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把她抱到吧檯上
江姚這次來他家，親自去買了退燒藥，以防江祁又說他家退燒藥過期無效。
今天阿姨不在，給她開門的是沈西京本人。
她看著面前半靠著玄關櫃的男生，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還在發燒的樣子。
她就知道自己被江祁忽悠了，江姚也不拆穿地遞給他退燒藥，就打算離開：「你沒事，就別再曠課了，會扣學分。」
沈西京撈過她手裡的袋子，低頭瞥一眼：「今天不是高燒，是低燒，沒必要買藥。」
你病得花樣還挺多的。
江姚停住了步伐，深吸了口氣，「那你躺著多休息。」
「阿姨下午有事沒來。」沈西京說，帶著漫不經心的懶勁兒。
見她不說話。
他又笑了下，「昨天的粥挺好吃，就是睡著前明明有人答應我不走，醒來就不見人影了。」
江姚知道撒謊是不好的行為，她沉默了一陣，然後說，「那你家阿姨什麼時候忙完回來？」
「大概晚上七八點以後。」沈西京眼也沒抬，聲音很淡。
這不得把人餓死，而且他還發著低燒，萬一又變高燒，沒人看著也不行。
江姚抿了下唇，「那我……等阿姨回來再走。」
這樣也好交接一下，不至於他有什麼事都找不到人。
沈西京點頭，閒散地將耳機重新戴上，就轉身走進了屋。
江姚低下身，打開鞋櫃，看到了一雙女士尺寸的拖鞋，應該是阿姨的，她就沒拿，反而拿了一雙男士拖鞋。
尺寸是有些大的，但是還是可以走路。
她順手關了門，江姚不想自己被當成傻子一樣耍，所以還是拿了測溫儀給他測量體溫。
沈西京氣定神閒，最終測出來的溫度，確實有37.8，低燒。
沒騙人。
江姚對於懷疑他還是有點愧疚，她抬頭輕聲說：「我給你拿個冰袋，你敷著降溫。」
昨天她看過他家的冰箱，有幾個。
她去打開冰箱的時候，看到冰箱旁邊放著一瓶礦泉水，喝過一半的。
她蹙眉，發著燒的人怎麼能喝冰的。
沈西京走過來，正要拿那瓶礦泉水時，被她制止了，「你現在要喝溫的。」
他眉梢微挑，「懶得倒。」
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是在發低燒，渾身無力，懶一點也正常。
「我給你倒。」江姚拿出一袋冰袋後，去給他在飲水機上調了50度的溫水，倒了半杯遞給他。
沈西京垂眼，若有所思地接過這杯水，忽而吊兒郎當地開口：「算是體驗了次殘疾人的待遇。」
江姚臉上閃過異色，突然抬手，重重的把冰袋貼近他額頭，「別亂說。」
她聽不了他這樣自嘲，那樣她的心裡莫名像是被挖了一塊地刺痛。
江姚這次又和他保證了不會走，他才去臥室休息。
他睡了大概三個小時，快到傍晚才醒過來的。
這次，她沒有食言。
給他做了粥後，也沒有離開，時不時去廚房給粥加熱，等他醒來。
江姚見他醒了，又給他量了一次體溫，37.3，已經脫離了低燒的範圍，屬於正常體溫了。
她鬆了口氣，把熱好的粥給他端到吧檯，「趁熱吃，阿姨還沒回來，吃完我收拾一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沈西京吃了幾口，就沒再吃了。
「不合胃口？」江姚關心地反問，語氣聽著挺溫和。
沈西京薄唇輕扯，幾分淡涼，「明天不會再來？」
知道他的弦外之音，江姚也跟著沉默下來，半晌，她緩緩點頭，給予他答案：「不會。」
他病好了，她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這期間的照顧並不代表什麼。
聽到答案，沈西京毫無預兆起身，將她抵在吧檯上，不置可否地視線落在她身上，直白又放蕩：「如果我不讓你走呢？」
江姚下意識向後躲了一下，腰磕到了吧檯，惹得她蹙眉，「沈西京，我們已經分手了。」
「知道。」沈西京嗤笑一聲，「不用跟我強調這麼多遍。」
說是這麼說，那他現在在做什麼？
江姚看在他生病剛剛痊癒，不和他吵架，低聲推他，「那你讓我走。」
沈西京一副專橫跋扈的架勢擋著她，他知道這次讓她走了就再無交集，聲音嘶啞，無比認真：「我之前有過很多情史，你第一次跟我表白的時候我就覺得我特爛，怕自己會傷害到你，實際上我確實讓你沒有安全感，但我願意為你改掉這些爛毛病，你要是信我，那給我一個試用期行不行？」
江姚心頭震顫了一下，腦子裡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了阿姨那句他這段時間脾氣陰晴不定，只有她來了才恢復平時的樣子，還有門口保安那句你來報名字就可以不用登記，甚至是江祁說的他在手術的母親和她之間選擇了她，現在他已經沒了他的母親，她是唯一他想見的人。
第一次，覺得拒絕兩個字是那麼難以說出口。
她甚至沒有發覺眼底起了霧，直到砸在他衣襟，她才慌亂地抬手去擦。
誰知沈西京握住了她的手腕，俯身去吻她臉上的眼淚，「別哭，公主。」
江姚試著去制止自己的眼淚，可眼淚就是無法控制地一直掉。
他就從親她的眼睛，再到軟唇，扣著她後腦讓兩人更加貼近。
江姚的哭聲漸漸變調兒，有點哽咽，有點低吟，她開始抓著他的衣襟，「沈西京，等等。」
她聲音帶著一股嬌吟，沈西京緩慢地掀起眼看她，懶洋洋地應了一聲：「想要什麼？」
「水。」江姚低下頭，遮蓋了眼尾的潮紅。
沈西京沒有放開她，隨手從她身後拿了瓶礦泉水給她，「多喝點。」
江姚喝了幾口，臉上紅暈還沒褪去，呼吸也不平穩，低聲嘟囔：「喝不下了。」
沈西京意味深長地看她，直白又蔫壞，「那等會別找藉口了。」
他怎麼知道，她喝水是找藉口。
江姚其實，就是害羞了，那麼久沒接吻總要有點時間適應，一下子這麼深入她怎麼受得了。
隨即，江姚被托著腰臀，抱上了吧檯上。
她眼睫顫動得厲害，喉嚨也抖著，看著他骨骼清晰的手指勾著她的衣領帶子拉開了，身子戰慄了起來，他的吻也滾燙落在了她的脖頸。
酥麻從脊椎直穿她頭頂，眼睫氤氳顫抖地低頭看他，感覺他好像是認真的，她嚇得低軟說：「我……今天生理期。」
她沒撒謊，只是不是第一天，是最後幾天，所以身體沒什麼不適。
「嗯，教你別的。」沈西京低笑，嗓音低啞得人耳朵發麻。
江姚眼睫微顫，慌亂無措地看著他，任由他握著她手疏解。
……
江姚當晚七點不到就回校了。
她回來就給江祁發了一條，沈西京明天會回校的消息。
這條消息，讓男生寢室炸了。
「我賭一個月的生活費，我沈哥把你外甥女搞定了。」白兆飛得意地說。
方康言白了一眼，「禁止黃賭毒。」
江祁琢磨著那條微信，若有所思開口：「如果和好了，這丫頭肯定會說我男朋友明天就回校了，她說的是沈西京三個字。」
「這有區別？」白兆飛一臉懵逼。
「你不懂正常，女人心海底針。」方康言說，「這稱呼明顯就是普通同學的關係。」
「這麼說，沒戲了唄。」白兆飛嘆了口氣，徒然開口，「說真的，我第一次看到沈西京這麼喜歡一女生，我都懷疑他這輩子非江姚不可了。」
方康言附和：「這次你沒胡說八道，他栽了。」
只有江祁知道，不是沈西京先栽了，而是很早以前江姚就栽在他身上了，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這個兄弟。
擔心他，還不如擔心自己。
江祁難得沒空遊戲，看著微信上今天和他聯繫過的女生，陷入了沉思。
他和南希認識是在高中畢業的暑假，那時候他天天泡在網吧，南希是那家網吧的陪玩。
說得好聽是陪玩，難聽點就是隨便人動手動腳的那種女生。
江祁玩遊戲不喜歡被人打擾，但是那天南希主動來找他。
可能是有業績需求，也可能是看他像個好人不太會對女生動手動腳，就對著他軟磨硬泡撒嬌。
「小哥哥，你長得這麼帥，一定人美心善，幫幫我完成這單業績吧～」南希穿著一身兔女郎的cos，低下身子坐在他椅子旁邊。
江祁蹙眉，「別打擾我玩遊戲。」
南希見他不吃勾引這套，只好扮可憐，眼眶瞬間紅了：「我是為了上大學才來當暑假工，只有這家工資高一點，要是業績不合格，那我大學就沒得上了，我……保證不打擾你，你能不能包我一天？」
江祁停下遊戲，看她哭，半響才問：「一天多少？」
「我不貴，小哥哥。」南希給他比了一個一百的手勢。
江祁給她掃碼支付了，「記得別說話打擾我遊戲。」
「我保證不說話。」南希收了錢，做了個手動閉嘴的手勢，這明顯人傻錢多麼，她樂的清閒。
所以，那之後只要江祁來，她就賴上了他，慢慢的，江祁就沒再拒絕她，當作助人為樂而已。
沒想到再見，她已經有資助人了，江祁想了想，這樣也好，至少她可以不用這麼辛苦去兼職打工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江祁正好看到她的微信彈出來消息。
南希：【江祁，明天我可以過來學校找你嗎？】
江祁疑惑：【是有什麼事嗎？】
南希：【沒事就不能讓你陪我逛逛你們學校？】
江祁雖然覺得她今天也無心逛，但也沒拒絕，【你到了告訴我。】
南希：【好。】
……
沈西京如江姚所言，第二天就回校了。
寢室的男生都樂瘋了，倒不是想念他，就是想念他的大方，每次有他的局都是他結的帳，沒有他的局都得aa，害得很多人都不出來玩兒。
大學生嘛，生活費有限，頂多就苟活。
白兆飛第一個樂顛了，「我沈哥終於回歸校園，這晚上不得開個酒吧局？」
「說得在理，這些天是校園生活最無聊的。」方康言舉手舉腳贊同。
江祁一針見血，「你們以為沈西京看不出來你們貪戀的不是他的人，是他的錢嗎？」
「哥你好壞啊。」白兆飛說，「怎麼能這麼看我，我是這樣的人嗎？」
「別說，是的。」方康言點頭。
兩人開始互掐間，沈西京戴上耳機隔絕噪音，輕飄飄的語氣，強調慵懶低嘖，「你們玩，爺要接人下課。」
「臥槽，哪位仙女啊？」方康言一臉期待地看過去。
白兆飛也八卦的很，「姚妹被你追到手了？」
沈西京想自己還在試用期，就沒張揚，低調地嗤笑：「不想死就閉嘴。」
白兆飛和方康言瞬間安靜了下來，治住他們只需要他一句話。
江祁也清淨了，正好，他也有事，就算有局也去不了。
這不，微信又來了。
他低頭擺弄了幾下手機，就和沈西京前後腳離開了男寢。
……
離下課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就收到了沈西京的微信。
沈西京：【下課接你。】
不是問句，江姚那天等同於默認了他說的試用期，所以好像也沒什麼理由拒絕。
江姚：【嗯。】
不是她故意這麼冷漠回他，而是不知道該回什麼，有些緊張而已。
發完微信，她就和室友說了這事兒。
室友的反應非常精彩，一遍遍和她確定是不是沈西京，她淡定的說是，問她是不是和好了，江姚說還不算，這就懵了。
不過江姚也沒理她們怎麼想，下了課走出教室，就看到沈西京走了過來。
下一刻，江姚的肩膀就被他的手臂攬住，聽到頭頂傳來他懶洋洋的輕哼，「這麼冷淡，就回我一個嗯？」
江姚百口難辨，她紅著耳尖，扯了扯他衣角，「同學都在看，我們下樓說。」
看在她臉皮薄的份上，沈西京也就沒追責了。
他說要帶江姚出校吃，她也溫順地跟著他走。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有一個很熟悉的女聲叫他，嗓音嬌滴滴的：「阿京～」
江姚幾乎下意識就想起來，那兩個讓兩人分手的電話里的女生，她轉頭看向他，「你認識？」
沈西京抬眼瞥她，看到是南希，他不冷不淡的沒什麼情緒：「不認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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