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亂世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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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9章 ,亂世浮萍

  《十月圍城》有一個很土的名字。

  叫做保鏢與殺手。

  其實,這個名字,確實也挺貼切的吧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聚集在一起的保鏢。

  但其實,縱觀下來,理由確實看上去不一樣。

  但實際上

  本質上,依然是貫徹著一種道義——一種對這個時代不公正的反擊和革命。

  流血流淚的無名者們被這個時代所戕害。

  結局是十分殘酷的,殺手隊伍的全軍覆沒,保鏢隊伍只剩下了李玉堂還有陳少白,除了他們之外,其他人都死去了

  可以說,《十月圍城》是很殘酷的電影。

  此時,在酒桌上,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畢竟沉浸的那麼深,一時半會想要出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和角色們的共鳴。

  為他們的命運感到悲傷。

  只有梁家暉,還有李雲,這兩個人,人家大吃大喝,交杯酌酒。

  一點都沒有悲傷的樣子。

  這兩個入戲最深的人。

  卻仿佛離這種抽離的狀態。

  越加的遠。

  就連王學奇這老戲骨,都被這種沉悶所影響。

  兒子,朋友,僕人,欣賞的傢伙,全部都死在這裡。

  他們就連保護的人,都沒見到是誰。

  就悲涼死去。

  甚至最後保護的只是一個替身。

  是他兒子。

  扮演的替身。

  是假貨啊。

  死亡的悽慘與悲涼。

  死了就一切都沒了。

  王學奇縱觀周圍,貌似真的就只有這兩位,他們的心情是完全沒被影響。

  這種就連旁觀者都能影響到的魔性感覺。

  但成為其中的當事人的兩個人。

  竟然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明明拍戲的時候沉浸最深的就是他們倆。

  梁家暉,陳少白。

  李雲,閻孝國。

  代表著絕對不同立場的兩人。

  「你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謝亭鋒也忍不住這麼問出來了。

  他就真的有些詫異。

  李雲和梁家暉的表現,

  就像感情不夠豐富,將角色與自己分的十分的開。

  如今的他們就是有著這樣的感覺。

  然而此時。

  李雲卻是和梁家暉對視的一眼,似乎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情緒

  然後相視一笑。

  「乾杯,老師。」

  「乾杯,學生。」

  沉重,悲傷。

  應該可以這麼理解吧。

  從世俗的眼光與角度來看。

  就是如此這般。

  一般意義而言。

  也確實是如此沉重。

  畢竟大家都死了。

  但是李雲只感覺自己的思想之中,是前所未有的光芒與喜悅。

  心中帶著祥和與安寧。

  帶著思緒上的寧靜。

  死亡確實是一件令人悲傷傷痛的事情。

  肉體上的死亡。

  在大多數來看。

  都是走向盡頭的象徵。

  當生命結束了,這一切都結束了,但這份結束對於理想者而言就絕不一樣。

  革命者的生命就不是那麼容易結束。

  「學生做的對嗎?」

  「那你覺得老師又對嗎?」

  此時閻孝國和陳少白心平氣和的坐著,不再是敵對者的立場。

  甚至有一種師生和諧的平靜。

  畢竟最後這位閻孝國,他也理解了老師的做法,也成全了老師。

  「你帶來的那些洋鬼子的東西,我不信」

  「是啊,你可以不信,甚至我覺得,這也不是最終正確的道路。」陳少白坦然說道:「如果我們是錯的,那就會有新的革命者,會有嶄新的找到更加正確道路的革命者們,去替代我們這些舊事物我們唯一不能缺乏的就是接受新事物的勇氣與覺悟」

  此時閻孝國也最終得到了釋懷

  「是啊,學生謹記教誨」

  「有什麼可悲傷的?辛亥革命不是成功了嗎?先驅者的血液沒有白流,他們改變了華夏。」

  梁家暉此時說道:「你們這是看起來如喪考妣的樣子,才是真正對不起自己飾演的角色啊。」

  事實也確實如此。

  才讓人方覺得恍然大悟。

  而李雲在留下最後一杯酒之後,也準備轉身離開回去休息了。

  離開之前卻是另一個人叫上了李雲。

  是陳可欣。

  這位監製兼編劇。

  這個從一開始就耍了許多小心眼,想在話語權,亦或者別的地方。

  刁難李雲的人。

  直到李雲修改劇本開始,兩人在劇組裡的衝突就不斷。

  亦或者說摩擦與分歧。

  他感覺自己的權被『奪』了,那種感覺,甚至讓這位香江老人,有一些陰暗的想法。

  一些甚至能影響到劇本的陰暗。

  但最終他卻沒有這麼做。

  因為他覺得李雲的那些改動就是畫蛇添足。

  沒辦法對整部電影的基調產生改變。

  直到拍完之後。

  才知道李雲對電影進行了多麼大的改動。

  連帶著電影的整體基調都改動。

  連基礎的結構都發生了變化。

  這就是如今的十月圍城。

  一個他陌生的保鏢與殺手。

  但他就算以最陰暗陰險的想法去思考揣測。

  也沒辦法否定一件事情。

  就是這份劇本在他心中的地位。

  一種就算不得不承認。

  也得甘拜下風的感覺。

  那份才華

  陳可欣也不說什麼。

  最後只是說。

  「編劇那一欄,我會加上你的名字。」

  「謝謝」

  「你應得的。」此時陳可欣調侃著說:「如果最後呈現出來的效果不行,可就是我們兩個人一起背鍋了。」

  「那我願意一起背的。」

  「哈哈哈,乾杯」

  今天的李雲喝了不少的酒。

  就是以李雲如今的體質,面對這般酒量,也不由得的覺得,身體有些醉意。

  昨天梁家暉也喝醉了,作為千面影帝,並沒看上去那麼豁達,就算作為演員的內心,為角色們的命運感到由衷的高興與喜悅,但實際上,還是為他們的離去與死亡感到心酸。

  陳少白和閻孝國消失了。

  但戲子,車夫,他們還沒消失。

  他們的感覺還在。

  他們會死去。

  但卻沒帶著迷茫死去。

  目光堅定。

  「是否以後我就能讀書了?像我們這樣的車夫,也能擁有讀書寫字的權利。」

  「讀書在我們這個時代是義務,你就是不想上,也得上9年義務教育呀,那可由不得伱了。」李雲看著旁邊的車夫調侃。

  然後這車夫便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其實如果說他們一點迷茫都沒有,那也是假的。

  他們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是正確的道理。

  只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至少現在有所改變。

  那樣便可以了。

  那樣便足夠了。

  賭徒他是個爛人,但他並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跟自己爛下去,也不願意他在這個時代爛下去。

  乞丐他很墮落,但就算是如此墮落的他,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著更加墮落的事物,有著更加邪惡不可觸摸的東西。

  這個邪惡到了極點的東西就他媽叫做煙土啊。

  讓人從肉體上墮落的東西。

  他就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說墮落的我能於死前做點什麼好事的話。

  那麼這件事就應該是其中一個吧。

  也算是作為武狀元,為朝廷社稷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李雲沒想到戲子是最後一個走的。

  他就站在李雲的面前。

  她雖然是武旦,可她就是喜歡唱戲。

  喜歡曲兒。

  喜歡唱曲兒。

  將自己的心思和憤怒,各種各樣的情感通過唱曲。

  去唱出去。

  而她的男人婆造型,在此時也變成了女子姿態。

  「父親總是想要個男孩繼承他的一切,我說我也能做到,他就說這就不是女孩子家家該做的事情,為了不讓父親失望,我像一個假小子,從生到死都是如此,只得將自己喜歡的東西隱藏沒想到最後我竟然還有機會穿上這紅裝。」

  𝔰𝔱𝔬55.𝔠𝔬𝔪

  戲子紅妝。

  居然還有些好看。

  她說在最後想唱一首歌再走,唱一首歌為所有人送行,她的戰友,她的同志們

  「可惜我不知道該唱什麼歌。」

  「我來教你」不遠處的天王巨星人格,就想帶著她唱歌,最後一曲。

  此時李雲說。

  我教你吧。

  戲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歡唱離合,無關我

  扇開合,鑼鼓響又默

  戲中情戲外人,憑誰說

  慣將喜怒哀樂都融入粉墨

  陳詞唱穿又如何

  白骨青灰皆我

  亂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憂國

  哪怕無人知我

  山河破碎,亂世浮萍。

  我一介卑微之身。

  也不敢忘國家危難於腦後在這內外交患之時代,做出自己的選擇。

  李玉春此時也喝醉了,她是在劇組裡少有的被安排進來的「關係戶」。

  不過她卻不像別的關係戶一樣擺爛,並非認為自己得到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從來就沒有什麼理所當然的事情。

  作為一名歌手,她就知道自己在演技方面不可能及得過前輩們。

  所以她也是發揮了自己的舞蹈特長,在動作戲方面呈現的出色,並且得到了甄子誕師傅的讚美。

  在這裡她並沒被人排斥。

  反而都很喜歡她這努力的傢伙,

  努力的去做到。

  微醺的她就很喜歡李雲這個導演,無論是演技還是作為導演的才能,亦或是作為編劇的才華。

  都很厲害。

  而在其他方面都不如再想所有人的李玉春,唯有在酒量方面,讓周圍的男子漢們都甘拜下風

  在這微醺之間

  她仿佛聽到有人在唱歌

  好好聽。

  是女孩?

  我們這裡有唱歌這麼好聽的女孩嗎?

  好像沒有。

  歌手是她的專業,能聽出這份唱功代表的東西,也能聽得出,這一首歌曲,所蘊藏的澎湃情感。

  直到她發現就是忘情唱歌的人。

  是她的導演。

  是大清的閻孝國

  她覺得

  是不是自己的酒量不行。

  真的醉了啊。

  「獎勵:大清殺手拳。」

  「體質+5,精力+5。」

  「愚鈍的智者:所有人都覺得你愚鈍,但大錯特錯,那些覺得你愚鈍的人才是真正的愚蠢,你只是用自己的方式來貫徹救國之道。」

  此時李雲才從十月圍城的感覺之中割裂出來。

  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受。

  仿佛辛亥革命的前夕就在昨天。

  在一天之內發生的事情。

  先烈與英雄們付出血與淚。

  換來我們如今時代的安康。

  一代又一代革命者們。

  所取得的勝利。

  「真神奇呀有一種拍完恰同學少年的感覺,那時候,大清朝已經滅亡了,而如今還只是前期而已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歷史感受不同的人,拍戲就是這麼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不談拍戲所獲得的榮耀地位與金錢。

  李雲本身便覺得這件事足夠有意思。

  去到各個時代里,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這件事本身也足夠的有意思。

  也足夠

  當李雲回到家中的時候。

  還有一種恍然之感覺。

  倒在沙發上,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可樂,插上吸管,開始思考。

  二氧化碳所產生的氣泡。

  在玻璃杯里翻滾。

  在自己拍十月圍城的這段時間裡,也不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如今自己上映的頭牌電影。

  那部讓子彈飛一會兒。

  如今線下成績已經去到一個相當厲害的地步。

  比李沫都的抗美援朝長津湖,也厲害得多去。

  按照流量來看的話,起碼也是個2倍的成績。

  當然這並不代表李沫都的抗美援朝失敗了,這依然是一個好成績,依然是一個能拿得出手的亮眼成績。

  很快在電影的檔期結束之後,他就宣布了第2部電影的拍攝即將開始。

  也是主旋律。

  從反響上來看。

  就從歷史已經發生了的事情來出發,比如紅海事件,比如湄公河事件,這些都在他的取材範圍之內。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在於。

  建國大業系列就沒他的名字了。

  還是惜敗。

  「他終究還是有些不夠格,沒辦法接觸這個級別的題材,如果建國與建黨,能夠參與導演的話,那能得到的地位就絕對不止一點半點了,那就是電影圈裡最高級的榮耀,以後要評職稱評級別,評榮耀,這玩意兒就是最大的硬通貨我的兄長,他就是想用這樣兩部電影去拿回時代楷模的稱號,不過現在看來不太可能嘍。」

  「話說你的冰可樂在哪兒?我怎麼沒找到?」

  「最後一瓶了,叔叔。」

  「好吧。」

  李宇軒此時此刻只能打開礦泉水,搖晃著瓶子說:「你叔叔來你家,你就用這個來接待啊?」

  「你這來那麼突然,我怎麼知道。」

  李雲就沒怎麼想到。

  自己數數會在這個時候來。

  而李宇軒來,只是來說一些事情,比如自己哥哥的現狀。

  如今的他已經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就連執念的時代楷模都已經離他遠去。

  可以說他對未來名利的上限已經不奢望了,在他思想之中的欲望。

  已經被他埋葬。

  「他以前是個大白鯊,不擇手段的吞噬著一切,不擇手段的讓所有東西都成為他的墊腳石和養分,家人朋友兄弟姐妹,區別只在於能不能給予他事業上的助力,而現在似乎只是一個豢養金魚的阿伯,和以前的他完全判若兩人呢。」

  此時此刻,李宇軒就輕輕的說著。

  此時李雲也沉默了。

  「我就想像不到他會有這樣的時候」

  在李雲的印象之中。

  這傢伙就是一個為了名利,唯利是圖的東西,他的人生意義似乎都是為了攫取名利而生。

  如今說他拋棄名利,成為了一條小金魚,這讓李雲如何去信呢?

  「對於這件事情,其實你是信也好,不信也罷,他就在這裡真實的發生著」

  「他確確實實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所以你想來跟我說什麼呢,讓我跟他表演父子大和解嗎?讓一切都去到合家歡的地步。」

  不管他現在的欲望有沒有消失。

  和解是李雲的底線。

  免談呢這件事情。

  「好吧他當年確實做了錯的事情。」

  李宇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補償?

  李雲的才華相對於他的父親也絕對不逞多讓,讓擁有這般才華的他,還需要什麼樣的補償呢。

  金錢嗎?

  地位嗎?

  不是的。

  這一對父子其實很相似,都有著無比的執念,追求名利,在這條道路上註定要捨棄許多東西。

  不過兩人之間似乎也有不一樣的地方。

  李宇軒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只是說道:「對了,你的讓子彈飛,已經通過了五個一工程獎的初級審核。」

  五個一工程。

  有了這個獎項的提名。

  讓子彈飛已經妥妥坐實了主旋律的地位。

  因為這個獎項就是為了主旋律作品而設置的呀。

  正能量,主旋律。

  就是如今讓子彈飛的標籤。

  算是體制內的優秀獎項了。

  「所以你是來恭喜我的?」

  「對呀,來恭喜你,與此同時,你的華表獎也通過了初審,可以說這一次你算是名利雙收了也許假以時日,你真的能替你老爹去看看那天上的星星,那壓迫在他頭上的四大電影人,那更加高大的好萊塢電影人。」

  「叔叔有句話你說錯了。」

  「什麼話?」

  「不是替他去看,而是替我自己去看」

  「好吧」

  此時李宇軒拍了拍李雲的肩膀

  「接下來的華表獎,你的祖母也會去我也不奢求其他的,和老佛爺見一面總是可以的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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