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章 請你把面紗揭開
裴翊禮公廨。
「辰王妃，你知道本王為何要喊你來，而不是讓綺羅過來嗎？」
慕婉妍抿唇不語，心想：因為你們裴家人都有點毛病在身上，不按常理出牌吧？
裴翊禮接著說道：「辰王妃，本王知道是你救了我的羅兒，本王感激不盡。」
「我之所以把你喊來，是因為本王自知對不起羅兒，更沒有臉見她。我深知自己現在說什麼她都不肯原諒我，更不會見我。」
他上前一步，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慕婉妍：「辰王妃，你好人做到底，請您幫忙勸勸羅兒，讓她再次回到本王的身邊。本王發誓，我以後一定會對羅兒好，本王將用我的一生去補償她。」
慕婉妍：「先不說忘憂姑娘是不是你的綺羅公主，即便是，我也不會幫你勸她的，因為你不配。」
裴翊禮：「你——」
慕婉妍：「翊王殿下生氣了？」
她嘲諷道：「怎麼？難受了？天下有哪個女子會把自己的好姐妹往殺人凶人身邊推？」
她朝他走了一步，惡狠狠地罵道：「若翊王殿下有個妹妹，她被你妹夫殺死了。現在你妹夫跑來跟你說，他後悔了、他其實深愛著你的妹妹，讓你幫忙勸一勸。」
慕婉妍停頓一下，把接下來的話說完：「敢問翊王，你願意幫這個忙嗎？」
裴翊禮：「我……」
他眸子忽然一紅，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半晌才抬起頭，無限歉疚地對著慕婉妍說：「我真的很愛羅兒，之前本王以為羅兒不在了，我也自刎過好幾次。後來父皇用翊王府所有人的性命來威脅我，我才苟活到了現在。」
「我自知罪孽深重，不配得到羅兒的原諒，可是本王知道羅兒還是愛我的。」
「羅兒寫的手札，本王每一篇都看了，我悔不當初，本王想補償她。」
看慕婉妍沒有說話，裴翊禮流下兩行清淚，繼續補充道：「本王以為自己是活不長了，也半點沒有活下去的信念，直到我那天在鳳女書院我再次遇到了羅兒。」
「老天垂憐，羅兒竟還活著。所以我整個人才活了過來，才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希望。」
說到激動處，他朝著慕婉妍恭恭敬敬地拜了一下，「是辰王妃給了翊禮第二次生命，翊禮在此多謝皇嫂的救命之恩。」
言畢，他又讓宮人抬來好幾個大箱子，打開一看，裡面裝得全是金燦燦的黃金。
慕婉妍看都沒有看便拒絕了，「且不說我救的人是不是你的王妃，但是你這種連懺悔都不敢面對本人的男人，實在看不出什麼擔當。」
她沒有資格幫綺羅決定原不原諒他，這些重要決定必須小綺羅自己拿主意。
慕婉妍霸氣地踢了一腳那裝黃金的木箱，「本郡主出生在西昌，最不缺的便是銀兩。行俠仗義也只是為了自己的良心，收起你們裴家這套羞辱人的東西。」
言畢，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裴翊禮的公廨。
邊走邊捂著胸口肉疼，那麼多的黃金啊，我居然為了面子拒絕了？
嗚嗚，我是真傻還是純笨啊？
——
慕婉妍離開以後，裴翊禮就像被瞬間點化了一樣，他推開門，鼓起勇氣朝著書院的院子走去。
此時，正是課間休息時間，綺羅公主正在一棵謝了的桃花樹下發呆。
形單影隻，看起來分外可憐。
裴翊禮遠遠望去，把那抹單薄的身影收在眼底，他的眸子瞬間紅了。
那麼善良可愛、整天撒嬌黏著自己的小姑娘，此時她的頭髮全白了。
那美麗的眼睛裡再也沒有昔日的天真，取而代之的是對這個世界濃濃的失望。
而扼殺她的那個罪魁禍首，就是他自己。
裴翊禮心中一痛，整顆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揪住一樣，疼得他渾身顫抖，半點無法動彈。
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才一步一步朝著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走去。
「羅兒，本王的羅兒——」話剛開頭，人已先泣不成聲。
「我愛你羅兒，本王真的愛你，我愛你愛得都快死了。」感覺到綺羅眸子裡的冷漠與恨意，裴翊禮生怕她會立馬離開，趕緊把心裡最想說的那句話先說了出來。
綺羅：「翊王，你認錯人了，民女慕忘憂，福大命大，不是你那個短命的王妃。」
裴翊禮眸子一紅，又哭了。「羅兒，我知錯了，你原諒本王好不好？」
「本王在失去你以後，才知道自己有多愛你。我每天都想你，連夜裡面做夢都是你。」
他向她走近一步，想要過來抱她，被綺羅嫌棄地避開。
「請你放尊重一點，我不是你的那個蠢王妃，即使是，我也不可能原諒你，被你再殺一次。」
裴翊禮：「如果本王再傷害你，我立馬自刎在你面前。」
他靠近一步，「你我夫妻同床同枕那麼久，你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已經深深刻在我的腦海里，本王怎麼可能認錯人呢？」
用手輕輕扯到她的面紗，「羅兒，讓本王再看看你的樣子，好不好？求你再讓本王看一眼。」
他想再仔仔細細看看那張令自己魂牽夢縈的臉，想要抱著她，想要吻她的眼睛，親她的唇。
想要和她親密無間，就像曾經一樣。
綺羅煩躁地躲開，「我說我不是你的王妃，也許我和她只是眼睛像而已。殿下不僅腿腳不好了，眼睛也快瞎了。」
裴翊禮嘴角瞬間扯出一抹笑容，「羅兒，你在罵我嗎？羅兒，你生氣的樣子好美。」
他的眼神里充滿欣喜，「如果罵我能讓你解氣，你隨便罵，甚至打我殺我，本王也心甘情願。」
綺羅：「不可理喻，瘋子，都說了我不是你的王妃。」
她轉身想走，被裴翊禮攔住。
「羅兒，讓本王看看你的臉，只要你把面紗拿下，我看一眼，立馬死心。」
綺羅：「走開，你沒有權利。啊，你——」
隨著一聲驚呼，綺羅公主的面紗從裴翊禮的指尖緩緩滑落，她想躲，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那張被自己思念了無數遍的臉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裴翊禮的眼神都暗了。
「羅兒，你真的是本王的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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