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到此為止
顧子謙一個箭步衝上來，及時接住了方綿倒下的身體。
顧霆燁伸出的兩手像觸電似的，趕緊背在了身後。
「小叔，快開車送她去醫院。」
顧霆燁：「我？」
顧子謙抱起方綿的身體，心急的催促道：「還愣著幹嘛？快啊！你把她累的人都暈倒了！」
她身體是紙糊的嗎？
做這麼點工作就能累暈？
顧霆燁不情不願的拿起車鑰匙。
*
醫院vip病房裡。
顧子謙一會兒交代女護士給她更換衛生棉。
一會兒又在方綿肚子上貼了一張暖宮貼。
一會兒在輸液的管子上，綁了一個加熱器。
一會兒又把方綿冰涼的雙腳，放在自己肚子上取暖。
這一系列操作看下來，可把顧霆燁給整不會了。
顧子謙以一副過來人的神態說道：「看你吃驚那樣，這是小叔第一次見到這情況吧。」
「不是我這個當晚輩的說你，你說你賺錢能力再卓越又能怎樣？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更別提體會女人來大姨媽的辛苦了。」
顧霆燁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目光充滿了鄙夷：「你昨晚不是還傷心買醉，怎麼這會兒又貼上來了？」
一說到這個，顧子謙抿著嘴唇笑了笑：「要不是我在超市偶遇到了阿姨買衛生棉，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家寶來大姨媽了。」
「我就說嘛，她怎麼會突然性情大變，跟我說了那麼多帶刺的話。原來一切只是她姨媽期間的小情緒。」
「雖然昨晚我確實是頹廢了好久，不過我現在又自愈了！哈哈哈……等她姨媽完了，我們就能像以前一樣和好如初了！」
顧霆燁懶得繼續聽他的碎碎念：「我下午還要開會，就先回公司了。」
「等會兒小叔。」
顧子謙示意他過去：「我有點內急，要走開下。你過來幫我把她腳放你肚子上接著暖。」
顧霆燁嘴角一抽，有點難以置信。
「發什麼呆，快過來呀！我家寶是冬天生的，所以比一般人要畏寒些。腳要是暖不起來，她會全身都冷。」
「再說了，我和她不都是你晚輩嘛，一家人就要相親相愛，有什麼可講究的！快過來。」
顧霆燁內心極度抗拒。
「小叔你磨磨唧唧的幹嘛啊？要不是你給她安排了那麼繁重的工作，她至於累到暈倒嗎？身為罪魁禍首，難道你就沒有一丁點兒的良心不安？」
回想起那會兒，方綿在報告工作時滿臉蒼白的模樣……
顧霆燁斂了斂心神，緩緩走了過去。
顧子謙把方綿的小腿往他身上一放：「我去外面公廁上，免得聲音不雅的弄得你尷尬。」
門被關上後。
病房裡就只剩下顧霆燁、方綿兩人。
盯著那雙女人的小腳丫子，顧霆燁一臉鬱悶。
雖然它腳踝纖細，形態優美……
可這種暖女人腳丫子的行為，顧子謙是怎麼做到那麼自然的……
顧霆燁順手摸了摸。
柔嫩細滑的，手感還挺不錯。
下一瞬間，手裡的腳忽然顫了下。
顧霆燁立刻丟掉那雙害人的腳，一臉古怪的站起身來。
方綿的腳背，頓時被磕到了鋼鐵材質的床杆上，發出一道不小的聲響。
她痛得「啊」了一聲。
這一聲柔弱無力，勾魂奪魄。
聽得顧霆燁心房一盪。
還回憶起許多那晚的畫面……
他臉上立即掛起一層慍怒：「你有必要叫成這樣嗎？」
方綿懵了兩秒後，才驀然反應過來。
她氣得臉色通紅：「顧總自己腦子齷齪，還怪罪起我的聲音？」
顧霆燁不落下風的回擊道：「我看方助理也君子不到哪裡去。其實你早就醒了吧，只是一直在裝睡。」
否則怎麼會他剛好一摸，她就動了下呢？
方綿：「我一上午都在被你壓榨勞動力，我趁著午休時間稍微休息一下很過分嗎？」
顧霆燁：「方助理這意思，是覺得過分的是我？」
方綿兩眼一瞪：「不是覺得，是根本就是！」
門被打開。
「怎麼了這是，怎麼突然吵起來了？」
顧子謙二話不說，就數落起顧霆燁來：「小叔，堂堂一個大男人，你怎麼總愛跟小女人過不去呢？而且我家寶目前還是病患。你這樣子兇巴巴的，活該你一把年紀了還單著身！」
「不氣了啊寶，我已經替你教訓過了。來，這是阿姨特意為你煲的暖宮茶。喝了肚子就不痛了。」
看著小兩口一個喂，一個喝的。
顧霆燁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他黑得純粹的眼眸里，深藏著淡不可見的紅色火苗。
最後，他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轉身，闊步離去。
見顧霆燁走後，方綿拿過湯匙：「我自己來。」
顧子謙手裡一空。
他深刻意識到了兩人之間，已經產生了再也無法跨越的疏離。
一時半會兒，他也摸不准方綿的心情。
便只能默默無言的陪著她。
直到打完了點滴。
顧子謙關切的問道：「要不要我幫你跟小叔請個假？多休息一會兒？」
方綿婉拒：「不用，我身體已經好多了。」
顧子謙：「還是請一下吧，小叔又不是外人。我來打電話……」
「顧子謙，我不需要你事事替我做主！」
方綿語氣里含著的生分與凌厲，讓顧子謙面容破碎。
他怔然了大半晌，才勉強拼好自己那顆四分五裂的心。
他艱難的從臉上擠出一點笑意：「好的，我明白。那我開車送你去公司吧。」
方綿沒有回話。
顧子謙胸口一痛：「難道就這麼點小小的要求，你也要拒絕？」
可回應他的，仍舊是漫無邊際的窒息與冷漠。
他忽然從喉嚨溢出了幾聲悲哀的嗤笑：「方綿，你當真捨得這麼對我？」
方綿一臉淡然的望著他布滿了哀傷的眼睛。
他清亮的眸中，閃爍著備受煎熬的痛楚。
如果她又給他一絲絲希望，到最後受傷的還是他！
與其優柔寡斷的讓他一遍遍的痛徹心扉。
倒不如現在心狠一點，讓他一次傷個徹底。
然後……他就會慢慢忘掉這段傷痛，煥然新生！
方綿垂眸：「顧子謙，我很謝謝你對我的好！但一切還是到此為止吧！我和你，是真的不合適！」
顧子謙瞳孔震顫：「我們不合適？那你告訴我，你和誰合適？」
方綿沉默了。
「你說啊！如果相處了五年的我們都不合適，那你覺得你和誰最合適？」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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