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深淵滲透，伊老登場（單章）
永凍之海，寒窟禁區
清幽女皇現身，雪白髮絲垂落，眼眸呈淺青色，嘴角牽動著一抹笑意。
她的目光掃過下方的不速之客，倏然凝視著霍雨浩的身影，眸光閃爍著森冷的寒意。
「這氣息……你是他的傳承者？」
「是，也不是。」霍雨浩平靜道。
他發現眼前這位女皇的狀態有些怪異，她所表現的形似聚集著濃厚怨氣的【怨靈】，但又保留驅使著生前的身體。
她現如今的狀態……倒有點類似於「活死人」。
「哈哈哈哈……」清幽女皇的仰頭髮出清朗的笑聲，隨即驟然變臉，神色有些猙獰的盯著霍雨浩。
「你覺得玩這種文字遊戲，便能讓我不殺你？」她說話間，語氣近乎是咬牙切齒，恨意難消。
不用想也知道，這永凍之海的前任女皇與海神之間，有大仇！
「想動他，可曾問過我們？」雪帝抬頭間，蔚藍的眸光中閃過絲絲殺意。
原本一向素靜的她，在牽扯到霍雨浩時，竟主動開口，動了殺念。
「這老梆子早瘋了，雪兒咱們沒必要跟這個瘋女人講道理。」冰帝坦言道。
七十萬年絕世凶獸？呵，有什麼了不起的。
精神系難纏？
邪帝七十九萬年修為，精神系的，現在就在旁邊；
將近百萬年修為的深海魔鯨王夠拽吧？最終還不是俯首稱臣。
將星斗大森林的帝天拎出來，哪位不是摁著你的腦殼錘，擱著囂張什麼？
雪帝距離七十萬年修為，也僅是差一重天劫。
在冰帝看來，這鮫人族女皇屬實是太狂妄了。
「呵呵，我只是笑你們蠢！」清幽女皇冷聲諷刺道，目光望向雪帝，「你這般維護他，他可是你的摯愛之人？」
面對突然轉變的話鋒，這讓雪帝也忍不住蹙眉。
清幽女皇這一開篇，霍雨浩頓時就猜出了下文，心裡不免「格登」了一下。
對方接下來的話，可能會造成一定誤會。
但現在說什麼？或阻止對方開口，都有些牽強。
一切僅是轉念之間。
「他可是承諾，若是他未來成神，將帶你一起，前往那縹緲的神界？」清幽女皇幽靜的聲音悄然詢問，像是怕驚醒睡夢中的誰人。
此話一出，冰雪二帝的神色便一同怔住了。
就連邪帝的臉色都露出幾分……惘然。
霍雨浩心中暗嘆了個「果然」。
他現在若是出手，阻止對方將話說下去，那只會讓人心中生疑，動搖信任的根基。
如此，唯有見招拆招了。
「你們可是在聽這些美妙動聽的情話、海誓山盟的諾言的時候，是否忘了？這片天地、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容許我們魂獸成神！」清幽女皇前面的話音帶著輕柔，像是貓爪撓心；到後面那段話時，頓時驟變驚雷，面目可憎！
魂獸不可成神！
這則鐵律再次被搬了出來。
冰雪二帝眼神略微觸動，但卻並非是動搖，只是想起執著的帝天。
「那又如何？」雪帝平靜道。
這個答覆讓清幽女皇都愣住了。
冰帝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是啊，那又如何呢？
對她們而言，成神本就是可遇不可求之事。
哪怕無法成神，似乎也並非不能接受。
因為她們從最初跟著霍雨浩，本就不是奔著成神來的。
在邪帝看來，也僅將此當作考驗。
對他而言，情況更簡單。
他與霍雨浩的關係，並非「成神之約」釣來的利益聯盟。
當初霍雨浩完全是將刀架在他脖子上，給了他兩個選擇：
要麼死後爆魂環；要麼成為魂靈。
他艱難如此的走出第三條「保安路」，這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成神？
哪怕霍雨浩是忽悠他的，他也不敢奢求什麼。
現在不表忠心，魂環榜上有名。
「既然連承諾都是假的，那你們追隨的意義在哪？」清幽女皇冷聲道。
冰帝正想回懟『誰在乎成神諾言了？』
「誰告訴你，我的承諾是假的了？」霍雨浩從人群中走出來，頓時穩住氣場。
他略微抬頭，清冷的目光望著前方的清幽女皇。
雪帝、冰帝的目光頓時都下意識的聚焦到霍雨浩身上。
邪帝此時也是充滿崇拜。
與其相信同為七十萬年魂獸在這挑撥離間，他自然更願意相信主上光輝。
擁有神級靈魂、掌握三神位、超過三件傳承神器。
這種局面，他再去質疑那純粹就是腦子有坑。
如果霍雨浩這樣的牛逼人物都無法帶他們魂獸成神，那只能說明，魂獸的成神路當真斷絕，沒有任何希望。
「呵，還想拿這一套來騙人？」清幽女皇冷笑不已，看霍雨浩的眼神中透露著濃濃的怨念，在她眼中，對方的身影與海神的幻影重迭，又剝離。
「局限於個人的認知與理解，容易對形勢產生誤判；認知越狹隘，越能輕易說出『絕對的正確或錯誤』的觀點。」
「你此前說的一系列話語，立足的根基是什麼？你對神界了解多少？對魂獸枷鎖限制又了解多少？在不了解我的情況下，僅憑個人主觀臆斷『真相』，這與胡言亂語有何區別？」霍雨浩目光如炬，凝視著對方那淺青色的眼眸。
對於這些問題，清幽女皇也是怔住了，眼底閃過一絲迷惘。
「魂獸不可成神，是龍神定下的狗屁規矩。」
「但那也僅是規矩，規矩是用來約束弱者，突顯特權的存在。」
「弱者順從規則，屈從規則；強者制定規則、玩弄規則；狡詐之人利用規則、維護規則」
「你不曾看見，卻妄下定論，這是你的傲慢與無知。」
「得知規則而不敢於打破規則，這是思想層面的自我禁錮。」
「我不知道海神曾經對你許諾過什麼，但從結果上看，你成了失敗者，敗給了自己的心，將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時，也應當承受希望被撕毀破滅的結果。」
「你的沉淪、逃避，毫不掩飾的暴露了你的怯懦，拋棄自己種群的人，不配為皇！」霍雨浩語氣鏗鏘，目光清冽如許。
這些話語宛如最鋒利的尖刀，狠戾的扎進清幽女皇的心坎。
她整個人渾身顫抖，身體似乎在極力壓制著什麼，但仍舊抑制不住，紫黑色的詭異氣息逐漸顯露。
在她眼中，霍雨浩完全就是道貌岸然，以上位者自居。
高傲、狂妄、自大的那人明明是你自己，還將背叛承諾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真是——可恨啊！
清幽女皇發出尖銳的咆哮，自身爆發出磅礴的深淵之力，猶如找到宣洩口，紫黑色的火焰在寒冰洞窟燃燒。
深淵？
果然！
在龐大紫黑能量包裹下，宣洩的躁狂、墮落的黑暗氣息如同潮水宣洩呼嘯。
霍雨浩倏然展開冰霜神域與殺戮領域，將眾人籠罩其中。
紫黑焰火中傳來諷刺的笑聲，而後越發清朗，整座寒流洞窟劇烈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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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聲仿佛蘊含特殊魔力，哪怕摒絕感官，聲音仍舊在心中迴蕩。
千姬忽然驚呼，她手中執掌的【神器·月見】受到強大的號召，強行掙脫她的拘束，化作一抹流光，徑直飛向紫黑火焰包裹的身影當中。
「我的老朋友……」紫黑焰中，那道浴火的妙曼身姿，映襯的火光影子此時抬手輕拂白玉骨笛。
糟糕！
千姬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她來這邊，非但沒能幫上什麼忙，反倒給對方送神器。
這……
霍雨浩神色泰然自若。
「今日你們既然來了，那就都留下吧。」火焰中的清幽女皇抬手將白玉骨笛抵於紅唇前，閉眼吹奏響笛音。
那輕柔美妙動人的音律，音符宛如高山流水，潺潺流淌，沁人心脾。
霍雨浩眼前畫面迅速扭曲，冰窟洞穴顛倒，感知逐漸麻木。
恨與憎惡的情緒逐漸染上心頭。
他順著對方的牽引，循序漸進。
清幽女皇緩緩放下白玉骨笛，看著場下被強行拉入夢幻之中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神魂逆轉！
霍雨浩身後倏然睜開【武魂真身·修羅之瞳】
清幽女皇瞳孔驟然凝縮，簡直是驚恐。
她發現自己的靈魂深陷泥潭，最終墜入無邊的黑暗世界。
最終，她墜入蔚藍的大海之上。
——
清幽女皇愣神的望著這碧海藍天。
島嶼之上，春意拂曉，生機盎然。
她神色惘然。
「為什麼選這裡？」旁邊的藍色虛影詢問道。
清幽女皇驀然攥緊手爪，神色發狠，當即動手，然而卻是撲了個空。
「因為這邊四季如春，我喜歡這裡。」另一道模糊的倩影輪廓笑著講述道。
清幽女皇看著那對男女漸行漸遠，彼此攜手，在海灘上漫步的背影。
「我幫你收集海洋權柄，但永凍之海的你得給我留下，那是我族的故鄉。」
「其實深海魔鯨王當年也嘗試過收集權柄，但就是無法凝鍊神位，這應該與神界的限制有關。」那道青色倩影說道。
「據我所了解，自創神位的先賢們，可以帶人一同前往神界，我想帶你一起。」身材高大、有些粗獷的藍色身影說道。
「大概率還是不行，畢竟我是魂獸，不說這些，你說先賢？說不定等過個千百年，你也成了後世人所追逐信仰的神祇，希望那天到來的時候，你還能記得我。」
「會的，我未來若成神，將帶著你一起；若真存在限制，等我成神後，也必將改變那條規則，到時候我來接你。」波塞冬認真道。
「好，我等那天的到來。」青色倩影話語間都帶著小女孩的那種雀躍。
——
畫面轉換。
永凍之海。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等待，像是煎熬。
清幽女皇看見收悉的身影，那正是當年的自己，此時正坐在寒流洞窟中，孤獨的吹奏著離殤之曲。
總是有族人聽到歌曲迷幻，從而誤入禁區，被封凍成屍骸。
對此，她也全然不在意。
在孤獨面前，仿佛能感受到逐漸凋零的心。
他……是不是把自己忘了？
神界真有那麼好，好到讓他忘乎所以，忘記當年的承諾。
我不奢求你帶我成神。
我只希望你能來看看我。
你是否記得……
你，還要我等多久！
——
怨念宛如洪水，一旦開了閘，便再也收回去了。
她的情緒被怨念、恨意包裹。
龐大的怨念積壓。
【你……是否想毀掉這一切？】
深淵的氣息從寒冰洞窟滲透而來。
【想要成神嗎？是否想證明自己？】
原本尚在旁觀的霍雨浩目光倏然一凝。
陰魂不散的傢伙！
清幽女皇受到深淵力量的引誘，陷入徹底的瘋狂。
她親手殺生屠戮了無數鮫人，摧毀了冰宮，族人四散而逃。
待她清醒之際，看著一片斷壁殘垣，伏屍遍野。
她的心死了。
她將神器·月見留下，自封寒流冰窟。
這或許才是她應承受的宿命。
這是她的罪孽，永遠無法洗刷的罪孽。
——
現實世界，寒流冰窟。
「當真是廢物……竟然被自己的給幻境困住了。」
行將就木的清幽女皇身上湧現黑色噬魂般的亡靈怨氣，強行融入對方的身軀，準備接管代打。
霍雨浩清醒，破開一切幻境。
身邊的人紛紛從各自的恐怖夢魘當中甦醒。
雪帝醒來時，看見霍雨浩那一刻，仿佛得到了救贖，睫毛些許抖動。
但她就是那樣，看見他的那一刻，心中頓時安定下來，目光轉而望向掙扎的清幽女皇。
霍雨浩抬手牽著她的手掌，掌心的溫度給她稍許安慰。
「桀桀桀，現在跨界就是麻煩，什麼時候兩個世界才能真正互通。」清幽女皇臉上帶著浮誇的微笑，這讓現場眾人看的有些心神發顫。
清幽女皇忽然臉色扭曲，雙手捧著頭顱掙扎，「滾出去，這是我的身體！」
「你已經死了，這副軀殼本來就是為本尊的降臨而準備的。」蘊含深淵氣息的靈魂發出冷笑。
「伊老。」霍雨浩平靜道。
他身邊悄然出現一道身著灰白衣袍的俊朗青年，他的眼眸呈金色，宛如太陽光輝耀眼，滿頭灰金色髮絲隨風彌散，身後浮現一輪灰白色的荊棘神環，整個身上散發著灰寂古老的氣息。
那位正在奪舍的深淵神祇懵了。
他感受到聖君級別的威壓，強烈的危機近乎讓他躁動不安。
不是，這——
邪帝懵了。
冰雪二帝此時也是一臉驚訝。
霍雨浩臉上露出驚喜之色，「您老成了？」
「恢復了部分力量，但也夠用了。」伊萊克斯說道。
他的目光看向正在被奪舍的清幽女皇，身上縈繞著另界的氣息亡靈。
只見他抬手五指張開，灰寂霧靄迅速匯聚，在半空中凝聚出一道光芒十字。
「光明——審判！」
聖光裁決之下，耀眼的白光伴隨著悽厲的慘叫化作一縷黑煙消散。
原本偏執瘋狂的清幽女皇，此時已然脫離軀殼，化作透明的漂浮靈魂狀態，朝伊萊克斯躬身行禮。
「多謝神祇大人出手相助。」
伊萊克斯僅是點點頭。
清幽女皇將目光落在千姬身上，眼神有些黯然。
「抱歉，讓你們失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