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琉璃
虞源聽完紫茗的話，便覺出自己剛剛是有些失態了。
虞洛小的時候他對這個妹妹是有過疼愛的。
後來虞洛被家裡人慣得越發嬌縱無禮，再後來，府上來了溫婉賢淑的柳嫣然，眾人的目光難免都落在柳嫣然的身上。
仔細說起來，這一兩年虞洛有什麼事情拜託他和虞澈去做，基本都被推辭了。
但是，柳嫣然讓他們兩個做什麼，都能被圓滿的做成。
紫茗很快就回了霽水苑，她先進去通報虞洛，順帶著把剛剛的話說了一遍。
說這些的時候，紫茗心裡有點忐忑，擔心虞洛罵她對大公子不敬。
沒想到說完，虞洛居然勾了勾唇，眼睛略微彎了彎:「你說的倒是實話，並沒有冒犯到大公子的，沒關係，你先下去吧。」
紫茗懸起來的心這才慢慢放下了:「是。」
厲驍從外走了進來。
虞洛捧著一盞杯子喝茶，看到他來，忙把這口水咽下，將杯子放在了旁邊。
厲驍聲音淡漠:「大小姐。」
虞洛隨口道:「你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話說出來虞洛就覺得不對。
這麼短的時間，這麼重的傷，哪怕傷口上了藥，也不能短時間內痊癒。
自己這麼一問，反而有可能讓對方想起虞大小姐從前的所作所為，對她恨意更深。
厲驍神色不變:「好些了。」
虞洛指了指旁邊的一盞琉璃燈:「聽說文華閣晚上不太平，這盞燈賞賜給你，閣中都是書籍，只用蠟燭容易失火。」
「多謝大小姐賞賜。」
虞洛一聽到他說「謝」字，就忍不住想起虞大小姐最終的下場。
她心裡打了個寒顫，表面上還是維持著端方:「不必道謝，你先下去吧。」
厲驍抬眸看了一眼虞洛，從房裡退了出去。
文華閣鬧鬼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倒是厲驍的幾個手下，夜裡會在這邊向他匯報一些事情。
哪怕真的有什麼，他亦不放在心上。
這盞燈倒是別致。
對於這個換了個人的「虞大小姐」，厲驍覺得有趣。
虞洛這幾天都避免和虞源和虞澈撞見。
這倆人怎麼討好綠茶是他們的事情，虞洛才不想參與其中。
至於搶奪柳嫣然在府上的寵愛什麼的，虞洛更不感興趣。
對虞洛而言，感情是搶奪不來的，能搶奪來的感情，終會被另一個人搶走。
等天涼了些，順寧候從外回來了。
虞洛還沒有見過虞大小姐的這個父親。
虞夫人和虞洛的母親長得一模一樣，她曾想過順寧候是不是和自己的親生父親長得一樣。
對於那個領了新人苛待自己的父親，虞洛沒有太多感情。
這天早上，虞洛去虞夫人的住處請安的時候，虞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蕙香道:「昨晚上侯爺回來了，現在和夫人在裡面說話，大小姐不如晚些時候再過來。」
虞洛知道蕙香不喜歡自己。
柳嫣然對虞夫人身邊伺候的下人極盡討好，哪怕是外面掃地灑水的小丫頭子，柳嫣然都會試圖籠絡。
更不要提蕙香這種大丫鬟了。
蕙香經常拿柳嫣然的賞賜，她對柳嫣然好感很多，平日裡在虞夫人跟前，蕙香總是說柳嫣然的各種好話。
虞洛對這種勾結外人的丫鬟沒有任何好感。
她心裡清楚，蕙香就是不願意通報，找個藉口搪塞自己。
如果來的人是柳嫣然，她巴不得柳嫣然在侯爺和虞夫人面前出出風頭。
虞洛道:「我父親回來了，難道我還要避開？不用你通報，我直接進去。」
蕙香怕虞洛拿著鞭子打人，她不敢阻攔虞洛，眼睜睜的看著虞洛進去了。
虞洛進去之後，發現柳嫣然和二公子虞澈居然在裡面。
柳嫣然消息靈通，她聽說順寧候昨天晚上回來，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梳妝打扮，趕在虞洛之前請安。
虞洛看了蕙香一眼。
蕙香有些心虛，低下頭一言不發。
這些天虞洛了解不少這個朝代的規矩，景朝畢竟是古代，比較看重孝道。
家裡長輩跟前伺候的下人，家裡公子小姐對這些人不能太冒犯，否則就是對長輩不敬。
打狗還要看主人，長輩跟前伺候的人，小主人哪敢輕易地作威作福？
虞洛回想了一下《暴君之路》的劇情，關於虞府的描寫，為了水夠一定字數，有些地方作者描寫得挺細緻。
比如關於虞澈和柳嫣然的婚事，一開始順寧候不太同意，他想讓兒子娶個門第更高的姑娘。
後來，蕙姨娘在順寧候跟前百般說柳嫣然的好話，順寧候這才同意了。
這些天虞洛並沒有見過什麼蕙姨娘，府里幾個姨娘的名字都不帶這個。
蕙香年輕，且有幾分姿色，而且還是虞夫人跟前伺候的人，這個朝代，夫人跟前伺候的婢女等同是老爺的通房，這樣一想，蕙香以後往上爬起來的可能很大。
順寧候回頭看向虞洛:「洛兒，你過來了。」
虞洛認真看了看順寧候，順寧候約摸四十歲的樣子，面白須長，樣貌很儒雅。
虞洛福了福身:「爹。」
順寧候抬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你娘說你這段時間乖順許多，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洛兒果然長大了，見到父親知道行禮了。」
虞洛大囧。
原來她又又又崩人設了。
幸好這些人都沒有懷疑過。
柳嫣然見順寧候一臉慈愛的看著虞洛，眸中划過一絲不滿。
順寧候道:「爹從外回來，給你帶了一些珠寶首飾和布料，等下讓人給你送去。」
虞澈看順寧候只在意虞洛，對柳嫣然沒有太多關懷，他趕緊道:「爹，嫣表妹也在家裡住，讓洛兒和嫣表妹平分吧。」
順寧候臉上笑意收斂。
這種場合，他不好駁斥虞澈。
柳嫣然是虞夫人那邊的親戚，和順寧候沒有絲毫血緣關係。
在順寧候心裡，當然是虞洛這個親生女兒重要。
順寧候道:「我不懂嫣兒的喜好，洛兒，回去你挑兩個給你表姐。」
虞洛清楚，順寧候是讓自己先挑，要是有什麼不喜歡的，再給柳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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