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桃子
「過了一段時間，一個叫做溫伯雪子的世外高人要到名叫『齊』的地方，中途客居於夫子的家鄉『魯地』，夫子想見溫伯雪子很久了，便去拜訪他，可溫伯雪子卻說不能，他曾聽聞這裡的君子明乎禮義而陋於知人心，所以他不想見……」
「到了齊地之後回家，又客居於魯地，夫子再一次來拜訪他，溫伯雪子說：『往日請求見我，今天又請求見我，此人必定有啟示於我。』便出去見孔丘，回來之後他很感嘆，明日孔丘又為客，回來的時候他又感嘆，他的僕從疑惑不解，便開口發問，溫伯雪子回答道：我本來已告訴過你：這裡的君子明乎禮義而陋於知人心，往昔求見的君子，進退一成規、一成矩，從容一若龍、一若虎，其諫我也似子，其道我也似父，所以如此感嘆……夫子見到他的時候並沒有說話，他的學生子路很疑惑的詢問老師為什麼不說話。夫子回答道：若夫人者，目擊而道存矣，亦不可以容聲矣。」
「你認為你是孔丘嗎？只是見人仿佛是龍，回頭就學到了，還更進一步，龍行虎步……」少年這一道話語鋒利如劍。
「我當然不是，我那麼蠢——」
穆小小自嘲的一笑，自己這十五天來在做什麼，沾沾自喜？就算在修行界中問一下什麼什麼，會有危險，可憑藉她和姜婆婆的香火情，以及姜婆婆和少年的關係，死的可能性很小吧！闖蕩莽荒都有很大的死亡危機，可又有多少修士前仆後繼？
而且，她工作是什麼？
導師！
誰開創的導師職業？
原初氏族啊！
開創來做什麼……
賺錢啊！
只見少年伸出了一隻攤開五指的手：「學費，我教你……」
他果真是原初氏族！
「多少……」穆小小一臉的壯烈。
「不知道，我要進城買幾件東西，可不知道要多少錢，可能搭上你整副身家，還會貸款……」少年說道。
「沒問題。」穆小小從口袋拿出一個小本子，撕下一頁紙，用自己的氣息為墨，寫下了一張欠條，遞了過去：「我整副身家大約還有五百萬，貸款的額度是八百萬，一共一千三百萬錢，都在這張紙上……」
少年接過紙條，這用本命氣息寫的，朝廷會承認，若是一定時間內不還，會直接抓起來，丟到礦場或者工廠裡面終日勞作，直到還完錢為止。
「山不動風動，水不停雲停。」
「值嗎？如果覺得不值，學費能還給你……」
少年望著她。
穆小小抬起頭，望了望萬里長空上隨風流動的白雲，喃喃道：「值啊，我被騙了，什麼拖山，什麼留水，都是騙人的，要是沒有這一句話，我一生都無法清醒過來。」
從遠方看去，有著一座連綿的山脈，長盡千里，那是山國的首都「泰城」的一面城牆，山國的締造者是第一位聖人最寵愛的女兒，所以當她打下山國國土之時，第一位聖人親手切割九千里山河，將其雕琢成一座王城。
泰城，有著四百八十座衛星城，或大或小，為首都提供肉畜、谷蔬和器械等等生活資源，穆小小的母學院「瑚璉園」就建立在較小的衛星城「雪榕」中，也是距離農莊最近的城都，所以買東西的張道星和接受考核的穆小小就順路一道。
穆小小御風而行，雖然是武人，可一些基礎道法還是懂的使用，啟程的時候，她很想知道身為原初氏族的張道星是怎麼飛的，結果卻是背後張開了兩道丈長的青黑色羽翼，仿佛鷹雀一般，撲騰著凌空，極度的原始，帶著一股極度古老的氣息。
「原初氏族連飛都是這樣的……帶有靈魂嗎？？？」她直接吐槽了，「這樣無論是戰鬥還是在狹小地帶飛行都很有問題的吧！」
張道星一言不發，在經過一座山頭時，雙翼如巨斧，將山頭橫橫的切落，轟隆隆的一道巨響，便見十多丈長的磐石滾落，帶起漫漫煙塵直衝九重雲霄。
這時，他回頭望了一眼穆小小，意思是懂了嗎？
穆小小點了點頭，懂了。
原初氏族不是喜歡古老，而是喜歡敗家，她喜歡劍可為什麼用刀呢？因為開一道刃比開兩道刃省錢，越好的兵器就需要越堅韌的材料，越堅韌的材料就越難開鋒，越難開鋒就越要花錢，越要花錢還開兩道刃……就極度花錢。
可她哪兒能想到，張道星這兩道看起來很普通的羽翼居然是兩把巨神兵，單單是材料錢都要多少？而且不是開一道刃，是每一片羽翼都開了刃……這一雙羽翼攻守兼備，但誰人看見都必須躲之不及，打贏了也就罷了，萬一輸了要賠兵器磨損費，那可就是天文數字，恐怕連寒庶族門都得直接破產。
至於在狹小地帶飛行……
哪兒還有什麼狹小地帶，羽落之處，盡皆晴空。
「你為什麼還要帶著一頭馬呢？」她又問，已經做好被打擊的準備。
「那頭馬不是我的，不是坐騎，是一名友人的戰寵，其實還沒有長大，是星空巨獸的幼崽，臨時借我，以後要還……」
御風而行的穆小小低頭望了一眼爛漫的山河，砸吧砸吧嘴，這倒是沒有打擊到她，因為在很早之前就被錘翻在地。
城外，劃分為兩種區域。
一種區域是「原野」，平和而安寧，沒錢在城裡買洞府的普通修士可以在這裡築巢定居；而另一種區域叫做「莽荒」，那裡是原初氏族的養殖場，歷經風霜終日為生存而戰鬥的蠻獸最是美味，其中最為強大的洪荒異種和星空巨獸就不適合當做血食，最好捕捉起來馴養成戰寵，上了戰場之後那可就是最好的手下和肉盾。
尋常修士也能夠進入養殖區，當然，生死自負，穆小小也和一群同學以及幾個老獵人組團進去過，非常賺錢，可死亡率也高，兩三個同學屍骨無存，一個老獵人被捲入了洪荒異種與星空巨獸的戰鬥中，活生生被撕裂成碎片……
從莽荒出來之後，她心情惶惶了好一段時間，突然之間，她驚悚的想到，若沒有原初氏族，洪荒遺種、星空巨獸散布整片大地，是什麼樣子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