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奶茶和刨冰
「是這個」約克掏出了兩台裝置，一個是外壁透明裡面有三個金屬扇葉看上去像小壺一樣的圓筒，上頭帶著一個搖把。
另一個和之前的有點類似，但個頭偏矮胖一些，搖把放置在右邊。
「這是......廚具嗎？看上去好精緻，有點漂亮。」
「是的。左邊是磨豆機，右邊是刨冰機。」
約克把機器調整好，向老巫師問道:「我可以為你演示一下做法嗎？」
「當然。」
老巫師擺手說道。
約克先為老巫師演示了一下磨豆機的用法。
他從一個布袋裡倒出一些豆子，裝進水壺大的容器里，然後把容器裝進魔豆機里蓋好，然後他開始搖起那個搖把。
嘈雜的聲音傳出，透過透明容器，可以看到裡面亂成了一團。
不一會，約克停了下來，裡面的豆子已經完全變成了細膩無比的粉末，稍微搖一搖就從黏住的容器杯壁上落下。
約克把磨好的成品遞給老巫師看，老巫師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好細膩！」
他伸手掐了掐，然後抓了一小點放在嘴巴里嘗了一下。
「沒有什麼雜質，石磨工坊那裡磨出來的總是會帶一點石頭味道，這個比石磨工坊出來的效果乾淨多了。」
「而且味道很濃，不像用粉碎咒製作的。」
老羅尼突然意識到這點。
「因為把他變成粉末的原理並不是靠魔力來撕裂物質，而是用魔力來切碎物質。」
約克笑了笑，說破了真相。粉碎咒的原理就是用成倍的念力和魔力去把物質拆的支離破碎，而魔力是把豆子變質，破壞豆子的味道的。
「你這個東西，價值可比你說的飲料值錢多了，這是你設計的嗎？」
「是的，羅尼先生。」
約克自信的點頭說道：「可以用來磨豆，而且消耗的魔力很少，速度也很快，而且更乾淨。」
「如果把它變大一點，是不是可以用來研磨更多的東西？」
他興奮的端著容器，觀察著容器上面的魔法陣和機械結構。
只是他顯然是個外行，觀察了半天也觀察不出個所以然。
「也許可以，但用不上。」
約克想了下，說道：「如果做麵粉可以用這樣的設計改動一下。」
「約克，你的創意非常精彩。」
老羅尼說道：「如果我有一台這樣的機器，再僱傭一個獸人，我就不用每個月花大量的錢去石磨工坊了，這樣的裝置，我感覺我的店裡就可以擺得下。」
「但是如你所見，我很年輕。」
約克攤了下手，道：「實際上，我這幾天才達成生理意義上的成年，要不然我連紅燈區的路口都進不來。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很年輕，如果我帶著這樣的創意去那裡，我會被那些黑心的老闆坑的褲衩都沒法剩下來。」
老羅尼被震驚到了。
狐疑的盯著約克稚嫩的臉頰左看右看，良久，他才開口說道：「如果我有女兒，我一定考慮找你做女婿。像你這樣穩重又才華橫溢的年輕人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在馬爾他看到。」
「那個就免了。」
約克笑了笑，搖了搖手，道：「想看看我的飲料是怎麼製作的嗎？」
「你就為了設計一款飲料而設計一個磨豆機？」
老羅尼摘下巫師帽，撓了撓頭皮，道：「快繼續吧，我開始好奇這個飲料的味道有多吸引人了。」
約克拿出其他幾種粉末，說道:「請原諒我只演示一種磨粉過程，其他的我已經磨好了。」
「你想的還真周到，別磨磨唧唧的，做吧。」
約克拿出一個容器，說道:「下面我要開始調配了。」
他把幾種粉末用勺子舀起，倒入容器里。按照一勺，兩勺左右的標準來劃分每一種粉末的量，比如白糖是兩勺，紅香葉是兩勺…菊草豆是......
最後煉乳粉倒入容器體積的四分之一，最後再倒入四分之二的水。容器的杯壁上有刻度，倒是很好辨認。
約克蓋上蓋子，開始用力搖晃起來。老羅尼有點看不明白約克的操作，問:「為什麼不用搖晃咒？不是更方便麼？」
約克想了想，道:「搖晃咒屬於魔力震盪型魔咒，會把它的味道變質的。」
「懂了。」
老羅尼尋思著，說道:「難怪我的父親教我做飯的時候從來不許我用魔法偷懶……」
「每次…咳…嗯哼你繼續。」他想到了什麼，有點臉紅的說著，突然想起什麼，道：「那些獸人好像也從不用魔法火焰來製造食物？」
約克沒有理會，而是掏出一個烤架來。
他把容器架在烤架上，然後用魔咒點燃了下方的一個金屬椎體，一股火苗從椎體的頂端竄出，燒灼著容器的底部。
「剛才不是說不能用魔咒來製作食物嗎？」
老羅尼奇怪的盯著約克的加熱裝置，問道。
「剛才只是用來點燃下面的燃料而已。」
約克這個時候也閒了下來，道：「點燃之後就不需要維持魔力的供給了。」
他拿出一個像是懷表一樣的裝置，只是這個裝置看上去很簡陋，維持的魔力也相當低級，只能拿來定時用，並不能真的當成時鐘來使用。根據輸入魔力的不同量，可以讓它定不同的時間段來提醒人。
「這樣啊。」
老巫師看著貨架上的一堆糕點，頓時也有點索然無味了：「難怪我的生意這幾年一直沒什麼起色，原來製作美味的食物還有這樣的講究。」
「我可以嘗一口麼？」
約克指著一個像是水果糕點一樣的東西說道。
「沒問題，嘗嘗看？」
老羅尼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對著約克笑著說。
約克試著吃了一口，感覺意外的還不錯，味道挺清淡的，甜味也恰到好處。
就是感覺吃不到什麼糕味。估計是因為製作的過程中魔法直接加工部分太多，變質了一些。
「我覺得味道還不錯。」
約克想了下，說道：「也許魔力加工的過程會影響糕點的味道，但您顯然是個水平很好的調味師，糖和鹽的配比加的恰到好處。」
「這幾年生意沒什麼起色也許不一定是因為糕點的原因，我想應該是整個社會的經濟都不太好。」
「感謝你的誇讚。如果是因為大環境的話，確實很有可能。」
老羅尼不好意思的揉了揉手中的巫師帽，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盯著桌子上的簡易烤爐看著。
他心裡想著什麼，時不時望向那兩台機器，尤其是剛才用來磨粉的那台手搖裝置，心裡想著：「也許我的糕點屋可以再開幾年了。」
「時間到了」
約克看了下懷表，正面用來定時的刻度差不多也走到了想要的位置。
他對著下方的火堆釋放了一個冷卻咒，滅掉了火苗，然後把容器從固定的架子上取下來。然後把容器從架子上取下來。
突然約克想到了點什麼，問了一下老羅尼：「你這裡有冰櫃或者冰箱之類的東西嗎？用來冰凍食物的地方。」
「哦，有的。糕點不放在那種地方，這種糟糕的天氣會臭的。」
老羅尼把揉成一團的巫師帽拉開戴上，然後說道：「跟我來吧。」
老羅尼帶著約克走進了吧檯左面的房間。開門一走進，約克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我感覺你這個地方不錯，就是溫度太低了。如果夏天可以改造成冷氣房一定會有很多人的。」
「那樣就會有很多隻為了吹冷氣而跑過來占位置不消費的混球」
老巫師吹了下鬍子，笑著說道：「這房間的魔力消耗有點大，維持這樣的冷庫光靠我每個月的收入就已經很勉強了，請一個三環巫師維持一個高級冷卻咒的價格可不低。」
「那我就放在這裡了。」
約克說道：「我們先出去等一會，等它涼下來再來品嘗一下味道。」
約克看了角落裡的凍結的厚厚的牆面，忍不住問道：「我可以敲下一些冰塊麼？這和我接下來要製作的另一種食物有關係。」
「當然可以，反正冰塊又不值錢，每個月我還得經常清理來防止它凍的太厚占空間呢。」
老羅尼擺手說著，然後轉手遞給約克一把冰鎬，道：「如果你說的食物是用這個做的，那可真的是凍的掉牙了。」
「會經過加工的。」
約克笑了笑。他接過了冰鎬，對著冰塊和冰塊間的縫隙敲下，然後把大塊的冰塊敲的更碎一些，很快就弄了一小桶。
他從儲物戒里取出一個乾淨的小桶裝好，搬出了冰室。
約克打開刨冰機，然後塞了一把冰塊進去。
「這是？要把冰塊磨成粉末？」
老羅尼有點看不懂約克的操作了。「冰塊變成粉末，不會太快融化嗎」
約克說道：「這是要把冰塊削成薄片碎屑。」
他說著，搖動著把手。轉軸上的加速魔法起作用，配合著驅動旋轉的刀架，把冰塊切的咯咯作響。
因為魔法的緣故，容器意外的結實，並不會像前世的那種手搖刨冰機那樣蓋不住，需要人使勁硬壓，而且刀片上附了魔，切割的過程更加便利，不會出現說切不動，或者鈍了的情況。
無數的晶瑩薄片碎屑落在下方的碗裡，慢慢的堆成一個圓錐小塔。
等到差不多切完了，約克拿走了小碗。
往裡面倒了一點牛奶，白糖，還有果汁，約克拿出一個小勺子攪拌了一下，這堆沙冰翻著乳白色和粉紅色的色澤，大功告成。
老羅尼吞了下口水，這看上去賣相不錯，不知道嘗一口什麼味道。
「你不試試嗎？」
約克把碗推給老羅尼，笑著說道：「我個人還是挺喜歡這種食品的，不過不敢多吃，我腸胃不太好。」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對腸胃還是有點自信的。」老羅尼拿起了勺子，鏟起一口帶著水的沙冰塞進了口中。
「咦~~~，好涼爽，而且很舒服的口感。冰屑咀嚼融化的那種口感非常舒服！我感覺在夏天賣這個一定很有搞頭！甚至我的點心屋在白天能比夜晚更加賣座！」
「是吧？」
約克笑了笑，道：「不用太過複雜的魔法，就是需要花一點時間等待，製作的過程也很便利，一環的法師都可以操作自如，如果不是未成年人限制法，甚至還可以招幾個學生過來打工。」
「我聽說那些店鋪正在提議讓馬爾他巫師塔降低未成年人限制法的一些內容。」
老羅尼摸了摸鼻子，道：「很多店鋪乾的活並不需要太多的魔法，學生的水平都可以應對自如。」
「但是這會加劇就業競爭，經濟會變得更差的。」
約克搖了搖頭，道：「學生的價格肯定不會開的比正式法師更高，而目前的就業崗位已經很緊張了。」
「好吧，我是不太懂這個，原來還有這個原因，確實很有道理。不過以前都沒人和我說過，這是你自己想的麼？」
老羅尼奇怪的抬頭問道：「看上去像是賢者才能分析出的結論。」
「是的，我自己想的。」
約克臭不要臉的承認了這一點，反正這個世界上又不可能有地球人，他就是大膽承認了這點又如何？
這些爭議性的話題，從古希臘的哲學思辨一直傳承到21世紀的社會主義國家都沒有停止過探討，太多前人的肩膀可以踏了。
這也是約克自認為就算沒有金手指，他也可以在這個世界活的很精彩的緣故，這是來自穿越者所最應該自豪的一點：我是一個現代人，而不是古代人。
「你這個年齡，應該在巫師聯盟學院才對，怎麼會想到自己出來創業呢？」
老巫師一邊吃著沙冰，一邊對著約克問道。
「實際上只剩下幾天我就要參加大考了。」
約克笑了笑，說道：「不過我希望可以多攢一點錢，這樣我才能在巫師聯盟學院過上更快樂的生活。」
「嗯，有道理，有道理，有錢才能快樂。」
老羅尼吃了幾口就不吃了，說道：「這個太冰了，我原本還以為我的腸胃能多堅持一點，現在看來還是有點老了。不過我的身體已經很涼快了，感謝你約克，這是我這個夏天收到最開心的一份禮物。」
「不過這個食物是叫？」
老羅尼想了下，問道：「還有你剛才製作的。」
「這個用冰塊製作的叫沙冰，剛才的叫奶茶。」
約克說道：「我還有更多的創意，但是顯然現在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來展示和使用它。」
「你準備怎麼銷售呢？」
老羅尼問了一下，道：「一份定價多少？不考慮餐具的前提。」
約克考慮了一下成本，還有人工的工時，再對比下這條紅燈區街道上的物價，試探性的問道：「一份沙冰12塊錢怎麼樣？奶茶8塊。」
「我覺得你可以再往上拉一點的。」
老巫師說道：「我感覺再貴一點也會有人買單的，而且現在是夏天，你這種食物過了夏天就不值錢了。沙冰可以賣16塊」
約克想了下，覺得很有道理，說道：「那就按這個來吧。」
就在這時，一個人推門而入。
嚴格來說並不是人，而是一個一米六左右的獸人。
看著像是只人立而起的胖兔子，棕色的皮毛，穿著一條黑色長裙，分不清男女，兩隻耳朵快要垂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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