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完全是運氣
跟江嶼分開後，時景抱著龜缸，又順路去了趟操場。
開學典禮結束後，軍訓就正式拉開序幕，從明天開始，進行為期半個月的軍訓。
今天中午休息時，輔導員在班級群里@所有人去操場領軍訓服。
路過圖書館的時候，時景看見了一個挺眼熟的網紅。
嵐大作為全國頂尖學府，自帶流量，很多街頭採訪的網紅都愛來嵐大撈人。
對此，時景也不怎麼奇怪，他正準備離開時，突然被人喊住。
「同學！」
網紅是個男生，染著一頭很耀眼的綠色，長得還挺帥的，在抖音上是個千萬粉絲級別的博主。
時景頓了下，不等他說什麼，男生氣喘吁吁跑到他面前。
「同學，你好，我是抖音『不吃香菜』，能打擾你一分鐘，做個採訪嗎？」
時景點了下頭：「可以。」
他這句話落下，男生旁邊那個攝像大哥才把攝像頭對著他。
不吃香菜：「你們今天上午不是有開學典禮嗎？請問你對新生代表有什麼看法？」
他在嵐大採訪了十多個人，素材都收集夠了，本來正準備打道回府時，突然又瞅見一個小帥哥。
以往發布的採訪視頻里，但凡有帥哥，流量和點讚數都猛地上漲。
於是，不吃香菜又跑了過來。
江嶼是這次的新生代表，本身就自帶大流量，他暑假播出的那部劇，已經是今年最現象級的一個大爆劇。
但凡話題往江嶼身上引引，不管這個小帥哥隨便夸幾句，這次流量都少不了。
「新生代表……」時景沉吟一瞬，「一般般吧。」
不吃香菜：「……那同學你老家是哪個城市？」
時景：「陵城省滄河市。」
不吃香菜：「那你高考成績是第幾名？」
時景抿了下唇，悶悶不樂，「第二名。」
不吃香菜眼睛亮了下：「那你和江嶼同學應該挺熟的吧？」
「還行吧。」
時景表情淡淡的，內心也很淡。
你不是採訪我嗎？
為什麼話題老往江嶼那個狗逼身上引？
「額……」不吃香菜頓了下，「那你能仔細說說你對江嶼有哪些了解嗎？」
時景繃著一張臉，他舔舔唇，說，「比如，江嶼同學能拿第一名——」
他頓了下，在不吃香菜期待的目光中，冷漠地說，「完全是運氣。」
不吃香菜：「……」
「嘿嘿嘿……」
幾秒後，他尷尬地笑了笑，緩和氣氛後，又咳了聲，目光落在時景懷裡的龜缸上。
方形的龜缸，一個綠色的小烏龜趴在裡面。
轉移話題：「這隻烏龜，是你的愛寵？」
「是的。」
「它有名字嗎？」
「有。」時景看向鏡頭，微笑，「它叫江嶼。」
不吃香菜：「……」
小帥哥。
這天聊死了。
·
軍訓很快就來了。
嵐大地處偏北，但夏天的溫度很高，每天中午的溫度都直逼四十度。
操場上，塑膠跑道被陽光直射，散發著一股很濃的塑料味，一排排學生穿著迷彩服，按照班級排列，一動不動站著軍姿。
汗水浸濕了衣服，打濕了眼睫毛。
時景咬了咬舌尖，勉強保持清醒。
又站了半分鐘，時景說：「報告！」
教官回頭看他：「怎麼了？」
時景說：「反胃想吐。」
教官看了他一眼，時景很白，被太陽曬了半個小時後，臉蛋一片酡紅，汗水打濕了頭髮，唇色發白。
於是大發慈悲道：「去醫務室看看吧。」
聞言，時景鬆了口氣，他摘下帽子，往醫務室的方向走。
自從前天軍訓開始後，醫務室便成了香餑餑。
每天裝病的學生絡繹不絕，各種奇葩理由都用上了。
時景推開醫務室的門，沁涼的風瞬間拂過身上每一個毛孔。
他愉快地眯了眯眼睛，走進去。
醫務室里校醫不在，只有兩個女同學坐在椅子上，此時正齊刷刷看著他。
時景問：「校醫呢？」
其中一個女同學說：「出門買雪糕了。」
時景：「……」
裡面的病床區傳來低低的交談聲，這邊兒只有兩個女生，時景從小到大都沒有跟女生相處的經驗，他略有些不自在，便往裡面走去。
病床區人不多，零零散散，不超過十個。
說話那個人正坐在中間一個病床上，人長得挺帥的，亞麻青棕色的頭髮，錫紙燙。
鼻樑很挺，從側臉看，真的很精緻。
時景的目光在他臉上一掃而過，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很快，目光便坐在他床邊椅子上的人吸引。
那人坐在椅子上，背對著他，上身一件黑色的無袖背心，肩膀寬闊，肌肉線條明顯。
他很白，皮膚與黑色布料形成鮮明對比，少年感無處隱藏。
光是一個背影，時景就認出是誰了。
這個背影，他曾經看過無數次。
高二到高三兩年來，月考，期中考，期末考，模擬考……
這麼多次考試，他永遠都坐在江嶼的後面。
·
陳知衍正在遊說江嶼晚上回宿舍帶自己打遊戲，但江嶼嫌他菜，壓根不想帶他。
江嶼一邊打開微信看看有沒有新消息，一邊說，「我剛上王牌，帶你肯定又得掉分，你去和你那小女朋友玩去。」
陳知衍說：「她這幾天因為帶我，掉了不少分。」
江嶼嗤了聲，「所以你就來坑我？」
「嶼嶼，就沖咱倆這關係，你這就見外了吧。」陳知衍說完，不經意抬頭，看見時景時，驚艷閉嘴。
江嶼正被陳知衍這稱呼滲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剛要罵，見到陳知衍這個表情，下意識回頭。
時景站在不遠處，穿著迷彩服。迷彩服的腰帶緊緊扣著他的腰，乍看上去，細細的一截。
「你生病了？」江嶼冷漠的表情悉數褪去。
「沒有。」
時景心虛地摸摸腦袋，不敢跟他對視。
上次剛在採訪里把這人嘲諷了一波，雖然不吃香菜那個博主還沒有把視頻發出來，但他就是心虛。
時景嘆了口氣，到底還是他心太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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