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這麼說，他們帶著記憶重生了？
系統自於闕舟重新上線後，就從電腦里回到了他腦內，和他再次綁定。
但當它眼睜睜看完了這一出鬧劇時，還沒開口評價一番，就感受到於闕舟激昂的心跳聲，數據有些短路，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情緒。
【奇怪】它疑惑極了，也這樣問了出來：【察覺到你心跳高達每分鐘110，心動過速，你是否有心悸胸悶等症狀？】
【我們需要叫一下救護車，你現在的症狀很有可能是竇性心律不齊】
「不。」於闕舟拒絕了它的建議：「我只是被嚇到了。」
系統恍然大悟，隨後安慰道：【原來是這樣，我很能理解你現在的感受，就比如我剛剛發現自己程序里出了一些我暫時無法清楚的bug，數據開始紊亂……應該也是被這一幕嚇到了】
於闕舟：……
他聽見這句話，臉上的神情一點點收斂，腦海里不斷閃過奧爾科特家族與Miss公司的影子，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對系統說：「不，我們不一樣。」
隨即，於闕舟神情嚴肅的朝向池淞招了招手，和他低語了一番，讓他將向晚檸哄上樓後，對客廳里剩下的人開口：「系統的程序出了bug，知念，你能查查是怎麼回事嗎？」
他這句話一落，原本在一旁看著墨音手上錄好的視頻，笑得花枝亂顫的向知念頓時扭過頭，以一種不可置信的語氣問：「你說什麼？系統出bug了？」
她連忙起身去抱了筆記本過來，邊走邊喃喃：「它體內融合了高階智能系統，可以自動更正bug自動升級，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呀！」
系統乖乖的進入了電腦里，任由向知念替它檢查，老老實實交代著自己的「病情」：【只是在加載程序時不太絲滑，用你們的語言來講，應該叫做卡頓，問題似乎不大】
「或許對其他系統或智能AI而言，這是正常的情況，但對你來說不太正常。」向知念敲擊鍵盤，目光如炬，似乎思考到了更深一層：「打造你我耗費了不少珍貴材料，其中就提取了一塊隕石上的特別元素裝載到了你的程序里，這個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塊隕石給我提取了。」
眾人都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如果系統後面bug越來越多，因此壞掉，不會再有修復的可能性。
更要命的是，向知念找了許久，都找不到系統口中的bug所在。
「它不是融合了晚檸曾經的系統，增強了能力嗎？」向庭燁遲疑問：「這個bug會影響它運行嗎？」
還沒等向知念開口，系統就立馬回答：【不影響，如果能找到這個bug所在，我就有能力解決它！】
向知念瞥了電腦屏幕一眼，見它著急的回答，似乎明白了什麼，忽然笑道：「我收回之前說你是個半成品的這句話，還知道害怕了。」
「少看點科幻電影。」她說：「我不會主動銷毀你。」
【如果我的bug多到數不清了呢？】系統聽見她的承諾，仍有些擔憂，回想起之前熬夜看完的電影，無一不是「AI與人類大戰」、「被殘忍銷毀」的情節，不由打了個寒顫，忍不住問：【如果以後沒辦法得出精密的答案了呢？】
剛回來的向池淞見屏幕上全是哭泣的表情，密密麻麻，也不知道系統從哪裡搜刮出這麼多的東西。
看完它的問題後，他更是覺得好笑：「得不出就得不出，你只是個系統，只是輔助我們，不是讓你去幫我們把所有事都做了。難不成以後沒有你我們還不生活了嗎？」
系統愣住，它的思緒再次出現了卡頓和延遲，似乎是不太明白向池淞說的話，這與它資料庫里的資料相悖，它訥訥說：【即使已經壞掉了也沒關係嗎？】
「壞掉了就壞掉了，機器哪有不壞的？誰會有永恆的壽命？我們家又不是養不起，大不了你多下幾個睡前故事，還能哄晚檸睡覺呢，幹嘛要把你銷毀？」向池淞納悶的看向屏幕：「你又不是聽不懂我們說話，當做解悶聊天的朋友也好呀。」
向池淞想到了前世的經歷，並不認可奧爾科特家族將所有事情都交給系統來做的決定，雖然奧爾科特家族的系統的確厲害，而他們也因此吃了不少苦頭，但總有它預料不到的事情發生。
就如同它猜不到他們能夠聽見向晚檸的心聲。
一個機器，怎麼能窺探人類細膩敏感的心呢？
思及此，向池淞不免多說了幾句：「更何況，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很多事情需要我們自己去完成。」
他見向知念眉頭緊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實在找不到就算了，不要難為自己，我瞧系統現在這樣也挺好的，這不是沒事嗎？」
向知念抿了抿唇，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絲恐懼，她忍不住心想：如果他們的系統出現了問題，那後面又該如何對抗奧爾科特家族的系統？
那些人依靠系統的力量足以碾壓他們，這並不是單單靠他們自己的能力可以反抗的。
她垂眸沉思片刻，再次抬起頭時，就見屏幕上出現系統發出的一長串流淚表情。
系統：【QAQ】
系統：【TVT】
系統：【我有點難過又有點開心，這是為什麼？】
「因為你現在能體會到我們的情緒。」向知念被它蠢笑了，原本憂慮的情緒消散了不少，她聽完向池淞的話，嘆了口氣：「哥哥說得對，事在人為，查不到就查不到吧，我們做好該做的事。」
只是這樣一來，或許他們等不到沉宴漓回來，就得先打出第一張牌了。
系統還沉浸在剛剛的氛圍里，不知道是不是它太感動了，只覺得程序體內有一股澀意瀰漫出來，最後卡住了它的發聲系統，讓它如同進了水的機器般發出了嘈雜聲。
它說：【我、我、我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對勁……滋滋】
它開始驚慌起來：【糟糕，糟糕，我又出現bug了……滋滋】
眾人也因為系統的話而緊張起來，向知念點開一串代碼，並沒有發現不對，正當大家不知道哪裡出現問題時，睡了一會醒來的向晚檸抱著水杯從樓梯上走下來，想要倒一杯檸檬水喝。
她看見大家都湊到了電腦面前，也同樣疑惑的湊了過去，見電腦發出了滋兒哇的電流聲，就像是她養父母家時那台不聽話的黑白電視機。
「你們不知道怎麼修嗎？」向晚檸自告奮勇，挽了挽袖子，直接一巴掌扇在了電腦屏幕上。
眾人看呆了：……
墨音剛想說這樣沒用，又不想打擊向晚檸的積極性，正躊躇著該怎麼說時，就忽然看見屏幕上出現了十分順滑的字體。
系統遲疑：【我好像好了】
系統震驚：【我真的好了！】
系統疑惑：【可是電影裡不是這樣演的啊！】
向知念：……
她看向於闕舟，臉上一副「這就是它自查出的bug嗎」的神情，雖然鬆了口氣，但又有一種無奈的情緒蔓延到心裡。
這電影你就看吧，一看一個不吱聲。
她先是夸向晚檸做得好，在後者尾巴得意往上翹、直說「她看見過養父母這麼修電視機」，再一次得到大家的誇讚聲後，才滿足的抱著接好的檸檬水，被向池淞再次抱上了樓。
向知念目送著他們上樓，而後斂住笑意，點了點屏幕，冷聲威脅道：「夠了，你出去別說認識我。」
系統：【QAQ】
它重新回到於闕舟的意海里，感受到對方再一次劇烈的心跳，雙眼一亮，以為他在擔心自己，聲音高昂的問：【察覺到你心跳高達每分鐘110，心動過速，你也被我嚇到了嗎？】
【我也被嚇了一跳】系統安慰他：【你別怕，我不是那麼輕易能被打倒的系統，和外面那些系統不一樣！】
「不。」於闕舟再一次否定道：「我只是想揍人。」
可惜系統揍不到，意識到這點，於闕舟頗為遺憾。
系統：……
*
Z國，奧爾科特莊園內，僕人們腳步匆匆，位於上座的亞希伯恩神情晦暗，把玩著手上的扳指，伸手屏退了僕人，問著落在下座的眾人：「不是說向晚檸死在了《弒神》里嗎？怎麼我們還能重生？」
文森用那雙憂鬱的眼眸盯著坐在第七個位置上的人，嘲諷的勾起了唇角，開口問：「這件事應該要問七弟吧？畢竟父親大人安排了讓他負責《弒神》的事情呀！至於他有沒有事後再做一遍檢查，就得看他有沒有用心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亞希伯恩神色一凜，聽見「就得看他有沒有用心」時，有些不滿，於是朝他瞥去，周身籠罩著令人壓抑的氣勢：「說說吧，寧濰衍。」
寧濰衍神情自若：「父親，這件事應該問溫爾特，畢竟他才是Miss公司的負責人，我當時可是遠在Z國，處理向知念的屍體。」
溫爾特見他將鍋甩了過來，臉色一變，蠕動了下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事發的那一天，他認為所有人都在劫難逃，想著等之後查看錄像也行，便沉浸在溫柔鄉里不可自拔。
但這個真相絕不能讓亞希伯恩知道！
溫爾特一想到他名義上的父親所用的殘忍手段，身體便不自覺一抖，隨後頂著滿頭冷汗中開口說：「向晚檸的遊戲艙是啟動了的，這證明她也和其他人一樣死在了那場遊戲裡，至於我們為什麼會重生……或許是系統暴動產生的影響？父親不如將這件事交給寧濰衍研究，畢竟這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寧濰衍冷笑了一聲。
亞希伯恩倒是認真思索起來，的確，在莊園實驗室里的系統中樞發生過一次能量暴動，隨後它的能量便急速衰減，像是被誰吸走了一般。
加上他們在《弒神》這款遊戲裡耗費了不少精力，借用了系統不少的能量，使它一而再再而三的減弱，為了能正常運行下去，系統產生時間回溯來保全自己的可能性並不是沒有。
但這並不能緩解亞希伯恩煩躁的情緒，他一巴掌拍斷了椅子把手，將其捏得粉碎，眼裡布滿血絲：「一群廢物！我們明明已經讓10w人死在了那場遊戲中，還剷除掉了向家和於闕舟，這是多麼完美的結局！我們吞併華國指日可待！竟然這樣輕易的就回到了過去！」
他語氣不滿，指責著他的七個兒子：「你們設計遊戲的時候難道不算算系統的最高承受力嗎？！」
溫爾特低下頭，不敢和他對上視線，暗自鬆了口氣，以為自己混了過去。
但隨即，他的耳邊就傳來寧濰衍笑盈盈的話：「誰知道向晚檸有沒有真的在遊戲中死去？如果她在遊戲外死去了，就證明這次重生是因為她的緣故……誰又知道這一次的他們有沒有上一世的記憶呢？」
溫爾特悚然抬眸，正好對上了寧濰衍飽含深意的目光，心中一窒，立馬反駁道：「不可能，即使是因為她重生，他們也不會保留記憶，只有我們才在系統中樞的影響下才能保留記憶！寧濰衍，你難道在質疑係統嗎？！」
系統可是永遠不會出錯的存在！
他暗罵寧濰衍是個煩人精，又在腦海里搜尋著好話，將亞希伯恩天上地下的誇讚一番，隨後才說：「父親，既然他們不會有前世的記憶，不就和前幾次一樣嗎？他們不過是我們的磨刀石，這一次我們有了上次的經驗，一定能更快的消滅他們！」
亞希伯恩喜歡聽人吹捧他，這一次也是如此，他面上的神情略有鬆動，就當溫爾特以為這件事過去了的時候，又聽見寧濰衍開口道。
「可是這一次系統的能量無法讓我們再次做出《弒神》，你又要怎麼更快的消滅他們呢？」他提醒道：「別忘了父親的征途是華國，並非那幾個螻蟻。」
有什麼能比《弒神》殺傷力更大、又不會被華國扣押，讓他們心生防備的武器呢？
亞希伯恩輕嘖了一聲，將寧濰衍的話聽了進去，隨後指著溫爾特，朝他揚起了頭：「你的確沒將這件事做好，自己去領罰吧！」
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就有幾個侍衛從外面走進，將還僵在原地的溫爾特押了出去。
溫爾特甚至不敢大聲辯駁，因為亞希伯恩定下的規矩中有一條，讓他們保證貴族良好的禮儀，不可大聲喧譁。
其餘五人見溫爾特被拖了下去，臉色陰沉，他們當然知道等待溫爾特的究竟是怎樣嚴酷的懲罰，甚至說九死一生也不為過，畢竟他們從小就是這樣的教育下長大的。
他們是試驗品，需要根據亞希伯恩期望的樣子長成，是奧爾科特家族未來的繼承人，亞希伯恩需要什麼能力的人，就會養成什麼樣的試驗品。
比如文森，亞希伯恩早些年的時候期望有一人能博覽群書，成為家族裡的智者，於是才有了文森。
為了控制他們，給他們腦海里植入了晶片，他們的命全部掌握在亞希伯恩一人的手上。
在這樣的環境中，他們也開始報團取暖，互相舔舐，幾人心中自有親疏分別，但無論怎麼排序，寧濰衍永遠是排到最末的那一個。
因為寧濰衍沒有感情。
他的出生是因為亞希伯恩缺一把刀，缺一個打入華國那邊的內應，他不在乎刀的性格，只在乎刀刃是否鋒利。
就連寧濰衍的名字，都是模仿的華國風格，與他們格格不入。
艾倫對寧濰衍的行為十分不滿，見溫爾特被押走，便問：「既然你講得這樣頭頭是道，是不是已經查清了向家那邊的事情？肯定也知道對方到底有沒有帶著記憶吧？不如和我們分享一下。」
他就是想難為寧濰衍。
才回來不過一兩個月，他們在Z國忙得不可開交，近在眼前的事都沒做好，誰會把視線放到華國、放到向家上去？
但艾倫知道，亞希伯恩在意，而且他只在乎結果。
果然，亞希伯恩敲了敲桌：「寧濰衍，將你的分析說出來。」
其他五人聽見這句話，互相交換了一個隱晦的眼神，艾倫的嘴角已經控制不住的揚起了笑意，似乎已經看到他說不出話，被亞希伯恩刁難的場景。
他能分析出什麼東西？
笑話！
但偏偏，寧濰衍似笑非笑的盯了他們一眼，掏出了一旁早已備好的資料：「好的，父親。」
他在艾倫震驚的目光下念道：「向家的人在一個月前已經將向晚檸接回了向家，甚至為她舉辦了一個生日派對，這和我們前幾次的經歷都不相同。」
說著，他將一張照片放到了桌上，朝亞希伯恩遞了過去。
後者緩緩低頭，就看見照片上的女孩帶著皇冠，穿著粉色公主裙，眼裡滿是笑意。
在她的旁邊，還有一個穿著藍色裙子的小女孩，正是向知念。
亞希伯恩捏著照片，看著上面其樂融融的一幕，惡意不斷上涌，最後令他眉頭一皺，語氣不悅：「這麼說來，他們帶著記憶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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