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指引者
第138章 指引者
攸倫的人抓了要面見他的使者，胡戈怎麼都想不通攸倫為何要做這樣的事情，但是這不影響他意識到其中的政治意味，而且，那可是攸倫啊，是那個惡名已經傳遍了整個東西方的攸倫啊。
不過，這種這些想法只在胡戈腦海中存在了一瞬，因為他轉眼也就意識到，這事也太拙劣了，就像是那場刺殺一樣拙劣，以印象里的那個瘋子，他即便是要抓人，也不會這樣大張旗鼓讓他的部下打著旗幟抓人。
想通這些之後，胡戈又坐了下來，冷靜，冷靜，這個時候一定要冷靜，而胡戈的反應，讓那急匆匆衝進來匯報的侍從看不懂了，大人為什麼突然就這樣了？
「艾迪，給我拿杯葡萄酒，然後，你去告訴伊尼斯大人，我們不必在意此事，就讓亞歷山大總督著急去吧。」胡戈仔細想了想，這事和他就沒有什麼關係，而且還把攸倫那個瘋子給扯了進來，那還是保持距離吧。
匯報者對於胡戈大人的情緒變動很是不解，但作為部下，他還是聽從了胡戈的命令。
至於那個利開德，他雖然是安達斯商會在南方的合作者，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是不能被替代的，實際上，願意賺這個錢的人多了去了，到時候有的是人來接替。
就這樣，胡戈和伊尼斯繼續保持與密爾的隔絕，就這樣隔岸觀火，不過，總不能一直都在營地裡面窩著，起碼伊尼斯是做不到，所以不久後，胡戈就被伊尼斯拉著出去打獵了。
密爾平原是一片肥沃的平原，這片平原上除了田地，也有森林，這些森林是在密爾統治者的命令下被刻意保留的，說是為了什麼「涵養水土」，而在鐵王座入主密爾之後，這些森林也變成了屬於鐵王座的森林，不過，對於胡戈與伊尼斯這樣的貴族來說，去打獵還是沒什麼的。
胡戈其實是不願意去打獵，但這就是貴族交往的一部分，而且伊尼斯是親自邀請他的，所以胡戈還是得去——當然，他不忘帶上絕大部分護衛。
不過，胡戈沒想到的是，這次打獵之行，會讓他見到一位給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物。
「胡戈大人，前面有個披著斗篷的人想要見您，他說可以告訴您密爾的一切。」探路的騎兵來到眾騎簇擁之下的胡戈面前，向他說道，而胡戈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一個不清不楚的人想要見他？這怎麼看都不安全，不過，鬼使神差的，話涌到嘴邊，就變成了，「讓他過來吧。」
那騎兵也對此有些詫異，但還是執行了胡戈的命令，而胡戈此時也反應了過來，但他沒有馬上更正命令，而是的確打算見見此人，原也很簡單，在密爾如今這個撲朔迷離的亂局裡面，他雖然打定主意不去干預，但是終究還是想要知道多一些的，這人既然要來和自己談這些，那他就聽聽，看著這人可以說出來什麼。
「胡戈大人，感謝你能停下隊伍，願意和我聊上幾句，我相信我的信息能夠幫助你。」
不一會兒，那個披著斗篷的人來了，隨行的侍衛警惕地圍住陌生人，將他與胡戈隔開。
他仔細觀察這個攔停自己腳步的人了：這是一個頭髮斑白的老人，穿著樸素的服裝，外罩了一件老舊且褪色的黑袍子，隨從已將他搜身，除開一根防身的棒子和一些看著高深莫測的符文經卷外，別無他物。
看樣子大概是個隱修者，胡戈對突兀的來客做了個粗略的判斷。
「老先生，願七神祝福您，很抱歉我們現在只能如此交流，當下密爾的環境動盪不安，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證安全，有什麼事，就這樣告訴我吧，還有注意您的舉止，我不希望我的侍衛冒犯你。」
「沒關係，胡戈大人！」老者很通情達理的，「勞勃大王結束了該死的戰亂，但社會上還沒有太平，我曉得這一點。正因如此，我必須警告你一股來自暗中的威脅，它正虎視眈眈地觀察著你，你要警惕它們、不能被它們給逮著了！」
這番有些發癲的話語無疑逗樂了許多年輕的侍從們，最糟糕的是，由於統領在場，他們還必須保持嚴肅警戒、沒法放聲大笑一番，這種沒來由蹦出來的神棍，他們聽過見過的也不少了。不過，不同於這些緊繃面容、竭力維持嚴肅的侍從們，胡戈本人卻非常重視，他對神靈們有著深刻的認識，雖然平時見過一些假神棍，可在密爾當下的緊張局勢中，誰知道七神會不會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來警告自己呢？
想到這裡，胡戈決定先不管這老頭的真假，既然他現在傷不到自己，聽一番話總是無礙的——真假，之後再驗證嘛。
「老人家，那這麼說，是什麼東西藏在暗處，想要我的命呢？」既然要防範什麼，知曉對方身份自然是最好的，胡戈就此提出了他的問題。
「海上，海上！這群傢伙自海上而來！他們殘酷無情、毫不憐憫，以聆聽哀嚎為樂。」老人的話語將胡戈的神經拉至緊繃。「難不成是攸倫？」胡戈如此想到。
偉大遠征後，攸倫的凶名並沒有隨著局勢的緩和逐漸消退，相反，他在諸海的暴行更加猖獗，其惡劣程度甚至到了許多維斯特洛人也不能忍受——即便受害者都是鐵王座的敵對勢力。
由於攸倫的諸多惡行，沒有人願意去駕馭這頭兇惡的海怪，以免遭遇傳聞中的不幸，最終是勞勃國王力排眾議，將攸倫納為了直屬將領，指揮著那支龐大的「寧靜艦隊」——其得名於殘暴管理下誕生的嚴苛紀律。
在密爾當今的緊張局勢中，涉及到攸倫的那件破事更是給局勢火上澆油，因為沾上了這傢伙，就肯定沒有好事，雖然現在不知道攸倫在什麼地方，但就他那神出鬼沒的樣，指不定鑽出來了——胡戈是明白，他背後也有著神靈的。
「老人家，您說得這些傢伙，該不會是在鐵群島的弒親者吧？」回想完攸倫這幾年的所作所為，為了保險，胡戈進一步確定著。
「不是他，不是他！」老人的話讓胡戈疑惑，「大人，攸倫確實是一股很咄咄逼人的威脅，但是現在他還不夠格，或者說，在他獲得水中那些生活在水中傢伙幫助之前，都是那麼不值一提，真正的威脅來自它們！大人！在人類出現之前，它們統治著大地，世界各地就被它們留下了黑石建築，這些傢伙還建起宏偉的迷宮……曾經，它們意識到自己的時代已經結束，所以推入了大海，最多只是偶爾登上陸地與人類女子交媾，留下畸形的後裔，就像是蛆蟲一般活在這個世界上，但是現在，它們開始為回歸打下基礎！而您對它們來說，就很礙眼了，七神對它們來說，就是眼中釘肉中刺。」
老者的話讓胡戈表情越來越嚴肅，老者所說的那東西，他是知道是什麼的，這不就是指那群深潛者嗎？這可是原著裡面最為神秘的一股力量了。
到這裡，胡戈開始相信此人的話語，原因很簡單，能說出來這些辛秘的，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人，而且他說得一些東西，也對上了胡戈的記憶，這就決定了他的話語是有著價值的。
「……老人家，您對我的警告確實很重要……」老者的警告對胡戈無疑有著重大的幫助，看來隨著世界的改變，許多原本隱藏於世的力量開始提早出現。
「……您不顧年齡和身體、不顧你自己的安全，攔下我的隊伍、警告我未來的威脅，我很感謝伱為此的付出。不過，我也有一些小疑惑：我的轄地在遙遠的北方，如果不是這次鐵王座的命令，我們或許永不見面，而且當下在密爾的總督、統領和國王特使，加起來足足有四位，為何獨獨來警告我呢？」
「大人，在你看來，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對我來說，我們已經相會幾次了！」老者開始為自己的選擇做出解釋，「我雖然現在在密爾停留，但我是個北方鄉紳的子嗣，是在山溝溝和小河岸邊長大的。當我長大、能夠娶媳婦的時候，我所經歷的就是不斷的戰爭:為保護家園打仗、和蠻子打仗、領主們互相打仗、到新地方打仗，甚至和南邊的奴隸主混帳傢伙連打好幾次大仗；打仗、打仗、打仗……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可不好受了，一開始少年時的我還沉浸在英雄的故事中，但不多時就現實了起來，每個人恐怕都是這樣的。」
「後來，漸漸我老了、煩了、想要休息，恰好我爹媽老婆也全死了，所以我就將領地交給孩子、一走了之，當了個四處晃蕩的修士，以記錄遊歷見聞為樂、以研究怪力亂神為樂。當大人你率領遠征軍東渡時，我剛好在安達斯，如果沒有你的堅持，那些和聖女殿下起事的好小伙子們恐怕就被卡倫爾家族那群狗日的給屠戮了，你不光拯救了他們，後來還與聖女聯姻、贏得了東方安達爾人的支持，在安達斯站穩了腳跟，從這時候起，我心中就發自內心的讚許你，你恐怕是數百年來最有能力的一位安達斯領袖。」
「後來，勞勃大王開始了他的遠征，打下了大片地盤，自此狹海東岸各地間不再被戰火阻隔，又加上鐵王座鼓勵教苑的發展、為王室培養更多的官員，密爾教苑也比遠征前更加開放了，所以我就南下來到了這裡，雖然我年事已高、做不得官，但長久以來遊歷的見聞廣博，所以首席學官特准我留在教苑，半是自學、半是教學，也算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吧，教苑藏書浩如煙海，所以我時至今日仍停留在這，也趕上了這該死的事兒。」老者語氣一緊，看來接下來就是他前來預警的緣由了。
「就如我前面講得，我對怪力亂神的傳聞有許多興趣，對其中一些門路也有些研究，就在前幾天，我正在嘗試復現一些東方人整的新路子，其中包括了預言術，通過並不太清晰的幻象，我看到了那群該死的傢伙，看到它們在觀察著您，在注意著您。我意識到必須向其他人發出警告，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我覺得你是最合適的對象：首先，如果傳言無誤，大人你自己是經歷過七神的神跡的，知道世上有這麼一會事兒，其次我見過你，我了解你的性格和治理，如果我找你警告，最壞頂多挨一頓打被趕走，要是去警告亞歷山大那頭肥豬，現在這時候，怕不是得把一條老命栽在裡面了。以上，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倘若事實如此，真是太感謝您了。」胡戈認真聽完了老者的回答，不免對他的經歷和智慧有些欣賞，只可惜年齡太老，胡戈都懷疑一陣風都可以吹倒他，「可惜您年事已高，我不知如何答謝您，您之前說您的子嗣繼承了您的領地，可在我的轄區內？需要我助其一把嗎？」
「大人，不用了。」老人給出出乎胡戈意料的答覆，「當我離開故鄉時，我已捨棄了自己的過去，就像君臨的鐵衛、舊鎮的學士、長城的守夜人那樣，我的子嗣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命運，就不勞大人你操心了，你幫不到他們的。至於我要什麼獎賞……要不大人為我寫一封手諭、讓我能隨時進入安達斯的書庫閱讀？我現在也沒別的愛好和欲求了……」
「沒問題，老人家，我現在就給你。」說罷，胡戈就命令左右拿出紙筆，為老人寫下他所求的文書，為求穩妥，胡戈還安排了一位隨從帶老者前往他的臨時營地，讓營地的鐵匠給這封手諭打一份鐵製的——對於一些重要的證明，金屬制物往往能保存更久。
「我改變了歷史的發展，但看起來那些傢伙也沒有按部就班、坐以待斃，看來復甦的絕不止七神和紅神，未來的局勢，越來越不明朗。」目送隨從帶老人離開，胡戈若有所思，然後又大大的嘆了一口氣，胡戈身後的眾騎著不解的看著胡戈，根本不知道胡戈大人為何會如此重視那個瘋子，還以為他的話嘆氣。
但我不會退讓的，更不會出現膽怯和害怕，世界就是這樣無情，有些時候人必須挺住，如果挺不住，就只有死路一條。如果我當初頂不住，恐怕早死在河間了吧，沒準還是蘭尼斯特兩兄弟手上，就和那個斷指頭的唐納一樣。既然那些魚頭怪物想要搞我，那就讓他們來吧，而且，胡戈也很好奇，這些混蛋打算如何來暗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