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體之音
「赤色女神？」
方羽面帶怪異的回味著這個綽號。
旋即看向宛如睡美人一般漂浮在橙色「羊水」中的明日香，她火紅色熱辣無比的貼身作戰服的確符合赤色女神的風采，配上那副英氣逼人的臉龐就更符合女神之名了。
「不過還是高興的太早了，一個王牌外骨骼機甲駕駛員的到來也無法起到扭轉生死的契機。」
「不過還好，熊和葵今日子女士都已經被安置到地下避難所了……我在旁邊守護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方羽抬頭仰望，目光穿透機甲內層層疊疊的電纜、鋼板、機械齒輪……一直穿透到夜空中那顆取代月亮的「地獄星」上。
它以鏽紅色的巨大球體外形出現，大小匹敵一顆行星，外殼上布滿了斷層與裂谷，並時常會在外殼下廣闊的液態鐵海洋中形成一隻巨眼。
仿佛擁有人性化一般的星球之眼，正津津有味的眨動著，凝望著對面這顆多災多難的蔚藍色星球。
【天文密科】、【聯合特異搜查科】等眾多隱秘機關通過先進天文觀測設備，與遙遠夜空中的鏽紅色星球獨眼對視，剎那間，負責觀望的研究員大腦一片混沌，仿佛有人撥開了他的腦殼，將他的腦汁、腦髓、腦葉暴露在空氣中，並且還用一支鐵勺，在其中瘋狂攪拌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了，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恐怖的前兆已經來了，所有沉睡的邪神都將要甦醒！」
「死亡，死亡，無人可以生還，世界要毀滅了，帝國，聯邦，無處可逃！」
凡是和外神格赫羅斯（Ghroth）對視的人都陷入了永無止境的癲狂，即使很快被身旁的醫護人員制服，並注射大劑量，致死量的鎮定劑，也無法等到一刻安寧，一瞬理智。
不過很快，所有人都明白了為什麼觀測者為何癲狂。
因為下一秒，如同防空警報般恐怖的高嘯，三百六十度循環的在耳邊播放。
那是「天體之音」，是外神格赫羅斯（Ghroth）在詠唱「聖歌」，只會帶來災厄與毀滅的「聖歌」！
古怪尖銳刺耳的頻率即使是真空中也能無礙傳播。
宇宙中聽到格赫羅斯的詠唱後，群星都回歸到了正確的位置。
沉睡在南海深處拉萊耶城的舊日支配者克蘇魯終於從沉睡中甦醒，居住於亞空間深處的三柱神之一孕育千萬子孫的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絲聽到了格赫羅斯那縹緲詭異的歌聲後，黑雲般巨大肉塊的本體發出不愉的抖動，滴著黏液的無數大嘴加速開合，不規則扭曲的觸手觸角瘋狂抽打著，類似一堆泡沫堆砌的身軀陡然打通亞空間，開啟通往物質世界的隧道旋即一頭鑽了進去。
隱藏在地球，太陽系，銀河系的黑暗諸神們，即使沉睡著，被封印著，靜默著，也會被格赫羅斯循環播放的「音樂」吵醒。
居住在北落師門的巨大、高熱的火球、等離子塊狀的舊神克圖格亞。
居住在北極圈雅拉克山上的巨大、冰冷、深灰色火焰外形的舊神亞弗姆·扎。
甚至連最後的三柱神，門之鑰，萬物歸一者猶格·索托斯（Yog-Sothoth）也饒有興致的投下一縷目光，將自己的那陰暗面的具現化投影到物質宇宙中去，其名為亞弗戈蒙（Aforgomon），祂的形態是一群放射光輝的彩色球體之集合，並不斷地進行著聚合和分裂。
……
【至高禮殿】36議員會議緊急召開，雖然各個議員都身處世界各地，但他們還是通過各種科技、奇術、靈能將自己的身影投射到帝國之環中央的神殿聚集。
議員們並非人們所想的那般蒼老年邁，白髮蒼蒼，既不全是老者也全不是老嫗。
三十六人中青年，中年，老年，幼年應有盡有，老弱病殘孕，你能想到的人物形象在這個寬大到仿佛沒有盡頭的神殿裡匯聚一堂。
一個含著奶嘴的嬰兒躺在嬰兒車中的投影說道：「能夠啟動【機械降神】嗎？將時間線重退回格赫羅斯到來之前，然後再由第三攝政王大人使用【弒神之槍】，提前在外太空擊毀祂在物質宇宙的身軀。」
面上堆積滿褶皺，仿佛蒼老的古樹，隨時可能逝去的駝背老者緩慢搖頭，用龜速的話語慢慢說道：「不……行……的……對……於……邪……神……們……來……說……時……間……機……器……無……效……【機……械……降……神】……也……只……能……影……響……到……太……陽……系……范……圍……之……內……的……事……物……」
面容威嚴，宛如帶著一副黑鐵面具的中年男人不懷好意的瞟了眼面容稚嫩，體型嬌小的冷漠少女，「不如讓第五議員余新顏大人做出犧牲，引爆逆模因裝置，抹殺掉星球上所有人類的記憶，這樣一來墮落成惡魔的人類都能忘掉自己極惡的欲望重新回歸人類之軀，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在黑暗的森林中主動熄滅自己的火把雖然會讓很多人死於寒冷，但至少不會引來更多的嗜血怪物。」
周遭的議員或是默默無語，或是饒有興趣，或是帶著戲謔的觀望不和的兩人。
上一次第五席被迫死亡轉生，就和在場的不少人有關。
黑髮如墨，恰恰及腰的冰冷少女低垂的眉眼終於抬起，比櫻花色還要淡，近乎無血色的唇輕輕開合，「然後就讓你乘坐【諾亞方舟】安全避難是嗎？逆模因一旦開啟，感染後死亡的就不僅僅是肉體與靈魂，所有的人都會死在記憶里，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誕生過。沒錯，我自己的確可以再次轉生……」
她停頓一會，宛如黑色珍珠般的眸子環視神殿所有人一周，「但你們真的打算好拋棄掉這顆星球，帶著龐大的基因庫去宇宙中另尋他處生存嗎？黑暗的宇宙可不是踏青地，沒準你們找到的那顆適宜生存的星球正好是哪位沉睡的邪神積灰的身軀呢。」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因為這片黑暗的宇宙實在是帶給了他們太多的傷害和打擊。
如果不是因為地球是特別的，有許許多多【收容物】存在、誕生，估計人類早就毫無抵抗的滅絕在第十一個千年的時候。
這時，帶著牛仔帽，讓人看不清臉，無法得知年齡的第六席·無面人開始暖場：「邪神入侵事件從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某些舊日支配者不就是被我們親手封印的嗎？只不過這一次的入侵規模要比從前所有的災難加起來還要大上數倍罷了，格赫羅斯必須摧毀，否則『天體之音』將喚醒越來越多的邪神，並殺死我們的地球和所有族群……」
終於，高高坐在那三座虛空王座上的第三席·雙子神發話了，他左邊的女性頭顱說道：「【弒神之槍】已經充能完畢……」右邊的男性頭顱說道：「弒殺那顆『死兆星』後，接下了來的邪神們就交給你們解決了……」
【弒神之槍】的能源是數量龐大的純淨且稚嫩的靈魂，即使啟動【刺客庭】暗中搜集，也需要不短的時間完成。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