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第297章
瑞士。
這裡的冬天是由明媚的陽光和耀眼的積雪共同編織成的世界。
溫迎在位於雪山上的酒店對著窗外拍攝了一張照片。
是蒼穹夜幕之下,也能透過滑雪場周圍的燈光看到山頂之上奪目的純淨。
近處是覆著積雪的屋檐,落地玻璃窗上隱隱約約映出她婀娜的身影。
神秘美。
就這麼一張照片發到朋友圈,沒有其他文案。
剛下戲回到酒店沒多久的陸珺之刷到溫迎的朋友圈,私聊她,【你現在在哪兒?】
溫迎俏皮地回,【你猜。】
陸珺之,【瑞士。】
那地方很熟悉。
他們以前經常來滑雪的地方。
溫迎,【恭喜你猜對了。】
陸珺之打趣,【那就祝你跟傅先生玩得愉快。】
溫迎這才說實話,【他還在出差。】
陸珺之隨即發了幾個問號過來,【你一個人出的國?】
溫迎,【帶了保鏢。】
陸珺之,【他怎麼沒陪你?】
溫迎,【出差呀。】
陸珺之,【工作比你重要?】
溫迎笑,【別無理取鬧好吧。】
陸珺之,【……】
溫迎,【比賽結束了,我出來玩幾天就回去,別擔心/親親】
-
當地時間,上午十點鐘,溫迎出發滑雪場。
兩個保鏢陪同。
昨夜夢中,溫迎沒接到傅硯樓打來的電話。
前往滑雪場的路上,溫迎回復消息給傅硯樓。
時差關係,國內時間是凌晨。
穿著羽絨服大衣的阿奇提醒,「溫小姐,我們還沒訂回去的機票。」
溫迎眼睛微微彎了彎,「不急啊,你不喜歡瑞士嗎?瑞士風景好,我們可以多玩幾天。」
阿奇看出溫迎心情不太好,明明拿了獎盃回來的,「我談不上喜不喜歡。」
溫迎問,「你們會滑雪嗎?」
阿奇,「不會。」
另一個保鏢也說不會。
雪山之上,凜冽的鳳裹挾著雪花呼嘯而過。
溫迎脫下身上的外套,換上了專業設備,在套上最後的固定器之後,溫迎順著滑道滑了下去。
纖穠合度的身影在滑道上劃出絕美的弧度,極快的穿梭在冰天雪地之中。
前方是肆意的自由。
讓溫迎的腎上腺素衝到了最高點。
然而——
變化在短時間之內驟然襲來。
雪崩兩個字掠過腦海。
溫迎的大腦迅速做出了反應。
然而變化的天氣到底讓人猝不及防。
溫迎速度再快,快不過傾壓而下的大雪,那一抹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大雪之中。
雪崩的消息很快傳出來。
阿奇大驚失色,立即通知駐紮驛站的人,可語言不通,用翻譯器費了好大一番力。
同樣收到消息的官方人員極快的做出應對措施。
而不知具體情況,讓阿奇心亂如麻。
他急忙來到信號站撥打傅硯樓的電話。
然而電話並未能打通。
情急之下,阿奇想到尤助理。
尤助理接聽電話那一刻,阿奇大鬆了一口氣,迫不及待開口,「溫小姐滑雪的地方發生雪崩,具體情況不明,請傅先生做指示。」
尤助理心臟一跳,「聯繫警方啊!」
阿奇,「這邊的人已聯繫警方。」
會議室里,會議還在進行著。
尤助理直接衝進會議室,附到傅硯樓耳邊說,「傅總,太太遇到雪崩了,目前情況不明。」
傅硯樓當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步往會議室外走去,留下一眾面面相覷的高管。
尤助理交代好剩下的工作後來到樓下,已經不見那輛庫里南。
傅硯樓一通電話撥出去,「做好準備,飛瑞士。」
那邊問,「什麼時候?」
傅硯樓,「最快!」
掛了電話,傅硯樓又撥打另外一個電話,「你現在還在瑞士吧?」
「在,怎麼了?」
「鶯鶯遇到了雪崩,我不放心,你先幫我安排人去現場看看,有什麼情況立即告訴我。」
知道事態緊急,周樾添也不廢話,「知道了,溫小姐一定會沒事的。」
陸珺之同樣也收到了瑞士雪山發生雪崩的消息,她眼皮狠狠跳了幾下,打電話給溫迎卻沒打通,那種不好的預感更是達到了巔峰。
溫迎的電話始終是無人接聽的狀態,想到阿奇,陸珺之打了電話過去,她秉著呼吸,「鶯鶯呢?」
阿奇,「溫小姐滑雪時遇到雪崩,警方已經過來救援了。」
陸珺之只感覺到呼吸停了一下,整個人都心慌意亂,戲是沒法再繼續拍下去了。
陸珺之找到導演請假,之後聯繫傅硯樓,她前往京城,和傅硯樓一同前往瑞士。
溫迎被埋在雪中的時候,腦海里的念頭只有三個字。
——傅硯樓。
傅硯樓要是收到了她出事的消息,一定很擔心吧。
她,也很想念傅硯樓。
還有爹地、媽咪。
溫迎想著,要是這一回真滑鐵盧死在這裡了,那她的爹地媽咪,細佬,還有傅硯樓怎麼辦?
不能想。
一想就挺難過的。
眼睛酸酸澀澀,但流不出眼淚。
溫迎閉著眼睛也不敢流淚。
救援時間過去兩個小時,找到兩位被大雪掩埋的滑雪愛好者。
但始終沒有溫迎的身影。
阿奇眼睛通紅,另一個保鏢說,「要是溫小姐真出了什麼事,我們難辭其咎。」
阿奇看過去,「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那我們能怎麼辦?要不是這裡的警方攔著,我恨不得過去幫忙。」
周樾添趕來現場,了解目前的情況之後找到阿奇,發現兩保鏢爭執,他沉下眉目,「有什麼好吵?」
見他們噤聲,周樾添冷聲問,「記得溫小姐大概在什麼地方嗎?」
阿奇抹了一把臉,「我已經跟警方說了,但以現在的情況,進展很慢。」
在瑞士,周樾添有人脈。
他派出專業團隊協助警方。
救援時間已至五個小時。
警方陸陸續續發現更多的失蹤者,看過去,都沒有那一張嫵媚明艷的面孔。
被埋一小時,存活機率減少20%。
六個小時過去,救援隊的速度有在變緩慢。
傅硯樓的電話打過來,「找到鶯鶯了嗎?」
周樾添聲音沙啞,「還沒,硯樓,你別急,救援隊還在努力搜尋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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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添。」傅硯樓聲音悶重,「再多派些人,一定要找到鶯鶯。」
派出去的人數已經夠多了,周樾添嗯了一聲,「一定能夠找到溫小姐的,她也在等你。」
傅硯樓的私人飛機終於抵達瑞士。
而溫迎被掩埋的時間已經過十個小時。
傅硯樓了解情況後決定要加入搜索行動。
周樾添攔住他,「專業救援隊已經派出去很多人,硯樓,你不要任性。」
「不是任性。」傅硯樓推開周樾添的手,「要我在這乾等著我不放心,與其惶惶的等待消息,我更願意離鶯鶯近一點,說不定我能找到她呢。」
「你別攔著他。」陸珺之上前,面色疲憊,眼神卻愈發銳利,「他本來就該陪著鶯鶯的。」
周樾添看著他們,「你們瘋了?」
陸珺之,「鶯鶯一個人肯定很害怕,周老闆,你心愛的人要是出事了,你願意乾等著嗎?」
周樾添深深的看她一眼。
陸珺之這時候無暇分心去分析他的眼神,目光焦急地停留在遠處。
最終她咬咬牙,「我也要幫忙去找鶯鶯。」
周樾添,「你去能做什麼?好好待著,別去添亂!」
陸珺之著急的大吼,「你要我怎麼放心?」
「我知道你擔心,但你出去只會添亂,別胡鬧了!」
傅硯樓佩戴裝備準備進入,陸珺之上前,「傅先生,你一定要找到鶯鶯。」
傅硯樓什麼也沒說,跟隨救援隊深入事故現場。
周樾添,「溫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陸珺之,「要是傅先生陪鶯鶯出國參加比賽,鶯鶯根本不會發生這種意外。」
溫迎不知道時間的流逝,只覺得身體的溫度逐漸冷卻了下去。
最幸運的事是她還活著。
可她快堅持不住了。
也不知道傅硯樓這時候在做什麼呢?
在意識混混沌沌之期,溫迎隱隱約約聽到了來自遠處的呼喚。
「鶯鶯…」
「鶯鶯——」
是傅硯樓嗎?
眼前徹底黑了下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溫迎神情有些恍惚。
睜眼面對白色的天花板,呼吸間是消毒水的味道,溫迎動了動手指,卻發現手被人緊緊地抓著。
她剛有動作,趴在她病床邊的人就醒了過來。
「鶯鶯。」傅硯樓猛地站起,「鶯鶯,你終於醒了?」
溫迎眨了眨眼睛,剛看清傅硯樓的臉,下一秒,就有冰涼的淚水滴到了她的睫毛上。
溫迎閉了下眼睛,腦袋就被抱住了,耳邊是男人溫柔的聲音,「鶯鶯,對不起。」
溫迎嘆了口氣,很輕,「你沒有對不起我。」
「是我沒有陪著你。」
「傅硯樓,我好像記得是你找到我的,是不是?」
「那時候我以為我就要失去你了。」
「你不是找到我了嗎?我挺幸運的是不是?」
傅硯樓嗯出一聲,心口晦澀,連聲音都沙啞,「連警方發言人都說以前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我們鶯鶯就是一個非常幸運的人。」
「好像我不遠處也有一個滑雪愛好者,他一開始還能和我說話,後面我就聽不到他聲音了。」
感受到抱著她的動作加緊,溫迎哭笑不得,「傅硯樓,你要把我勒死嗎?」
抱著她的動作忽然就鬆了幾分。
傅硯樓偏過臉,擦掉眼角的淚、
溫迎凝眸看他,「傅硯樓,你一定也很擔心害怕吧?」
「嗯,我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鶯鶯,我不能失去你,我承受不住的。」
溫迎以前也自由肆意,身體裡藏著一股隨性,她也不想再讓身邊的人經歷害怕,於是她說,「以後我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傅硯樓卻說,「你想玩我可以陪你,鶯鶯,我的生命是你的。」
大難不死,剛醒過來,溫迎還是有點累,她說,「傅硯樓,我還想繼續睡一會。」
傅硯樓撫摸著她的臉頰,「嗯,那你再繼續睡一會。」
溫迎低聲說,「傅硯樓,你該刮一刮鬍子了。」
說完,溫迎便再度睡著了。
從恐懼中走出來,傅硯樓跟家人朋友報好消息。
陸珺之趕來醫院的時候,溫迎還沒睡醒。
她問傅硯樓,「鶯鶯身體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傅硯樓,「經過治療沒什麼大問題,之後好好休養就行。」
陸珺之點頭,「會有其他影響嗎?」
傅硯樓說,「醫生說沒有什麼影響,恢復好後還是跟之前一樣。」
陸珺之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看傅硯樓疲憊不堪的面容,有些狠話陸珺之也說不出口,「這幾天你夜以繼日的陪伴在鶯鶯身邊,現在她醒來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在這裡陪鶯鶯就行。」
傅硯樓自然不放心離開,「我沒事。」
陸珺之皺眉,「你也不想鶯鶯剛醒來你就倒了吧,傅先生,鶯鶯現在沒事了,到時候你別讓鶯鶯又擔心你。」
「陸小姐真不用擔心我,是我離不開鶯鶯。」
陸珺之走出病房,給周樾添打了一個電話,「你還不來醫院把你兄弟勸回去休息?」
周樾添,「我勸不動,他想陪著溫小姐就讓他陪。」
陸珺之,「……」
「砰」一聲。
陸珺之走進病房去看,是傅硯樓暈倒了。
他這幾天總共才睡了幾小時呢?
大概五小時不到。
陸珺之搖了搖頭,「不用你來帶了,傅先生暈倒了。」
周樾添,「……」
溫迎是晚上才醒過來的。
「你醒啦鶯鶯。」陸珺之立馬湊過來,「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溫迎問,「傅硯樓呢?」
「就知道你第一個會問她。」陸珺之不溫不火地說,「傅先生這幾天一直陪著你,他回酒店休息了。」
「嗯,那讓他先休息吧,我肚子餓了。」
「猜到你差不多醒來的時間,我給你準備好吃的了,我來餵你。」
「好。」
吃完東西,溫迎恢復了不少精氣神,「我記得你不是在拍戲嗎?」
「聽到你出事的消息,我哪裡還有心情待在劇組,我都要擔心死了。」
「我知道。」溫迎蒼白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我以後再也不讓你們擔心了。」
「什麼意思?」
「就是以後不玩極限運動了,不想讓愛我的人擔心害怕。」
「這次是意外…不過你能這樣想也好。」陸珺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