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3章 我，只出一刀
第1194章 我，只出一刀
「天狩」的身份，夏爾蒂雖然不清楚，可作為聖殿的聖使，其他聖使的身份她還是很清楚的。
按她所說，「巨兵」是雷布魯王國中的那位構造系戰略級魔法師，「暴君」及「巴蛇」同樣都是雷布魯王國出身，是那個視戰爭為日常的國家的劍聖。
作為雷布魯王國唯二的戰略級魔法師之一，「巨兵」借著自己的地位以及身為構造系魔法師的身份，向國中的兩位劍聖許下極大的好處，最終將那兩人拉攏進了聖殿裡。
構造系魔法師中有很多都會鍊金魔法，能夠製作各種各樣的魔法道具或者魔法武器，像「巨兵」這樣的戰略級構造系魔法師甚至能夠製作威能僅次於古代秘寶的現代秘寶，以這份能力，再加上聖殿的支持，手中掌握著諸如製作魔導人偶之類的尖端魔導技術，那想拉攏幾個劍聖，還是非常輕鬆的。
要不是怕聖殿的存在暴露，「巨兵」不敢太過肆意妄為的去接觸國中的劍聖們，他最少還能再拉攏到兩三個劍聖級別的大人物。
拜此所賜，「巨兵」在聖殿中的地位也非常的高，重要性更是僅次於「天狩」這位首領，很多聖殿掌握的魔導技術都是由他在負責重現和使用，以至於「天狩」都極其重視他。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巨兵」才會成為聖殿中唯一一個知曉首領真實身份的人。
與之相比，「火姬」更多的是負責聖殿中諸多大小雜事。
如果說，「巨兵」的作用就相當於是一個勢力中的技術總監的話，「火姬」的作用便是相當於經理。
至於「天狩」這位首領，自然是負責大方向的統籌，負責發號施令，負責決策方針的制定及下達了。
和這三人相比，其餘四位聖使的定位確實和高級打手沒什麼兩樣，只負責實施上面下達的指示。
不管是像夏爾蒂那般，探索古代遺蹟，尋找技術結晶，還是像「千兆」那樣，在外搜集製作魔導人偶所需的材料，都是上面下達的指示。
可惜，當黎格問及「火姬」的真實身份時，夏爾蒂卻是說什麼都不願意透露。
「其他方面的事，不管你是要問什麼，我都會告訴你，但「火姬」的事不行。」
夏爾蒂態度很是堅決。
甚至，她還向著黎格，說了一句令其有些怔然的話。
「關於「火姬」的身份，你不應該問我，而是應該去問你的老相好。」
說了這麼一句話以後，夏爾蒂就不願意再提及「火姬」的事了。
這讓黎格眉頭皺得緊緊的。
可見夏爾蒂態度極其堅決，黎格也知道，就算自己出手殺了她，這位冷冰冰的女武神大概率都是不會說的。
更甚者，如果他不惜後果的去抓她，想要搜索她的記憶，或者用【咒言】逼其就範的話，她還有很大的可能會當場自殺。
「算了。」
黎格只有暫時揭過這個問題，改為另外一個質問。
「那深淵氣息是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能夠操控深淵氣息乃至是擁有深淵氣息？」
黎格的質問，換來的也只是一個不甘不脆的回答。
「深淵氣息是「暴君」和「巴蛇」帶來的。」夏爾蒂這般道：「那兩人說了，這是「巨兵」交給他們，讓他們帶到這裡來的東西。」
「有關深淵氣息的事，我了解得同樣不是很多，只知道連「火姬」都不會去接觸那東西。」
「只有「天狩」跟「巨兵」倆人，一直都有在接觸深淵氣息。」
想了想，夏爾蒂還說了。
「我能告訴你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深淵氣息不僅能像這次這樣，通過釋放來製造感染者，批量製作能夠瘋狂襲擊所有人的雜兵，還能用來作為多種禁忌的魔導技術的使用材料。」
「不管是魔導人偶也好，聖殿中存在的所有聖物也罷，在製作的過程中，都會使用到深淵氣息。」
「這似乎並不是古代魔法文明時期遺留下來的技術，而是「巨兵」自身在使用各種魔導技術進行魔法製作時，通過自身的研究，去改進，去調整，最終產生出了這樣的結果。」
「所以「巨兵」對深淵氣息很是痴迷，甚至認為深淵氣息是無所不能的魔法素材，足以改變現代魔法技術的現狀，而「天狩」也很支持他這麼做。」
被夏爾蒂這麼一說，黎格的精神也是陡然一振。
這一刻里，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比如，那些魔導人偶在戰鬥時使用的那股陰冷能量。
比如，那所謂的聖物也擁有著那股陰冷能量。
再比如，當初瘋狗王子用那所謂的聖物去控制他人，讓他人變成不分敵我的狂暴失控者時，那些失控的人的模樣。
那些人的身上，最明顯的特徵，就是雙眼會如同被塗黑一般，連同眼白在內，變得漆黑一片。
這症狀，不就和被深淵氣息污染侵蝕的感染者們一模一樣嗎？
還有那股陰冷的能量，不僅邪惡不祥，還會讓人在接觸到的時候完全失去身體的控制權，變得僵硬，變得動彈不得，只能任由敵人宰割。
這種令人失去控制的狀態，和感染者們的症狀也是極為相似。
「原來如此。」
黎格明白了。
「那陰冷能量大概率是深淵氣息的衍生物，是用深淵氣息作為魔法製作的素材時，所產生的一種附加產物。」
將深淵氣息當做魔法製作方面的素材，這種事，就算是在源泉大世界裡，黎格都是完全沒有聽說過的。
哪怕是深淵中的深淵生物，都只是如同人類呼吸空氣一樣，自然的使用著深淵氣息而已，黎格還未聽說過，深淵中有什麼魔法製作是會使用深淵氣息作為素材的。
恐怕，就和夏爾蒂所說的一樣，這是「巨兵」這位構造系的戰略級魔法師自身所發現並開發出來的一種用途，只有他才會這麼使用深淵氣息。
「巨兵」本人也是因此極為痴迷於深淵氣息，這事若是放在源泉大世界中，或者放在古代魔法文明時期，絕對是會被視為禁忌的，即便是被當成深淵信徒來看待，都一點不為過。
「雖然沒見過深淵，甚至有可能沒聽說過深淵，可「巨兵」這個人大概就是一個和深淵信徒沒什麼兩樣的人了。」
黎格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之後，黎格又向夏爾蒂詢問了諸多事宜，從夏爾蒂這裡得到了不少關於聖殿的情報。
可惜，這些情報雖然重要，卻沒能解開黎格心中最根本的兩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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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狩」究竟是什麼人？
聖殿和深淵有沒有關係？
只有這兩個疑問，目前還沒有解開。
但他至少已經知道了，聖殿的目的為何。
「如果你有離開隱世之地的方法的話，那最好儘快了。」
夏爾蒂看著黎格，竟是忽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技術結晶已經基本收集齊了，有「巨兵」在協助，解放儀式大概也會以一個很快的速度進行。」
「在原本的計劃中，我們的革命會在明年正式宣告開始及結束。」
「現在隱世之地的潛在威脅也解決了，我又沒有離開隱世之地，回到聖殿，甚至還在隱世之地中擅自行動，那邊可能已經猜到我會像這樣，暴露革命的情報。」
換言之，這場所謂的革命，有可能會提前。
也許，現在就已經在外界進行了，那也說不定。
「……你不回去了？」
黎格倒是沒有產生多大的緊迫感，反而看著雙眼黯淡的夏爾蒂，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夏爾蒂沒有說話，而是選擇了沉默。
腦海中，夏爾蒂開始回憶前不久發生的一次對話。
那是在她選擇擅自行動以後，所發生的一次對話。
「「你到底打算幹什麼？」」
「……我要再次挑戰那個男人。」
「「你想挑戰他的話可以找其他的機會，現在必須先執行首領交代下來的任務。」」
「任務有你們幾個就夠了，我會幫你們牽制住他。」
「「你……為什麼要那麼執著於他？」」
「…………」
「「他很強，你可能會死。」」
「你覺得我在乎嗎？」
「「…………」」
在這次對話過後不久，夏爾蒂便發現了黎格被「千兆」攔下來的事情，主動找上了黎格。
然後，她就敗了。
可是，她沒死。
於是，在「火姬」等人完成任務，離開隱世之地時，兩人又進行了一次對話。
那一次，夏爾蒂向「火姬」告別了。
所以……
「我，就留在這裡吧。」
夏爾蒂的聲音變得極輕極輕，雙眼也變得更加的黯淡了。
看著這樣的夏爾蒂，不知為何，黎格的心情也變得不怎麼好了。
想起過去那個雖然冷冰冰卻驚才艷絕的女武神，沒等黎格反應過來，他便已經開口，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你這模樣，真是讓人看得不愉快。」
說著，黎格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竟是取出了隱者。
並且，還是連刀帶鞘的取出。
「你想幹什麼？」
夏爾蒂被突如其來的一股銳氣給驚醒，看著取出佩刀的黎格，身體下意識的繃緊。
黎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隱者置於腰間。
「一刀。」
黎格淡淡的開口。
「……什麼？」
夏爾蒂怔住了。
「我只出一刀。」黎格定睛看著夏爾蒂，道：「你不是想跟我比劍嗎？」
「雖然我已經沒什麼興趣了，但出一刀的興致，還是能夠勉強擠出來的。」
黎格將手搭在了刀柄上，壓低身體。
「這一刀，如果你能接下，那就算我輸。」
聽到這話的夏爾蒂並沒有感到被侮辱，感到惱怒。
因為，從黎格的身上，一股仿佛能夠燒盡三千世界一般的灼熱氣息升騰了起來。
烈焰似流淌的岩漿一般，突然從黎格的身上暴起，又突然往他腰間的刀匯聚而去。
烈焰紛紛順著刀柄與刀鞘連接的刀口處注入了進去，匯聚到了刀鞘之中。
不，不是匯聚到了刀鞘中，而是匯聚到了藏在刀鞘中的刀身上。
這一瞬間，夏爾蒂只感覺到宛如有一個小型太陽被壓縮在了那刀鞘里，附著在了看不見的刀身上。
「————」
可怕的氣息似烈焰暴風，逐漸襲開。
灼熱的高溫似點燃大地，令視野中的一切盡皆扭曲搖曳。
超常的感官令得夏爾蒂幾乎是本能的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讓她不自覺的摸住冰之聖劍，緊緊的握住。
「……要是接不下呢？」
夏爾蒂雙眼的黯淡稍微褪去了些許，亮起微弱的光芒。
「接不下？」黎格漠然道：「接不下，你就給我當侍從，當到你接得下為止。」
反正自己身邊的侍從也不少了，黎格早已不再抗拒這一點。
夏爾蒂的天賦還是不錯的，最起碼要比梅洛和娜依莎強，若不是生在阿卡夏大陸，而是生在源泉大世界，那她可能都快能夠成為聖者，甚至已經成為聖者了。
要不是這樣，以雅妮菲特的傲氣，也不至於會看中她，將傳承之劍留給她。
自己與對方也有些孽緣，既然如此，那就嘗試一下將她從失意的泥沼裡面拖出來吧。
對方的才能，不該在這裡被埋沒，更不該就此止步不前。
「好！」
夏爾蒂卻沒有想那麼多，直接答應了下來。
她知道，接下來，自己將迎接的是驚天動地的一劍。
但……這正合她意。
她很想知道，黎格真正的實力有多強，和他全力揮出的劍相比，自己的劍又差了多少。
反正已經敗北，已經知道自己不敵，那就坦然接受這次失敗，認清自己與他之間的差距吧。
揮劍！
自己只要揮劍即可！
不管未來會變成什麼樣，至少當前，自己必須得揮劍！
超常的感官帶給夏爾蒂的便是諸如此類的直覺，令她聚精會神起來。
可惜，現在的她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日之呼吸·拾叄之型……」
低沉的聲音在此方天地間響起。
「奧義·綻華。」
天地突然亮了。
變得一片火紅。
夏爾蒂只記得，自己最後看到了一道刀光。
一道炙熱如太陽，能夠斬斷世界一樣的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