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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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姜游四下看了看,找到一塊相對平整的地方,對著唐不甜招了招手,「來畫個圈。」

  唐不甜依言走到姜游身邊,用神劍在地上劃出一個圓圈。姜游在圓圈邊上蹲下,思索了一陣後,從挎包里拿出一隻粉色的小球放在最中央。

  「你在做什麼?」任慶寧問。

  「做手工唄。」姜游又挑出兩顆淺藍色的放在兩邊對角線上。

  「這也是人類意志的一部分麼?」任慶寧問。

  姜游用手量了量間距,又壘了幾顆小球上去,然後抬頭看了一眼任慶寧,一邊說一邊手上不停,「做老父親的,總想給孩子選一條容易的路,但孩子都有自己的主意,翅膀一硬,就飛了。」

  圓圈亮了起來,似有能量在裡面流動,一顆顆小球漂浮旋轉了起來。

  姜游欣賞了一會兒他的作品,說:「一代代的這麼飛啊飛的,地球就快裝不下了。」

  任慶寧問:「你在說笑話?」

  「我是在想……」姜游將最後一顆金色的小球放至最高處,然後他看向任慶寧,「人類在探索這個世界,探索這個世界的規則,同時也在不停地創造著規則,物與物之間的,人與物之間的,人與人之間的,還有沉澱在其中的種種情感,熱切的欲望,不屈的精神,從此萬物連結,文明誕生,而精神世界的觸角又在不斷地向外探索著,將越來越多的東西,無論是可以被理解的,或者是暫時無法理解的,都先一股腦的吞進去,賦予各種奇奇怪怪的意義,特別的有意思。」

  「我認得的一個肥宅,天天都在奮力完結他的小說呢,這樣的精神氣在,不怕的,不怕的,」姜遊說著臉上泛起了笑容,「說不得,之後便會起一陣子七彩圓圈的潮流呢,所以你看啊,什麼神魔,什麼天道,都會被人類的意志征服的——寫進小說里。」

  任慶寧看著不斷旋轉著的小球,還有縈繞在圓圈中的各色靈力。

  是一個符號。

  是一座祭壇。

  任慶寧嘲諷說:「我還真當你是個聖人呢。」

  聞言,唐不甜也望向姜游。

  任慶寧說:「你又和外面那些神魔有什麼區別呢,無非是你比他們更強大,或者說,你偽裝的更好罷了。你甚至還不如他們,他們至少敢於露出真身,而你呢,裝扮成人類的模樣,滿口的我們人類,人類的意志,人類的文明……但你敢說出你的目的來嗎?」

  「我有什麼目的?」姜游反問。

  任慶寧冷笑,「你開的那個店,你賣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姜遊說:「明信片,可開紙制文具及辦公用品發票。」

  任慶寧臉上的嘲諷之色愈濃,他扭頭看向唐不甜,說:「我也許是錯了,但他卻決然不會是他表現出來的這幅和善的模樣,他隱匿在人群里,刻意地結交你,混進特科,知道了研究所,山上……你看他說的話,口口聲聲的人類多麼強大,他在麻痹你,他的圖謀的有多大,你想過嗎?」

  唐不甜抿了一下嘴。

  「是蟲子啊。」姜遊說。

  任慶寧唐不甜與林順安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姜游身上。

  「一隻蟲子罷了,弱小,無助,浮游在混沌里,過了很長很長很長的時間,長到我幾乎忘記我是誰了,」姜游稍稍站直了些,他往洞穴外望去,「再過那麼一段時間,也許就沒有那麼一段時間了,就會消失了,當你以那個狀態存在的時候,在你經歷的每一個瞬間都有無數世界與文明誕生與湮滅的時候,甚至,它們是疊加在一起的,因為時間也不過是一種規則吧了,那個時候,去尋找意義是完全沒有意義的,什麼法則神魔存在終極,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我來到了人間,疼痛是真實的,飢餓也是真實的,站在門外的同學,他們的擔憂也是真實的,我的存在也是真實的,我寄居在這裡,和真實的人發生著聯繫,做一些小生意……」

  姜游轉過頭。

  光在他的身後。

  他說:「於是我做了選擇。」

  任慶寧追問:「你做了什麼選擇?」

  「好好做人唄,」姜游的表情又恢復了一貫的平和懶散,「這就是我所有的圖謀了。」

  任慶寧說:「我不信。」

  姜遊說:「你可以自己看的。」

  任慶寧視線再一次落在了祭壇上。

  深吸了一口氣。

  做了決定。

  他說:「那就試一試吧,要怎麼做?」

  姜游手伸進了挎包里。

  「姜游!」唐不甜出聲了。

  任慶寧向她站的地方看去。

  唐不甜手握著神劍,眼神極為認真地看著姜游,似乎一有不對她便會毫不猶豫地拔劍相向。

  她的身體細微地顫抖著。

  但持劍的手很穩。

  洞穴外氣浪奔騰,任慶寧卻突然感到一派寧靜,那些左右拉扯著他的念頭似乎都消散了。

  他說:「唐科長,我若不做這個交換,你們恐怕是無法回去的。在此地,你我也許尚能堅持些時日,但林博士……」他停頓了一下,又說:「我我做的事,即便回去了,也是被鎮壓在山底,再看不見天光。而若是姜老闆沒有騙我的話……」

  他的表情與語氣也漸漸變得平和,「我在山上修煉的那些日子,也曾如你一般心無旁騖。下山後,我見過很多人,做過很多事,我一直認為自己沒有變,依然在尋找自己的路,但現在想來,我卻是被心魔所惑了。」

  他伸出手。

  接過姜游遞給他的一張空白的明信片。

  ……

  暴雨還在下著。

  戴琦保存了一下文檔,喝了口楊枝甘露,拿下耳機,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她望著窗外,說:「這雨好像比剛才還大了一點。」

  坐在她對面的男同事說:「你還不知道啊?有好多人失蹤了,我們都討論了好久了,」他詭秘地壓低了聲音,「可能要末世了。」

  「是什麼失蹤?我剛才戴著耳機寫文案的,沒注意。」戴琦問。

  男同事拿出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後說:「我轉你了。」

  聞言,戴琦也拿起了手機,看到了男同事轉來的群聊。大意是有人從一些渠道得到了消息,各地天氣都很異常,都有人失蹤,還配了一些圖,說有人就是在這裡失蹤的云云。

  看完聊天記錄後,戴琦又一次往窗外看去。

  黑壓壓的天空中,似乎有巨獸遊走。

  這時,公司的廣播響了起來。

  「大家好,接到園區物業的通知,現在請大家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不要隨意走動,行政為大家準備了一些零食與飲料,會逐一發放到工位上的。」

  廣播仿佛證實了某種猜測一般,辦公室里的討論聲一下子大了起來。

  ……

  看了文化街管理處簡訊後,小方齋老闆走到大門前,他朝隔壁望了一眼,透過厚厚的雨幕,看到院子裡似乎站著幾個撐著傘人,他大喊了幾聲,「喂,喂喂,喂!」

  林昱聽到老尹的聲音,他走了幾步走到門邊,然後就看到老尹朝他揮手說:「回去,回去,看簡訊,管理處的簡訊!」

  於是林昱也大聲說:「知道知道,你進去吧,放心!」

  老尹便點點頭,身體收了回去,關上了門,再把窗也都關了。

  風雨似乎都被隔在了外面。

  老尹打開了抖音,進去直接轉到了一個直播間,一個和尚與一個穿著灰色夾克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知名的主持人,三人坐在一起。

  這不是金光寺的弘真法師嗎?前陣子好像出去遊歷了。

  這個男的,老尹看到了名牌,哦,是一個物理學家,盧彬,名字有點熟啊,好像得過什麼獎的,以前聽到過。

  有點意思。

  主持人總結了之前的內容,說:「所以我們在很久以前,就製造了能夠探測識別靈力的儀器了,並且這些儀器,已經開始分發到基層的各個部門,很快那些地方,就都會被找出來,目前也拜託大家,暫時呆在原地,不要走動,如果有困難,有需求,可以……」

  ……

  楊萱搓著胳膊,她只穿了條裙子,為了有科幻感,裙子還是塑料的,半點不保暖。

  也是這個導演,為了追求真實的廢墟感,把他們都拖去了澤骨鎮的廢棄村落里。誰知這暴雨突然就來了。

  徐歡找出了條髒兮兮的毯子遞給她,說:「裹一裹吧,暫時回不去了。」

  楊萱接過了毯子,說:「把我的包給我。」

  拿到包後,她找出手機,看到了簡訊。

  劇組裡其他人也看到了信息。

  「這裡沒水沒吃的,我們得困這裡多久啊!」一個劇務說。

  「這種情況我熟,」楊萱開口了,所有人都朝她看來,她說:「遇到這事,報警就對了,真的,我可是……」

  她看到那個劇務的表情變得驚恐了,其他人也是,他們看著她,仿佛她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一樣。

  「你們別不信,那時候我還在搞女團呢……」

  她的身後,斑駁的牆面上,有一個黑色的影子緩緩得籠在她的身體上。

  徐歡伸手就要拉她。

  這時候,一道粉色的光向著那黑影而去。

  是她掛在包上的粉紅小獨角獸。

  楊萱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她轉過身,看著那黑影在牆面上扭曲掙扎著,卻最終消散了。

  她喃喃地說:「真的,有事,打,醬油……」

  ……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蟲屋前。

  常立章與金澄從車中走出,走進了店裡。

  孫宇站起來說,「你們來了?研究所那邊怎麼樣了?」

  常立章說:「我帶他過來的,」他指了指金澄,「現在只能是死辦法,發現有異種靈力,就圍起來,找人看著,後續說不得還有什麼變化呢……」他嘆了口氣,「還得找出解決辦法才行,哎……你們也辛苦了。」

  「只要不亂,肯定能解決的。」孫宇說。

  常立章點點頭,「現在也是在和時間賽跑了,莊先生和唐科長都在山上,若山上肯傾力出手,那也許……哎,怎麼就突然的……」

  ……

  山上。

  莊澤坤轉過身,他對鍾明鴻和張仙人說:「我要立刻下山。」

  鍾明鴻說:「澤坤兄,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此時事態不明,加上傳送陣才出過問題,目前也是關閉狀態,此時下山……」

  莊澤坤解釋說:「謝老師走之前提交了一個提案,其中有一部分,便是應對突發重大特殊事件的,正好用的上。只要穩住了,我們不怕的。」

  蘇望舒回憶起了那份提案,他說:「謝老師真是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不知道他想了多久了。」

  張仙人說:「謝東曾為你的事來找過我。」

  莊澤坤有些茫然,「什麼事?」

  張仙人回答:「胡躍峰的事。世俗的爭鬥,山上不會插手,但一旦超出世俗,便是我們的責任,」他向前走了一步,又說:「事不宜遲,我便送你們回去吧。」

  莊澤坤點頭,「那便麻煩張仙人了。」

  風聲愈緊。

  草葉嘩啦啦得翻過來又扭回去。

  薑末坐在懸崖上,晃著腿,草球在食指上滴溜溜地轉著。他望著天邊,似有一雙手撥走的雲層,天幕更藍了。

  莊澤坤三人走進傳送陣中。

  風景透過雲霧從他們身邊掠過。

  「莊叔,你看!」管諾突然叫了一聲。

  莊澤坤與蘇望舒都向他看去,他張開手,三枚銅錢向上飛去,在半空中不停得轉動著。

  掌心被燙出了紅色印記。

  嘩啦嘩啦!

  是風聲。

  怪風撕碎了保護屏障吹了進來,管諾一下沒有站穩,向後跌去,蘇望舒拉住了他。管諾試圖借力站起來,卻感覺下身一沉,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一般,不斷將他往下拉。

  「撐住!」莊澤坤對他說。

  接著,管諾便看到莊澤坤的身影撲向了一個模糊的三角影子。

  纏著他的東西鬆開了,管諾送了口氣後,扭頭去看蘇望叔。

  「蘇叔叔!」

  有一個模糊的三角影子籠在蘇望舒身上!

  蘇望舒順著管諾的視線看去,那個影子中央似乎躺著一個人,是……

  莊叔!

  風聲。

  嘩啦呼啦的。

  像是水草一樣的東西,再一次纏繞在管諾和蘇望舒的身體上。

  風割在臉上身上。

  身體在變得僵硬,體溫在流失。

  每一次的呼吸都變得更困難。

  手心中的銅錢燙得要命。

  ——

  傳送陣上的字符一個個暗下。

  咔。

  地面晃動了一下,鍾言往後退了一步,再抬頭,看到有灰色的霧氣從傳送陣的方向蒸騰而起,還有數位修士飛向那處,一時間霞光大盛,金戈玉鳴,激烈地戰鬥聲響起。

  鍾明鴻從袖袋中掏出了一把玉尺來。

  玉尺輕點,古樸的鐘聲響起,一輪輪的光圈以主峰為中心向著四周籠去。仙人遺留下來的殺陣開啟了!

  鍾明鴻稍稍鬆了口氣,「他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難道任慶寧他……」

  「不是。」張仙人說。

  「那是?」鍾明鴻追問。

  「你感覺不到嗎?」張仙人望著交戰的雙方,面沉如水,「天道對我們的限制鬆開了。」

  「什麼?」

  張仙人伸出手,漸漸的,有點滴的雨水落在他的掌心。

  下雨了。

  「下雨了?怎麼會?」鍾明鴻也伸出了手,那不是雨,而是凝結成液體的靈力。他駭然轉過身,厚厚的劫雲籠罩在四周的山峰上。

  鍾明鴻找到了答案,「他們是被劫雲吸引過來的?」

  張仙人點頭,「幾十位修士共同渡劫,劇烈的能量異動,引起了徘徊在附近的神魔注意。然後傳送陣被發現了。」

  「這是不是太巧了?」鍾言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傳送陣方向的戰鬥。

  風吹過。

  嘩啦。

  灰色的霧氣彌散開來,其中似有無數個黑點在涌動。

  「要不要……」鍾言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讓前輩們先撤回去吧?」

  」不可。」張仙人斷然否決了鍾言的提議,他說:「如若傳送陣失守,被他們掌控了進入人間的通路,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現在前輩們要渡劫,無法持續支援,被吸引來的妖魔又越來越多,此消彼長,傳送陣還是會失守的,」鍾言的語氣也急了起來,「現在撤回去,等前輩們渡劫成功,再殺回去……」

  張仙人看向鍾明鴻說:「鍾掌事,這裡就交給你了。」

  鍾明鴻點頭,說:「你放心。」

  接著,鍾言便看到張仙人一揮衣袖,一步一步似踏著無形的天梯往傳送陣方向走去。

  鍾言隱約明白了張仙人要做什麼,他問鍾明鴻:「把傳送陣關了不行嗎?」

  鍾明鴻搖頭,說:「開啟與關閉的意義是針對普通修士的,就像是守城的城門一般,擋住的只是普通人。只有徹底的毀去,才能避免他們據此進入人間。」

  鍾言心中一動,「張仙人也快要突破了吧?」

  鍾明鴻點頭。

  天空徹底的被雲氣遮蔽了。

  一個巨大的模糊的三角光斑顯露了出來,直壓著張仙人而去。

  張仙人張開五指,舉起手。

  天空搖晃了一下。

  竟似撐起了整片的天空。

  原本陷入苦鬥的修士們皆感覺到身上一松,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張仙人。

  張仙人點了一下頭。

  修士們向著他行了一禮,接著便向外退去。

  多少年了。

  著天地終是變了。

  張仙人眼睛閉上了片刻,又再睜開。

  嘩啦啦!

  風聲。

  還有雷聲。

  雨水浸濕了衣袍。

  透過厚厚的雨幕,張仙人往前方看去,法陣已幾近於徹底毀損,灰霧往虛空中延伸而去,再逐漸地接近著現世。

  此時莊澤坤也已脫困,他擋在管諾和蘇望舒面前,與張仙人遙遙相望。

  「不!張仙人!」莊澤坤大聲喊著。

  張仙人移開了視線。

  啪!

  法陣碎開了。

  虛空中的那一條路在一瞬間變得極亮,接著便也開始快速地塌陷了,灰色的霧氣不甘心得向前,似乎想要抓住什麼一般,但最終也還是散開了。

  模糊的三角光斑亮了起來。

  下一瞬間,張仙人便感覺到他被被什麼東西隔絕了。

  隔絕了靈力。

  隔絕了連接。

  隔絕了過往與未來。

  看不見,聽不見,身軀在變得麻木,思維也幾近停滯了。

  這就是法則的力量嗎?

  等等,那是什麼聲音?

  是鶴鳴聲?

  是誰又在禍害山上的仙鶴了?

  莊澤坤深吸一口,他也做了決定,他說:「小諾,我送你出去,你聽我說,域外並非全然沒有生機……」

  管諾看著躺在手心中的發燙的三枚銅錢。

  他說:「莊叔,生機就在這裡。」

  風中傳來了鶴鳴聲。

  莊澤坤蘇望舒管諾三人扭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有一個小男孩騎在一隻肥美的仙鶴身上。

  小男孩眨了下眼睛。

  指尖上轉動著的草球突然燒了起來,接著便快速地向著那模糊的三角光斑飛去。有透明的絲線飄動在幾近破碎的道路上,不停地交織著……

  是蛛網。

  光斑暗淡了一些。

  下一刻,灰色的霧氣卻再一次地出現了。但當那灰霧碰到蛛絲的時候,蛛絲上突然亮起了火光。

  那燃盡所有法則的火守護著蛛網織成的路。

  薑末歪著頭看著那三角光斑。

  他的眼中燃燒著一點深紅的光。

  草球在無限接近那三角光斑的時候,那三角突然快速的向著後方退去。隔絕著張仙人的力量也消失了,張仙人向後一踏穩住了身體,然後他轉過身,向著薑末作揖致謝說:「多謝前輩解圍。」

  薑末看向他,眼中的紅光跳動著。

  張仙人感覺背脊一寒,全力克制才止住逃意,他說:「你父親,姜游,他去追查遺體的事了,他,想來亦是無事的。」

  薑末沒有出聲。

  「前輩是想回人間嗎?如今大敵已退,想來暫時不會再來犯,前輩若想回去,我立刻重啟傳送陣,送前輩回去。」張仙人猜測著問。

  薑末眨了下眼睛,身下的仙鶴叫了一聲,接著便從張仙人身前飛過,歪歪斜斜地向著那被蛛絲重新補成的路飛去。

  張仙人長長地嘆了口氣。

  接著他猛然咳了起來,鮮血染紅了他早已被濕透的袖子。停住咳嗽後,他一步一步向傳送陣的方向走去。

  走到的時候,他喘息了許久,把手按在了上面。

  黯淡的字符再一次地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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