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土著和外來戶之爭
「龍族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領域……三位祖龍爺爺都沒有機會深入了解的東西……菩提祖師和如來的共同點……」
若是有人聽到敖辰的心聲，多半會感覺有些混亂。可這些看似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是敖辰試探出來的信息。
敖辰不是真對菩提祖師的修為感興趣，知不知道其實都沒什麼意義。反正是惹不起的大佬，無論修為多少都能把他按在地上錘。
之所以問這個，是敖辰感覺這個幾重天，應該沒菩提說的那麼簡單。
龍族的確沒有給力量定義的習慣，無論實力高低都是打完再說。但如果是有一定意義的東西，龍族典籍中不可能一點都不提及。
可是敖辰無論怎麼想，都想不起自己看過類似的內容。
這種情況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菩提祖師撒謊，一個是龍族從來沒接觸過這方面的領域。
因為沒接觸過，所以造成誤判，認為這種東西沒有意義。既然沒有意義，自然不會留下相關的記錄。
菩提祖師肯定再算計什麼，但沒必要在這種事上撒謊。所以敖辰判斷，只能是第二種。
故意問菩提祖師的修為，是想要進一步試探下。
如果只是單純的修為等級，菩提祖師多半不會給出正面的回答。
要麼故作高深的一笑置之，要麼含糊的賣弄機鋒。但若真有其他玄機，反而會給出明確的答案。
事實證明，敖辰沒有猜錯。
「界主，只能和這個有關。」敖辰暗自思索。「菩提和如來的二十四重天，十有八九和界主有關。」
龍域鏡海從來沒有過界主，和界主有關的資料自然會有缺失。而除了敖辰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真龍做過界主。
而且介於龍族散漫的個性，即便真有龍做過，也不會心細到留下記錄。
「你最好不要想太多。」菩提祖師知道敖辰在試探，但並不介意。因為他需要敖辰和龍族的力量，一些事情還是講清楚點比較好。
菩提祖師道：「九重天之上的力量，不是單純的疊加。尤其是十八重天之後，每一步都是生死關。想要成為一界之主，二十四重天是最基本的。」
敖辰看了眼菩提祖師。
如果這位知道他是兩個小千世界的界主，可能就不這麼說了。
不過話說回來，小千世界肯定和大千世界不同，尤其是娑婆界這種大世界。
「祖師說這些，是警告我麼？」敖辰道：「這點請您放心，我不會覬覦娑婆界主之位。」
「只是提醒，算不得警告。」菩提祖師道：「三界之內，只有我和如來有這個資格。兜率宮那位雖然很接近，但也差了一些。」
敖辰問：「您的意思，那位不如您？」
菩提祖師道：「若是他本人，貧道遠遠不如。只可惜……」
敖辰追問：「可惜什麼？」
「你的好奇心，有些太多了。知道的事情，也比我想像的多。」菩提祖師瞅了瞅敖辰，道：
「與貧道合作的事情，你可以慢慢考慮，甚至可以拒絕。但我希望，即便拒絕我，你也不要站到道門或者佛門那邊。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你可以選擇天庭。」
敖辰很是奇怪：「為何？」
菩提祖師道：「因為玉帝是三界之主，至少不會破壞這個世界。可另外那兩個，對這個世界都只是利用而已。若是有必要的話，他們甚至可以毫不猶豫的將這裡毀去。」
「不至於吧。」敖辰啞然失笑。
「你莫要不信。」菩提祖師頓幽幽道：「他們都和你一樣，並不屬於此間。一個將這裡當作棋盤，進行推演謀算。另一個更把這裡當作囚籠，視線一直放在天外。」
敖辰能聽明白，前一個是說老君，後一個是說如來。
「那您呢？」敖辰問。「這個世界對於您，又算什麼？」
「我？」菩提笑了笑：「生於斯，長於斯。這裡是貧道的家，你說貧道當如何？」
…………
敖辰離開了方寸山。
談的時間並不久，也沒有達成具體意向。但是菩提祖師的立場，算是基本清楚了。
太上老君和如來都是外來戶，而菩提祖師則是娑婆土著。
土著被外來戶搶了生意，一直想著搶回來。
而且不同於集團的股份之爭，這個土著似乎是想玩大的，把一切都推到重來。
「基本可以確定在娑婆界，有資格競爭界主的只有他和靈山那位了。而二十四重天，應該是娑婆界主的硬性條件。」
敖辰召喚出黑龍界與偽仰界兩個世界星雲，好似兩個棉花團一樣把玩。
「老道說我是四重天，可他是怎麼判斷出來的呢？如果真是四重天，那這兩個世界的界主條件會是幾重天？」
敖辰隱隱想到什麼，嘗試著和兩個世界星雲建立聯繫。
通過世界星雲，敖辰可以做不是少事。從中攝取氣息，給某個人傳訊，甚至對世界的天象做出影響。
不過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多數時候只能在龍域鏡海。在娑婆界時，一般也就是弄點妖氣過來，幫忙做做偽裝。
但和菩提祖師交談過後，敖辰生出些新的想法。
敖辰想試著將兩個世界星雲，融到自己的神念當中去。
這不是說要吞噬兩個世界的力量，只是拿世界星雲做個中轉站。
就像帶個墨鏡，透過第三方的世界，重新觀察自己所處的這個。
一道青光從敖辰的眉心飛出，圍著兩個世界星雲飛了幾圈，而後便沒入其中一個，又很快飛出。就這樣在兩個星雲當中進出了幾個來回，最後又飛回敖辰的眉心。
敖辰閉了下眼睛，再睜開，眼中似有兩團星光閃過。
「有趣，原來如此……」
敖辰再看向天空大地，乃至一草一木一沙塵，都可以看到更多的東西。
就像給事物進行了一次掃描，除了表象之外更能看到本質結構。
當然只有刻意時才會看到，平時還會是正常的樣子。
神識外放，觀察自身，敖辰也明白了四重天的判斷從何而來。
敖辰頭頂之上，自生法光慶雲。
這是修為的體現，每一個修道者都會有。就像燃燒的蠟燭或者火把，會呈現出不同的火焰。
可一般情況下，只能看出火焰大或者小，並不能準確的判斷溫度，更不會顯出數字。
可是現在，敖辰能看見了。
慶雲分成了四層，就像一座寶塔。看上去非常和諧，沒有特別的異象。
菩提祖師看出敖辰的修為，便是憑藉的這個。
「如此看來，這個東西還真和界主有關。菩提要麼是做過娑婆界主，要麼現在做著其他世界的界主。而且這慶雲……」
敖辰觀察著自己的四層慶雲，又注意到了其他的東西。
四層慶雲都是霞光奕奕，基本看不出什麼分別。
可當敖辰無意中擺弄世界星雲時，兩層慶雲也跟著鼓動起來。就好像和那兩團星雲產生某種呼應，要發生某種變化似的。
但這種呼應也僅限於此，無論敖辰怎麼繼續嘗試，都沒有更多變化。
「從菩提那老道的態度上看，他對界主之位相當執著。與如來爭奪界主，絕不是僅僅是說的那樣。娑婆界主這個位子，一定還有其他好處。」
結合敖辰身兼兩界之主的情況來看，世界大小和界主實力有一定關係。但是，不會是唯一的關係。
否則的話，菩提大可直接去和如來單挑，而無需向龍族伸出橄欖枝。
黑龍界的界主是開荒，溈仰界的界主是轉讓。對於界主之間的爭奪戰，敖辰了解非常有限。
回去後倒是可聯繫下靈祐禪師，但敖辰並不抱多大希望。
當初靈佑禪師和敖辰做交接的時候，方方面面介紹的很細。包括界主的爭奪和轉讓，也說了一些。
在靈佑禪師的描述中，爭鬥相對和諧，並不會真正撕破臉。可以逼迫施壓各種算計，但不會生從界主手上搶。
這或許是靈佑禪師過於佛系，又或者小千世界和大千世界有所不同。但不管是什麼原因，界主這個位子一定還有更多的關聯。
敖辰思索了一會，將世界星雲收回，便準備離開。可突然間，從方寸山方向飛來一道綠光。
伸爪子接過，是一片菩提葉。
菩提葉抖了抖，變成了一片龍鱗，和敖辰身上的很像。
與此同時，菩提祖師的聲音響起。
「你遠道而來，不好讓你空手而回。只是貧道也沒什麼好物，臨別便送你一片葉子。待到關鍵之時，或可救你一次。」
捏著這葉子，敖辰一個勁癟嘴。
好不容易送件東西，結果就給個破葉子。不知道是摳門，還真就這麼窮。
不過轉念一想，對於自己的徒弟，菩提好像也沒送什麼寶貝。猴子那根棒子，還是自己淘換的，和菩提一點關係都都沒。
真要說有什麼關係，那也是和老君有關係。畢竟那如意金箍棒，也是老君煉出來的……
嗯？
敖辰突然一怔。
沉默了兩秒，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笨啊，真是笨啊，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老君之物，不是正好有兩件現成的麼。
……
《村野小記》
老農有田二十四畝，一僧一道見之起意。僧道欺農良，設計奪其之田。僧耕田得，道士稼研。老農憤恚怨氣，尋蛇虺蟲，欲報僧道。即奪不還，亦與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