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金遁流光,王家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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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1章 金遁流光,王家葬禮

  「包贏?」

  無根生看著自信滿滿的張之維,愣了一下,舉起拳頭,捶了捶張之維的胸口,道:

  「那小弟的身家性命,就全仰仗在之維兄弟身上了。」

  「你倒是膽子大,老說二璧是亡命之徒,我看你才是!」

  張之維扒開無根生的拳頭,抬手一巴掌,在無根生的胸口來一個平掌切,打得他齜牙咧嘴,吱哇亂叫。

  這不可謂不是一場豪賭,但其他人,對他們的對話不了解,正一頭霧水。

  「全性掌門令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賭命,怎麼賭的,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呂慈問。

  「碧蓮,聽你的口氣,你似乎能約束住全性,可全性的人若能被約束住,就不會是全性了,你要怎麼做?」陸瑾問。

  「你們和全性鬥了這麼久,對自己的對手卻是一點也不了解啊!」

  無根生搖了搖頭,並沒有過多解釋什麼,畢竟面前有個大嘴巴,待會兒他會說的。

  倒是金光上人,臉色在不斷變化。

  剛開始,聽到無根生要使用掌門令的時候,他是震驚和不解。

  而在聽到張之維說包贏的時候,他先是不屑,黃口小兒,空口白牙說大話。

  緊接著,他想起對方的身份和事跡,又開始狐疑,對方莫不是真能成事……

  這些種種,即便張之維「目中無人」,很少在意他人,卻也看了出來,這個瘦老頭對自己有些過於關注了。

  「瘦老頭兒,你瞅啥?!」

  張之維扭頭看向金光上人,眼眸微微開闔,燦若大星,看得金光上人雙目刺痛,如遭針扎。

  金光上人曾在張靜清手上吃過大虧,面前這小子,雖是小輩,但人的名樹的影,他可從未小看過對方。

  「糟糕,這小牛鼻子要發難!」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幾乎是在張之維看過來的瞬間,金光上人抬手就是一道符籙打過去。

  那符籙一經激發,便化作一團熾烈無比的白色火焰,裹挾著火辣辣的熱浪撲過來。

  陸瑾呂慈等人頓時大驚,剛要施展手段抵擋。

  就見張之維伸手一抓,便將這熾烈的火焰打散。

  眼見張之維一伸手就破了自己的拿手好戲神焰符,金光上人臉色一變,大喝:

  「既然能破我的神焰符籙?伱也是符籙派的,來來來,試試我這金光神劍符籙!」

  張之維伸出一隻手,掌附金光,意思很明顯,放馬過來。

  緊接著,他們便看見,那老頭兒拿著一張金色的符紙,手一抖,符紙化作金光包裹住他的身軀。

  張之維眼睛一眯,察覺到不對勁,對著金光上人,五指彎曲,凌冽的炁自掌心吞吐而出,猛的虛握。

  「轟隆」一聲巨響,只見金光上人站立的那片地方,好像是沙堆一般被人一把攥碎,凌冽的氣浪划過眾人的臉。

  而在氣浪之中,一道金色的遁光沖天而起,在眾目睽睽之下遠去,消失不見,只留下一話在原地迴蕩:

  「掌門,老朽先撤,我一看那個小牛鼻子,就渾身不自在!」

  「…………」

  上人,你走了,我怎麼辦……無根生正看著金光上人遠去的方向,一臉無語道:

  「之維兄弟,你們天師府這麼社會嗎?」

  「什麼社會?」張之維眼睛一瞪:「分明是那老頭先動的手!」

  「你動不動就眼睛一瞪,來一句你瞅啥,人家不被嚇到啊?」無根生吐槽道。

  「是這老頭膽子也太小!」張之維說。

  「這老頭膽子確實小,」陸瑾一臉錯愕道,「話說,這老頭的金光神劍符呢?我怎麼沒看到??」

  「金光我是看到了,但神劍沒有!」呂慈說道。

  呂仁說道:「這分明就是聲東擊西嘛,神劍符是假,跑路是真,不過,此人的這一手逃命手段倒很是了得,竟能從張師兄的掌力下逃走,而且,速度還很快,一溜煙兒就沒影了,張師兄,天下符籙出正一,這是什麼手段?」

  張之維說道:「符籙一道雖出自祖天師,但繁衍至今,早已百家齊放,符籙一道的各派都有自己的絕學,這是什麼手段,我也不知道,不過,速度確實挺快的,不知道能飛多遠……」

  張之維看向無根生:「碧蓮,剛才你們來的時候,也是用的這一手段吧,你們從哪裡來的?」

  「從閩地那邊過來的!」無根生說道。

  「走了多久?」張之維問。

  無根生從兜里掏出個懷表看了看:

  「估摸著也就幾息的時間吧!」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大驚,從閩地到這裡,少說幾百公里,他們就是用甲馬,也得馬不停蹄的跑好久,這老頭幾息時間,要不要這麼離譜?

  對於金光上人的手段,張之維也挺吃驚,不過他倒沒有懷疑其真實性。

  無根生這人,雖然說話沒個正行,但待人以誠,不愛騙人,既然他這麼說,那肯定就是真的。

  又一個類似火德宗火遁的手段,而且,比火遁更加厲害。

  火遁得提前布置火種,且不能帶人,但這手段卻沒這些限制,來去隨心……

  「瞬息千里,咫尺天涯,倒是好手段啊!」

  張之維問無根生:「這老頭看見我,表情很不自然,他和我有恩怨?還是說他和我天師府有恩怨?」

  無根生想了想,說道:「具體的有什麼恩怨,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在令師手上吃過大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你太生性了,比天師還凶,他能不跑嗎?」

  「胡說,我怎麼可能比我師父還凶,說起來,這老頭不該跑的,他在我師父那裡吃過虧,我也在我師父手上吃了很多虧,咱們應該惺惺相惜,把酒言歡才對!」張之維說道。

  「我信你的邪!」無根生沒好氣道。

  他很確信,金光上人剛才要不跑,絕對沒好果子吃。

  …………

  無根生與張之維達成了約定,又交談了幾句後,也無意繼續逗留,便提出了告辭。

  不過,在走之前他提醒道:

  「之維兄弟,我得到一個消息,全性里有一個輩分很大的老輩,似乎要對你動手,你當心點。」

  「全性老輩?」張之維皺眉,「是誰?」

  「具體是誰,我不知道,只知道輩分很大,且與天師府有舊!」無根生說道。

  與天師府有舊……張之維思忖了一下,據他所知,天師府沒什麼加入全性的叛徒,更別說老輩了,倒是整個正一教有一些,老輩和年輕一輩都有。

  「你說輩分很大,有多大?」張之維問。

  無根生說道:「比剛才飛走的金光上人輩分還大。」

  那金光上人看著和我師父一個輩分吧,比他還大……

  張之維腦中莫名想起蝙蝠法師,但蝙蝠法師已經被師父丟進伏魔殿裡了啊,不可能是他。

  等等……張之維腦中閃過之前那自爆的紙人身影。

  當時,他猜測那紙人大概率是倭寇那邊的,但經無根生一提醒,他反應過來,那或許就是無根生口中說的那個輩分很大的全性老輩。

  而他之所以要脫褲子放屁,控制同為全性的鬼將軍來對付自己,或許是為了隱藏身份,也或許是為了試探……

  輩分很高的全性老輩……與天師府有舊……擅長使用紙人……可以控制活屍……線索已經很多了,回頭問問師父……張之維心道。

  說完了此事,無根生拱手,與眾人告辭。

  眾人一一拱手辭別,只有王藹,看著無根生,抿了抿嘴,什麼話也沒說,什麼動作也沒有。

  自見到無根生開始,他腦中就不斷閃爍起太爺的音容笑貌,儘管他知道,太爺的死,怪不到無根生的頭上。

  但對方全性代掌門的身份,還是讓他有些膈應,不免有了隔閡,再不復當初遼東時一起共赴長白山時的結下的友誼。

  這一點,無根生注意到了,不過,他也沒說什麼,道不同不相為謀,他一直知道,自己和這個小胖子不是一路人。

  遼東的相識,只是因緣際會下的產物,以後再難有交集,以後很難維持。

  而且,老太爺之死,與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所以,他並未解釋什麼,只是對著王藹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看著無根生離開的背影,幾人拍了拍王藹的肩膀,旋即繼續撥馬啟程。

  五匹駿馬以極快的速度奔馳在山嶺間,留下一連串的殘影。

  趕路是枯燥的,途中,眾人問起剛才張之維,全性掌門令是個什麼東西。

  這種事,又不是什麼說不得的隱秘,張之維便給眾人解釋了一番。

  …………

  …………

  另一邊,無根生走在路上,一道金光自天邊而來,化作一枯瘦老頭,落到他的面前。

  「上人,我還以為你跑路了就不回來了!」無根生大喜。

  「老朽說了要載你一個來回,自然要說話算話!」

  金光上人咳嗽了幾聲,感嘆道:「這小牛鼻子下手黑啊!」

  「沒事吧?」無根生問。

  金光上人深吸一口氣,平復自身,道:

  「有金遁護體,問題不大,不過掌門,你真要用掌門令?」金光上人問。

  「自然是真!」無根生說。

  「你這是在自尋死路。」金光上人皺眉道。

  作為一個老全性,他對全性無疑是了解的,全性之所以是全性,就是不願受人拘束,使用掌門權限強行號令,無異於是在拘束他們。

  加入全性前,有人拘束他們,加入全性後,還有人拘束他們,那這個全性,不就白加入了嗎?

  所以,不管代掌門發布希麼命令,哪怕是一些有益的,很多人也會不滿,從而遷怒對方。

  這也是為何自姚廣孝之後,幾百年裡,全性無掌門的原因之一。

  「怎麼能說是死路呢?」無根生說,「小天師不是說了嗎?包贏的。」

  「他說包贏就一定贏?」金光上人道:「還要考慮門人的牴觸心理,你有多少把握?」

  無根生想了想,「三成把握吧。」

  「三成把握也要賭?」金光上人不解道。

  「三成把握還不賭?」無根生不解道。

  金光上人抿著嘴,看著無根生:

  「你還說那小子,我看你才是一個亡命之徒!」

  無根生搖頭道:「有些事情我沒得選,除非不做這全性掌門!」

  「隨你吧,不管別人怎麼想,老朽算是服你的,你想去哪?」

  …………

  …………

  江浙地區,嵊州城東六十里外,金庭鎮瀑布山。

  一直以來都有一句話,書聖隱金庭,後裔自成村。

  王家和呂家,諸葛家一樣,都居住在一個自成一地的村子,只不過與與世隔絕的諸葛村,以及與外界少有來往的呂家村不同。

  王家村與外界的交流很多,時不時便會在王羲之古宅——金庭觀,舉辦筆會,廣邀天下讀書人去參加,到了後世,他們甚至搞了一個書法朝聖節,所以這裡相對繁華。

  這次王老太爺的葬禮,是在金庭鎮瀑布山舉行,這裡也是王家祖墳所在,書聖王羲之便埋骨於此。

  因為王家的人很多都在調查兇手吳曼的下落,所以這次葬禮,一切從簡。

  張之維一行人到的時候,大大小小的敬輓花圈擺滿了靈堂內外,張靜清,左若童等各派掌門的名字赫然在列。

  靈堂里,胸口帶著白花的人在靈堂里交談時,都刻意壓低了音量。

  穿著白色喪服的王家主,親自迎送每一位來弔唁的客人,談吐和藹,彬彬有禮。

  王藹一到王家村,就被王家人接去換喪服去了,負責接待張之維的是一個穿著素白喪服的矮胖中年女人。

  矮胖女人對著張之維點了點頭:「小天師,我們上次在長白山見過面,你還記得嗎?」

  張之維想了想,搖了搖頭:「抱歉,搞忘了。」

  實際上是壓根就沒記,他過目不忘,記過的人不可能忘。

  矮胖女人尷尬的笑了笑:「我是王藹的姑姑,當時是我代表王家去長白山的,可能人多,小天師沒注意到吧,您是來弔唁家父的吧,來,我帶你們過去!」

  「有勞了!」

  張之維幾人在王藹姑姑的帶領下進入靈堂,和王家主打了招呼之後,對著王老太爺的遺體行禮,然後被王藹姑姑領著安排座位。

  值得一提的是,他沒被安排到晚輩桌,而是安排到了長輩區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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