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趕路與修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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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城偏居於山野林間,一路上道路崎嶇,有些地方甚至都沒有路。

  也是這位老車夫駕車技藝精湛,才足以維持。

  不過這速度,卻自然是快不起來,馬車停停走走,路過一些城鎮,也並未有過停留。

  江楚也早有心理準備,本身也並不著急趕路,反倒更願意以這樣悠閒的姿態一路南下。

  到達省城後,若是轉火車,便自然可以一兩日抵達,不過江楚卻選擇繼續坐維持這種節奏下去。

  而老車夫一把老骨頭,卻不願再繼續趕車,這個時代太亂,南北相隔千里,等真的到了南方,他一把老骨頭也合該被顛散了。

  就算是一路平平安安到達,他怎麼返回也是一個大問題。

  離去時,老車夫也極力勸他,只道是南北不平,路上估計少不得豺狼虎豹、攔路的匪人,還是穩妥些好。

  江楚只是謝過他,卻買下了他的馬車,帶足了乾糧,親自駕著馬車,搖搖晃晃出城繼續往南而行。

  這一回,便是真正的過城而不入,長長夜宿在野外,一路多有停留,悠閒自在。

  雖然正是炎炎夏季,但江楚特意挑選小道,倒也並未感覺到什麼。

  白天林間都是涼風陣陣,晚上燃起篝火,他只需要在林子裡淌一圈,便足以獵些野味回來。

  一個人的趕車,享受自然的寧靜,讓江楚的心漸漸融入了天地之中。

  有時候在林間,他任由馬兒去尋些沃草,自己索性閉上眼睛,逐漸靜下心來。

  在這種狀態中,江楚甚至能聽到在自己身體裡,在心臟的強作用下,血液在全身上下循環流動的聲音。

  坐在車轅上,他都在無意識的演練著形意拳的功法要訣,體會著每一招每一式的真意。

  此次行程,像是一場旅行,更像是一場修行。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和心靈好像一塊粗糙的璞玉,這次行走就如一個打磨雕刻、驅除雜質的過程。

  他整個人竟然覺得越來越舒服,沒有絲毫疲勞和痛苦的感覺,整個人的身心,都好似融入了這片天地之中,無比的輕鬆和舒適。

  夜晚的時候,阿玉會在篝火旁安靜的看著他演練拳法,漸漸能聽到他每次出招之時,每一拳每一腳,都混合著轟隆隆的沉悶聲音,就好悶雷般。

  行程走到三分之二的時候,他們在山林天地間徜徉,已經走了有近兩個月的時間。

  在這期間,江楚的進境也是一再拔升,事實上,他本身就有足夠深厚的基礎。

  這一切只是厚積薄發,便有如山洪蓄水,一旦沖開堤壩,就是浩浩蕩蕩,一瀉千里。

  這一晚,在天邊繁星閃爍下,山林間的空地里,篝火燃燒著,野兔上撒了香料,在火舌下漸漸散溢出令人陶醉的香味。

  阿玉細心的轉動著烤架,姑娘本來就是山里人,這段日子雖然悠閒,但對她而言卻很辛苦。

  不過她也並不是吃不得苦頭的人,對於阿玉而言,只要呆在江楚身旁,就已經是最好的時光。

  想到這裡,她偷偷的看了一眼江楚,後者就坐在他身旁,微微閉著眼睛,仿佛對外界一切都無所感覺。

  但就在她要開口提醒時,江楚忽的耳朵微動,隱隱聽到了蒼涼的吼叫聲,立時睜開了眼,取出了從不離身的大槍。

  那聲音漸漸變得清晰,阿玉的臉變得煞白,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緊張的望著江楚。

  「回馬車上...」江楚掃了不遠處黑沉沉的林間,語氣平靜而沉穩,總讓人不由得信服。

  「我們快走吧...」阿玉恐懼的望著黑暗的地方,忍不住拽住了他的衣袖。

  「沒事...快去吧。」

  江楚笑了笑,看著她上了馬車,慢慢站起身,向前走去。

  一隻只兇殘的野狼從林間竄出,小心的朝著篝火圍攏過來,約莫有十二三隻,並不多,但卻能要人的命。

  山間的餓狼貪婪而兇猛,捕食的時候成群結隊,經常尾隨在獵物身後,往往一跟就是三四十里,耗得人獸精神疲憊之後,才會伺機而動。

  面對這山林中詭詐而兇險的猛獸,跑是跑不掉的,所以只能正面迎對。

  此時雙方相距任遠,狼群也在小心的圍攏,微微的騷動著,不斷的試探。

  江楚卻不是慣著這群畜生的性子,如果是只有他一個人,倒沒必要這麼緊張。

  可阿玉還在後面的馬車上,對於江楚而言,他必須要採取最乾淨利落的方法,擊退這群凶獸的試探。

  緊握著大槍的手掌狠狠一頓,槍尾扎在地面上,樹立如旗。

  身後幾步遠的馬車上,阿玉擔憂的掀開了窗簾一角,痴痴的望著那個身影。

  反手取出獵弓,江楚取箭搭弦,腳尖往前,眼睛微微眯起,就著昏暗的火光,一道流光霎時間脫手飛出。

  一陣悽厲的叫聲響起,旋即變為嗚咽,這一箭倒是中了目標。

  狼群更加的不安起來,發出陣陣吼叫,卻沒有貿貿然攻上來。

  江楚卻知道,它們很快就會按捺不住,由是毫不猶豫抬箭接連攢射,一連再射出三枚箭矢。

  嘶吼聲更加的響亮了,江楚眸子猛地一鎖,一匹野狼四蹄加快,幾息間已迎面撲了過來,腥臭味瞬間便瀰漫在鼻端。

  阿玉驚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手心裡不由得滲滿了汗水。

  江楚步子一挪,側身轉過,順勢甩脫了手中獵弓,反手便已拔出大槍,不假思索的便是一記回抽。

  那長槍一震,如游龍擺尾一般甩動,一槍之下,正砸在這匹狼的後腰,它嗚咽一聲,落地時一聲悶響。

  狼是鐵頭豆腐腰,這槍桿一次回掃,正拍中腰身,登時便是五臟俱碎。

  更多的野狼按捺不住,已有一個領頭的,後續立刻像是潮水般撲了上來,唯獨江楚像是礁石屹立不動。

  雙臂一擺,這一桿大槍瞬間施展起來,神出鬼沒,好像四處都是槍尖,不論餓狼從哪個方向哪個位置撲來,不是被直接扎死,就是被槍桿拍中致死。

  及至剩下數隻時,江楚心有所感,索性將大槍就地一紮,赤手空拳,佯裝要後退。

  本來已經想要退去的狼群立時再沖了上來,一隻餓狼前蹄一拔,直撲江楚頭頂,他左手自下而上,一拳猛的轟出。

  這一記炮拳,牽帶著雷音震盪,轟鳴不斷,宛如火炮,猛烈轟擊,直接將這隻野狼轟的飛出五米開外。

  剩餘的餓狼都同時撲來,江楚狠狠一腳跺地,整個地面都好像猛然搖晃一下,他不進反退,整個人好似虎豹一樣撲出。

  接下來的情形,便當真是令人驚駭,江楚步子一擰,就好似一條游龍,來去如電,手上拳風呼嘯,猛烈無比,奔涌的勁風衝擊錘砸。

  這山林間的惡獸,不多時便各自飛了出去,零星三兩個還能勉強站起,卻也嚇破了膽,發出嗚嗚聲,朝著深山中頭也不回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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