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調查
第96章 調查
那逍遙道長捋了捋鬍子，笑著搖搖頭沒再多說。
屋子煙霧繚繞，地籠燒得旺，魘和小荷花精到底受不了天山雪脈的寒氣，三日都待在屋中，看著那逍遙道長和小童子忙前忙後為慕寧診治。
魘與慕寧神識相通，自然能察覺到慕寧身體狀態的變化。
或許過不了多久就會醒了。
此刻的慕寧似乎被困在虛無之中，她又做夢了。
許是日思夜想的緣故，她夢到了前世。
她的師兄師姐掛念她，居然跟著陸明燭回去了魔界。
看著冰棺中臉色泛白的少女，李念雪忍不住想要落淚卻被江隨之制止。
她平復了一會兒心情，意識到這是魔物陸明燭的地盤，他們還不能太過放肆。
此刻的陸明燭神色冷峻，看向兩人的眼中滿是不耐與冷漠仿佛下一秒就能掐死這兩隻不足為懼的「螻蟻」。
江隨之自然看出了陸明燭的不喜，知道自己不能在此處久留。
陸明燭不喜歡他們見慕寧。
見陸明燭轉身要走，江隨之適時拉著李念雪離開了密室。
陸明燭給他們安排了房間，眾妖魔小怪都神色各異的偷瞄著這兩個修仙界的「小弟子」。
但魔尊沒表態，他們並不敢對這兩人有意見。
慕寧坐在這間屋子的床榻上看著兩人大聲密謀。
「我們何時將青雲宗長老救出來?」李念雪急切問道。
江隨之搖搖頭，「青雲宗長老許是不願意跟我們回去。」
看當日在玄天劍宗時，青雲宗長老不停打圓場的表現江隨之就知道他有自己的打算。
他們兩個小弟子不好插手此事，但是慕寧的屍體他們必須要帶回去。
「如今那魔尊想了解阿寧的事兒便還會留我們一命，這是緩兵之計，待時機成熟便將阿寧的屍身搬回劍宗去。」
慕寧蹙眉看著這兩人過於「理想」的發言，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
不多時便有一魔修匆匆而來，神色怪異的落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魔尊讓你們去大殿候著。」
望著那抹離開的背影，江隨之和李念雪同時嘖了一聲。
慕寧看著自己兩位不那麼「成熟」的師兄師姐，不由的替他們捏一把汗。
慕寧隨著兩弟子一起飄向大殿。
陸明燭正坐在銀色王座上，骨節分明的手撐腮閉目，似乎有些乏倦。
見兩人來了，座上那人羽睫微動，一雙赤瞳在息火的暗影里，猶如毒蛇一般無聲而陰沉地睥睨注視著他們，額間的魔紋張揚極了，令人不寒而慄。
與他對視的一刻，慕寧的心跳漏了一拍，莫名恐慌。
她想，還是現在的陸明燭乖一點。
慕寧還在晃神之際，自己的師哥師姐就已經開始和魔尊嘮起來了。
陸明燭臉色沒什麼表情，沉默著聽李念雪滔滔不絕。
如果不是因為那雙眼眸太過灼熱，慕寧真拿不準他。
「阿寧年幼時便比同齡人天賦高得多，十三歲被選為內閣弟子，與我們一同修道。」
「阿寧?」陸明燭聲音柔和了些，反問的語氣帶著些不容察覺的戲謔。
李念雪看了看身側的江隨之不解開口，「對啊，我們都這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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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陸明燭沒說什麼，李念雪繼續道。
「她很聰明也很貪玩，玄天劍宗的宗規嚴苛，她便時常帶著幾個小弟子翻牆去青雲宗，畢竟青雲宗不管玄天劍宗的弟子……」
「自從學會拓印符後，阿寧從來沒自己抄譽過道經……」
「慕寧下山除魔時也是除魔數量最多的，曾一個人端掉一個拐賣婦女，逼良為娼的大妓院！」
江隨之暗示李念雪別說下去了，卻被陸明燭制止。
「那妓院叫什麼名字?」
「藏香閣。」
陸明燭幽深般的眸子微動，隨即斂眸。
慕寧的思緒也回憶起在藏香閣中足以稱之為陰影的那件事。
「她……在藏香閣可有認識什麼人?或者……經歷過什麼事?」
「未曾聽起過她認識了什麼新人。」李念雪蹙眉，「我們下山除魔遇到的地方和事兒多了去了，藏香閣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地方，具體經歷了什麼我自然時忘了。」
李念雪聳聳肩。
她說得確實是實話。
慕寧在藏香閣遭人暗算下藥，又與自己師兄師姐失聯，她憑著一絲理智逃離了魔窯，可情毒灼人，若是不趁早醫治，她早晚難逃一死。
慕寧自幼讀的是安世之道，不被女戒挾制，自然是將性命至於清白之上。
那晚無月，大地漆黑。
她根本看不清來人是誰，只想有人能解她之毒。
「幫幫我……」
一夜荒唐，慕寧從一開始的上風轉變為下者。
那人行事實在莽撞又磨人，這是她第一次，卻並未體會到歡愉與輕鬆，只有無盡的痛苦與噁心。
她為了防止被人認出，解了毒便離開了。
這是她一件不堪卻又不甚放在心上的刺。
若是不被人提起便相安無事，可若是被人觸及她便總能想到那段不堪又難受的過往。
她自知是自己引誘，她只想讓這件事永遠不為人所知。
可沒想到自己卻招惹到了一個絕對不能招惹的人。
陸明燭的手摸索著扳戒，似乎有些走神。
原來，這件事對她不過是不足為人提起的一件「小事」啊。
或許慕寧都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和她一度春宵的男人。
或許慕寧也不知道自己要她嫁來的原因。
她以為是魔族的故意羞辱，殊不知是那人日思夜想的美夢。
她什麼都不知道，就被人暗害而死了。
陸明燭眉宇間莫名煩躁，他敲著石座的手指一頓。
「下去吧。」
「讓那青雲宗長老上來。」
李念雪和江隨之離開後，青雲宗長老很快也被帶來了。
青雲宗長老今日的狀況比剛被虜來時好了很多，許是陸明燭的吩咐和默許，青雲宗長老並未如當初那般受苦。
慕寧心裡放鬆了些，陸明燭還算有點人性。
「阿寧的死因你查到了嗎？」陸明燭原本閉著的雙眸如同黑夜中伺機而動的毒蛇盯著階下的長老，語氣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