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杉虎鬧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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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0章 杉虎鬧擂台

  最近這滄州城中,還真是熱鬧不斷。

  昨兒個剛有傳聞,說那東諧西毒和劍王府的獨孤父子不知為何去寺廟裡大辦了一場水陸法會,今兒個又聽說城南那「百轉千刀門」的門主高升岳忽然要搞一出比武招親……還真是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關於比武招親這個事兒呢,想來各位看官也不陌生。

  正史上對此的相關記載很少,且一般也不是走「公開打擂台」這個形式的,而是在有限的幾名人選中,通過射箭、對對子等不傷和氣的比斗形式展開。

  但是在民間傳說、雜談評書、尤其是武俠小說中……只要一提起「比武招親」,那必然是一副大張旗鼓,公開擺擂的場面。

  然,咱們若稍微思考一下就會發現:大多數故事中所提到的這種比武,其規則都是不怎麼合理的。

  您想啊……一個擂台,誰都能上,也不設什麼時間限制,就打到某個一個人站在那兒,其他人都不敢上去跟他打為止?

  那這裡頭不公平的地方和可操作空間也太大了。

  哪怕沒有人動歪心思,所有人都是上去愣打,那先上的也比後上的吃虧許多啊。

  而要是有那「會耍戰術」的,就更甭提了……

  你能打是吧?能打有個屁用啊!老子雇幾十個打手,讓他們一個個上來跟你車輪戰,他們打得贏最好,打不贏就放棄爭勝的打法、改用消耗打法……這個傷你條胳膊、那個傷你條腿,實在不濟多耗你些氣力也是好的,那最後你遲早得被耗躺下啊,屆時我再上去摘桃兒,你又能怎麼樣呢?

  另外,還有一種極端情況,你要是正好碰到一個武功高強的淫賊路過此處,被他打贏了擂台,你咋辦?

  所以,在咱這個書里……或者說得更具體點,就是在今日老高辦的這場比武招親上,是設了一定門檻和規則的。

  比如說:第一條就是,只有出身清白、或名門正派的人士,方可上台,來歷不明、或假冒他人者,不能參與。

  又比如說:家裡已經有妻室的,也恕不接受。

  其他的還有像「上過台的人不能再打第二次」、「同一個人如果打了三場還沒輸,可以要求休息一段時間,並讓另外兩人先打」之類的,自是不在話下。

  看到這兒可能有人會說了,這老高家的閨女……都二十七八了,而且眾所周知是個武藝高強的悍婦,按說在那個年頭,這種條件怕是連媒婆都放棄了,老高還設那麼多條條款款的,不是更沒人來了嗎?

  害,這不就是不想讓別人來嘛。

  這所有的門檻和規則,說白了就是為了獨孤永一個人設的,要不是怕限制得太死導致圈套過於明顯,老高和獨孤勝怕是連年齡、身高、體重等等都要限定在獨孤永的標準上下了。

  至於說,這會不會導致除了獨孤永之外就沒有人上台了,反而搞得很假啊?

  那您放心,咱前文講過,倆老登是用「策動武林陰謀」的勁頭來搞這事的,籌備得細緻著呢。

  那老高在江湖上也是有點人脈的,何況這次還有獨孤勝的面子在,他倆早已在看熱鬧的人群中安排了身手不錯的「演員」若干,根本不用擔心沒人上台,也不怕會有別的人來攪局。

  今兒要真有獨孤永之外的愣頭青敢上去,那就送你一句話——「你能打有個屁用!老子已經雇了幾十個演員,而且主辦方、裁判全是我自己,到時候……」差不多就這意思,反正大家明白就行了。

  且說這日早上,卯時剛過,那百轉千刀門的門前就掛起了比武招親的告示,規則全都白紙黑字寫在那兒了,還說一到辰時就正式開擂,並歡迎各位鄉親父老來做個見證。

  好麼,這消息一出,那老百姓們還能坐得住啊?

  滄州這地方,本就是門派林立,一派尚武之風,一說要打擂,那來看熱鬧的人能少咯?

  一個時辰不到,這事兒在城裡都快傳遍了,那百轉千刀門的門檻兒都快被人踏破了。

  此處咱稍微提一嘴啊,在滄州這地方,基本上所有門派和武館內部都有供弟子練武的空地,只是面積大小有所不同罷了,而老高這次擺擂呢,擂台正是架在自己門派內的演武場上。

  看到這兒或許有人要問了,那他為何不擺到大街上去呢?前文書那惡霸宋項在汝南城擺的那「百日擂」不就擺在街上嗎?還擺了三個多月呢。

  那就只能說……一方有一方的規矩了,那宋家在汝南是可以稱王稱霸,但你讓他們來滄州這樣搞試試?別說擺擂了,擺個攤兒你都要先拜明白了碼頭才行,否則你一天都擺不下去。

  這一點,高升岳作為這裡的地頭蛇,肯定是門兒清,所以他辦起這事來是不會犯那種錯誤的。

  辰時,這比武招親便正式開始了。

  百轉千刀門這演武場內外,從地上到牆上,可謂是騎滿坐滿,不過這些人呢,99%都是來看熱鬧的,還有1%則是跟老高有過節,想著來看笑話或是趁機搗亂的。

  真想上去打這擂台的人,至少本地人里,真沒有。

  因為這老高的女兒啊,城裡人多少都有耳聞……

  此女姓高名壓鈿,她這個名字里的「鈿」字呢,可不念「甜」,而念「電」……當初取名兒的時候老高請的算命先生說了,您老名字有岳,屬土,所以您下一代名字里就得有「金」,土生金嘛;然後您這兒已經是「升」了,還是高升,物極必反啊,所以後代得反著來、壓一壓……於是,爹叫高升岳,女兒叫高壓鈿。

  由於古人並沒有「高壓電」這個概念,他們倒也不會覺得有啥諧音問題,當然這個名兒也不算多好聽,故平日裡長輩們也不叫她全名,就叫「鈿兒」,而其他弟子雜役啥的自然就是稱她師姐或者小姐了。

  且說這位高壓鈿小姐,武學天賦是真不錯,二十五歲前就把他爹的「百轉千回刀法」全都學明白了,跟他爹的武功差距也就只剩下了內力和實戰經驗而已。

  而那長相方面嘛,實話實說,也不錯;雖然不是那種第一眼看著就能稱美人兒的,但很耐看,況且人家平日裡常年練武,也不怎麼打扮,真要收拾收拾,還能更好看。

  可惜啊,正應了那句——人無完人。

  一般來說,一個人如果在某一兩個方面相當優秀,那就勢必會在另外某些方面有所欠缺、甚至是有很大的問題。

  比如你天生學霸,你便不知道對普通人來說學習有多痛苦,可能以後遇到與學習相似卻又不同的難關時你反而不具備普通人都有的抗壓能力。

  又比如你生來就長得極其好看,在三十五歲前根本就沒有機會體會大多數長相普通的人在求職、交友、戀愛等等各種社會活動中面臨的種種冷眼與困難,而這其實會潛移默化地讓你對世界的認知產生局限或偏差,從而影響到你的性格和判斷。

  高壓鈿差不多就是這種情況,她十幾歲那會兒上門提親的人就沒斷過,但她是真看不上這些人,畢竟她確實有那心高氣傲、挑挑揀揀的資本,所以家裡人也由著她的性子。

  結果呢,五年,十年,一晃眼也就這麼過去了,城裡那些跟高小姐年紀相仿、且來提過親的,她基本也都得罪完了。

  而且隨著高壓鈿自己的年齡一年一年變大,來提親的人條件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一個不如一個……這時候她就更不可能答應了啊,以前來過條件更好的也沒答應,答應現在這條件差的,那多冤吶。

  因此,如今的高壓鈿,再加上老高定的這一系列比武招親的門檻,能符合條件、又願意來打這擂台的本地人,是真沒有了。

  不過好在啊,最近城裡的外鄉人也不少,而且「演員已就位」,所以也不怕沒人上。

  這不,就有個外鄉來的小伙兒,二十來歲,愣頭青一個,被旁邊兒幾個想看熱鬧的熱心市民一通忽悠……就說這高家小姐雖然今年是二十七八了,但長得比那十八的還好看吶,武功還高,你要真能打贏了這擂台,入贅都不虧啊。

  然後那小伙兒一個衝動,就跑去跟台邊坐著的幾名百轉千刀門弟子報了名,然後就上了擂台。

  「小弟不才,願來討個頭彩,還望諸位英雄手下留情。」上得台來,小伙兒也是抱拳拱手,說上兩句場面話。

  這位雖說能耐不大,也不是什麼高門大派出身,但確是江湖正道,且相貌堂堂,作為第一個上台的,算是給這次的比武招親開了個好頭兒。

  老高也不急,他先等了片刻,想看看還有沒有真正的路人願意上台的,沒有他再派個演員上去,保持場面別冷下來。

  結果還真有……

  這事兒就是這樣,沒人上的時候,誰也不想當第一個,但只要有一個人上了,就會有一群人想去爭。

  一時間,好幾個人跑去了台邊報名,然後在台下就開始「請」、「請」、「兄台你先請」這樣謙讓了起來……個個兒都想晚點上。

  很顯然——「比賽在比賽開始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就這樣,這比武招親不辦則已,一辦竟是如火如荼,上台的一開始是「菜雞互啄」,但後來換了幾輪人後,水平還真是水漲船高,台下那些看熱鬧的吃瓜群眾也是氣氛熱烈、興致高昂。

  那老高看著也很高興,心說早知如此我也別跟獨孤兄串通了,我直接自己辦一次真正的比武招親估計也能招到滿意的女婿啊。

  當然,他這個想法呢,忽略了一個問題:滄州也並不是每天都跟最近這段時間一樣有那麼多來自外鄉的武林人士走動的。

  老高要真想甩開獨孤勝單幹,最合理的方法,其實是趁著少年英雄會舉辦期間,來個比武招親,那樣招到好女婿的機會確實大一點。

  不過老高這也只是隨便想想,他既然答應了獨孤勝,自不會在此反悔,再者……又能跟金陵劍王府結親,又能跟好友變親家,肯定還是比隨機招個路人女婿要更好。

  不知不覺,這擂台就從辰時打到了巳時。

  現在台上在打的兩位,已經是江湖二流水準了,很多來看熱鬧的、其他門派的習武之人,那狀態也從一開始的看戲加起鬨,變成了聚精會神的觀戰和叫好。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獨孤勝和獨孤永二人,走進了這個院兒里……

  有人說他們怎麼到這會兒才來啊?

  其實就是這時候來才合適呢,這也正是獨孤勝和高升岳老謀深算的地方。

  他倆這歲數,見識過的比武招親多了去了,都知道來早了也沒用,前面上的都是拋磚引玉里的「磚」;何況這次比武招親是他倆自己策劃的,人群中還有他們安排的「演員」保底,進行到多少時間再讓獨孤永出場合適,兩人早就有數。

  再退一步講,人家辰時開打,你獨孤勝辰時就拖著兒子準點到位,一開擂就直接慫恿兒子上台,那獨孤永察覺出不對勁兒怎麼辦?

  因此,獨孤勝一開始在茶樓里聽見有人串閒話說這事兒的時候,在兒子面前只是裝作三分輕鬆、七分意外的樣子,還半開玩笑地說什麼……這個辦比武招親的「百轉千刀門」門主老高是我一老友,你小時候他還抱過你呢,爹來這兒兩天還沒空去拜會他,沒想到今兒在這兒聽說他們家有這麼一場熱鬧。

  就是用這種仿佛不知情的、不經意的談話,先跟獨孤永聊個兩句,但也不多聊,更不主動提出要去。

  等過會兒,不緊不慢的喝完了茶、吃完了點心,慢悠悠走出茶樓,說起接下來去哪兒的時候,獨孤永便自己提出了:「我們要不要也去看看熱鬧?」

  如是,兩人才正正好好,於巳時初……到場。

  可沒想到啊……

  「唷!永哥!勝伯,你們也來啦!來來來,我們這兒有位置!」

  獨孤父子一進院兒,就聽到了一個很有特色的嗓音在一片嘈雜聲中喊了他們一句。

  兩人循聲一望,喊他們的不是孫亦諧又是何人?

  此刻,但見那孫亦諧、黃東來,以及方丈、牛有金、牛有銀,共計五人,都坐在了那擂台下的第一排;他們不但占了一大片地方,手邊還放著酒壺、瓜子兒、點心等等零碎,被他們吃下的碎屑、滴下的酒水,早已灑了一地。

  很顯然啊,這幾位,就屬於那種閒得蛋疼,一聽說有熱鬧看,辰時還沒到就已經跑這兒占座來的。

  那獨孤勝一瞅,心中暗道:嘿,又碰上這倆小子了,還真有緣啊……誒?不對,坐他們旁邊那不是方丈嗎?

  這下他可是稍微有點亂了,因為他知道方丈這人的性子古怪,會幹出什麼事情不好說,萬一這傢伙一時興起也上台打擂,那獨孤永恐怕夠嗆,甚至是獨孤勝自己都沒有十足把握一定能贏方丈。

  想歸想吧,他還是跟兒子一塊兒先應聲過去再說。

  這院兒里現在人擠人,聲音又非常吵,大家也都在注意台上,故也沒幾個人發現他們倆「大人物」到了,更沒人給他們讓道。

  獨孤父子也只能擠過人群,連連「借過」、連打招呼,這才到了前面。

  雙方如何寒暄的,這裡就不細表了,反正方丈對獨孤勝的態度也比較正常,跟與那慕容抒見面時差不多。

  如此看來,只要不是對方明擺著想求他辦事,或者真的跟他很熟,或是得罪了他……那方丈其實大部分時候還是能客氣說話的。

  幾人招呼打完了,台上那場也剛好打完。

  打贏的那位是意氣風發、有些得意忘形了,在將對手送下台後,他沒等主辦方老高發話,便自己來到台沿,抱拳朗聲道:「諸位英雄,還有願意上來賜教的嗎?」

  這話倒是沒啥,但語氣就稍有點挑釁的意思在裡頭了。

  也是巧了,就在這時,還有一個人,正從院兒門口進來,他聽見這話,又往台上一望,當時就施開輕功,踏牆橫走,虛遊了數丈後,腳下再一發力,彈牆跳起,上了擂台。

  剛站穩他就一陣大笑:「哈哈哈哈……我道是誰呢,這不是婁兄嗎?」這稱呼似是挺客氣,但口氣卻儘是輕蔑,「怎麼,就你這兩下子,在這台上竟然也能站住了?」

  這位上台的誰啊?想必各位也都猜到了,正是那滄州興義門門主邵德錦之子——邵杉虎。

  他跟此刻站在台上的這位「婁兄」乃是舊識,本來二人也算臭味相投的酒肉朋友,只是後來因為一些酒色相關的小事起了爭執,都覺得對方不給自己面子,從此便有了過節。

  要說武功嘛,邵杉虎是比這婁兄更高一些的,要不然眼下他也不會一瞧見對方出風頭就立刻上台嘲諷。

  「邵世侄,我這擂台有規矩,要上台得先報名,你這樣直接闖上來可不妥啊。」這時,那高升岳有點看不下去了,站在台邊的他站起來以主辦方的身份發言,想讓邵杉虎下去。

  只是,他也不敢把話說得太難聽,畢竟興義門在地方上勢力也不小,至少比他這百轉千刀門強,他還是得給對方幾分面子的。

  「呵……高掌門,有禮了。」邵杉虎也知道對方不敢隨便得罪自己,故有恃無恐地應道,「您那報名的規矩我在門外也瞧見了,恕我直言……這有點兒好笑了吧?就令愛這年紀,您還要求打擂的人家中沒妻室,是不是有點兒過了?」

  這貨呢,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說的這些話,本地人大家都清楚,但人家並不會把這種難聽的話挑明了講出來啊,何況高家小姐的情況,那些報名上台的人也都知道,退一萬步說,這也是願打願挨的事情。

  「依我看吶,要不您把這條給去了,容我也來露兩手,若是最後我邵杉虎能僥倖技壓群雄、成功勝出呢……我就吃點兒虧,娶一個比我大一歲的妾過門兒也沒什麼,總比您把女兒嫁給一些不知所謂的人要好吧……」

  邵杉虎說著,就借著話頭兒,斜眼去瞟他那婁兄。

  其實吧,在邵杉虎看來,他這話是衝著那姓婁的去的……並沒有要針對高家的意思,因為在他的認知中,他說得一點問題都沒有,他覺得自己肯娶高壓鈿為妾,確是自己吃虧了。

  所以說這人要是混帳慣了,有時候甚至不知道自己說的哪句話、乾的哪件事會得罪人……在他的邏輯里,他並沒有惡意,事後他還會覺得別人因此記恨他是別人錯了。

  這一刻,且不說那老高血壓已經要爆了,台下的獨孤永先坐不住了。

  首先,獨孤永在來這兒之前,剛聽父親說這位老高是他們家的老朋友,他小時候還抱過他呢,所以他本來就對老高有點好感。

  其次,獨孤先前只是聽說了邵杉虎的所作所為,就已經很不爽了,今日一見這貨的嘴臉,便發現彭家三鬼那描述好像還是保守了啊。

  其三,就算撇開好感和成見,就說邵杉虎你一個男人在台上對一個女子說三道四,算什麼好漢?

  「住口!」獨孤永當時就跳起來了,話音未落就上了台。

  「住口!」不料,幾乎是同一秒,那高壓鈿姑娘也從院兒旁的一間屋裡殺了出來,跳到了台上。

  兩人異口同聲衝著那邵杉虎喝了一聲,然後才雙雙一個對視,對彼此的舉動一愣。

  這時您再看台邊的老高和獨孤勝啊,倆老登都快樂瘋了。

  那老高剛才還想上去罵人呢,這會兒不說話縮回來了;獨孤勝則是笑容都快憋不住了,心說:得了,也不用我忽悠兒子上去了,讓他自己發揮吧,邵賢侄我謝謝你啊。

  再看那台上,還是獨孤永率先把話接了下去:「姓邵的,你一個大男人,要罵誰就直接罵,在這擂台之上借著褒貶一個女子的年紀去罵另一個人,算什麼好漢?就你這德行,也敢大言不慚說什麼人家嫁給你做妾是你虧了,好不要臉!」

  「嗯?」那邵杉虎不認識獨孤永啊,一瞧有人叫板罵街,便冷笑著問出了一個他馬上就會後悔去問的問題,「哼……你又是哪根蔥哪根蒜,敢跟你邵大爺這麼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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