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很好，壓根沒幾件事在他的掌控中
但於闕舟一直沒有找到好的機會離開。
他被向晚檸當成了所有物，照看得很緊，在他們坐在車上往向家別墅開去時，她看向窗外，眼裡流露著期盼和喜悅，但抱著於闕舟的手仍舊沒有放開。
甚至當向晚檸回到新家，眾人在給她裝扮房間時問她有沒有特別要求，向晚檸睜著那一雙圓碌碌的眼睛，問他們：「狗狗能和我睡一起嗎？」
向家人表示「沒問題」，於是他們一起齊心協力，給他在向晚檸的房間裡扎了個粉色的窩。
於闕舟：……
向池淞提溜著他，在向晚檸面前親切的摸著他的頭說「真乖」，背著向晚檸惡狠狠的警告他：「床下就是你最後的歸宿，我晚上過來看，你要是私自上床了我把你的腿給打斷！」
於闕舟：……
他扭頭看了看窗外的天氣，閉目沉思。
——天冷了，讓向氏集團破產吧。
向晚檸沒有聽見向池淞的威脅，也沒有聽見於闕舟的禱告，她從房間裡竄出，小心地將狗狗抱在懷中，伸手給他按摩。
她初到家時的緊張情緒就在這一次次順毛中平靜下來，於闕舟之於她更像是同伴，如果沒有這個同伴，向晚檸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邁出這一步。
更何況，狗狗也一直保護著她，向晚檸不知道在這層保護的關係中是因為她死皮賴臉，還是她火腿腸的功勞更大，但這是她第一次體會到被保護的滋味！
向晚檸非常珍惜這段感情，在還未完全和大家熟稔起來時，她就想時時刻刻和狗狗黏在一起。她隱隱察覺了自己哥哥對狗狗莫名其妙的敵意，以為是他不喜歡，於是她當宣布，決定把自己的床分給他一半！
以後就讓她來保護狗狗吧！
向池淞：……
於闕舟：……
兩人的想法有所不同，但卻詭異的達成了一致的結果：不，不可以，這簡直就是噩耗！
向池淞委宛勸道：「他有自己的小窩，狗狗熱愛自由，即使再喜歡，有時候咱們也要學會放手。」
於闕舟在一旁猛點頭。
向晚檸有些難過道：「可是我從小就是一個人住，有點害怕，想讓狗狗保護我……」
#你知道的，我從小就離開了爸媽，一個人在外闖蕩#
向池淞：……
這話一出，向池淞頓時沉默下來。
他還想再說什麼，卻忽然聽見了向晚檸的心聲：
【我現在和大家都還不太熟，就只有狗狗陪我一起睡了……】
【等後面熟悉起來後，我也想和爸爸媽媽，哥哥姐姐一起睡！】
【如果不能讓狗狗陪我睡的話，晚上說不定又要做噩夢了，到時候會不會吵醒大家？他們會覺得我煩嗎？】
向池淞：……
他將原本的話吞咽下去，費盡心思將失落的向晚檸逗得喜笑顏開，並先讓她回房間睡覺，保證待會把一個香噴噴的狗狗給她送上來！
向晚檸崇拜的看向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溫聲細語道：「謝謝哥哥。」
向池淞愣住了。
哥哥！！她叫他哥哥！！他聽到晚檸叫哥哥了！！
他灼熱的視線目送向晚檸走上了樓梯，嘴角不受控制的翹起來，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在於闕舟面前傻笑出聲。
於闕舟：……
在向晚檸消失不見後，於闕舟見他還沒有反應，敲擊鍵盤提醒對方：「不要被資本家的糖衣炮彈腐蝕。」
「晚了。」向池淞懷著沉重的心情，摸了摸於闕舟的背，原先設置的底線頃刻崩塌，最後說：「我現在在想怎麼把你洗乾淨點送貨上門。」
於闕舟的毛髮瞬間炸開，脊背弓起，想逃離向池淞的控制。
「你之前才說不準我上床！」
「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於總應該能理解當哥哥的心情吧？我這不是看她粘著你難受嗎？但我現在想通了，你們純粹的革命感情不可動搖。」向池淞搶先一步把他按住，誘哄道：「你就當個靠枕陪陪她嘛。」
「不可能！」
「北村那塊地讓給你。」
「你以為我會退讓嗎？這是尊嚴和底線！」
「給你天葉能源公司2%的股份。」
「成交。」
於闕舟就等這一句話。
他在向池淞愣住的神色中，叼起了替換的衣服，踱步走向浴室，只留下還沒回過神來的向池淞。
向池淞思索：不對。
向池淞醒悟：不是，這人不是不情願嗎？！
向池淞捶桌，大罵於闕舟奸商，並開始悼念已經落進對方口袋裡的股份。
……
向知念在向池淞送狗上門之前，先拿著藥敲響了向晚檸的房門。
「我來給你上藥。」向知念側身進來，將房門關上，見向晚檸有些尷尬，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開始和她聊天。
她們本就是同齡人，向知念又有兩世的記憶，輕易就俘獲了向晚檸的心，讓她雙眼發光，崇拜的道：「姐姐，你好厲害，你懂得好多！」
向知念一顆心頓時瘋狂跳動起來！
姐姐！她叫我姐姐！
向知念只覺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給她塗藥的動作越發輕柔，她想到前世向晚檸的經歷，在聽見她夸自己「懂得很多」，並說養父母不讓自己讀書時，越發心疼。
她目光灼灼的看向對方：「晚檸，以後我們會一起上學，如果你願意，我們也可以一起工作……」
向知念想：大家都會陪著你，不缺席你人生的任何時刻。
所以，你儘管大膽走上你想走的那條路，不要擔心太多。
「好。」向晚檸朝她點了點頭，牽著她的手，眼裡滿是期待：「我以後也能像姐姐這樣厲害嗎？」
「當然。」向知念緩緩笑開，看向她時，眸光滿是眷念：「你比我更厲害。」
向知念給她全身塗完藥後，房間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她跳下床去，剛一打開房門，就見一隻穿著粉色裙子頭頂繫著一個蝴蝶結的大黑狗映入了自己眼帘。
向知念：……
她下意識將門砰地一下關上。
隨後，在向知念拼命揉了揉眼睛，暗示自己打開的方式不對，再次拉開門，但面前的場景仍舊沒有變化時，忍不住看向罪魁禍首：「哥，你這又是唱哪出戲？」
向池淞冷漠的將他放進房間，嘴角勾起了一個殘忍的笑，伸出手指朝向知念揮了揮，小聲道：「這是一場交易。」
「……」向知念盯著地上生無可戀的狗，真誠發問：「我們這樣不會跟于氏集團決裂嗎？」
還沒等向池淞回答，下一秒，他們耳畔就響起了向晚檸開心的歡呼。
「哇！狗狗穿了我喜歡的裙子，他真好看！」
他們抬頭看去，就見原本還在床上的向晚檸立馬下了床。連拖鞋都還沒來得及穿，就滿臉欣喜的撲倒了於闕舟：「大哥，你現在比我更好看了！」
於闕舟：謝謝，但這並不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向池淞和向知念兩人見大黑狗被向晚檸抱上了床，互相對視一眼，前者提醒「我們該走了」、後者暗示「晚檸該睡了」，兩人躊躇半天，倚在門框邊沒有動，整個人都酸得冒泡。
憑什麼是他！！
向知念輕聲問：「我變成貓的可能性雖然不大，但也決不是0%吧？」
向池淞冷漠回：「晚了，你現在變成熊貓都沒有用，你沒那條狗會討好人。」
「算了。」他安慰自己：「能把晚檸哄開心也是他的功勞，我們何必跟他過不去。」
因為變成了狗，於是耳朵格外靈敏，並將這些閒言碎語全部聽去的於闕舟：……
他睡在床中央，看見向晚檸有些猶豫的翻身，問他們：「要不，如果哥哥姐姐不介意的話，我們能一起睡嗎？」
向池淞立馬關門：「好。」
向知念立馬跳到床上，將於闕舟擠到了一邊：「不介意！」
最後，於闕舟冷漠的關了燈，在黑暗中看著向知念和向晚檸抱在一起，向池淞美滋滋的睡在旁邊，踮著腳插了進去。
向池淞一翻身，立馬就能和於闕舟大眼瞪小眼。
向池淞：……
怪嚇人的。
他閉上了眼，開始默念「阿彌陀佛」，催眠自己睡覺。
深夜，墨音和向庭燁兩人打算進來看看晚檸睡得好不好，悄悄打開門，就見床上四仰八叉的睡著三人一狗。
他們卸掉了以往的戒備和不安，時刻皺緊的眉頭在這一刻鬆開。窗外的月光落在了他們的臉龐上，幾人緊挨一起，密不可分。
墨音神色一動，掏出手機將這一幕留存了下來。
等到他們小心翼翼從向晚檸房間退出時，向庭燁提議道：「等下個月宴漓回來，我們給晚檸和知念舉辦一場生日吧，大家一起聚聚。」
墨音點頭，笑道：「當然好。」
不是她們兩人戶口本上的生日，兩個才一出生就被奧爾科特的人抓去做成了實驗體，這樣的生日有什麼好紀念的？
墨音想，讓她們自己決定吧。
比起說是生日，更像是大家的紀念日。
——
兩天後，於闕舟終於找到離開的機會。
警局裡的警員已經錄好了村里人的口供，確實發現了不少問題，需要向庭燁他們過去一趟；向晚檸養父母的案件即將開庭，他們的私人律師有問題需要詢問向晚檸；而最重要的是，向晚檸的戶口本要重新上在向庭燁這邊。
向晚檸在知道自己的名字即將和他們的名字放在一起時，顯得興奮異常，對著鏡子翻來覆去的搭配著衣服，最後挑了一件和向知念一樣的粉色蓬蓬裙。
因為冬天太冷，她就在外面裹了一件大衣，遮住了自己身上的傷口，隨後有些不敢相信的打量著鏡中的自己，只覺得整個人煥然一新。
向晚檸對著鏡子練了好幾遍微笑，只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等她拉著向知念的手，即將出門時，最後回頭望了一眼「留守小狗」，忍不住走上前摸著他的腦袋說：「你一個人好好在家喔，我們一會兒就回來了！」
好好在家？不可能的。
於闕舟目送他們離開，偷偷跟了上去，其他人分散著向晚檸的注意力，而於闕舟則在向池淞給他打開後備箱時驀地一跳，悄無聲息的趴了進去。
向家別墅在郊外，離哪裡都遠，也不太方便他接下來做的事情。於闕舟便打算跟著他們回到村里，隨便找條河淹死就好。
等車停穩後，向晚檸被其他幾人拉著往前走，於闕舟則在向池淞的幫助下跳下車，後者表示：「去吧，早點處理完你那邊的事情，Miss公司最近沒有動作，可能是覺得我們不足為懼，沒有想到我們帶著記憶重生。」
說到這，向池淞褪去了在他們面前嘻嘻哈哈的狀態，面色冷峻，倒是初見未來向氏集團掌權人的風采，他說：「宴漓那邊情況有點複雜，他最早也要下個月才能回來，說句實話，我最近總覺得有些不安。」
他蹲下身，看向於闕舟：「特別是看見你的時候，我總有種事情脫離大家掌握的感覺。」
於闕舟喉嚨里發出了一聲低吼，像是不耐煩的應和，隨後在向池淞的目送下離開了這裡。
他心裡想：脫離掌控？他沒覺得有幾件事在自己掌控中。
*
正如於闕舟心裡想的那般，自從變成狗後，就沒有幾件事在他的掌控中。
但現在發生的事情還是超出了於闕舟的預料。
因為他碰見了一群人，其中有幾個是從警局錄完口供後回來的嬸子，這幾個嬸子正好是之前落進糞坑裡的幾個小孩的媽媽。
為什麼於闕舟知道呢？因為他在一旁聽見了他們的交談聲。
那些嬸子此刻正聽著自家小孩的爸爸說孩子遭受虐待的一幕，他們的小孩還在一旁添油加醋，雖然被金錢擺平，讓他們沒辦法去找向家的麻煩，但當小孩們的目光落在於闕舟身上時，眼睛唰地一亮。
沒辦法找向晚檸的麻煩，找她狗的麻煩，那些人總不能說什麼了吧？！
於是小孩們一拍手，指著於闕舟怒氣沖沖告狀：「媽！這條狗是向晚檸的！」
「就是他把我們逼到樹上去的！」
「快幫我們揍死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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