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王家總動員,比壑山初現,請唐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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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5章 王家總動員,比壑山初現,請唐門出山

  金庭鎮,王家村,王老太爺的下葬儀式開始。

  王家主身穿白衣,捧著靈位,帶著哭喪棒,走在隊伍最前方。

  在他後面,是捧著遺像的王藹和一眾護送靈柩的王家男人,王家的女人跟在其後,最後則是來送葬的客人。

  一路過來,紙錢滿天飛舞,但沒有哭聲,路上迴蕩著僧侶們悠然的唱誦聲,好像萬卷佛經飛舞在漫長的山谷中,如海波般漫捲起伏。

  送葬隊伍行至四明山西南麓,這裡有一座石坊,橫額上鐫「王右軍墓道」六字。

  「王右軍」就是王羲之,因為官至會稽內史,領「右將軍」,所以人稱「王右軍」。

  王羲之安葬之地的後面,便是王家人的祖墳,歷代王家人都安葬在此。

  送葬隊伍穿過石坊,石坊後面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墓道。

  循古墓道一路北行,左邊是幾間民房,裡面住著王家的守墓人,右邊是依坡而下的山澗,日夜飛濺著白色的水花。

  送葬的時候,可以看到瀑布山的龍潭瀑布。

  那瀑布轟隆隆地從龍潭掛下,像帘子一樣,是金庭的一大景觀。

  送葬隊伍里,有擅長風水一道的術士,說這是一塊福地,能福澤後輩。

  所以王羲之游盡了越中山水之後,才相中了這裡,作為自己的墓地。

  走過由蒼翠的塔柏拱衛著的長長墓道,長長的隊伍繼續向前,那裡有一條白石橋和一條石階,石階直達王羲之的墓地。

  墓地由青石砌成圓形,墓前是一座單檐挑角的方形石亭。

  亭中豎立著一塊青色墓碑,正面是「王右軍墓」,上面記載著王羲之的一些生平,史載他為人正直,是一個懷有用世之態的人,最傑出的成就在於他的書法,後人尊為「書聖」,也是他開創的王家一脈。

  送葬隊伍在王羲之墓前稍作停留,慣例祭拜一番,隨後繼續往後,來到一片巨大的墓園。

  從東晉至今,每一任王家家主都葬在這裡,所有的墓都一樣,唯一的不同就是墓碑上墨筆書寫的名字。

  一群人在這裡駐足,紛飛的紙錢落向大地,王家主大筆一揮,地面開裂。

  棺槨緩緩下葬,王家主又是大筆一揮,瞬間立碑合土,數百人的龐大隊伍默然無語。

  下葬結束,眾人開始回歸,王家急著報仇,沒有過多挽留,各個門派安慰一番,陸續告別。

  很快,就只剩下了四家的一眾人員,悲戚的場面頓時變的肅殺起來。

  「王兄,令公子這次殺苑金貴,鬧出的事不小,全性蠢蠢欲動,要對付吳曼的話,他們不可能毫無動靜,真不用我們陸家出手嗎?」

  陸家主陸宣詢問道,雖然對呂慈王藹禍及苑金貴的家人,他有所微詞,但他也不是迂腐之輩,當前這個場景,實在不適合去說這個事。

  陸老太爺伴在陸宣左右,凝視著王家的墓園,目光在老太爺的墓碑上久久停留,嘆息了一聲,終究是沒發一言。

  王家主抿了抿嘴,沉聲道:

  「陸兄的心意我領了,老太爺年事已高,怎可再勞煩他老人家再涉江湖,打打殺殺?諸位還是請回吧,再說了,我們有小天師相助,此次可謂是萬無一失。」

  陸宣想起之前張之維在龍虎山大發神威,出手擊敗了難的一幕,點了點頭,道:

  「有小天師,那我等就放心了,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就告辭了。」

  王家主拱手相送。

  臨走前,陸宣看向陸瑾:「瑾兒,你是否要隨我回去嗎?」

  「父親,是師父讓我跟著張師兄一起歷練的。」陸瑾連忙搬出左若童。

  陸宣點頭:「既然是左門長的意思,那你便留下來吧。」

  他看向張之維,拱手道:「小天師,承蒙你的照顧了。」

  「好說好說!」張之維拱手回禮。

  隨後,陸家人離開。

  「王兄,呂兄,那我也告辭了。」高家的人拱手道。

  「此去東北,路途遙遠,高禮兄弟一路平安。」

  王家主和呂家主拱手道。

  高禮點了點頭,又看向張之維,拱手道:「小天師,我師從馬家,供奉了胡家的胡天彪彪叔。」

  「最近一段時間,彪叔和柳家的坤生大仙兒走的很近,雙方殺了不少的倭寇異人。」

  「我曾問過彪叔,彪叔說,坤生大仙兒是你立的堂口裡的串堂仙,是在為你做事,此事是真嗎?」

  「是真的!」張之維點頭,柳坤生確實是他留在東北的一招閒棋,本來也沒指望它殺多少倭寇,但聽這高禮這麼一說,似乎殺的倭寇不少。

  高禮吸了一口涼氣,雖早就知道小天師立堂口,做一眾仙家掌教的事,但親耳聽到,他還是一陣失神。

  仙家乖張,要讓它們信服,沒有足夠的手段,是萬萬不能的。

  特別是那柳坤生……

  高禮曾見柳坤生出馬,附身出馬弟子時的場景,張口本大爺,閉口小崽子,好鬥的很,不管老幼,見誰都要過過手,恨不得路邊的狗都要抽兩巴掌。

  但就是這種性格乖張,桀驁不馴的大仙兒,竟然心悅誠服的拜在小天師的堂口裡,任他差遣……

  高禮都想像不到,張之維是如何做到的,不管如何,這個小天師,只怕比傳聞的還要厲害。

  一念至此,即便年長張之維很多,但高禮的姿態放的很低。

  「小天師,據我高家的探子回報,最近,東北那邊,出現了很多手段類似唐門刺客一樣的東瀛異人,叫比壑山忍眾,他們手段各異,相當的難纏。」

  比壑山忍眾……張之維心裡一動,思緒良多,這群陰溝里的臭老鼠,竟然提前進場了。

  高禮繼續說道:「最近,坤生大仙兒和彪叔頻頻動手,引起了他們的警覺,這些倭寇似乎在密謀圍剿彪叔和坤生大仙,還請小天師轉告一番,免得兩位大仙兒一時不察,遭了毒手。」

  張之維點頭,旋即問道:「你既然供奉著那胡天彪,你為何不自己轉告?」

  高禮嘆了口氣,說道:「最近彪叔殺瘋了,吃了很多倭寇異人,吃人過多,性情受到了一些小小的影響,我們人微言輕它根本聽不進去,反倒被它罵了一頓,說我們是鼠輩,倭寇來襲,國破山河碎,還在韜光養晦……」

  「說的我很慚愧,也不敢再提什麼,小天師您作為掌堂大教主,面子肯定是要比我們這些出馬弟子大的,想必能勸動這兩位仙家,讓它們小心一點,最好暫時蟄伏,避其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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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個殺瘋了,是吃人過多,真殺瘋了……張之維心裡暗道一聲,點頭道:「高前輩放心,我會囑咐一下的。」

  「有小天師開口,我自然是放心的!」高禮說道。

  「對了,高前輩,剛才你說那些出自比壑山的倭寇異人,手段和唐門類似,這種刺客最擅長潛伏和暗殺,伱們可要小心啊!」張之維說道。

  高禮面色凝重:「小天師說緊要了,東北的各方勢力,確實滲被透的嚴重,我高家倒還好說,但張大帥那邊,只怕被滲透成了篩子,以前,他雖然表面和倭寇迎合,暗地裡卻在給倭寇使絆子,現在,只是舉步維艱了。」

  聞言,張之維眉頭一皺,說起來,歷史上,張大帥之死,別的不說,歸根結底,還是勢力被滲透的厲害,才會被炸死,如今要重走老路了嗎?

  想了想,張之維說道:「對這種異人來說,外部的襲擊,再猛烈,也只是隔靴搔癢,難以拔根,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對付忍者,就應該請忍者的老祖宗出馬才行。」

  「小天師您的意思是……」高禮有些不解。

  「刺客一道,唐門說第二,誰敢說第一?」張之維說。

  「這……」

  高禮眼神閃爍,顯然已經意動,但高家作為異人界的四大家族,竟要去唐門買兇除敵,說出去,多少有點丟人。

  他遲疑道:「小天師說的有道理,但唐門長會同意出山嗎?」

  張之維一看高禮扭捏的表情,大致明白他顧慮什麼,便提議道:

  「生意人做生意事,這種事,你們高家作為異人勢力,抹不開面子,何不讓張大帥備足禮金,去那川渝的唐家堡一次,請那唐門刺客北上滅倭?當代唐門長唐炳文深明大義,想必不會拒絕。」

  高禮眉頭舒展,連忙說道:「多謝小天師提點,此事我定會告知兄長和張大帥。」

  隨後,他帶著兩個高家隨從離開。

  高家和陸家離開,王家村里,除了張之維和陸瑾之外,便只有王呂兩家的人了。

  可以說,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即便張之維和陸瑾不是,但王呂二家想把張之維變成自己人的心,可以用求之不得來形容,自然不會有所芥蒂,至於老陸,他只是一個添頭。

  王家主把張之維奉為上賓,請進王家議事大殿。

  張之維進去後,王家的大隊人馬才湧入大殿,他們依舊穿著喪服,肩並著肩,雖然擁擠但秩序井然。

  王家的議事大廳非常的古典簡樸,主座兩邊,依照座次排序,擺放著兩列座椅,內壁一圈掛著王羲之的真跡,字跡飄若浮雲,矯若驚龍,丰神獨絕,蘊含著書寫之人磅礴充沛的神意。

  王家主坐在中間位置,張之維和呂家主分別坐在左右,再往後才是王呂兩家的其他長輩。

  這個座次,可見王家對張之維的重視程度。

  「家主,人員已經到齊。」一個身穿白衣女子走到王家主身側說道。

  王家主點了點頭,看向眾人:「

  「各位,老太爺曾是我們的家主,帶領著王家安然度過改朝換代,亂戰天下的動亂年代,竭盡所能的維持著這個家。」

  「而如今,在他本該安度晚年頤享天倫的時候,卻葬身於全性妖人之手。

  「他老人家生隕的時候,還從那全性妖人的手裡,救了足足上百人,於情於理,我們是不是要給他報仇?」

  「報仇,報仇!!」

  下面的人異口同聲道。

  動員大會?張之維心道一聲,既不附和,也不提意見,就當個不言不語的鋸嘴葫蘆。

  王家主點了點頭:「這些天,我們一直在調查吳曼和苑金貴的下落,現在苑金貴已死,吳曼的蹤跡,也被我們找到了,我們要復仇,但苑金貴的死,讓全性有些蠢蠢欲動,他們不會讓我們如願,一旦動手,只怕會有所死傷。」

  說這話時,王家主看了一眼張之維,張之維只當沒看見。

  「全性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誰敢插手,咱們就殺誰,一個也不放過。」一個王家老輩嘶吼道。

  一個儒雅的中年人道:「為了這世間的正義,有些血,不得不流。」

  王家主說道:「兩位說的好,但難免有想法不同者,我雖是王家家主,卻也不能搞什麼一言堂,以一己的決意把王家帶到與全性火拼的地步。」

  「我知復仇之艱,已有殞身之志,但我不知道多少人會贊同我,多少人會追隨我,家族的未來,應該由族中的每個人來決定,因此我召集大家到這裡來,想聽諸位的意見。」

  王家主頓了頓,拍了拍手,大門打開,丫鬟和下人們帶著筆墨紙硯走過來,將其放在王家主的面前,墨已磨好,毛筆飽蘸墨水。

  王家主起身,在一張空白的宣紙上寫下一個「殺」字,讓人懸掛在身後牆壁的左側,隨後又抽出紙張,寫下一個「忍」字,掛在身後牆壁的右側。

  這兩個字雖出自一人,都名家的風範,但……

  「殺」字鋒利無比,殺機縱橫,字體如百戰將軍般威猛。

  「忍」字則圓融不露鋒芒,字體如女子般婉約。

  「各位,覺得我們應當不懼全性,為老太爺復仇的,請提筆在左側落一個殺字,覺得應該暫避鋒芒的,請在右側寫一個忍字。」

  王家主放下筆,「我身為家主,雖報仇心切,卻也不能因自己的想法,影響大家的意見,所以,我放棄我的那一票。」

  王家家主看向眾人,立起三根手指,道:「我以王家家主的尊嚴起誓,大家無論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不會有所芥蒂,請各位開始吧!」

  這個投票,張之維自然是不參與的,他拿起旁邊的茶水喝了一口。

  即便是他這個不通書法一道的莽夫,卻也看的明白王家主的意思,雖然王家主不參與投票,也說了不會芥蒂投票結果。

  但他這兩幅字畫裡的意思,擺明了就是,選「殺」是男子漢大丈夫,選「忍」是娘們。

  嘖嘖嘖……讀書人的點子就髒啊,說話冠冕堂皇。選就選嘛,不同意見還要被罵……張之維心裡腹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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