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519愚不可及
第519章 愚不可及
此時共有一百多頭形形色色的怪物聚集在一座像是宴會廳的建築內——
這裡是空間上最接近博物館的區域，內里這每一幅壁畫，每一件擺飾，每一塊地毯，乃至每一具燭台，都是足以放進博物館或者擺上拍賣會的稀世珍品，可放在這裡，卻像是完全不必要的鋪張浪費。
讓人都難以想像究竟需要何等的財力，才能如此的極盡奢華。
與其說是什麼宴會廳，反倒像是一座特別的寶庫。
然而活動在其中的，卻是各路妖魔鬼怪……
他們的擬人化程度統統都很低，還能面前維持住一張人類的容貌都算是難能可貴的體面了，大部分的都只能靠一些衣著打扮來彰顯自己的身份，基本上是在完美的詮釋『沐猴而冠』這個詞。
這讓他們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這裡的主人，反而更像是殺掉了主人，衝進寶庫的歹徒……
而在這一百多頭怪物之中，其實也就三十來頭是在正兒八經的做點什麼的，剩下的絕大部分，都呈一個扇形，跪在正中間那頭最為獵奇和不可名狀，也是擬人化程度最低的怪物面前。
它看上去就像是各種人類的器官肢體血肉拼湊縫合而成的一坨肉瘤，但每一處器官似乎又還能運作，正在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球，冷冷的打量著剛剛帶來壞消息的那頭怪物。
它是掌管神廟的祭司之一，也被稱作第二祭司，是最高大祭司之下的第一人。
當神祇誕生的那一天，它會排在第二位，接受那至高無上的恩澤與洗禮。
而當那一天到來時，這座寶庫一般的宴會廳也將會是迎接神祇誕生的第一個場所，屆時會在這裡舉辦一場持續數月的歡慶狂宴。
所以它身邊必須保持著足夠數量的奴僕，隨時準備迎接那一刻的到來。
幾乎所有的怪物都相信，那一天會是不久的將來。
然而就在今天，完美且順利的計劃遇見了一點波折，神殿遭到了入侵。
這讓第二祭司的心情變得十分糟糕，語氣也愈發的焦躁不安：
「沒用的廢物！都是沒用的廢物！換人！換人！！換人！！！要是神殿有半點閃失，你們全部都要為此付出代價，必須獻上你們的堅貞信仰！」
聽見這番話，在場的所有怪物都不由得微微打了個寒顫。
很顯然『獻上信仰』這個說法，絕非是簡單的字面意義……
「非常抱歉祭司大人，馬上就會有學者接替上來。」
「哼~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也不要挑戰我的耐心，我只想聽見好消息。」
第二祭司冷冷的說著，肥碩獵奇的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匍匐在它身邊的上百名奴僕便一擁而上，奮力抬起承載著它那醜陋身軀的鑾駕，然後晃晃悠悠的走向了出口。
隨著它的遠離，剩下這些真正負責守衛神殿的怪物才不由得偷偷鬆了口氣，其中就包括著最早發現敵襲的那兩頭。
其中那個怪鳥人開口低聲詢問著自己的頭領：
「大人，我們該怎麼辦？」
「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再去找更優秀的學者過來。」
它們的頭領低聲答道。
而一旁的蟑螂怪人則面露難色，小聲說道：
「可是……平民之中最優秀的五位學者，都進行過嘗試了，如果要繼續的話，難道要去找那些貴族學者？」
「那就去找，這正是他們證明自己信仰的絕佳機會。」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帶上我的族徽，以及神殿的信物過去吧。」
聽見這話，最早接手此事的兩頭怪物才算是勉強鬆了口氣。
雖然還是很困難，依舊是件苦差事，但至少不是完全的無計可施了……
在這個大部族之中，信仰很重要，力量與財富很重要，人情世故同樣也很重要。
並不是什麼樣的學者都願意，或者說敢於來破解一尊邪神子嗣留下的空間謎題的。
不過就在即將動身前，蟑螂怪人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便壯著膽子提議道：
「頭領，我有一個想法……或許我們可以試著聯繫一下那些最為卑賤的賤民？恩賜他們一個前來覲見的機會？」
它的搭檔，怪鳥人也連忙附和道：
「是的！這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據我所知，那些賤民也在試圖染指深奧的空間，如果能挑選出其中最有腦子的幾個，哪怕不能破解這道謎題，也能幫我們排除幾個錯誤選項，那或許能救下好幾位學者的寶貴生命。」
這個大膽的建議讓頭領陷入了一番沉默，又來回蠕動著那副用長袍盡力遮掩的獵奇身軀，像是在左右踱步一般。
可惜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雖然確實具備一定可行性，但還是太過放肆了些，我們怎麼能允許那些卑微的賤民涉足神殿？如果讓祭司大人們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
「更何況，你們又如何能保證，那些賤民願意聽你的？難道你指望他們能意識到我們的事業是何等偉大且崇高，讓他們自願為之獻身？」
「嗯……您的擔憂同樣也是我正在考慮的，但正如您所見，如果我們不能儘快解開謎題，第二祭司同樣不會放過我們……」
「是的……而且我建議，我們可以在那些賤民之中挑選一些不那麼卑賤的，比如密茲卡托克那個地方的，相信你們都還記得這個地方吧？」
「當然，自詡這世間最聰明的人，卻在最關鍵的時候，犯下了最愚蠢的錯誤，居然選擇跟外面那些賤民混跡在一起，而無視了我們的盛情邀請，簡直是……愚不可及！」
「所以如果是他們的話，我想第二祭司大人應該也不會怪罪吧？畢竟他當初也是贊同讓密茲卡托克加入我們，受領這份無上榮光，賜予他們平民身份的。」
「嗯……這確實道理，那就這樣吧，讓信使給那邊去一封信，讓他們以最快速度派遣最聰明的賤民過來，如果一切順利，那我願意出面，懇求第二祭司原諒他們當初拒絕加入我們的愚蠢與冒犯。」
「您真是太善良了，太仁慈了，簡直是我們貴族的楷模與典範！」
𝑠𝑡𝑜55.𝑐𝑜𝑚
「您永遠都是我們追隨的目標與榜樣！」
在這樣一番一唱一和之下，一件愚不可及的事就此醞釀著。
……………………
而此時的羅伊德，還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展開，他還在納悶為什麼空間迴環還沒解開呢。
甚至連前面那一陣陣動靜都沒了，就像是徹底放棄了一般。
真是搞不懂這些怪物是想幹嘛……算了算了，我又幹嘛去琢磨這些非人生物的腦迴路呢？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
最後羅伊德還是選擇了放棄，就這樣控制著學區回到了學院，再將空間風暴收束好，形成關押藝術品魔物的堅實牢籠。
「先回你們扭曲系的高塔，再選出乾淨且空曠的一層，用來存放我那部分遺體。」
一旁的前任院長開口提醒道。
羅伊德點了點頭，又順便問了一句：
「好的，那是選高的層數還是低的？」
「低的吧，最好是地下的，畢竟死人就是應該埋在土裡。」
不得不承認，前任院長這份對『死亡』的豁達，羅伊德是真的學不來。
接下來，兩人便去到了扭曲系高塔最深的地下三層。
這裡已經被羅伊德花費『高昂學分』給重整成了乾淨整潔，寬敞明亮的地下倉庫，暫時還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本來是打算以後等扭曲系人多起來之後再用來儲備物資的，結果正好用在當前的情形下。
前任院長都不等羅伊德休息，當即就開始了現場教學，手把手的指導著羅伊德，從原料選擇，二次加工這些準備工作開始，逐步的深入。
最後兩人花了接近一整天的時間，才算是部署好了這套非常複雜深奧的儀軌陣列，這算是結束了這堂課。
即使羅伊德的【儀軌掌控】已經10級了，認知及認知層次也遠遠超出同齡人，但聽起這堂課還是覺得很是吃力。
好在前任院長或許人很不靠譜，卻又非常有耐心，可以不厭其煩的給傳授羅伊德各種理論知識，回答著各種問題，直接讓他獲取了一筆技能碎片，把【儀軌掌控】都頂到11級了。
隨著技能升級，這套名為【禁區】的儀軌陣列不能說是完全吃透吧，只能算是囫圇吞下了。
「雖然但是……我還是覺得這套儀軌陣列對現在的我來說，有點超綱了？」
羅伊德部署好儀軌陣列後，一邊往其中搗騰著前任院長的遺體，一邊問道。
結果對方居然堂而皇之的承認了：
「確實如此，實際上你能掌握到這個程度，其實已經讓我很驚訝了，我原本還以為伱根本學不會的，看來你的確比哈茲萊德那個愚鈍的傢伙好教一些。」
「好吧……那能不能告訴我，您自己大概是在什麼階段掌握這組儀軌陣列的？」
「哈？居然想跟我攀比這個？那我不得不打擊你一下，免得你驕傲了，實話告訴你吧，我在237歲時就掌握這套儀軌了，這是你絕對無法企及的成就。」
羅伊德：(O_o)
又稍微愣了愣，然後反問道：
「那您覺得我今年多少歲？」
誰知前任院長居然用一副古怪的口吻反問道：
「這個……你真想知道嗎？」
羅伊德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表示：
「算了，還是別知道比較好。」
前任院長這才略帶笑意的轉口說道：
「這就對了嘛，好了，【禁區】已經準備完成了，如果有其他不方便攜帶的東西，也可以一併放進去，然後再用你最擅長的空間系能力，搭建一條空間通道……至於接下來該怎麼運用，也不需要我教了吧？」
羅伊德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想到了要怎麼來運用這套複雜且強大的儀軌陣列。
這套儀軌陣列的功能，簡單來說就是把壓制、隔絕、淨化乃至攻擊、囚禁、以及淨化、控溫等等功能全部糅合在了一起，並且還都是層次極高的那種。
如果與當初關押艾洛洛的那套陣列來對比，不知道要強了多少倍，一旦【禁區】被正式啟用，裡面是絕對容不下任何活物的……
像九號高塔那種關押個危險6的大知了都搖搖欲墜的陣列，更是無法相提並論，那頭大知鳥要是丟進這組【禁區】里，只需要幾秒就能把它壓成二次元知了。
隔絕防護方面自然也不必多說，連前任院長遺體上的氣息和靈性都能阻擋遮蓋。
並且還可以很人性化的『設置密碼』，除非羅伊德本人親至，用他自己的靈感和靈力來『開門』，才能暫時解開【禁區】的效果，否則任何膽敢擅闖的生物，都會遭到【扭曲之境】的攻擊。
總之就是，能夠想像到的一切安保措施和隔絕措施都具備了，是同類型儀軌之中當之無愧的最強，也是密茲卡托克在儀軌領域耕耘多年的心血結晶。
如果再配合上空間通道等手段的輔助，使用起來也並不麻煩，能很好的兼顧著舒適度和易用性，完全可以當做一個超大號也超安全的儲物袋來用。
反正把東西放這裡面，肯定比隨身帶著都要安全，如果再算上羅伊德隨手在地下倉庫外圍部署的一組超級複雜的空間迴環，那這世界上恐怕都很難找到比這裡更安全的地方了。
像什麼聖者的寶庫，根本比不了。
所以羅伊德當場就把【至高者之血】和【星之淚】存放在這裡了，身上只留了一小部分來以備不時之需。
另外還有一個很神奇，或者說讓人很震驚的地方是，如此複雜強大的儀軌，卻又是如此的『袖珍』，居然只需要一個地下倉庫的面積就能容納得下了。
這在羅伊德看來，就好比是用算盤玩氪金手遊一般的不可思議，也是造成他難以理解掌握的『罪魁禍首』。
相信等到把這套儀軌徹底吃透的時候，【儀軌掌控】可遠不止現在這個等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