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紅衣林璐限時返場
彼時,宴初正在另一邊,嗓音清澈,「我這裡有個苗疆蠱術的活兒,你接不接?」
林璐皺了皺眉,「我們局不讓接私活啊。」
宴初也不慌,幽幽吐出三個字,「血寄蟲。」
電話另一頭沉默十幾秒,像是呼吸都停了,繼而響起更急促的呼吸聲,「告訴我地址,馬上來!」
宴初欣然笑了,她知道林璐和她一樣,都是事業批的,對別的東西可能不感興趣,可是一些特別的有挑戰的事,倒是跑得飛快。
徹底拿捏!
林璐風風火火地下了車,打量著面前這療養院,因為和市中心離得太遠了,所以沒有到過這兒。
眼下一看,這真的好重的怨氣啊。
她提著裙擺,像一隻熱烈的火鳳凰,匆匆抵達五樓。
「林大小姐?」宴老夫人看著面前的女孩,有點詫異,林璐是玄學大家的女兒,但是根據她聽到的傳聞,貌似沒有她孫女厲害啊,這樣的她真的能解決芙兒的問題嗎?
林璐這個人性子直,只是跟宴老夫人打過招呼之後,便迅速進入狀態,她凝視宴芙許久,甚至上手去看了下她的傷口,很快,她仰頭看向宴初,篤定道,「沒錯,是血寄蟲。」
宴老夫人:「這個就是你們說的苗疆蠱術?」
林璐:「沒錯,因為只剩一個傳人,而且那傳人還死了,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
宴初略微有些詫異,傳人死了?
那麼也就可以解釋她為什麼是在酆都看到那本書了。
「中蠱者只有施蠱人才能解。」
宴老夫人急了,淚水又洶湧而出了,「可你們說那個傳人已經死了?這麼說芙兒還不是沒救了嗎?」
宴初定睛看了宴芙一眼,又和林璐交換了下眼神,兩人似是想到一處去了。
「林璐,你可以幫忙逼一隻蠱蟲出來嗎?」
蠱蟲就像是白蟻,生生不息,必須要找到施術者,至於逼一隻出來,那就沒那麼難了。
林璐頷首,「我可以。」
她轉頭看了一眼,「這裡誰是她最愛的人?」
最愛的人?
宴老夫人整個僵住了,難不成要去找那個渣男人嗎?
不過她覺得她女兒應該不會那麼沒骨氣,被傷得這麼重,還去愛那個男人。
她視線一轉,看向宴錦若,宴錦若臉色雪白,眼帘無聲垂落下去,「奶奶,我才不是我媽最愛的人。」
她擠出一抹笑,嘴唇蒼白乾枯,「你知道的,她恨我。」
宴老夫人看見這孩子愈發心疼,將她摟進懷裡,「錦若,試試吧,只要能救你媽媽。」
就隨便吧……
宴錦若現在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打死她也不信她母親會最愛她,她明明那麼恨她,恨不得從這個世界上抹殺掉她的存在。
那樣的話,她母親就還是能恢復成那清純高貴的白玫瑰。
林璐口中念念有詞,與此同時,迅速地割破了宴錦若的手指,一滴血珠滲出,滴落在地上。
宴老夫人直掉眼淚,她覺得這孩子好難,先是身體受傷,如果蠱蟲沒反應,只怕心靈也要受些傷。
越有一分鐘過去了,沒有任何東西從宴芙身體裡鑽出來,廖淑好奇地問,「那她這是不愛錦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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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得對宴芙嗤之以鼻,作為一個母親,居然不愛自己的女兒,甚至都不及她疼錦若。
但她似乎忘了,她對自己的女兒也是諸多挑剔,一點看不出愛。
宴錦若面色蒼白,無言。
「不一定。你這血太少了……」林璐正要動手,宴錦若一把搶過匕首,在宴老夫人和廖淑的驚呼聲中,鮮血灑了一地。
林璐不是很懂宴家的曲曲繞繞,看看宴初,又看看這血:這孩子怎麼回事?
宴錦若坐在那,仿佛一個琉璃娃娃,安靜地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蠱蟲仍然毫無反應。
倒是宴芙,呆呆地盯著她,已經過了許久,冒出一句,「孩子,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宴錦若聽到這個稱呼,笑了,以前母親也不會關心她,清醒時短暫的歡愉便是給她念念繪本,眼裡是毫無感情的,只剩責任。
而現在,她這麼關切地看著自己,應該是把自己當成了陌生的小孩吧。
看,她連一個陌生小孩都不如。
「錦若,你怎麼又把地板弄髒了?」
聽著這聲音,恍恍惚惚,宴錦若像回到了小時候,她罵自己以後,還是教她,大人一塊大抹布,小孩一塊小抹布。
兩人靜默無聲地擦地。
擦完以後,她渴求地看著宴芙,「媽媽,我做得對嗎?」
其實是想聽她一句誇獎,而她盯著自己的五官,良久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宴錦若晃了晃腦袋。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前世她已經夠苦了,這一世她不要心軟,又度過窩囊的一生。
「錦若……」
「錦若……」
她猛然睜眼,看到了她們有一次去陌生的地方玩,沒帶驅蚊的東西。
小小的她睡著了,但母親卻為了她驅趕蚊子一整夜沒睡。
她當即驚愕地看向宴初,誰?是誰讓她看到這本不該屬於她記憶里的一段?
宴初聳肩,「不關我的事,是蠱蟲讓你看到的。」
宴錦若咬唇,她很不喜歡最難堪的一面被宴初看到。所以,宴初也看到了這些畫面。
宴老夫人倒是很激動,「那就是蠱蟲有反應了嗎?」
「沒錯,只有有愛,才會讓蠱蟲有反應,可只有最愛,才能讓蠱蟲完全出來。」
宴初解釋道,她和林璐對視一眼,兩人現在在打配合,相當於林璐作法,而她呢,控制進度,而且伺機捕捉。
「你和你母親說說話。」宴初循循善誘。
宴錦若眼神空洞,一臉為難:「……我……我不知道跟她說什麼。」
「說些你這些年發生在身上的事,哭訴自己過得苦。」
宴錦若:「……」
這些她曾經最會了,但現在到了宴芙面前,大腦卻一片空白。
頓了頓,她小心翼翼地說,「我從初中起,就被人嘲笑是沒有父母的孩子,那些孩子知道我是宴家人,不會明里和我作對,但是暗地裡會使很多小手段。」
「比如,往我的柜子里偷偷放蟲子。」
「把偷了的班費放在我抽屜里,栽贓陷害我。」
「坐我後面的人會趁我不注意,剪我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