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王的軟肋
「唉，你幹嗎呢？活幹完了嗎？給你發工資就是讓你在這發愣的嗎？」
老王的咆哮聲又在高遠的耳邊響了起來。
高遠嚇了一跳，恨恨的瞪了一眼老王。
這老王八蛋，折磨我上癮了！
既然怎麼樣也混不出頭了，不如狠揍老王一頓出出氣！什麼拯救中國足球，什麼升職加薪進職業隊，都去他媽的！
「看什麼看？你想幹什麼！」老王被高遠不善的目光嚇了一跳，色厲內荏的吼道。
高遠這些天憋屈的太狠了，越看老王越來氣。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朝老王逼了過去。
「嘟～」老王急中生智，趕忙吹響了胸前掛的哨子。
正在訓練的球員們不明所以，都停下訓練向這邊圍攏過來。
這尖銳的哨音也讓高遠冷靜了下來。
雖然老王人品極差，人緣也不怎麼好。但有道是秦檜還有仨朋友呢，作為球隊的教練，手下的球員里保不齊有他的幾個死黨。
在人家的地盤，自己如果動了手，肯定討不到好果子吃！
再說，自己費了這麼大力氣，辛苦了這麼久，付出了這麼大代價，難道就是為了打一架出氣嗎？
老王之所以這麼對自己，千方百計想攆自己走，肯定有貓膩！如果不能揭穿老王的陰謀，他死也不甘心。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該死的老王，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高遠又換上了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教練，還有什麼指示？沒事我去洗衣服了」
老王見高遠服了軟，既得意又惋惜，得意的是自己威風大振，把對方嚇得不敢造次；惋惜的是高遠沒有更加衝動的舉動，沒能趁機將他趕走。
總體來說，老王對自己的權威還是很滿意的。高遠這種宵小之輩，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這次先把他當個屁給放了，下次再找機會趕他走就是了！
得意之餘，老王還是決定小小懲戒高遠一下，讓他知道天高地厚。
他把外套一脫，扔給了高遠，教訓到:「去給我洗乾淨！今天訓練完我要穿，要是洗不乾淨或者晾不干，嘿嘿，就是蔑視領導，影響訓練，扣你100塊錢工資！」
高遠心中把老王的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個遍。訓練已經進行了一大半了，就算這裡是火焰山，也沒有洗完了衣服接著就乾的道理。
高遠忿忿地回到更衣室，把老王的外套扔進了泡衣服的大盆里。忍不住又往盆里吐了兩口濃痰，覺得不解氣，還想再往盆里撒泡尿，可是想到這衣服還得自己來洗，這才悻悻作罷。
正準備搓洗老王的外套，突然摸到外套的內兜里有東西。高遠暗叫不好，之前也沒掏掏衣服口袋，這要是把老王的東西給洗壞了，那老王八蛋還不得把自己給吃了。
他趕緊把老王內兜里的東西給掏了出來，果然已經被水給泡了，但還能看出這是張收據，寫的是球衣服裝費，開票日期正是之前老王給球隊採購隊服的時間。
但金額卻都是3萬元！
尼瑪，這也太黑了！
球隊20來人，一人買了兩套隊服，就按採購50套隊服算，平均一套居然要600元！這個牌子的球衣，高遠以前在網上也看到過，單價不超過200元。
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高遠打開電腦，按照收據的開票單位，找到了商家的聯繫方式，直接給他們打了電話。
「找誰啊？」電話那頭的聲音挺沖。
「你好，請問這裡是大東北體育用品商店嗎？」
「奧，大兄dei，找對地方了，你想要點哈？」老闆的聲音果然透著一股特有的東北大碴子味。
「我想採購一批足球隊服，彪驢牌的白色短袖球衣，配藍色運動襪，加上印號碼，多少錢？」
「你要多少哈？越多越便宜」
「球隊20來人，一人兩套，就按50套算吧！」
「巧了，前些日子剛有個老鐵和你的訂單一樣。這麼著吧，你也算是個大客戶，給你個優惠價，300塊一套。」
高遠知道這種商家都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不打價是傻瓜。
於是故意道，「開什麼玩笑，坑人呢！我和之前訂隊服的那人認識，他介紹我來的，趕緊給我個准價。」
「大兄dei，你蒙誰呢？你要能說出之前誰訂的，我就給你個最低價！」
「泉城星期六老王訂的」
「哎呀媽呀，還真是熟人介紹來的啊，得了，給你按和老王訂的一個價，200塊一套！」
「老闆，你這人不地道，我和老王是鐵哥們，多少錢一套老王早給我交底了，你要這麼做生意，我可就不買了！」
「哎，別介，大兄弟，150!真不能再低了，我給老王的就這個價！天地良心！」
「真的？」
「真的！千真萬確！不信咱找老王來對質！」
「給我開張發票」
「開發票得另加錢，給你開張收據吧，想寫多少寫多少」
……
破案了！老王這傢伙虛報冒領，採購隊服總共花了7500，虛開收據3萬塊，從中牟利22500！
這老傢伙，怪不得老想趕我走，這麼好賺的買賣，豈能讓他人分一杯羹！
球隊所有的開支都是老王經手的，採購隊服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其他的大頭還不知要被老王貪墨多少呢！
高遠冷笑著往長椅上一趟，翹著二郎腿，哼起歌來。「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決定要反擊一下，至少不能讓老王覺得自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球隊訓練結束，老王也哼著小曲第一個進了更衣室。他心裡正盤算著，再怎麼教訓一下高遠，卻看見高遠翹著二郎腿哼著歌，看起來比自己還得意。
「高遠，快出去搬東西……哎，誰讓你在這偷懶的！我的衣服呢？洗完了沒有！」見到高遠悠哉游哉的躺著，老王氣不打一出來，嗷的喊了一嗓子。
高遠卻沒正面回答，「王教練，您之前給我布置了這麼多任務，可是好像少布置了一項。」
「什麼？」老王一聽還有折磨高遠的機會，激動的兩眼放光。
高遠做出一臉老實狀，「採購管帳這事太讓人操心！我來記帳吧，這活我在行！」
果然不出高遠所料，老王臉上頓時變了臉色，臉上陰晴不定，色厲內荏的吼道:「什麼帳！業餘球隊哪有什麼帳！」
哈哈，果然被猜到了！老王的死穴在錢上！在一個缺少監督的環境裡，自己管錢又管帳，管採購又管報銷，能管出個好來？！
「錢帳分離。是現代企業財務制度的基本要求」，如同小學生背課文一般，高遠一臉無辜的掉了句書包，「投資人的贊助款……」
「閉嘴！我再說一句，沒有帳！你還想不想幹了，不願干就滾！」老王張牙舞爪的一蹦三尺高。
高遠不疾不徐地掏出那張差點被洗爛的收據，在老王面前甩了甩。
「這張採購球衣的收據是怎麼回事啊？好像比市場價多花了幾萬塊！」
老王的臉色如川劇變臉一樣，由白變紅，由紅變紫，由紫變黑，最後變得黑不溜秋紫不拉幾。
他衝上來就要搶收據，高遠卻早有準備，像逗弄小孩一樣，把手裡的收據抬高放低，引得老王跳著腳來搶。
老王，我搶、我搶、我搶搶搶
高遠，我躲、我躲、我躲躲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