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針鋒相對
現成的把柄送到他手上，恐怕我當初找上他的時候，他心裡都要樂開了花吧！
想到我下午，因為他肯幫我，我滿懷感激地在門口等了他半個小時。還因為他身上的少年氣，小小的心動了一下的時候，我只想化身成祥林嫂，說一句「我真傻，真的」。
TMD，什麼狗屁少年氣，分明就是偽裝成人畜無害小白花的黑心蓮！
瞅他臉上掛著的不咸不淡的微笑，那分明是勝利者掌握一切的嘲弄。
欠揍！
我後槽牙幾乎都要咬碎了。
「最後一個問題。」我恨恨。
「請說。」他彬彬有禮。
「你哥哥真的喜歡那什麼艾尼爾……那誰的畫嗎？」我沒記住那畫家的名字。
問這個問題倒也不是為了印證他黑心的事實，畢竟為了楚氏集團的利益，就算拿死去的親人編幾句謊言，也不算是什麼大事。
我其實就是單純好奇。
也算是知道自己成了被黃雀偷襲的螳螂之後的沒話找話。
卻沒有想到我這句話問出來之後，楚煜城臉上的微笑僵在了臉上，那一直上揚的嘴角也緩慢地放了下來，目光逐漸變得幽深。
車廂里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我壯著膽子威脅道：「把內存卡給我，不然的話，我那天在廁所里抓的鬼正好還沒有處理，我就把那鬼再送回去。」
「嗯。」楚煜城還是不咸不淡，只拿著一雙眼睛盯著我看。
我咽了咽口水，膽大包天地繼續說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今天要是不把內存卡給我的話，我以後抓到的鬼都丟到你的商場裡去！」
楚煜城這次連嗯都沒有嗯了，微微歪了歪頭，面色不變。
氣氛變得更加詭異了起來。
我都這樣說了，楚煜城不驚訝我還覺得可以理解，但是司機也不驚訝，仍然將車開的四平八穩，我就覺得奇怪了。
我一時間有些心裡發毛，腦子開始不受控制地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一直以來我都忽略了一件事情，我之所以對楚彬觀感好是因為共感中看到了莊紫衣的回憶。
他待人謙和有禮，善良熱忱，我早早就覺得他是一個好人。
尹宗陽做的那些事情人神共憤，我也早早將他歸為十惡不赦的壞人那一類，也一直想要盡我綿薄之力將他繩之以法。
楚彬作為受害者，理所當然得到了我的同情。
愛屋及烏，我和楚煜城接觸時候多少也是抱著同情的心態，同情他失去了親人，同情他遭受這麼大的打擊。
我帶著「楚彬弟弟」這樣的有色眼鏡去看他，但是卻忽略了，他可能……並不是一個好人。
就像楚彬的父親楚勝天，年輕時，也並不完全就是正義的，在城市建設飛速發展的那幾年，他也通過暴力手段解決過幾個頑固的「釘子戶」。做事情亦正亦邪可圈可點。
楚煜城如果……不是一個好人……
就沖我剛才威脅他的那兩下，他會放我這樣一個不穩定的因素離開嗎？
「殺人滅口」四個字在我的腦海中浮現。
不行，得逃跑！
我將手背到身後，用身體和帆布包遮掩，悄悄去拉了幾下車門，果不其然後門的兒童鎖已經鎖上，打不開。
更糟糕的是，車子的中控竟然發出「車輛行駛中，請勿拉開車門」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內尤為明顯。
我和楚煜城四目相對，有一種叫做尷尬的氣氛在車廂內蔓延。
我頓時叫苦不迭，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啊哈哈，不愧是豪車，門開不了還有播報提醒，真智能哈哈哈……」
楚煜城的眼睛猶如利劍，直直向我刺了過來：「你想跑？」
這是惡魔的低語。
我條件反射地搖搖頭，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大氣不敢喘。
心裡防線接近崩潰，喉嚨發緊，我實在是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下待不下去了。
「徐叔，將車子靠邊停下，兒童鎖也打開吧。」
楚煜城開口。
司機果然慢慢將車靠邊停下，後門的車鎖也已經打開，我只要拉開車門就能出去。
「蘇小姐，你想下車現在就可以下車了。」
這是什麼意思呢？我的威脅起了作用？打算放過我了嗎？
管他呢，這個破地方我是一點也待不下去了，先保住自己的小命重要。我抬腳正要走，楚煜城又開口了：
「蘇小姐，如果我答應給你們老闆在我的商場一個免費的鋪位，條件是不想看到你在裡面上班，你說，你們老闆會不會答應呢？」
我已經邁出車子的半條腿頓了頓，又收了回來。
我惡狠狠地看向楚煜城：「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這還用問嗎，就算我是老闆的福星，也比不上一年幾十萬的中介費呀
他拿我的工作威脅我！厚顏無恥！
「那沒有辦法啊，蘇小姐剛剛還說要在我的商場放鬼，要是隆興進入了我的商場，我怕你上班一天帶一隻鬼來，我也只好和你老闆商量一下你的工作問題不是。」
我：……
「我錯了，剛才是我口出狂言了，還請楚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一時口嗨。」
我能屈能伸。
打不過認慫，這年頭工作真是不好找。我還要掙錢還債呢。
即使我認慫，楚煜城也只是聳聳肩，不置可否。
僵局。
「哎……小少爺，你這又是何必。」
司機徐叔突然出聲，一聲嘆息，打破了凝固的氣氛：
「小少爺，你就不要嚇唬人家了，蘇小姐害怕地臉都變形了。」
此話一出，楚煜城臉上的表情頓時放鬆，竟然咧開嘴笑出聲來。
我：？？？
什麼叫我臉害怕地變形了！那分明是生氣地變形了好嗎！
啊呸！重點也不是我臉變不變形的問題，而是「嚇唬」兩個字從何說起啊！
徐叔已經不緊不慢地開始向我解釋起來了：
「蘇小姐，艾尼瓦爾·庫卡確實是楚大少生前最喜歡的畫家，他的畫大多數都是展現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畫面，楚大少以前說過艾尼瓦爾的畫總是給他一種平靜祥和的感覺，所以格外喜歡。」
這是在解釋之前楚煜城沒有解釋的問題。
我木訥地點點頭，身上的肌肉還是一點也不敢放鬆下來。
「小少爺和大少爺關係極好，大少爺…死後，小少爺始終不相信他哥哥是自殺，我也絕不相信。
莊紫衣的仇還沒有報，他那麼疼愛他的弟弟，孝順他的父親，楚彬少爺怎麼可能自殺！」
說道這裡，司機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盤，聲音中已經有了怒意。
楚彬接著說了下去：「百匯生商場鬧鬼的事情早就人盡皆知，如果這件事情是鬼做的，那我勢必要將這商場裡面的鬼物一個一個找出來，告慰我哥哥在天之靈！」
他的語氣堅定地仿佛前面無論有什麼困難，他都無所畏懼，終將踏平一切。
我已經有些小小震撼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