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女裝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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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師,圓通法師……」

  一間看著像是女眷所住的臥室內,低低的呼喊聲在楊禪耳邊響起。

  楊禪睡在一張矮塌上,似乎聽到了聲音,略有些迷糊地翻了個身,雙眼微微睜開一線。

  睡意朦朧中,就見一張鬚髮花白褶子密布的老臉,湊在面前,頓時猛然一個激靈,一下坐了起來。

  「是門房老先生啊!」

  楊禪看清了面前的人,是鬚髮花白的陳家老門房,稍稍鬆了一口氣。

  矮瘦老人看著楊禪醒來,神色似有歉意,上前說道:「法師見諒,是小老兒的不是,打擾了法師休息。」

  「無妨,是小僧疲乏得緊,失態了,讓老先生見笑。」

  楊禪揉了揉有些乾澀的雙眼,大概是昨晚沒怎麼睡的緣故,人坐在這床上,不知不覺人就睡了過去。

  從床上站起身,楊禪又低頭看著身上的一襲大紅衣袍,登時不禁揉了揉頭上短短的寸發,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和古怪之色。

  「謝邀,人在異界。第一次穿女裝,古代嫁衣,感覺良好,這是腫麼肥事?」

  此刻的楊禪一身「鳳袍霞帔鴛鴦襖」,具體什麼樣式他也認不出來,總之,就是看著很艷麗的那種。

  他人因為之前長跑的緣故,體型偏瘦,這身女子嫁衣穿在身上,並不覺得多少突兀,反而遮住了臉,還頗為可觀。

  這是他昨夜想出來的計策,借鑑的對象來自於《水滸傳》中的橋段,魯智深大鬧桃花村。

  魯智深到桃花村得知有山賊強搶民女,偽裝成女子在洞房之中,抓住了來入洞房的小霸王周通。這個可是楊禪覺得花和尚最有趣的情節。

  「花和尚五大三粗,大概是想穿女裝也不好找尺碼。果然,每一個猛男都有一顆女裝的心,那些抗拒女裝的才是娘炮。」

  楊禪自我催眠加自我吐槽,排解心中那無形的壓力,「這就叫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法師,法師……」

  一旁的老門房,看著楊禪穿著一身紅嫁衣,傻裡傻氣,將之前偽裝的高僧范丟了個乾淨,臉上的褶子不由狠命抽動了起來。

  「老人家覺得我這身著裝如何?可能騙過人?」楊禪回過頭,隨口朝老門房問了句。

  老門房一時語塞,好半晌才嘆道:「法師……法師這般……實……實乃真性情。」

  楊禪輕笑一聲,也懶得管老門房異樣的眼神,問道:「老先生來尋我,可是迎親之人到了?」

  殺人須見血,救人須救徹。

  楊禪已經是豁了出去,穿著這身嫁衣,是讓他有接近那假虞秀才,還不確定那妖魔到底什麼身份,為了以防萬一,造成不必要的損傷,楊禪和陳良吉商定,儘可能不在陳家莊上動手。

  「這個倒是不曾。」

  老門房聽到楊禪問起,搖搖頭,「只是家主擔心法師米水未進,特遣小老兒過來請法師用些齋飯蔬果。」

  「多謝陳檀越和老先生記掛,只是不必了,小僧所學佛法,戒凡俗伙食。」楊禪擺了擺手,他雖對陳家已經放下心來,但出門在外,還是小心一些。

  不說陳家會不會往飯食之中添些「佐料」,就是吃的東西可能不乾淨或者引起腸胃不適也是可能。

  他可沒經過什麼體質強化,身體就是普通人。

  登山包里的食物和水被那墓碑似的怪物吃了點,但存糧還足夠他吃上一段時間。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他還是不想去冒這個的風險。

  沒被妖魔鬼怪正面弄死,反而因為拉肚子、腸炎生病無力完成任務,又或者被人麻翻了,那才是真的是搞笑了。

  看了看偏廳窗外的天色,外間雖然依舊亮堂,可似乎日頭已經西沉,楊禪又朝老門房問道:「老先生,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已是申時將過,快到酉時了。」老門房回答道。

  「快到酉時了?」楊禪眼睛眉頭不自覺地挑了挑,申時是15點到17點,酉時是17點到19點,這麼一算,差不多就是快到下午5點了。

  「老先生,貴地嫁娶風俗可有晚上迎親的吧?」楊禪一時閒著無聊,又隨口問起了其他事情。

  鬚髮花白的老門房搖搖頭:「法師,我廣安縣嫁娶,大宴三天,第一日是晚宴,喚作開席。第二日是正酒,又叫正席,這正席女方多是中午操辦,宴請賓客,男方是晚宴,這天男方親朋要挑擔送來彩禮……再有第三天新夫婦一起回娘家,這是回門。」

  老門房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楊禪大概聽明白了,廣安縣的婚禮風俗是擺三天喜酒,流程是開席、正席和回門。

  「此事我家莊主不敢聲張,未曾張燈結彩也未邀請賓客。」

  老門房又補充了一句,然後看了看外間漸漸有了幾分暮氣的天色,「按說平常迎親,男方是上午便要送彩禮來女方家中,最晚也得在下午,不然趕不及男方晚上的正席。只是現在看,怕是……」

  「那應該是晚上來了。」

  楊禪點點頭,重新坐回了床上。

  等那老門房離開之後,他又檢查了一遍準備的武器,然後取出了水和一塊餅乾,默默咀嚼了起來。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

  楊禪在吃過東西之後,又躺在床上密目小憩了一陣,漸漸聽到了門外傳來了動靜。

  這次進門來的是陳良吉,對方換了一身嶄新的深藍色長袍,一進門就走到了床邊,朝楊禪說道:「法師,那……那人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

  楊禪從床上站起,鄭重地點了點頭:「好!」

  說著,伸手將桌上的鳳冠戴在頭上,又將紅蓋頭遮擋住頭臉。

  這紅蓋頭是紅色的綢緞薄紗,裡間看外面能夠隱約看出些輪廓,外人卻不好通過紅蓋頭,看清人的面龐。

  陳良吉原地站了一下,輕輕點點頭,走出門外,很快外間就進來了一個穿著新衣的老婦人和幾個丫鬟,牽著楊禪走出了房門。

  楊禪亦步亦趨地跟在這位老婦人身後,耳邊聽著老婦人似乎在絮絮叨叨地說些什麼,精神卻一點點繃緊,時時刻刻警惕著周圍。

  轉眼間,一行人就來到了陳家外間的大堂。

  大堂內火燭明亮,宛如白晝。

  雖然陳良吉未曾邀請賓客,但陳家人本就不少,此刻站在大堂兩側,看上去架勢依舊還是頗為熱鬧。

  在大堂中間,此刻一個頭戴紗冠、穿著像是緋紅官服的青年正站在堂中,青年胸前還佩戴者一朵大紅綢花,正衝著周遭人等團團作揖。

  楊禪透過紅蓋頭,一眼就看清了這個青年的樣貌,果然是「虞定國」虞秀才。

  他凡胎肉眼,也看不出這「虞定國」身上是不是鬼氣森森,有什麼不同一般人的地方,可楊禪心中卻十分清楚,面前這個人一定不是虞定國。

  就在昨夜,他在陳家後院,將虞定國的額頭劃了一道淺淺的血痕,而面前這「虞定國」,皮膚白皙透亮,額頭絲毫沒有半點損傷。

  並且從神態動作上來看,比起楊禪昨夜所見的那位,要肆意張揚得多。

  堂中。

  「虞定國」一眼也看到了穿著嫁衣在一位老婦人攙扶下走出的楊禪,臉上笑容燦爛無比,朝著大堂上首坐著的陳良吉拱了拱手:「老泰山,天時已晚,小婿家中親朋都在等著,這便先請娘子上轎,以免誤了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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