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抉擇
「你憑什麼覺得你不在乎的事情別人也不在乎?你憑什麼覺得你能浪費的時間別人也能浪費?」天同長老紅著眼,額上青筋凸起,高聲喝問:「事到如今你還想讓我停手?那我之前做的那些不都費了嗎?你多想想別人吧!自私的老鬼。」
危河長老登時也怒了:「天同你真是無藥可救了!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顧多年的情分了!」
「你若是真顧我們的情分,你就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已經說了不傷你的弟子,你卻不肯為了我退一步。既然如此,你若真能狠下心去將我陷入人人唾棄的地步,你便去做吧!」
天同長老說完,拂袖而去。
映月湖邊只剩下危河長老一人,他似累極了,揮手取了隔音屏障,道:「出來吧。」
躲在月桂樹後的時驚墨一愣,師尊何時發現她的?她咽了咽唾沫,慢慢走出去。
「扶為師回去吧。」危河長老疲憊的說到。
「嗯?師尊?」時驚墨一愣,她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了,怎麼師尊就這樣放過她了?時驚墨趕忙扶住危河長老,關切的問到:「師尊您怎麼了,臉色好差……」
「無妨,被天同長老氣著了。」危河長老看著時驚墨,滿眼痛惜,幸好天同沒有發現她在偷聽,否則時驚墨恐怕也得慘遭毒手了。這麼可愛的一個個小仙徒,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原來是被天同長老氣了,時驚墨笑了笑,給危河長老拍拍背勸道:「師尊您別和天同長老計較,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多不值得。」她只當兩位長老和從前一樣拌嘴鬥氣呢。
危河長老搖搖頭,嘆了口氣。
……
後山,藥室中。
秋覓出神的看著正在賣力打掃藥室的人,腦中的想法飄了很遠。
那日她潛進鎖妖洞取孽世獸的遺骨拿來做藥,恰好碰到被幾頭妖物纏住的雲妙,不知怎的,一向不喜多管閒事的秋覓竟出手將雲妙救了下來。
「仙人,仙人?」
「嗯?」秋覓回過神來,看向喚她的雲妙,「何事?」
「幾間藥室我都打掃完了,請問仙人還有什麼需要做的麼?」雲妙不卑不亢的問到,那日她都閉上眼做好葬身魚腹的準備了,若沒有秋覓出手,她恐怕早就做了那紅色大魚的盤中餐了。之後秋覓就讓她打掃這幾間藥室,累是累了些,但云妙心裡能好受些,救命之恩能還一些就還一些吧。
「無了,不過我這兒歷年來都清冷得很,你便在這裡住下吧,陪我一段時間。」秋覓淡淡道。
秋覓還需要人陪嗎?看她一身清冷的氣質,總覺得這位仙人早就習慣了孤獨。雲妙頓了頓,雖然不知為何,但是還是應了下來。
秋覓轉身走出這間藥室,道:「過來幫我碾藥。」
雲妙快步跟上去。
秋覓帶她來到另一間藥室,指著一個藥架上的藥,說到:「把這些碾了。」
雲妙看了一眼藥架,藥架上有鱘魚骨、千回草、墨藍指……嗯?這是什麼,雲妙的眼神停在一塊巴掌大的似骨頭的東西上,這東西像什麼獸類的碎骨又像是深海里的冰石,整個呈冰藍色,看上去深邃如大海,好看極了。
秋覓看了一眼,答到:「蛟龍的尾骨。」
「那這個呢?」雲妙又指向一朵黑色的花,花葉、花根、花瓣全都是黑的,黑的神秘極了,讓人忍不住想碰一碰它。
正在雲妙想用手摸一摸它時,秋覓冷不丁的說到:「噬夜花,劇毒。」
雲妙連忙縮回手,好奇心害死貓,她可不想做那隻貓。於是她便低頭認認真真的碾起藥來。
一時間整個藥室里都是她碾藥,秋覓配藥的聲音,不知為何,雲妙覺得很安心。
雲妙碾著碾著,又想起秋覓將她救回來時說的話,那時秋覓恨鐵不成鋼的說到:「我不是和你說過不該管的事別管嗎?險些把自己的小命都玩進去了,不聽話就該讓你被害死,我真不該救你!」
那時她腦袋懵懵的,根本沒有細想秋覓仙人的話。如今想來卻是大有一番深意,這話聽來便是說水牢中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誰的手能伸進水牢里?她忍不住背後有些發寒,這段時間縮在秋覓仙人這兒也好,讓自己好好冷靜冷靜,免得一股腦兒撞到別人的陷阱裡面。
光明殿中,方戾坐在主座上翻看晴空大陸新出的勢力地圖。他看到玄天府屬地時覺得很奇怪,這段日子關於玄天府和春風十三樓之間的爭鬥傳的可謂是沸沸揚揚,世人都說玄天府怕是要被春風十三樓壓的抬不起頭來了,但是為何玄天府的地盤卻在不斷的擴大呢?又是什麼原因,讓明明在不停壯大的玄天府卻被傳的那般弱?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忽然有仙徒來報:「稟告掌門,危河長老在外求見。」
方戾算了算時辰,現在已經入夜了,危河這時來做什麼?他放下勢力地圖,道:「請進來。」
不多時,危河長老步伐沉重的走進光明殿,看危河的頭髮有些亂,衣衫也皺了,眼神散散,這模樣渾然是一個流浪四方的流仙啊,哪有大派長老的模樣,方戾忍不住皺了皺眉。
雖然如此,但是危河長老並未忘記該有的禮數,微微頷首到:「參見掌門。」
方戾壓下心中的不快,面上帶笑問到:「危河長老這麼晚了還過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麼?」
「是,危河有一事要說。」危河長老揮了揮袖,對周圍守著的弟子道:「你們先下去吧。」
周圍的弟子看了一眼方戾,方戾點點頭,他們才退了下去。
「好了,長老現在可以放心說了。」
危河長老沉了沉氣,仿佛在做巨大的決定一般,緩緩說到:「關於近月以來弟子屢屢失蹤一事,危河或許已經有了決斷。此事說來想必掌門會極其不信,但危河也希望不是這個人……」
方戾一聽此事便正了神色,聽著聽著忍不住蹙了蹙眉,再往後方戾便是一臉驚色,滿眼懷疑。
也對,這事幸好是危河長老說的,否則任誰說來,方戾都是無法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