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Martius的暴動（上）
第七章、Martius的暴動（上）
時間倒轉回一個小時之前，P.L.A.N.T.標準時間間早上7點鐘，位於Martius市的Martius-3工業市內，一場即將發生的罷工行動，正在某些人的秘密策劃中準備著最後的階段。
3A工業區，斯米爾諾夫街區33號，霍尼姆·約福·施特勞斯艦船配件工廠的A5號車間內，一群大清早就聚集在此的工人們，他們都穿著顏色醒目的熒黃色警示背心與黃色安全頭盔，正揮舞著手中的橫幅與標語牌，聚攏在一座用舊桌椅和厚鋼板臨時搭建的高台前，群情激奮地響應著那個站在台上演講的白髮女人。
「自然人用條約壓迫我們！用軍隊威脅我們！他們不僅不給我們糧食，還要奪走我們沒日沒夜辛辛苦苦生產的商品！」身著與工人們同款裝束的白髮女人一邊用擴音器大聲地對人群呼喊，一邊用力地揮舞著自己的左手，「如今他們又搶走了我們的電，卻還要吃不飽穿不暖的我們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上為他們買命！」
「這是對調整者人權的蔑視！是對我們不遺餘力地壓迫！！是赤裸裸的暴政！！！」白髮女人的聲音再次拔高了幾分，「但是我們要讓那些骯髒愚蠢的自然人知道，我們調整者是永遠不會向他們屈服的！我們的勇氣是他們永遠都無法想像的！！我們的憤怒，也是他們永遠都不能承受的！！！」
「驅逐自然人暴政！（Exile the tyranny of human！）」白髮女人乾脆地丟掉了手中的擴音器，劈手奪下了身旁助手手中的白色大旗，旗面上赫然是一個被鐵錘敲扁地球，「調整者獨立永存！！！（Coordinator independence is forever！！！）」
「驅逐自然人暴政！調整者獨立永存！！！」工人們齊聲高喝，劇烈揮舞著手中的一切東西，縱使在廠房外的空氣依舊清新涼爽，但現場的氣氛已然炙熱到了極點。
白髮女人滿意地看著台下血脈賁張的工人們，大張開雙臂向上揚起，讓這高吼聲變得更加昂揚憤怒，宛如平地突生的一柱氣漩，正在迅速地從一股無害的旋轉氣流轉化成破壞力極強的龍捲風。
「玖爾同志，」一旁的助手在這震耳欲聾地呼喊聲中湊到了白髮女人的身邊，抬起了自己戴表的手腕，「時間差不多了，領袖那邊剛剛發來了秘密通訊碼，要求我們可以開始遊行了。」
「我知道了，時間剛剛好。」白髮女人瞥了一眼表上的指針，點了點頭，隨後繼續問道，「貝克，我兒子現在在什麼地方？」
「伊扎克已經被我們的同志護送去了可靠的安全屋，就算是自然人把Martius-3整個炸掉他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我丈夫呢？我想跟他通一次話。」
「上峰命令李斯特同志領導我們在波拉耶夫街區的衝鋒隊，」助手貝克翻看了一下自己的PDA，「根據黨章和臨時章程的規定，您現在沒辦法與他通話。」
「那就算了，一切以黨和調整者的獨立事業為重。」白髮的玖爾同志嘆了口氣，「願喬治·格雷保佑我們走向輝煌！」
「願喬治·格雷保佑我們走向輝煌！」助手貝克抬起右手一捶胸口，重新退回了玖爾的身後。
「同志們！」白髮的玖爾同志再次拾起了擴音器抬到嘴邊，特點鮮明的聲線蓋過了台下那嘈雜的吶喊聲，所有的工人都為之一滯，漸漸地安靜下來，目光聚集向高台的方向。
「同志們，是時候了！」女人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高聳的胸脯，「是時候走出去，讓自然人和他們的走狗見識一下真正英勇的調整者是什麼樣子了！為了孩子的未來！為了民族的自由！！為了調整者的崛起之路！！！喬治·格雷保佑我們走向輝煌！！！」
「驅逐自然人暴政！調整者獨立永存！！喬治·格雷保佑我們走向輝煌！！！」工人們再次沸騰，高舉著旗幟與標牌，大聲地吶喊著，怒吼著，在自打高台上下來的玖爾同志的帶領下，自發地排成還算規整的長隊，走出車間的大門，走出工廠的大門，沿著斯米爾諾夫區的主街道浩浩蕩蕩地向著前走去。
他們的目的地，就是Martius-3A的最中心，排號第一的伏龍芝區，也是通向衛星核心的中軸所在，那裡也是Martius-3理事國維和部隊的駐地之一。
與此同時，Martius-3A的其他地方也發生了大規模的遊行，謝爾蓋區、弗達區、克萊斯勒區……大量的工人與學生走上街頭，在隱藏在他們之中的黃道同盟黨的領導下，從四面八方匯聚向伏龍芝區的方向，而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Martius-3B以及與Martius-3相鄰的Martius-4中。
伏龍芝街區1號，維和部隊M5號基地，刺耳的警報聲突然劃破了寂靜的空氣。
「我是基地主管謝爾曼上尉，Martius-3A市區內爆發了大規模的遊行，現將警戒等級提升至Red-1，命令所有能夠行動的士兵緊急集合！這不是演習！注意，這不是演習！」
中年男人焦急地聲音出現在基地廣播與在外巡邏隊伍的車載電台中，而聲音的主人此時正站在基地內的指揮大廳中，看著監控屏幕中那市區中的混亂景象，不斷地用一隻白色的手帕擦去額頭上滲透出來的汗珠，他正是這座基地的主官軍官維克托里·謝爾曼，領導著駐紮在M5中的大西洋聯邦海軍陸戰隊第372營B連。
「上尉，有您的通話請求，在3號線。」主官辦公桌前不遠的地方，一個年輕的女接線員回頭對正兀自焦頭爛額的謝爾曼說道。
「我知道了。」謝爾曼點了點頭，接起了桌上的電話，但話筒中傳來的聲音卻讓他的面色為之一滯。
「是！我是維克托里·謝爾曼……我明白……嗯……好的，上校您放心……是的，保證完成任務！不會讓您失望，也不會讓聯邦政府失望！」謝爾曼面色嚴肅地同話筒那頭的某位將軍通著電話，從他越發凝重的表情來看，這次的遊行，恐怕不是一次像以往那樣的一般事件。
掛斷了手中的電話，謝爾曼對著身旁的副官招了招手，將一張紅色的鑰匙卡從衣兜中取出來，交到了他的手上：「福特中士，去打開武器庫，將所有的武器都換裝實彈。」
結果鑰匙卡的副官聞言一愣，但還是忠實地履行了謝爾曼下達給他的命令，拿著鑰匙卡轉身跑出了指揮大廳。
「接線員，聯繫C排的科利爾中尉，」謝爾曼又抬頭對前面的接線員說道，「我們需要他的人來開我們的『鬥牛士』輕型坦克車，B排和C排必須立馬出發，去救援被困在波拉耶夫區的B排A班！」
「是！」接線員熟練地將謝爾曼的命令傳達下去。
而與此同時，在指揮中心最前方的監控大屏幕上，正播放著B排A班那幾輛已經燃起了大火，被掀翻在路邊的蜥蜴式步戰車與野馬型武裝吉普車，A班的13名士兵們也被那些憤怒地遊行者們圍在中間，警惕地圍成一圈用手中的步槍指向外側的人群。
「全亂了……全他媽亂了。」看著屏幕上市區中愈演愈亂的局勢，謝爾曼有些頹然地坐回到自己的旋轉座椅上，輕輕地嘆了口氣。
M5基地的院子裡，四輛刷著灰白色鎮暴迷彩塗裝的坦克車緩緩地從庫房中開出，這種僅有不到40噸重量，使用105mm線膛反坦克炮、12.7mm高射機槍與35mm榴彈發射筒的『鬥牛士』輕型主戰坦克是專門為城市作戰而設計的一種坦克裝甲車，不僅能夠跑到70公里每小時的高速，而且制動與轉向性都是極佳的。
整備士們正在忙活著將幾片外加的格柵裝甲快速地安裝到幾輛坦克的炮塔側面，由於無論是普通的遊行者還是隱藏在他們之中的黃道同盟黨都沒有像反坦克飛彈這樣昂貴且強大的致命武器，頂多只有火箭彈、普通炸藥或者燃燒瓶之類的玩意兒，所以相對來說格柵裝甲要比這種坦克原裝的反應裝甲實惠許多。
畢竟「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這每一塊反應裝甲可都是用納稅人的錢造出來的，在殖民衛星內部這種比較好搞定的地方，能省則省一直是各國駐軍遵守的第一條守則。
C排的裝甲兵們將軍火庫中的炮彈搬進車內碼在存放架上，而C排的排長，「老爹」科利爾中尉正在用他那雙髒兮兮的靴子不斷踹手下新兵的屁股，同時嘴裡還罵罵咧咧地念念有詞：「抓緊時間你們這些猿人，城裡的弟兄們可撐不了多久，你們難道想讓他們被那些天上的怪物撕成碎片嗎！加快速度，士兵！！！」
而就在距離C排的四輛坦克的不遠處，作為步兵排的B排也已經集結了他們的B班——並由排長「小刀」·渡邊中尉親自指揮，他們井然有序地登上一輛蜥蜴式步戰車，渡邊則坐在一輛野馬吉普上——他們將作為協同力量，與C排的坦克一起向市區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