第一千八百九十六章 進「讒言」的九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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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97章 進「讒言」的九阿哥

  舒舒在旁聽著,並不插嘴。

  分灶,是阿瑪跟額涅的決定。

  許是在福松成親後分灶,就為了珠亮小兩口分灶做準備。

  如此,就算不分家,也不用一個鍋里攪食,各院子都是管自己的院子,能省好多麻煩。

  只能說將軍之前的「神來之筆」,讓阿瑪跟額涅警醒了。

  她們依舊喜歡清如,卻也帶了幾分考量。

  若是清如行事有不妥當之處,那應該不會讓她插手都統府的內務。

  畢竟下邊一堆小叔子,都等著嫁娶、補差事,要是長嫂有私心,也很麻煩。

  到時候連兄弟情分都要傷了。

  娘幾個吃了飯,膳桌撤了下去。

  舒舒想著九阿哥這幾天黏黏糊糊的樣子,看著覺羅氏就有些心虛。

  再想想午膳的清淡,她就大了膽子道:「額涅,我好著呢,沒有什麼不放心的,您在這裡待著也是閒著,反倒是家裡離不開您……」

  覺羅氏瞪了她一眼,道:「你就作吧?這才生完幾天,就不忌口了?就算不餵奶,還有你自己的身體呢?」

  要回奶,要排惡露,都要清淡飲食。

  這飲食油膩了,漲了奶,惡露排不乾淨,就要遭大罪。

  還有就是密結。

  產婦要臥床休養,本就容易腸胃不調,吃得不忌口,克化不動,到時候密結也難受。

  舒舒撒嬌道:「就是饞肉了,但都是摘了油脂的,克化得動,您就放心吧!」

  覺羅氏又道:「然後呢?由著九爺見天的帶孩子過來,在你這月子房裡,陪你聊天說笑?」

  舒舒噘著嘴,不想說話了。

  她後頭放任九阿哥跟孩子們過來,一是不放心他們,二也是想要人陪著。

  雖說有些出格,但這不是情有可原麼?

  總不能就她一個人悶著,胡思亂想的,再產後抑鬱了怎麼辦?

  覺羅氏搖頭道:「這規矩破了一回,就有下一回,往後就沒規矩了,再說你這月子裡,不能洗頭、也不能洗澡,蓬頭垢面,多好看麼?」

  舒舒被教訓的,覺得渾身發癢了。

  是好幾天沒有洗澡,屋子裡還熱,出了不少汗,一天需要換兩遍衣裳。

  不過她也沒幹熬著,叫白果燒了熱水過來,擦拭身上了。

  舒舒耷拉著腦袋,這不是剛開始坐月子,身上還好,沒有什麼異味兒。

  再說就算略微有些味道,九阿哥每次過來,都是坐在門口說話,夫妻兩個隔著一丈有餘,也聞不著吧?

  「老老實實地坐月子,之前不是有些腰酸麼,眼睛還愛迎風流淚,月子病、月子養,這回都調理好了,以後也能少遭罪……」

  覺羅氏放緩了聲音道。

  伯夫人也勸道:「你跟九爺的日子還長著呢,行事還是別出格的好。」

  夫妻恩愛是好事,她們這些娘家長輩也樂見其成。

  可是除了娘家長輩,還有身份更尊貴的婆家長輩。

  九阿哥畢竟是皇子,還是封爵的皇子,要是整日裡圍著老婆孩子打轉兒,怕是宮裡的長輩不樂意。

  舒舒點點頭,沒有再犟嘴。

  她這幾日是過得隨心所欲了些。

  可能是因為心中,也隱隱地有些不安。

  怕自己坐月子期間,有丫頭不老實,九阿哥生理需要大過心理,順水推舟了。

  怕孩子們跟自己見不著,對自己這個額涅沒有那麼依戀。

  哎,確實想得有些多……

  *

  九阿哥這裡,在郡王府吃了飯,見孩子們乏了,就帶孩子們回來。

  豐生跟尼固珠還罷,不擇席,在外頭也能歇下。

  阿克丹卻是認被褥的,還要他的小枕頭,缺一樣都不行。

  如此一來,他是不肯在外頭歇的。

  九阿哥就帶著孩子們從郡王府出來。

  結果到了門口,九阿哥就聽到崔百歲提及覺羅氏過來之事。

  九阿哥聽了,橫眉豎目,道:「笨死了,既是來客,就不曉得過去告訴爺一聲?」

  崔百歲喃喃道:「夫人說不是外客,不必擾了主子。」

  九阿哥顧不得訓人,加快了腳步,一溜煙地不見了影子。

  三個小的,聽到兩人對話,也曉得是郭羅瑪嬤來了。

  尼固珠小大人似的,告訴豐生跟阿克丹,道:「郭羅瑪嬤這是想額涅了,郭羅瑪嬤跟郭羅瑪法在一塊兒,說的都是額涅,都沒怎麼提咱們……」

  豐生道:「咱們想額涅,額涅也想額涅,郭羅瑪嬤來了,額涅會高興的。」

  阿克丹道:「可額涅還要好好休息。」

  三人本來邁著小短腿,不讓人抱。

  這會兒,九阿哥影子都不見了,三個孩子也就讓人抱了。

  何玉柱自己抱著大格格,看著保母們抱好兩位小阿哥,不用說,自家主子這明顯將小主子們都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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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有自己在,真是叫人不放心……

  *

  西廂房北屋。

  舒舒午膳後溜達一刻鐘,就被覺羅氏勒令上炕了。

  她就拉了靠枕,倚坐著。

  覺羅氏道:「好好躺下,這樣坐著,過後腰酸,能躺就躺,不想躺了就下地溜達,就是要少坐……」

  「久坐傷腎,久視傷肝,久思傷脾……你之前腰酸,就是因月子時不愛躺著,坐著的時候多了……」

  覺羅氏產育六次,說起產後調理,頭頭是道。

  舒舒不由納罕,道:「這久傷的是五臟?我一直以為是『久坐傷肉、久站傷骨、久行傷筋、久臥傷氣』,沒想到還有另一種說法……」

  她不愛躺著,也是因想著自己本來就有些氣血不足,能不躺就不躺好了。

  「一個是表,一個是里,都是過猶不及,你是坐月子,就是一個月的工夫,且忍忍吧……」覺羅氏道。

  舒舒可是個愛惜身體的,聽著覺得有道理,老實躺了。

  外頭腳步聲響起來,九阿哥進了西廂。

  他看了北屋一眼,有些忐忑。

  崔百歲這蠢材,夫人說不是外客,他就不找自己了。

  到底是太監,不娶親,不曉得對於女婿來說,岳母確實不是外客,而是貴客。

  白果跟臘月在廳上當聽差,見九阿哥進來,忙見禮。

  許是為了給北屋的人報信,白果的聲音略微有些高。

  屋裡覺羅氏跟伯夫人對視一眼,曉得九阿哥回來了。

  覺羅氏就從屋裡出來。

  九阿哥忙打千道:「岳母新年好,給您拜年了!」

  上次見是除夕當天,還是年前,這年後還是頭一回見。

  前天覺羅氏來過貝勒府,不過當時九阿哥還在宮裡,兩人沒有打上照面。

  覺羅氏跟著屈膝道:「也給九爺拜年了。」

  九阿哥扶住,道:「您太外道了。」

  覺羅氏也沒有勉強,只道:「我要做一回不速之客了,福晉任性,平時還罷了,眼下要調理身體的關鍵時候,少不得我要過來當個討嫌的看著她,還請九爺勿怪!」

  九阿哥道:「感激還來不及呢,縣主也管著福晉,只是狠不下心來,捨不得嚴管……」

  說到這裡,他想起了之前交代姜太醫的話,將這個次序換了一下,道:「因這回小阿哥個頭大,福晉也有些氣血虧,姜太醫說不用坐雙月子,不過可以坐四十二天。」

  這休養身體,肯定日子多多益善。

  再說了,以舒舒周全的性子,等到出月子,少不得要入宮或去園子裡給長輩請安謝恩,二月初還冷呢。

  所以九阿哥的想法又變了。

  正好岳母來了,她老人家做主,讓福晉將月子做足四十二天,福晉就算不樂意,也不敢生氣。

  覺羅氏聽了,面上帶了擔憂,道:「太醫還說了什麼了,除了氣血虧,福晉還有其他不足沒有?」

  「沒有其他的了……」

  九阿哥忙道:「您別擔心,由姜太醫在貝勒府值府,每日都來給福晉與小阿哥請一次脈,若有其他不足,早診看出來了。」

  覺羅氏聽了,鬆了一口氣,不過卻也嚴肅起來,決定盯著舒舒,好好補補氣血。

  因北屋跟外廳的木隔斷都釘著氈子,舒舒跟伯夫人在屋子只能隱隱地聽到外頭說話聲,可聽不清內容。

  舒舒跟伯夫人小聲吐槽道:「肯定裝乖呢,我早就發現了,九爺在阿瑪、額涅跟阿牟面前,裝模作樣的,那個老實樣兒,像換個人似的。」

  伯夫人面上帶了笑,道:「只有愛重你,才會如此啊!」

  舒舒抿著嘴直樂,確實是這樣。

  她還記得三十七年初定禮的時候,九阿哥還是鼻孔沖天的樣子,不掩飾自己的囂張驕橫。

  就算是見岳母,也是如小孔雀似的。

  那個時候,九阿哥行事肆意,就是因為無所顧忌,對岳家也少了幾分尊重。

  這後頭,倒是脾氣一次比一次好,現在都有些巴結人的勁兒,

  她正美滋滋兒,還不知道,九阿哥進了「讒言」,自己的月子延長了。

  伯夫人看著舒舒,想起了自己跟新達禮剛成親的時候,夫妻兩個也是這樣黏黏糊糊的。

  要是當時子嗣順利,是不是後頭的日子也能過起來?

  伯夫人想到這裡,面上帶了淺笑。

  想這麼沒用的做什麼?

  此生不念,來世不見。

  她想要念舊,也可以想其他的,未出閣時的歲月,或是舒舒的幼年,沒有必要想起那個人……

  *

  大家端午節快樂,明天出門,怕火車上暈車碼不出來,晚上這一章就明天發了,大家明天中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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