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誰都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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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阿綺,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她總是學的好,比她兩個弟弟學的都要好。後來,還成了皇后,母儀天下,賢仁寬厚,為文氏帶來了最大的榮光。

  他的阿綺自然是最好的。是他,他錯了。他教給阿綺的一切,阿綺都記得清清楚楚,倒是他……不小心忘記了。

  剎那間,文公什麼話也說不出,拉著文皇后的手,將臉埋在其間,如同孩子一般,哭了起來……

  偌大的殿內,一時間,只能聽見文公壓抑的哭泣聲。

  文皇后經了這麼一遭,本就不好的臉色看上去更難看了些,偏偏卻又不敢隨意挪動,好在唐硯秋早就有所準備,想著她提早煎著的藥怕是差不多了,便差了人去端。

  言徵趁著這個時候,將清遠伯與北狄之間的淵源告知了殿內重臣,「清遠伯之父曾也在西北軍中待過,後來回到上京時,便帶回了一個女子,一直養在外室。倒是一直沒什麼別的傳聞,可查清遠伯時,找到了原先在伯府的舊仆,倒是聽說了一個有趣的說法。說是清遠伯的母親身子弱,常年請醫吃藥,根本就難以受孕,卻突然聽說懷孕。之後便一直養在院子裡,足不出戶,直到生出孩兒,便是如今的清遠伯。後來輾轉之下,尋到了當年為清遠伯接生的穩婆家,那穩婆倒是在清遠伯出生後不過三日就摔死了,卻留下線索,讓我們找到了一人。」

  「那人是當年清遠伯之父外室的貼身侍婢,她說出了當年真相。清遠伯根本就是那外室所生,而那外室,與北狄皇室深有牽扯,居然是個齊兀部的王女,那王女生下清遠伯後,便由清遠伯之父安排,讓自己的侍女抱著孩子去了清遠伯府。」

  「穩婆得了清遠伯的銀錢,讓她趁隙殺了侍女滅口,沒有料到穩婆竟是動了惻隱之心,將侍女偷偷藏了起來,誰知道自己不過兩日便意外慘死。」

  「之後的事兒,想必諸位已經猜到了。清遠伯本就是北狄埋在大寧的一顆棋子,他有北狄血脈,又被有心人教養著長大,他從來便心向北狄,是北狄對付大寧的一把尖刀。在北狄暗中扶持之下,他在湘南山中養了一支私兵,並四處結交軍中一些低階將領,圖謀不軌。」

  說到此處,眾臣對於清遠伯的叛敵沒了半點兒疑慮,原來竟是這樣……而他們一直沒有察覺。若是始終不察,什麼時候清遠伯與北狄裡應外合,那這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殿中這些老狐狸想到這兒,個個都是驚出了一身後怕的冷汗。

  嘴裡罵罵咧咧著,儘是說北狄狼子野心,罵清遠伯蛇心不足,痴心妄想。

  還有那些稱讚言徵,說多虧了他的,也有語帶感嘆,惋惜寧王蕭衍的。

  事情到了現在,總算差不多塵埃落定了。晏晚晚隔著人群與言徵相望,悄悄舒了一口氣。

  「陛下,皇后娘娘的藥送來了。」殿外響起內侍的聲音。

  易顯德忙道一聲「進」。

  便有一個身穿黃褐色衣裳的小內侍垂著頭,端著一隻托盤進得殿來。

  托盤之上放著一碗藥湯,白煙騰裊間,藥味撲鼻。

  殿中諸人都知延和帝這會兒記掛著文皇后的身子,紛紛屏氣斂息,看著小內侍將那碗藥送到了文皇后跟前。

  蕭嘉禾忙伸手要接過藥碗,晏晚晚彼時正好蹲在文皇后的椅子旁,目光不經意往上一瞥,正好瞧見那內侍捧著的托盤之下一抹雪亮的刀光閃過,電光火石間,她也顧不得其他,驚喊了一聲「小心」,便是將蕭嘉禾往邊上一推。

  那個內侍手一揚,那藥湯便是潑了過來,晏晚晚用身子護住蕭嘉禾,往邊上一讓,那藥湯潑濕了她半邊背。

  她也顧不得別的,驀地將蕭嘉禾一攘,便是回過身去。

  那內侍已經揮出手中匕首,直直朝著延和帝刺去,卻原來方才只是虛晃一招,真正是衝著延和帝去的。

  一道黑影如疾風一般從後卷至,及時拽住那人握著匕首的手臂,往後一個急扯,那人被扯得往後一個趔趄,有些猙獰的面容也是露了出來。

  晏晚晚一瞧,心下驟然一個「咯噔」,居然是個熟人,是寶奎。

  認出寶奎,她陡然想到什麼,急忙抬眼往著方才趙祁川站的方向看去,誰知,那裡卻已然沒有趙祁川的身影了。她目光急急往別處逡巡而去,還沒有聽出一個結果,邊上一聲驚叫,是蕭嘉禾。

  晏晚晚驀地扭頭看去,雙瞳卻是一縮。

  方才那一出,她和言徵一人護著蕭嘉禾,另一人及時阻止了寶奎,護住了延和帝和他身邊的太子,可文皇后這邊卻是落了空,唐硯秋和文公被掀翻在地,趙祁川不知從何處冒了過來,手裡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此時就緊緊抵在文皇后的頸子上。

  蕭嘉禾正是瞧見了這一幕,這才放聲尖叫,腳下一動就要撲過去。

  「別動!誰都別動!」殿內的光線有些暗,趙祁川微微眯著眼,一隻手緊緊抓住文皇后,另外一隻手則穩穩端著匕首,語聲帶著輕笑道,「公主殿下,奴才眼神兒不好,更是膽兒小,若有什麼動靜,驚著了,手下不穩,傷了皇后娘娘可就不好了。」

  蕭嘉禾恨得咬牙,卻到底忍了下來,沒敢再近前。

  延和帝微微擰著眉,神色尚算平靜,「你想做什麼?」

  「奴才想做什麼?」趙祁川像聽到什麼笑話一般,低低笑了起來,笑罷,這才轉頭朝著延和帝看過來,眼兒仍然半眯著,眼縫裡透出淡淡利光,「陛下為何不問問自己做了什麼呢?」

  「你是為了寧王和寧王妃?」延和帝問著,語氣卻已是篤定。

  趙祁川嗤笑一聲,「看來,陛下欠了什麼債,還是心知肚明的。」

  「別與我說什麼,寧王與寧王妃是慷慨就義,為了家國天下甘願赴死,那都是狗屁!若非你們相逼……若非你這個皇帝無能,他們又何至有這樣的下場?」

  趙祁川一向如彌勒佛般的和善笑容全然不見,此時因恨意與不甘而扭曲,一雙眼睛熏紅著,一一掃過殿中諸人。

  「你們再清楚不過,若非有寧王,你們這些人還能在這裡慷慨陳詞,論他人之是非嗎?只怕早就在當年上京之亂時,便死在亂軍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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