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是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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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江,警署。

  陸玄心面上表情很是疲憊,剛剛從佛山趕回的她還不待休息,譚富榮便通知她來警局,告知了洪葉的死訊。這一位是娛樂圈內著名的武打明星,而且還是在片場被人殺死的,現場慘烈無比,同樣留下了堂前燕的標誌,顯然依舊是那個瘋狂作案的兇手所為。

  各路媒體都已經吵得是沸沸揚揚,原本的麥榮恩是混黑道的,王哲只是個紋身師,他們的死亡都不會引起太大的關注度。而譚敬堯雖然也是小有名氣,但畢竟是藝術家,他的影響力只是局限在很小的一部分。可洪葉卻與三人完全不同,作為一名正當紅的打星,他有著不少的影迷。因此,洪葉的死亡給警局帶來了極大的輿論壓力。

  就在陸玄心終於突破各路媒體層層的包圍圈走入警局,往停屍房來的路上,已經接到了頂頭上司的電話。

  雖然語氣依舊溫和,只是簡單地詢問了案情進展,但陸玄心那裡還不明白話里未說明的意思。

  掛斷電話,她帶著大禹、夏侯武風塵僕僕一同走入停屍房,譚富榮正在和法醫溝通著什麼。陸玄心快步走來,目光當先落在了冰冷的停屍床上,那位武打明星洪葉靜靜地躺在那裡,白布未遮住的脖頸側,有著一道長長的傷痕,看起來很是觸目驚心。

  「死者身上有二十四道傷口,致命傷有兩處,一個是脖頸處的傷口,一處是腦後被銳器刺入。」法醫揣測道:「我推斷致死的應該是脖頸處的這一道,傷口近十六厘米長,割斷了死者頸部大動脈。」

  夏侯武在床尾,輕輕掀開白布,皺眉看著洪葉身上道道劍傷傷口,腦海中思索著什麼,最後又慢慢地放下白布,合掌算是略微悼念。

  片刻後,他看向陸玄心,點頭道:「多處都是劍傷...下手狠辣利索,是個高手!」

  譚富榮看了夏侯武一陣,見陸玄心望過來,才頂著有些深的黑眼圈說道:「現場我已經去勘察過,只找到一把帶血的劍,不過上面全都是死者洪葉的指紋。」

  「在劍上,我發現一片帶著血的碎布,有可能是疑犯留下來的。」

  陸玄心揉了揉眉骨,努力保持著冷靜,沉聲說道:「翻查那些有案底疑犯的DNA樣本,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麼。」

  「已經讓人去處理了...」譚富榮點頭,示意自己早已經安排。

  深吸了一口氣,陸玄心看向一旁的夏侯武,急迫問道:

  「先練拳,再練腿,後擒拿,用兵器,由外而內。外的練完了,內的是什麼?接下來會是誰?他為什麼這麼執著,要殺光這些人?!」

  「這個年代,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夏侯武深深看著陸玄心,最後重重的吐出一句話:「除非他是痴的...」

  「武痴!」

  「所以你就打死了你的對手?」譚富榮在一旁表情怪異,插嘴問道。

  「所以我坐牢了!」夏侯武看著他,攤手道:

  「做錯了事是要還的,我正在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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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沉重的靴子砸在地面,發出一聲悶響,江楚脫下已經被染得猩紅的長襪,扯動了傷口,痛得他咬牙嘶聲,像是嗚咽的野獸。

  兩個人幾乎不怎麼有言語的交流,但這會兒聽到江楚的聲音,角落裡被綁住的單英還是禁不住有些反應,扭過頭偷瞄著江楚。

  後者正從柜子中取出應急藥品,拔開藥用酒精瓶,往手心一倒,飛快地捂在傷口處,如同火蟄似的疼痛立刻傳遞到大腦,他咬得牙齒咯咯作響。

  片刻後,江楚鬆開了手,又簡單地將傷口包紮好,這才收拾了一下,洗過手平靜地坐在單英旁邊,順手拔掉了她嘴巴塞著的布,撕掉了膠帶。

  單英卻已經不似前幾天那般抗拒,這會兒竟然也不吵不鬧,只是目光略微有些木然,好似完全接受了這種狀態一般。

  「你的劍...已經用完了。」江楚拍了拍床上的黑布條,隨手掛到了牆上。

  「你...都去做什麼了?」安靜了一會兒,單英才好像剛才聽到一樣,抬頭望著他,終於問出了壓抑在心中很久了的問題。

  江楚感覺腳腕問題不大,傷口雖然有些長,但卻沒有傷到筋骨,這算是極好的消息了。是以,他此時心情還算可以,所以倒也有回答她的情緒,因此淡淡道:「借你的劍殺了一個人而已。」

  「誰?」單英愣了一下,旋即才有些語氣複雜的問道。

  「不是你師兄...」江楚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才搖頭說道:「洪葉!」

  微張著嘴,單英有些說不出話來,這個人她自然是聽過的。

  頓了頓,她才忍不住問道:「你的武功...究竟是不是我師兄教的?」

  江楚聞言點了點頭,低頭繼續削著手裡的蘋果,連貫的果皮長長地垂落。

  「他...為什麼要教你這些?」

  目光閃了閃,江楚望著光滑的果肉,推到單英嘴邊,這才笑著道:「這是一個交易!」

  單英聞言愣了一下,還想再問,但江楚把蘋果推了推,撞在她的嘴唇上。

  不得不張嘴咬了一口,單英言語含糊不清地問道:「什麼交易?」

  慢慢嚼著果皮,江楚毫不在意的說道:「他想出去,想恢復以前的榮光...」

  「你胡說!」單英突然尖聲說著,扭動著身子叫道:

  「師兄他說過,會好好服刑,以後都會控制住自己的拳頭!」

  江楚眯了眯眼,笑著看向單英,「你可以不信,但事實就是這樣。」

  見江楚沒有辯解的興趣,單英反倒是有些茫然,低下頭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過了許久才又抬頭問道:「你這幾日出去殺人,都是因為這個交易?」

  「有這一部分的原因...這是我們交易的內容,我應該盡的義務。」江楚彎腰拾起進門後隨手放在了一旁,打包回來的飯菜,點頭道:

  「但事實上,我也有自己不得不去做的原因。」

  「對了...」江楚突然抬頭望著她,露出了一抹笑,「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隨便打包了些飯菜回來。嗯...都是很清淡的,來吃一些吧。」

  單英一愣,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這幾日,她每天都只能吃到兩顆蘋果果腹,因此氣力非常衰弱。

  這也算是江楚的手段,單英畢竟是個自小習武的人,哪裡能視為尋常的女人看待。而他每天都要出門忙碌,丟她一個人在家,雖然是綁住了腿腳,可誰知這女人有沒有什麼法子逃脫。索性,每日便吊著,讓她不至於餓死,但也絕不可能吃飽。縱然是一個打小練武打人,可連續幾日吃不飽飯,就算是有天大的手段,也施展不出來,完全杜絕了她逃跑的可能性。

  「現在不用了...」江楚上前將她綁在背後的雙手解開,把飯菜放在了一旁。

  「別想著弄些小動作,你鬥不過我...」隨意坐在了床邊,江楚大口的嚼著肉,「而且最多不會有兩三日,你就可以自由了,我不是一個濫殺的人。」

  「哼...這話自己信?」單英冷哼了一聲,她推測了一下,這男人手上至少也有兩條人命了。

  但他說不殺自己,卻也應該是真的,不然當初制服自己後便可以動手了,而不是平白養了她這麼些天。

  她想要倔強幾分,可看著熱噴噴的飯菜,嘴裡卻禁不住咽口水,終於難耐飢餓,捧起來大口地吃著。

  「我...別以為這樣就會讓我相信你!我師兄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合一門的事的!」

  「哦?」江楚笑著抬頭,目光灼灼地望著單英。

  「既然這樣,你要不要親自去問問夏侯武?相信他應該不會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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