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考察農莊
今天是星期4，距離大考結束已經過去三周多了。
本來約克決定了，上周就去考察城外的農莊，只是人懶一直想不起來。
而且工作實在是太忙碌了。
沒人的時候，老羅尼自己一個人就能經營，但是當生意忙碌起來的時候，他又走不開身。
新餐廳比起之前的狀態顯然是紅紅火火的，之前那個狀態，老羅尼每個月維持冷庫的運營就已經很勉強了。
而現在，每周的結餘都是一個很可觀的數字。
安排好了日程，約克就直接去農莊了。
今天天氣也很合適，因為昨天下過一場雨，所以今天至少不會曬的太難熬。
他在伊迪絲的帶領下，去了伊迪絲家所在的郊區農莊。
伊迪絲是農莊管理員的女兒。
農莊經濟，是莎利公國的巫師們，參考北方的聖教國，在農業上摸索出來的，一條很穩定的生產方式。
有點像過往前世的那種集體經濟，但又充滿了資本主義的味道。
農莊更像是一個固定區域的獨立公司集團，接受巫師塔的調配安排生產任務，還有就業安置。
只是生產出來的產品，除了巫師塔統購以外，也接受來自市場的消費需求。
在規劃安排上，巫師們很有一套，而農莊的一大部分員工，都是獸人們。
獸人在伺候農業上很有一套，也願意主動承擔一些巫師不願碰的髒活。
對它們來說，純粹就是人類矯情。
但即使是獸人，也不得不承認結合巫師們的頭腦，農業生產的產量還有效率，以及銷量比舊時代更多。
農莊離城區，還是有點遠的，一路上兩人都是坐行獸過來的。天一亮，就出發，坐上租聘用的騎獸，走了起碼兩個小時。
周邊的風景，能看到的房子也越來越少。
「啊啊啊啊！」
還沒靠近農莊，一聲沉悶又刺耳的吼叫聲，分貝越來越大，傳入約克的耳朵。
這個充滿惡臭味的高分貝吼叫聲，著實把約克嚇了一跳。
等他和伊迪絲靠近前，才發現，那是兩個肌肉發達的羊人，按著一隻拼命掙扎的南瓜精。
哦，對了，這隻南瓜精還是有身體的。
「米克！把斧子拿過來，我快按不住了！這玩意表面滑膩膩的！」
一個羊人對著遠處的一個羊人說道。
「來了！」
手起，斧落，又是一聲慘叫。
南瓜精身首分離。只剩下一個南瓜頭。
只是它沒有死，嘴巴咧的大大的，發出痛苦的呻吟。
「這就是紅燈區的南瓜燈嗎？」
約克上前好奇的看了下這隻南瓜精。
「是的。」伊迪絲指著南瓜精說道：「等回頭曬乾了就可以掛起來了。」
「很有意思!」
約克好奇的盯著這隻痛的兩眼合上，嘴巴張大的南瓜精，問道：「它的身體回頭有什麼用？」
「一般來說沒什麼用，直接埋了，來年會長出南瓜苗的。」
伊迪絲想了下說道：「不過拿來吃也行，就是比普通的南瓜難吃一些。只有畜生喜歡吃。」
「這樣啊。」
起身，約克對著伊迪絲說道：「農莊比城裡有意思多了，我有點後悔沒怎麼出去逛逛了。」
「有麼？」
伊迪絲笑著，挽起一絲劉海，說道：「我只是覺得很膩味，每天都是這種生活，還是城裡的花花綠綠更有意思一些。接觸的人和事也更多一些。」
「你說的有道理。」想想，約克覺得也是這樣。真要讓他天天呆在鄉下，怕又是一種絕望了。
兩人繼續走著，很快就來到了一個綠意盎然，被柵欄圍起來的小城堡面前。
時不時有商隊在城堡的大門口，進進，出出。
約克隱約可以看到，後面還有一座座個頭不小的倉庫，偶爾還能看到一兩個四米多高的混血巨人在倉庫的前面曬太陽。
純血的巨人現在已經很少見了。即使是在紅燈區，經常看到的，也就一個混血巨人。
據說他們是上古神靈的後代，勇猛好鬥，智慧高深，壽命非常久。
純血的巨人，個頭五十多米，都快和前世的某光之巨人一樣大了。
只是他們的生育能力很差，加上戰爭和各種黑心巫師的原因，如今在整個大陸都非常少見。
混血巨人不復他們祖輩的榮光，大概只有四五米高。而且智商也像個憨憨智障。只能聽得懂一些簡單的，重複訓練的指令。
這，也是農莊剛好所能接受的。
太大的話，不僅負擔不起食物，而且反而會幫不上什麼忙。
走進小城堡，才發現城堡里人來人往，各種叫賣農場品還有生鮮的都有，簡直就像是一個農村菜市場。
「我們這裡的農莊是整個馬爾他第二大的，第一大的在鍊金工坊旁邊。」
伊迪絲指著一個圍著好多人的地方說道：「那邊是海產品代銷的，我們這裡有很多人喜歡吃魚，就是魚肉太貴了，只有那些工坊老闆才吃得起。」
約克想了下，按照這個世界，出海確實危險。
海里的魔法生物比陸地可要多太多了，更不要說這個世界充滿了魔力，在海上，要是來一場暴風雨，那可是妥妥的靈能風暴，船都給你攪爛，也不怪你賣這麼貴了。
「那麼有養殖的嗎？難道都是捕撈的？」
約克問了下伊迪絲，指了指水箱裡遊動的一條貓鯊問道：「我感覺這種養殖的應該也有搞頭吧？」
「養殖？」
伊迪絲楞了一下，問道：「這東西要怎麼養？都是海水的。」
「我是有點想法，不過沒試驗過。」
約克抱著腰說道：「因為我覺得養殖這樣一個東西，無非就是給它提供生存環境還有食物罷了。」
這話說出來，約克也沒在意其他人聽去會如何。
本身他又不打算搞這個發財，能幹乾淨淨的做生意，幹嘛要去碰那種，一身海腥味的體力活？
至少約克的價值觀是這樣的。
水箱後面，有個漁民一樣的穿著的中年巫師，這會倒是注意到了。他的脖子上圍著一條像是鱗片花紋一樣的圍巾。
漁民巫師好奇的開口問道：「很有道理，年輕人，不過具體應該怎麼做呢？你有什麼建議嗎？」
約克笑了笑，說道：「大叔，你不怕我忽悠你虧本嗎？」
「能虧到哪裡去。」
漁民巫師攤了攤手，道：「出海捕魚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出海的，還要看天氣還有占卜之類的，有時候就算是大晴天，整整一周都不能出海乾活。
他玩味的盯著約克，說道：「閒著也是閒著，還不如找點事情做。」
「我叫約克。」
約克想了下，覺得玩玩也不錯，至少魚肉價格太貴的話，他就吃不到前世的魚丸了。他伸出手和漁民握了一下。
「我叫恩都奇。」
漁民巫師笑著說道：「說實話，那些為農業還有工業著想的賢者多了，為我們這種小行業著想的賢者還真是少。有時候我們摸索起來也是冒著很大風險，特別大的風險。我看你年紀輕輕這麼有想法，一定很有前途。巫師的世界太需要創意了。」
「您過獎了。」
約克說道。他遞過一張像是名片一樣的東西。
正面一片空白，背面則寫著約克的郵箱地址還有姓名。
這是他在紅燈區混了一段時間後，見到的一個新鮮事物。這一年來，某個鍊金工坊新出的魔法產品。可以像留言板一樣進行遠程溝通的功能，每隔一段時間，每次只能溝通一小點信息，但已經很實用了。只需要一塊母板和一堆小卡片，就可以用母板，單獨對每張卡片收發信息。
「等回去之後慢慢閒聊吧！」
約克說道：「你可以把郵箱地址發我，我會把指導意見發過去的。」
「非常感謝！」
恩都奇笑了笑，算是無心插花，總會有收穫的。
和伊迪絲走了一段路，來到畜牧區。
這裡的空氣中就帶著一股葷臭味了。
約克看到不少很新奇的動物，其中不乏魔法生物。
魔法生物大多都被束縛在一個鐵籠子一樣的裝置里，籠子上時不時有幾何圖案的發光線條流轉。
裡面的生物大多都在睡覺，除了少數幾隻焦躁不安的在籠子裡來回走動。
真是糟糕的生活環境，要是有病毒怎麼辦？
不過這個世界的醫療魔法這麼發達，怕是真的有病毒，在這些巫師眼裡看來，也未必會多虛。
順帶一提，約克家的雞是怎麼來的：
他本來只是打算買一些雞蛋回家做料理的。
只是鬱悶的發現買回去一堆受精蛋......
到家的時候甚至有幾個還破殼了.......
這個世界還真有喜好吃受精蛋口味的人，數量還不少。因為受精蛋，營養價值確實更高一些，只是真的不好吃.....
營養這種東西，有味道重要麼？
看到一堆蛋就這樣一盤一盤的架起來，擺在那裡任人挑選。約克注意到，時不時有雞仔在蛋堆里走動。
他就有些無語，直接問道：「像這樣的蛋，你們是不會區分說，有沒有受精的嗎？」
「受精？」伊迪絲的臉一下子就有點發紅了。
「什麼意思？我有點不明白？什麼精-子進入的？......」冷不禁，聽約克說出這麼幾個單詞，一時半會她有點沒搞明白意思。
她有點想岔了。
嘆了口氣，約克彎下腰，挑揀了一下，拿出兩個蛋來。
「像這樣的，裡面只有蛋黃和蛋白的，就是沒受精的。」
他遞給伊迪絲說道：「像這樣純粹的雞蛋，是不會孵出小雞的，未保存好的話，時間久了會臭掉，這就是通常我們說的死蛋。」
「而像這樣的。」
約克伸手用戒指搓了個小光球，塞進蛋里。
透著光，伊迪絲可以看到裡面有個黑黑的什麼東西，隱約好像在動？
黑乎乎的，透著光，略有點渾濁。
「這就是會孵出小雞的。這種蛋也就是你們通常吃的活蛋。」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伊迪絲臉紅了，原來是她想歪了。
平白無故的頓時有點害臊，她忍不住跺了跺腳。
不過伊迪絲很快就反應過來，問道：「這個和那個什麼受精未受精的有什麼區別呢？我看著好像都差不多。」
「死蛋更好吃，在臭掉之前。」
約克想了下，說道：「死蛋可以拿來做很多種很美味的食物。」
「這樣啊！」
伊迪絲吐了吐舌頭，道：「我感覺分辨起來太吃力了，好多時候這種東西都是攪碎了直接拿去餵個頭大的牲畜，或者給那些大型生物做食物用。」
「而且孵出來的這個小雞，你看著不可愛嗎？」
她調皮的，撈出一隻毛茸茸的黃色雞仔，拿臉蹭著它的身體，甜蜜蜜的，說出一段足以令雞仔，毛骨悚然的話。
「等它們長大了，拿來燒烤什麼的不是更好吃嗎？」
草。。。
得虧雞仔聽不懂人話，不然這會得嚇得背過氣去。
麻辣隔壁的，都是人懶的鍋嗎？
嘆了口氣，約克尋思著，該從什麼地方開始說起。
他想了一會，道：「伊迪絲，你們平時是怎麼養雞的？」
這裡的雞仔和蛋只有三四盤，估計農莊平時養的也不多。
如果可以的話，約克希望可以申請，專門弄一個產蛋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對申請資格和資質有什麼要求，以及資金什麼的。如果太麻煩的話，他也有點打退堂鼓了。
「我直接帶你去養雞的地方吧！」
拉著約克，兩人穿過人來人往的小市場，出了城堡。
到了城堡側面的一個被籬笆圍起來的小院子裡，約克看到，二十幾隻雞，沒精打采的蹲在有陰影的地方乘涼。
此時已經是上午11點多，毒辣的太陽曬在大地上，溫度漸漸起來。
約克也不得不掏出一頂碩大的巫師帽戴在頭上。
雞舍是靠牆放的一個石板屋裡。周圍扎著簡易的籬笆，剛好堪堪到雞群飛不出去的高度。
地上放著幾個盆子，一堆小雞仔灑脫的在草地上跑來跑去。
看到伊迪絲和約克走過來，雞仔們，嚇得連忙躲到母雞的身後。
母雞對約克和伊迪絲這樣的人顯然是見怪不怪了，完全沒搭理。
它這樣，趴窩呆在牆邊一動不動，只是腦袋咕咕的，好奇的轉動著，盯著約克這個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