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結局
為了不影響【阿特拉斯大陸】與【諾亞方舟】，方羽特地將自己轉移到亞空間之內。
任由絮亂的靈能風暴和兇惡無序的亞空間生物接近，然後……撲空！
隨著方羽的目光注視過來，瞬息那鋪天蓋地的靈能風暴與如山似海的亞空間生物統統煙消雲散，仿佛被方羽「看殺」！
方羽默默的盤膝而坐置於虛空之中，雙目緊閉，仿佛得道高僧般的冥想，讓內心得到永恆的安寧。
完全切斷外界的干擾與嘈雜。
「豁呀~這不是阿羽嗎，終於有良心來看望人家了。」
不知過了多久，在亞空間征戰（玩鬧）的紫紺瞳少女也來到方羽身旁護法。
在她纖細蔥白的雙手上沾滿還沒有乾涸的斑斕血漬，俏麗的臉頰上雖然堆滿微笑卻讓人望而卻步，內心發寒。
亞空間是物質宇宙的倒影，同時連通數以百萬的物質宇宙，在亞空間裡沒有物理、時間、空間、自然的法則，也就意味著這裡有無邊無際的廣闊容量，這裡的生存環境比世上最惡劣的海域還要險惡萬分，大魚吃小魚、相互廝殺、攻城掠地是每時每刻必有的固定節目。
因為沒有了物質宇宙的多重限制，惡魔們可以盡情的施展自己強大的力量，而亞空間生物更是不需要壓縮自己匹敵行星、恆星的龐大體積盡情舒展令人神魂戰慄的姿態。
在亞空間四大邪神之一陣亡於紫紺瞳少女之手的那一刻，幾乎所有的亞空間居民都得到了消息，仿佛嗅到血腥味的鯊魚，風味而至！
而曾經屈服於恐**威與殺伐的恐虐惡魔們也接連背叛，直接導致這段時間紫紺瞳少女幾乎一直在創造屍山血海，壘砌京觀塔，染紅亞空間！
甚至連其他三位邪神伸出的觸手與蠢蠢欲動的馬前卒，她也毫不猶豫斬斷，同時向三方發起狂暴的攻擊。
這才是【諾亞方舟】一直平安無恙的主要因素。
亞空間正經歷一場數千億年難得一見的大混戰，幾乎所有的亞空間生靈都想要吞噬恐虐留下的遺產，取代恐虐的地位，得到恐虐的力量，繼承恐虐的部下！
「看來真的沒有聽見呢……」
紫紺瞳少女小聲嘀咕著，也不敢伸手觸碰方羽，驚擾到他。
隨著時間的推移，方羽的外表漸漸變得不似人形，並不是扭曲成怪物，而是仿佛玻璃窗上遍布了一層薄霧，漸漸的模糊起來，霧裡看花般迷離，只剩下一個模糊的人形……
伴隨著方羽身影的模糊化，在他周邊開始發生恐怖的事情，強大的時空扭曲現象實質化的環繞在他身旁，維度與維度之間的弦開始瘋狂的扭曲、搖擺，在他的周圍，混亂的亞空間也開始發出若有似無的悲鳴，一切都扭曲成仿佛萬花筒般的世界……
而在方羽的感官里，他的身軀不斷的擊碎第四面牆壁，不斷的從一個敘事層上升到另一個敘事層，漸漸的氣味、景物、色彩、溫度、時間、方位、物體、光暗、情感、概念，一切的一切都無法感知，全部被他拋在身後，那些比他低級的多的東西完全無法進入他的法眼，就算他在如何分割自己的能力，極限的壓抑自身的力量也才勉強看到身旁的紫紺瞳少女的苗條身段，卻無法看清具體面孔。
他就仿佛人形的黑洞，一樣的模糊而無法看清，即使是光也會被吞噬。
但又和黑洞不同，黑洞是極高質量的天體，將周遭的低質量天體拖拽吸入。
而方羽則是單單的身軀不斷超越維度，無法被低緯度容納的模糊化……
在方羽的眼前是一片無限的海岸，在他的目光中一切的事物都無法被他的大腦理解，因為太過渺小，就如同常人不藉助顯微鏡，裸眼看細菌一樣的目不視物。
海岸上一顆顆氣泡漂浮起來，眨眼間又在方羽的眼前破裂。
那一枚枚氣泡就是一個個宇宙，一個個維度，而每個維度里又包含著不知幾許的超星團、星系、星球……
一望無際的海岸里每一滴水裡飽含著天文數字的水分子，而水分子則是一團團死去的宇宙，它們均是熵滅之後的冷卻宇宙，不在爆炸，不在擴展，不在火熱……
曾經那無限的宇宙——亞空間也僅僅是這片汪洋大海的一個小漩渦，和它同等級的小漩渦在這片大海上不斷生生滅滅，往往一個浪花打來就是兆億的小漩渦浮沉……
方羽的身軀不斷的突破海層面，從幽暗不見底的大海深淵不斷上浮。
不知道過了千百年，還是數萬年，他每日每夜每時每刻的打碎第四面牆壁，上升敘事層階梯之顛，在這一刻終於超脫！
上升到廣袤無際的海平面！
可是，放眼望去都沒有陸地可尋。
這鐵一般的事實明確的告訴他，這就是一片海的世界！
既然有海平面，那麼就意味著有天空，有天空也就意味著有漫天星宿，日月星辰吧……這麼想著。方羽抬眼望去。
天穹之頂，仿佛萬魔殿般的末日絕景明確的告訴他，宇宙之外就是虛無！
「我看到了……無盡混沌之中，時間的彼端不可思議之處，有一座幽暗的殿廳仿佛衛星一般存在與那裡，在虛無的軌道上航行……」
方羽剎那間突破視野的距離，抵達陰鬱黑霧籠罩的絕美之地！那裡奏響「悅耳」、「動聽」、「婉轉」、「悠揚」、「喜悅」、「連綿」的樂章。
方羽依稀聽到了笛子聲、嗩吶聲、大鼓聲、鋼琴聲、節拍聲……
漫無目的的殿廳之主瘋狂的嚎叫著，廳內是暮光永眷，陰影與混亂交雜的漆黑肉塊般的地毯與迷霧般的絕望高牆，其上鑲嵌了一顆顆面帶絕望、麻木、死寂的不知名生物的腦袋。
被迫聆聽著殿廳之主永恆的樂章。
「讓一切都結束吧，停止你那噁心無味的演奏，除了我沒人欣賞的來。」
方羽看著對面那混沌的身影說著。
對方擁有著無人見過的面容，樣貌。祂無目的，無序，不可名狀，偉大而痴愚，盲目，是一切黑暗邪神們敬仰而又不敢觸動的「父」！
如果說黑暗邪神都是宇宙規則的具現，化身，那麼宇宙和萬物都是從祂的身上延伸演繹而出！
「阿·撒·托·斯——或者說，另一個我……」
那個混沌身影回過身來，似乎很久沒有說話，嘴裡吐露的全是褻瀆而又令人大腦發瘋的嘶啞不淨言語……那是一個不斷翻滾沸騰的巨大混沌團塊！
單純的以強橫無匹之姿，盤踞在無盡黑暗的殿廳之中央。
下一瞬，似乎被突然闖入的方羽驚擾。
祂猛地將自己的「樂器」摔碎！
接著欣喜若狂的望著面前的方羽，從祂混沌不定型的團塊中，瘋狂的湧現出無盡液體，黑暗之潮將龐大望不到盡頭的殿廳淹沒……就仿佛是野獸遇到了饞涎欲滴的美食！
「已經忘了如何交流嗎，真是悲哀的無腦野獸。」
方羽嘆息一聲，「讓我來送你一程吧……這也是你本身希望的吧。」
下方的汪洋大海就是祂的南柯一夢所創造。
而方羽則是祂在夢中為自己創造的化身。
這也是為什麼，方羽同樣擁有創造「夢世界」的能力。
雖然兩者的能力不可同日而語，但是當方羽不斷擊碎第四面牆，站在意識混沌，盲目痴愚的阿撒托斯身前時，就代表他已經有了和祂同台較量的資格！
方羽即是走了另一條路的超脫者，而不是魔君化身成長為的又一個祂。
處於無盡之宙海穹頂，二者超越無限維度，凌駕於多重敘事頂層的至高者，超越了一切形而上和形而下的概念與物質。
精神、思想、靈魂、幻想、意志、物質，以及一切的一切都在雙方之下，祂們超越一切的定義與一切的意義，超越了存在與不存在，多元宇宙、無限大、無窮盡、自有永有的事物都對祂們沒有意義……
雙方的戰鬥無法被時間記錄，再堅固的空間也無法承載兩者的交鋒，光是戰鬥的餘波就擴散到無盡之宙海的海底，劇烈的震盪讓一枚枚氣泡里的宇宙加速死亡與誕生的腳步……
也許終有一日，有一方能夠勝出——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下方無盡宙海里的無數宇宙與生靈萬物都已不復存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