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怪蟒大戰袁守誠(修)
「呦呵,還真出來了……」
見到袁守誠走出城門,敖辰意外也不意外的樣子。
在此之前,敖辰並未見過袁守誠。
長安城乃人王居所,有真龍之氣盤繞。若是以真龍之軀貿然進入,就算收斂氣息也必然引發異象。
現在的長安城,不是一般的危險。
城隍土地什麼的還好點,就怕廟裡有兩個癩和尚。從時間線來估看,那兩位多半已經在了。萬一給惹出來,後果可不是鬧著玩的。
但是不方便進去,卻不代表沒法打聽。
之前在恐嚇漁夫的同時,讓他們描述過袁守誠的相貌,再利用幻術加以還原,相當於升級版的刑偵模擬畫像技術。
「肉體凡胎無絲毫玄奇靈異,神魂識海亦不見仙氣佛光……除了有點功德,好像沒什麼嘛。」
敖辰仔細打量了幾眼,看不出這老道有什麼神異。一定要說有什麼特殊,也就是功德之力厚實一些。但這玩意人人可有,並非是神佛專屬。
但看不出問題,不代表沒問題。
「讓涇河水族不安,卻不會傷及根本。觸怒龍王,又不沾因果。套路玩的挺溜,只可惜碰上你家敖辰大爺。」
望著袁守誠行走的方向,敖辰眼神越發的玩味。
「現在套路玩不下去,是打算親自上陣了?看這意思,不把涇河龍王給釣出來,只怕不會罷休。」
此前只是懷疑有問題,但現在完全可以確認。
不管袁守誠是凡人還是仙佛,暗中算計涇河老龍是板上釘釘。
「算計由得你算計,親自出場未免有些不合適……」
敖辰不想由著袁守誠去見龍王。
光給別人批卦都那般厲害,如果親自去釣魚,真沒準一鉤就把老龍王給釣出來。
還是得恐嚇一下。
袁守誠身份成謎和漁夫不同,不能以真龍身份相見。得換個別的方法,把這老道給嚇走。
「到了現在這一步,也該試試這老道的底細了。」
敖辰思索片刻,心中有了主意。
龍首龍尾左搖右擺,全身骨骼一陣脆響。伴隨著鱗片的嘩啦聲,龍軀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不是那種成比例的變化,而是強行將身體擠壓著縮小。
長度變短直徑變粗,表皮褶皺式的擠壓起來。甚至連頭部在往回縮,一對龍角都被頸部鱗片肌肉掩了起來……
純血真龍是最原始最純粹的龍族,原身是契合天地的完美形態,和人族一樣都是先天道體。成年後雖可變化大小,但從來沒有哪條純血真龍嘗試過化形。
只有血統不夠純粹的龍族,才會幻化另外一種先天道體,來彌補血統的缺陷,以便更好的感悟天地謀求突破。
敖辰此刻亦非變化,而是通過縮骨之法改變形態。
擠壓肌肉控制骨骼,把身體壓縮至三分之一大小,甚至連龍角龍爪都可隱藏。
當然,這種龍族專屬的縮骨功,完全是敖辰的首創。打神龍峽谷時,為了增加野怪的真實性,在各種嘗試時無意發現。
只可惜新技能並沒有得到廣泛認可,敖辰更是被三位長老好一頓臭揍。
因為縮骨術太非常規,完成後就像一條渾身褶皺的怪蟒,簡直讓龍無法直視。首次看到一群幼龍趴在地上蠕動變異時,三位長老差點氣的暴斃。
截至目前為止,也只有神龍峽谷的小夥伴們掌握,是絕對的龍族禁術。
縮骨術施展完畢,敖辰降下雲頭。扭動著醜陋的身體,竄入一個水潭當中。
這個水潭距離官道不算太遠,涇河水位暴漲時沖刷而成。因為是死水並沒有魚蝦,平時少有人接近。
袁守誠起先沒有發現,只步伐匆匆的趕路。
可等靠近水潭的位置後,隱約察覺到什麼,停下步伐翹首觀望。
「有東西?」
袁守誠心生狐疑。
水潭看上去很平靜,卻有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有些像龍氣,但又有所不同。
縮骨只可改變體型,氣息並不會有變化。
但真龍本就具備隱匿氣息的本領,再加上敖辰又是傑出的龍族蹲草大師,有太多的辦法來偽裝自己。
此刻袁守誠能察覺,是因為敖辰準備出來了。
「吼——」
平靜的水池突然炸開一大片水花,一頭近十餘丈的怪蟒呼嘯而出。
袁守誠嚇了一大跳。
長安是人王古都,涇河又有龍王鎮守。多少年以來,從來沒聽說有妖魔作祟。
如此辣眼睛的怪蟒,是哪裡溜進來的?
「何方妖孽,竟敢在貧道面前現身!」
袁守誠雖吃驚卻不見慌張。
儘管不知道這怪蟒從何而來,但出現的時機未免太巧了點。
正好將其拿了,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搞鬼。
對付凡人有諸多不便,對陣妖魔卻不乏手段。
袁守誠探手掏出一張黃符,隨手抖了出去。
嘭的一聲,靈符化作團團煙霧,覆蓋了大片的區域。
在煙霧之中,隱見婀娜身影。
隨著霧氣散去,一位霓裳飄帶的金面符女,豁然出現在場中。
符女身高十餘丈,身軀猶如黃金鑄就,映射著耀眼的光芒。一股磅礴的仙靈之氣,更如旋風般在體表鼓盪。
長安城中,土地廟。
兩個邋遢的癩和尚正在打坐,符女現身後二人同時睜目。
「師父?」
「不關我們的事。」
兩人重新閉上眼睛,繼續打坐參禪。
「天庭?」
敖辰卻沒有那麼淡定,看到符女後嚇了一大跳。
他蹦出來沒想著要打架,只想著嚇唬嚇唬袁守誠。卻沒有想到,還真試出了袁守誠的底細。
靈符屬於大路貨,但袁守誠這個顯然不同。
純粹至極的仙靈之氣,更有天威法韻在內,絕非尋常的仙家之物。
若是出自此方世界,唯有天庭方有可能。
不過吃驚歸吃驚,敖辰沒怎麼在乎。
未成年的真龍也是真龍,厲害的神魔不是對手,但不會應付不了區區一道靈符。
更別說,他還是血統純正的青龍。
「吼——」
面對實力不俗的天仙符女,敖辰又是一聲大吼。
身體就跟充了血似的,又鼓脹了兩圈,凶暴的向前衝出。
符女雙臂一甩,飄帶帶著絢麗的霞光,抽打在敖辰的身上。
滋滋——
明明是柔軟的飄帶,卻打出了鋼鞭的效果。
飄帶擦過鱗片,帶出一連串的火星。
敖辰幾乎沒又感覺,只有些發癢。不過為了配合,還是嗷了一嗓子,身體停頓了一下。
「妖孽,受縛吧!」
在袁守誠的叫喝中,符女又是一抖飄帶,纏繞在了敖辰的身上。
「你才妖孽,一戶口本妖孽。」敖辰暗罵。
本來想再演一會,但袁守誠一口一個妖孽的,聽著實在心中不爽。
發覺飄帶往回拉扯,便借力順勢向前猛撲。以雷霆閃電般的速度,一口咬在符女的肩膀。
緊跟著,猙獰的身軀更是如真正的蟒蛇,一圈又一圈的纏繞了上去。
「愚蠢。」
袁守誠冷笑。
這怪蟒實力不俗,似有化龍的跡象。但天仙靈符是外柔內剛,力量堪比真正的金剛力士。怪蟒以這種原始方式對敵,被扯斷身體都不無可能。
可袁守誠笑著笑著,漸漸笑不出來了。
幾番掙紮下來,怪蟒沒有被扯斷,符女體表卻出現龜裂。
隨著怪蟒的身軀越纏越緊,更是傳出咔咔碎裂聲響,裂痕漸有靈氣溢出。
「怎麼可能?」
袁守誠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妖孽?怎會有如此力氣……」
在袁守誠的震驚當中,轟的一聲巨響,符女四分五裂,化作煙霧消散。
而那醜陋怪蟒,則瞪著明黃的眸子,不懷好意的看著他。
「你究竟是誰?」
袁守誠又驚又怒。
天仙靈符不是稀罕東西,但能以這種方式將符女絞殺,絕非尋常妖魔可以做到。
敖辰沒有說話,只戲弄似的嘶嘶兩聲,繼續做出逼近的架勢。
「可惡……」
袁守誠表情惱怒糾結,手掌抬起又放下,很是猶豫的樣子。
其他的手段還有些,但不會比靈符更有效果。
想要制服這妖孽,只有……
「沒辦法了。」
看著緩緩靠近的怪蟒,袁守誠長長的嘆了口氣,掐了一個法決。
「速戰速決,希望不要被注意到。」
咔——
冥冥之中,似是傳來一聲響動,就好像什麼東西解開了一環。
袁守誠衣袍無風自動,一鼓力量緩緩溢出。
不是仙氣,亦非佛法,而是純粹的功德之力。
一部分滲入大地,土壤浮動變幻。一部分瞟向天空,引動流雲霞光。
「這是……」
土地廟中的小和尚未有察覺,老和尚卻猛睜開眼,面上帶著幾分愕然。
直面袁守誠的敖辰,更是眼珠子瞬間瞪圓。
功德之力還未完全釋放,便已有勾連地脈、氣引雲霄之象。
在這個世界,身懷這種功德的,只有一人。
敵人有埋伏,請求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