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困獸之鬥，黑釘破魂
第682章 困獸之鬥，黑釘破魂
一代煉虛真君所布置的後手陣法，極為精妙。
只要太歲本體不死，那這鉤魂釘魄陣便不絕。
蓋因為，其陣法能量源於太歲肉身上那龐大生機，再借這份力量，釘死太歲魂魄。
這般手段，光是聽一聽就匪夷所思。
相當於用太歲肉身作為監獄，困住了太歲的靈魂，正是以身為獄，鉤魂釘魄！
正常情況下，羅塵他們這些金丹修士，壓根沒法破解。
但是！
身受魂魄被困之苦多年的太歲，想出了個辦法。
只要本體力量削減，那鉤魂釘魄陣的威能也必將削弱。
屆時，裡應外合，將本體神魂轉移到丁一這具化身之上，鉤魂釘魄大陣便會因為失去了目標，不攻自破。
之後，再把本體取出，融合神魂，這就完成了金蟬脫殼！
這個理念，在太歲說出來後，就得到了羅塵等人的認可。
那陣法，成也太歲本體蘊含的恐怖生機，敗也將會敗在力量源泉是太歲本體之上。
而現在，羅塵他們要做的就是怎麼削弱太歲本體肉身的力量。
對此。
太歲多年綢繆下，早已經想好了對策。
「這三十六金壇轉生陣，最是克制我木屬性的肉身，只要一點點來，鈍刀子割肉，加上我化身的配合，一定能達到我魂魄脫困的地步。」
太歲悠悠的說道。
在他身後，摩雲洞主正遊走在一處處金色法壇上，激活著陣法。
而那陣法核心處，更有著一件件下品法寶作為鎮壓之物。
整體算下來，足足有三十六件法寶！
哪怕只是下品，這筆手段也足夠驚人了，因為他們全都是金屬性或者蘊含了金屬性的下品法寶！
不僅如此，太歲入陣之前，還把一個儲物袋的上品靈石，和數塊金屬性極品靈石都交給了摩雲洞主。
為了今日，他苦心積慮了三百年啊！
大陣尚未全面開啟，羅塵此刻倒是有閒暇，驚嘆於這筆大手段的同時，問起了詳情。
「丁一他就捨得這般耗費積蓄嗎？」
太歲閉著眼，悶聲道：「當然不捨得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脫離我殘念的影響，從你那兒買降塵丹，就是一次無謂的掙扎。」
「然而，這世間又有多少人能忍得住我的誘惑呢？」
羅塵訝異，「誘惑？」
太歲微微一笑，「是啊，太歲靈藥之名，傳遍修仙界。生死人，肉白骨，號稱有造化之功。當然，這般傳聞有些誇大，但我本體上那蘊含的恐怖生機，卻是貨真價實沾染了木系法則之力積累而成。」
「你們真當丁一來隕魔之地，是為了解決我殘念影響？他實則是在覬覦我的本體，想要將其入藥煉化，製成可衝擊元嬰期的靈藥來著。」
羅塵愕然。
但看著面前，那仿佛肉凍一般的白肉糰子，卻不得不信。
他能感受到，那玩意兒身上的的確確蘊含著難以估量的恐怖生機，甚至說比他這具荒古四階的體魄猶勝許多倍！
木系法則之力嗎？
羅塵喃喃了一句。
而這時，三十六金壇轉生已經準備就緒。
只聞摩雲洞主低喝一聲，便有一道金光升騰而起，籠罩在了太歲本體之上。
五行之間，金克木。
一陣相壓，太歲本體頓時就要反抗。
可丁一身上的太歲殘念卻發出一道指令，強行抑制住了本體的反抗之力。
唰！
金光落下，白色肉球顫顫巍巍間，氣息頓時一落。
肉眼可見的，有一團肉球被分割了開來。
金壇轉生陣，生效了。
乘著這個機會，羅塵雙目靈光綻放，死死地盯著太歲本體。
觀察著上面鉤魂釘魄陣的變化。
似乎，有所削弱？
「不夠！」
「洞主，還請繼續！」
太歲低喝一聲。
身後摩雲洞主自不遲疑，繼續激發下一座金壇轉生陣。
在他操控之下，金光此起彼伏，不斷落在太歲本體之上。
而為了壓制本體的反抗，殘念這邊也使出了全力，面色變得越發猙獰。
羅塵一直旁觀著這一幕，更多的注意力依舊放在觀察陣法之上。
在他注意下，隱約間窺見了此陣的一點點精髓。
「那煉天魔君，抽取太歲生機，化作七枚虛幻的鏽跡金釘，釘住了太歲的七魄。」
「再以身體為監獄，鎖住它的三魂。」
「就此，構建了一個完美無缺的陣法。」
「我是否也能布置出類似的陣法呢？」
羅塵心念起伏，諸多對陣法的理解匯集起來，試圖舉一反三，或者說領悟皮毛。
可結果，卻令他有些挫敗。
他壓根不知道，怎麼把肉體上的實質精氣生機，轉化為虛幻的精神力量。
那虛幻金釘，他凝聚不出來。
或許，韓瞻可以？
他把這個猜想告訴對方，韓瞻倒是給出了答案。
「我也做不到這種有質轉無形的程度，那是涉及到法則層面的手段。甚至說，若不是有太歲自身相助，且用了釜底抽薪、毀陣法根基的法門，你們連破解這陣法的一點點機會都沒有。」
「不過，這陣法倒是給了我一點靈感……」
羅塵好奇，「什麼靈感？」
「呵呵，靈感之所以為靈感，便在於還沒落實，老夫也不知是對是錯，怎能轉述給你。」韓瞻輕笑了一聲，反問道：「怎麼，你想復刻此陣？」
羅塵說道：「豈敢。」
韓瞻也不深想，而是說道：「其實在我看來，此等手段是力量本質上的運用。我輩低階修士，即便無法明白力量本質，但卻可以藉助工具，在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前提下，達成類似的效果。」
有點雲裡霧裡了。
但現如今的羅塵，已非當年那個什麼也不懂的鍊氣期小修士，隱約能明白韓瞻所說大致意思。
工具……
「莫非前輩所說的，是類似於爛柯黑棋那種神魂類法寶？」
「你倒是蠻聰明的。」韓瞻誇讚了一句，隨後說道：「不過此等法寶世間罕有，哪怕是我落雲宗精通煉神之術，卻也缺少相關寶物。我的裂魂功之所以遲遲無法大成，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想把裂魂功修煉到大成，需要相關神魂類法寶。
羅塵把這個信息給記了下來。
隨後，反思自身。
神魂類法寶，的確少見，尤其是防禦類型的。
但攻擊類型的神魂類法寶，其實修仙界中還是偶有出現的，哪怕品階不怎麼高。
恰好，他身上就有一件。
「我若把這鉤魂釘魄陣學到三分精髓，再藉助外物施展，想來就可以取代鏡花水月這門幻術了。」
鏡花水月很強，戰鬥之時可讓人不知不覺間中招。
但此招一旦被反噬，危害性極大。
是以，羅塵越階戰鬥之時，不到萬不得已，極少使用此術。
而金丹期的同階戰鬥，他的另外手段也完全可以橫推碾壓。
久而久之，這門好不容易才修行到大圓滿，根植在雙目中的幻術，反而漸漸變得雞肋了起來。
若能有個替代之法，且是藉助外物，不會反噬自身的，那倒是可以彌補羅塵神魂攻擊上的缺陷。
本著這個想法，羅塵觀察得越加細緻入微。
一雙靈目，分毫不眨，甚至有了乾澀之感。
時間，緩緩流逝。
墜魔淵洞窟中，三十六座金壇轉生陣，已經催動了大半。
摩雲洞主手上的極品金靈石，也生生被吸乾了三塊，更別提那滿滿一儲物袋的上品靈石了。
而太歲這邊，變化就更加明顯了。
本體，呈現支離破碎之狀。七枚釘子，已然有四枚消散，剩下三枚體型變得越加虛幻，顯然已是搖搖欲墜。
占據丁一肉身的殘念分身，更是仿佛風中殘燭一般，腰背佝僂匍匐。
珍珠大的汗珠，不斷從他臉上滴落，砸在地上碎成一瓣又一瓣。
可以想像，鎮壓本體的反抗，對殘念來說有多麼困難。
嗡……
當又一枚金釘消散之時，太歲悶哼一聲，緩緩開口道：「青陽魔君，你那邊準備一下。」
「嗯。」
回應他的，是簡簡單單一句嗯。
太歲也未多言，而是低吼一聲，掐了道靈訣。
下一刻，一朵朵靈芝綠苔從洞外飛進來，朝著他身上匯聚。
這些，都是千年來，太歲為了減輕鎮壓之力，從本體上強行分割出去的力量。
此刻，一一匯聚到了丁一肉身上，作為後備力量。
「咦？」
羅塵輕咦了一聲，身上防護罩靈光閃爍。
隱約之間，有一些細小的東西，肉眼不可見的徘徊在外。
便在此時，太歲的聲音再次傳來。
「不要抗拒，那些也是我分化出去的力量。後面你施展阻靈大陣的時候，有可能會遭受到鉤魂釘魄陣法的攻擊，有這份力量在，才不會把伱認作敵人。」
羅塵有些遲疑。
太歲低聲道：「這是我和它之間的戰鬥，外人插手容易被誤傷，你最好身上有我的氣息。」
羅塵抿了抿嘴，放開了防護罩，任由那些看不見的東西附著到了他身上。
神識蔓延，只見是一些細小無比的顆粒。
孢子？
這個念頭才冒出，羅塵的注意力就被摩雲洞主那邊動作吸引了過去。
又一座金壇轉生陣啟動了！
……
時光如梭，白駒過隙。
當山洞中，最後一座金壇轉生陣亮起之時，便代表著這次行動，走至了尾聲。
太歲滿眼期待。
他能感覺到，鉤魂釘魄大陣的威能，已經被削減到極點。
哪怕本體肉身破碎，可沉寂多年的神魂，卻在漸漸甦醒。
只差一步！
忽而，摩雲洞主掐訣不放。
「到了此刻，你應該把進入傳承之地的法門交給我了吧？」
太歲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遭，並沒有太過驚訝，僅僅是有一瞬生氣。
「你也太沉不住氣了。」
隨後，他便神識傳音了過去。
羅塵看著這一幕，並沒有多加關注，因為接下來輪到他了，能否隔絕鉤魂釘魄陣的追擊，就要看他的阻靈大陣。
後面，摩雲洞主聽完太歲所說之後，面露驚疑不定之色。
「龍捲之內？你莫非在誆騙我？那裡面多危險，老夫即便不進去也能感受一二。」
這話，卻不是傳音，而是直白相問。
連羅塵也聽得一清二楚。
太歲沉聲道：「只要你按照我教你的法門，驅動你之前提前煉製好的那件法寶，就可暢通無阻進入傳承之地，不用擔心我騙你。」
摩雲洞主猶豫了一下，最後眼神漸漸堅定。
「相信你這種存在，不會拿這種事情來哄騙我。」
說完，他打出了手上那道手訣。
下一刻，便見一道金色斧頭當空砍下。
沒什麼動靜，但在三人心中，似乎都迴響起了一道咔嚓聲。
最後一顆虛幻釘子，破滅了。
「青陽，快！」
太歲低吼一聲，一指點在了自己眉心。
霎時，洞內狂風大作。
一道猶如實質一般的神魂從支離破碎的太歲本體上緩緩浮出。
伴隨它的出現，是嘩啦啦的聲音。
一條條虛幻鎖鏈，帶著鉤子，正鉤著那龐大神魂。
龐大神魂飛了出來，行動遲緩無比，朝著丁一肉身徐徐飛去。
所過之處，虛幻鉤鎖拉著它，令其步履蹣跚。
羅塵看著這一幕，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
五階太歲的神魂，已經達到這種地步了嗎，連虛幻的神魂都有了凝實之兆。
驚嘆只在一瞬。
阻靈大陣，已然啟動。
在他操控下，陣法將太歲神魂包裹，猶如過濾器一般，一點點從他身上把那些沒了龐大生機資源的孱弱鉤鎖一一拔去。
龐大神魂，一點點前進，一點點脫離桎梏。
最終，脫離阻靈大陣，艱難的融入了丁一身體之中。
幾乎就是在他融合的剎那，洞窟中央躺在地上，那支離破碎的太歲肉身，綠意閃爍，眨眼之間便恢復如初。
仿佛，三十六金壇轉生大陣對他造成的傷害不過是毛毛雨一般。
也在這個時刻，羅塵面色微變。
身上同樣閃爍起了那些綠光。
是之前附著在他身上的太歲力量。
「你這是什麼意思！」
羅塵怒而出聲。
太歲充耳不聞，依舊閉著眼，仿佛在適應自己的身體一般。
而洞口處，面色蒼白的摩雲洞主看了一眼二人，隨後一言不發的沖了出去。
頭也不回！
在他離去後，太歲緩緩睜開眼，貪婪的目光落在了羅塵身上。
「丁一這具肉身，哪怕多年調教，可要承載我的龐大神魂實在過於勉強。而離開隕魔之地前，我尚且不能和本體肉身融合。」
「你這具荒獸之軀，顯然是更好，甚至最好的容器。」
「道友，我就笑納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他對著羅塵緩緩抬起了手指。
然而，未曾等他激發那些綠光，便見羅塵身上冒出了一簇簇青色火苗。
那些微弱綠光，在這青色火苗下，猶如乾柴遇到烈火，瞬間燃燒了起來。
煙火明滅之間，紅袍變黑甲。
羅塵眸色冰冷，豁然起身，一拳轟來。
「真當羅某對你沒有絲毫防範嗎？」
霎時，山洞之中，風雷大作。
二者相距本就極近，不過一二丈距離。
而在這般距離中，羅塵肉身中狂暴的力量，足以發揮得淋漓盡致。
只一拳。
轟！
太歲被轟得倒退，猶如破布袋一樣，砸到了山壁之上。
胸腹之間，一個大洞，浮現而出。
羅塵緩緩收回手，抓著一顆金丹，輕輕一捏。
咔嚓！
丁一那苦修數百年的金丹，便猝然破碎。
菁純的法力，宣洩而出，在山洞中形成一股滂湃的氣浪。
換做正常人，在這一擊之下，哪怕是元嬰真人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然而。
太歲飄飄灑灑的落在地上，只是瞥了一眼胸腹間的大洞，便搖了搖頭。
「何必呢，不過是困獸之鬥罷了！」
便在此時，有尖銳劍鳴聲響起。
羅塵背後劍匣，浮現七道煞氣，如流星一般飛出。
見狀，太歲嗤笑一聲。
「這般手段，更加低淺，也敢班門弄斧？」
然而下一刻，他臉色就變了。
那七道煞氣，在氣浪之中縱橫交錯，隱隱構建出了一個劍陣。
那劍陣，煞氣凌冽，劍氣縱橫，威能引而不發。
不對，這絕不是羅塵的手段！
他記得很清楚，之前幾次羅塵施展這套飛劍法寶，威能都很一般。
可此刻。
難道是那隱藏在羅塵身上另一人的手段？
驀的，他睚眥欲裂！
那劍陣，竟然不是朝他而來，而是奔著他本體而去。
「住手！」
一聲怒喝，太歲搖搖晃晃的直衝而來。
可只往前沖了數丈，他便意識到不對。
攻其之必救，其目的仍在原主。
果不其然，那劍陣去而復返，朝著太歲肥胖的身體當頭罩下。
霎時間，血肉翻飛，白骨顯露。
「是我小看你了。」
太歲咬牙切齒，雙手合十，展開了一道綠色大傘。
他能感受到，這座劍陣威能極大，完全不遜任何元嬰真人手段。
哪怕是他本體親自面對，也要小心翼翼，何況如今這剛剛才融合的化身。
氣浪奔騰間，一道黑光破空而來。
「哼！」
太歲輕哼一聲，吐出一口氣息，那黑光瞬間降低速度，在半空中顯露身形。
赫然是一枚黑釘。
釘子？
太歲渾身一顫，本能的感覺不太舒服。
就在此時，羅塵從氣浪中衝出，五指展開，化作肉掌。
一掌拍在了……那黑釘之上。
恐怖巨力加持，黑釘破開了層層阻力，瞬息之間落在了太歲眉心之上。
「啊！！！」
悽厲的嚎叫，幾乎震破耳膜。
羅塵冷哼一聲，抽身後退，壓根沒有斬盡殺絕的意思。
太歲的神魂實在太過龐大，光靠這枚下品的破魂釘，不見得能徹底殺死對方。
趁著對方現在只能掌握部分丁一的生前力量，將其短時間鎮壓住就夠了。
手中，觸到一物。
冰冷而又柔軟。
靈光閃爍，那東西便從原地消失不見。
「道友，你的身體，我就笑納了。」
「不送！」
話音未落，羅塵已經衝出了這洞窟，離開之前更是反手一掌，震塌山洞。
在他離去後，巨石滾滾，大批碎石砸落下來，將這山洞徹底掩埋。
約莫數個呼吸後。
砰！
一聲巨響，太歲自煙塵中踏步而出，眉心黑釘已被逼出三分。
黑沉如水的臉龐上，此刻滿是憤怒。
他的本體，被搶走了！
自己盯上了羅塵的荒獸之軀，對方也同時盯上了他那修煉上萬年的太歲之軀。
所謂誓言承諾，在神魂脫困之時便已經終止。
如今正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伸出手，握著黑釘，一點點的往外拔。
「啊……」
持續不斷的痛苦喊叫，終於，黑釘噹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望著幽暗不見天日的深淵，太歲低吼道：
「你跑不了的！」
心念一動，原本黑壓壓的幽暗深淵內，頓時浮現出一道道綠色螢光。
那都是他這數百年來，分化出去的力量，遍布整座墜魔淵。
青陽魔君，仍在瓮中！
……
深淵之中，一道身影沖天而上。
羅塵一臉喜色。
到手了！
這株五階太歲終於到手了。
太歲覬覦著他的荒獸之軀，他又怎沒有類似的想法呢？
一路上，太歲對他多番試探，甚至有過分之舉，他都忍耐了下來，所圖不就是今日嗎？
至於爭鬥過程，雖有意外，但結果仍在預料之中。
早在熾煉獄之時，他就察覺到了對方似乎很不喜歡那種環境。
換言之，火靈對太歲有著極強的克製作用。
羅塵本來是打算傾盡枯榮真火和對方一戰，但在觀察鉤魂釘魄陣後，有了另外的想法。
破魂釘！
這件法寶，源於當年大雪山一戰連雲商盟大長老赫連雲所賜。
那時候，對方一口氣打出了破氣、破甲、破魂三枚黑釘。
對方戰死後，羅塵自然收穫了相應戰利品。
後來多次戰鬥中，破氣、破甲雙釘都已經報廢，破魂釘也被羅塵束之高閣。
這一次，羅塵福至心靈，以其配合鉤魂釘魄陣法的相似手段，打在了太歲神魂之上，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效果，從而給他爭取到了收取太歲肉身的時間。
「你該慶幸，他力量在數百年來不斷分散，且丁一金丹被你毀掉。不然，此等火中取栗的險事，哪怕有老夫相助，也極大可能會失敗。」
韓瞻的聲音迴蕩在耳邊。
羅塵爽朗大笑，「若他不顯露那般虛弱之態，我又怎會心起歹念。如今，事已成，那便溜之大吉吧！」
爽朗笑聲中，羅塵雙翼震顫，去得更急。
……
一炷香後。
羅塵臉色陰沉的遁入深淵之內，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隱為陣全數激發。
韓瞻苦笑，「那等存在，又豈是如此好對付的，你應該早就想到這一點的。」
羅塵不言不語，身上又有青色火焰爆發。
嗤！
他的胳膊上，那剛剛長出來的蘑菇，瞬間化作灰燼。
就在剛才，他要飛離深淵之時，一巨型蘑菇不知道從哪裡跑了出來，擋在了他去路之前。
那蘑菇很強，但羅塵全力爆發之下，仍舊不懼之。
可在毀了那蘑菇後，他的身上不知怎的就開始長出小蘑菇。
這些蘑菇，在不斷汲取他身上的法力。
若不是枯榮真火可以克制，只怕羅塵現在也成了一個蘑菇人。
而這樣的存在，深淵內外開始不斷浮現。
羅塵明白，這些東西應該都是太歲幾百年來為了脫困，強行分割出去的力量，一如丁一身上的殘念。
這些太歲分割出來的力量，並沒有強到無法抵抗，可是那詭異的力量……
難道那就是所謂的法則之力？
可是，不是說一般的木石精怪，即便達到五階，也沒法利用身上的法則之力嗎？
又有蘑菇從頭上生出。
羅塵一手拂過，青焰繚繞，散發異香。
若給他足夠的時間，憑藉強化後的枯榮真火，一定能把這股力量給消滅。
但他現在缺的就是時間。
「不能再和這些傢伙交手了，殺又殺不死，反而讓我法力越發薄弱。」
韓瞻問道：「那你要怎麼離開這深淵呢？」
羅塵目光逡巡四周。
崖頂上，無數太歲分身正在開始匯聚，若是太歲神魂指揮操控，那些分身必然更加厲害。
而深淵之底。
羅塵只看了一眼，就心悸的收回了目光。
最後，他看向了那貫通天地的巨大靈氣龍捲。
他咬了咬牙，偏頭換了個方向。
可盞茶時間後，數道綠光幽幽飛了過來，隱約間還有聲音冒出。
「逃不了，你逃不了的。」
「還給我，把我的身體還給我！」
望著這些，弱則堪比金丹，強則媲美四階火靈的太歲化身，羅塵被迫後退。
他不怕來硬的，即便是元嬰真人在前，他如今也敢一戰。
可那種一旦沾染，便如跗骨之蛆，抽離他身上法力甚至精血的力量，他是一點都不想再碰了。
「算你們狠！」
羅塵低聲罵了一句，直奔通天龍捲而去。
韓瞻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幕，心中喃喃：「只怕這本就是你心中潛意識所希望，才做出的決定吧！」
……
數個呼吸後。
太歲操控著胖胖的身體，來到了靈氣龍捲之外。
衣袍被狂風卷得獵獵作響，臉上的肉也在不斷顫動。
「該死，他真的進去了！」
罵了一聲，太歲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境。
最後，他看向四周越來越多，足有數百道之多的綠光。
「我要想離開隕魔之地，唯有通過明昭天。」
「鉤魂釘魄陣已去，且沒了本體吸引，真君禁制應該不會再觸發。」
「試一試吧！」
咬了咬牙，太歲張開了嘴。
下一刻，四周數百道綠光便開始朝著他匯聚而來。
他的身體，也如充了氣一般，開始瘋狂膨脹變大。
之前胸腹被羅塵打出來的空洞，也漸漸被血肉填滿。
他的氣息，也開始不斷攀升！
眨眼間，便已超過金丹期，直達元嬰初期、中期，及至中期巔峰。
到得最後那一步時，卻怎麼也邁不過去。
太歲又低聲咒罵了一句，隨後小心翼翼的跨入了龍捲之中。
靈氣席捲，只幾個周旋，太歲身影便徹底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