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鍊金實驗
十天時間悄然而過。
艾德的生活節奏變得規律起來，上午去德里克騎士的訓練場鍛鍊，而後一整個下午便投入到圖書館的學習中。
在地球上早就經歷過狂轟濫炸般的沉重課業洗禮，鍛鍊出來的閱讀能力和理解能力在這時候起到了作用，那本厚厚的《魔藥學基礎原理與鍊金實驗》已經被艾德啃了大半。
書並非多麼難懂，只是在接受一些新的專業詞彙和理念上耗費了點功夫。
這天下午，鍊金圖書館中。
坐在管理員位置的艾德，正在紙張上刷刷的寫著什麼。
零零散散擺在桌子上的有十幾張筆記，上面有著一些閱讀的心得和對『新知識點』的理解。
此時的艾德，正對前幾天的學習過程做一個複習式的總結，紙張上並不算漂亮的文字一行行書寫出：
『等價交換，法則槓桿作為兩大基礎原理，貫穿每一事物，不止作為魔藥學的基礎，更是任何魔法師、鍊金術師、超凡力量的基石。』
『等價交換的原理昭示著守恆，法則槓桿的原理則能改變天秤的兩端，產生奇妙的變化。』
『魔藥學屬於鍊金術下的一個分支，是最基礎、簡單的鍊金方式。』
『魔藥學撬動法則槓桿的手段，則是魔藥煉成過程。』
『鍊金魔藥是一門藝術，她並不廉價，需要大量的實驗支持，而實驗則需要材料和儀器，這些都是消耗不菲的奢侈運動。』
『鍊金實驗是檢驗一個魔藥的煉成過程是否成立的根本手段。』
......
一條條的『知識點』被艾德羅列出來，有時候他也為自己現在的學習熱情所驚詫，想當年自己參加高考可都沒有這樣認真和投入。
『複習』完畢之後，艾德稍稍整理了一下散亂的手稿筆記，而後伸了個懶腰，隨即合上了這本厚重的書籍。
目光落在旁邊的詭計之霧手札以及一張手稿筆記上。
「詭計之霧的鍊金實驗看上去並不複雜。」艾德喃喃自語著。
這些天他也間隔著去閱讀了一遍詭計之霧的手札，其中花了不少篇幅講述材料選擇的依據以及煉成式的推導過程。
艾德花了不少時間，總算基本搞清楚了這些細枝末節。
而後再去考慮正式的實驗過程，反而覺得比那些枯燥的推導過程簡單的多。
主材料：紅磷，芥藍花粉，細沙，蟾蜍的氣囊，焰粉，鹽水。
還有一些輔助材料，類似於摻加劑一般。
然後便是詳細的材料配比以及可能出現的情況，再往後便是正式的實驗步驟。
步驟也十分清晰明了：
第一步將幾種特定材料按比例混合，溶解於鹽水之中，而後掌握溫度加熱，直至最後達到濃稠的要求。
第二步再將剩餘材料按比例混合，而後倒入氣囊之中，置於鹽水之中加熱，掌握火候直至成型。
看似簡單的步驟，但是手札中的描述卻是十分嚇人，如果比例不當或者加熱過程掌控不好，則會造成燃燒乃至爆炸。
艾德將這些步驟、材料、比例以及注意事項一一記在紙上，而後走出圖書館。
他有點躍躍欲試了，基礎知識的學習是必要但枯燥的，動手操作才有著更高的吸引力。
要想進行鍊金實驗，首先便是材料的收集。好在作為新手入門的第一個實驗，對於實驗材料的要求並不苛刻，大部分的材料能夠從雜貨店以及藥材市場得到。
因為哥哥喬治這個醫生的身份，艾德以前就去過那些市場與雜貨店幫喬治購置一些藥材之類的東西，在這種身份的掩護下，大部分的材料購置並沒有遇到什麼阻力。
只不過蟾蜍這種東西則需要自己親自動手，去東邊的池邊捕捉。
焰粉也讓艾德稍稍費了點功夫，從一根根燧石火柴頭上一點點削了下來，達到足夠幾次實驗使用的量。
材料準備就緒，接下來便是實驗儀器的準備。
艾德從倉庫中翻搗了一通，找出幾個刻度模糊的玻璃容器，這都是父親當年行醫時用剩下的。而後倉庫中那個多年不用的小爐子也被他請出。
看著眼前這一個個不倫不類的玻璃杯、小火爐以及幾個鐵盆和坩堝，艾德也是浮現出一副無奈的表情，沒有手札中描述的那些專業設備、試管類的儀器，只能湊合一下了。
不過眼下一個大問題擺在面前——在哪進行這次實驗？
手札中提醒過，配比不當或者說火候掌握不好，就會引發燃燒甚至爆炸。如此一來肯定不能在家裡搞事，要不然到時候房子炸出問題自己就不好解釋了。
把材料拿到圖書館中進行實驗？
這個念頭出現沒幾秒鐘，便被艾德搖頭否決了。到現在自己對圖書館仍然只是一知半解，如果在其中引起爆炸之類的情況，誰知道會出現什麼後果。
思索了一會，艾德腦海中便是確定了一個地方——湯姆的小屋。
那是自己小時候跟玩伴一起建立的『根據地點』，在洛桑城東河邊的一處荒廢木屋。傳言中是已故擺渡人老湯姆的舊居，需要繞過東郊的亂林才能到達。
那裡地處偏僻，荒無人煙，正適合自己的第一次鍊金實驗。
打定了主意，艾德便是開始將自己的設備和材料分批偷偷送到小屋裡。
破舊的小屋中屋頂早就殘破不堪，只剩下幾根光禿禿的橫樑，砂子和石塊封成的牆壁十分粗糙，整個房間也就有艾德臥室那麼大，屋子中散落著殘破的木頭碎片，蒙著一層薄薄的灰塵。
一下午跑了三趟，把材料、各種容器以及最為笨重的爐子運了過來，再稍稍打掃了一下屋子的灰塵，這個兒時的『根據地』便算是重新啟用。
整理好一切之後，艾德看了看開始昏暗的天空，收起自己躍躍欲試的心情，決定今天先緩一手，等明天下午正式開始。
.......
翌日，上午訓練完畢，艾德急匆匆跑回家中塞了幾片麵包，而後便帶上手稿與筆趕往湯姆的小屋。
「芥藍花粉、細沙、紅磷，1：1：3的比例混合，添加入3液體盎司的鹽水，要求總量...」
艾德喃喃的念叨著，同時手上不停，開始操作起來。
整個過程他已經在心中模擬了好幾遍，但是真到操作起來，便又稍稍緊張起來。
「混合，攪拌...然後加熱——火。」
將收集的乾柴放入那老古董般的小爐子中，用干茅草引火，慢慢讓火勢旺起來。這種原始的柴火能夠提供的溫度並不算多高，但是按照手札中記載，這種溫度應該就夠了。
柴草噼里啪啦的燃燒響聲在小屋中響起，小空間內的溫度也隨之上升，艾德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幾滴汗，連帶他的手心也微微有些濕漉漉的。
他有點緊張。
手札中記錄操作不當會引發燃燒和爆炸...自己不會出師未捷，被炸死在這吧...
猛地搖了搖頭，把各種不安情緒暫時壓下，艾德的手穩定的拿起那個盛著淡綠色液體的玻璃杯。
坩堝中預先被盛上的水咕嘟嘟的燒開，此時的溫度與手札中描述的相去無幾，艾德將淡綠色的液體緩緩倒入坩堝之中。
整個過程很是平穩，沒有什麼意料之外的變化。
艾德靜靜等待著『黏稠狀綠色液體』的出現。
可是坩堝中的液體在加熱一會之後，水分迅速蒸發，最終只剩下一些黑乎乎類似燒焦的東西殘留，空氣中一股焦糊味瀰漫開來。
「鹽水的濃度不對？水太少了？」
艾德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失敗品，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