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傻子
漆黑的夜晚裡夏月的哭聲持續了許久，哭到最後，他擦了擦眼淚，說：「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出去再熬些藥進來。」
南王現在腦袋有傷，白天看來就是一副痴傻的模樣，一會兒坐在地上翻滾玩泥巴，一會兒又掛在樹上唱兒歌，夏月總是找不到他很是鬧心。
更離譜的是，夏月出去採藥了沒回來，南王季子楓居然鑽進雞窩裡跟雞睡覺，還說那些雞就是他的兄弟。
夏月說了好多遍：「那些雞不是你的兄弟你，你不要在雞窩裡面睡覺啊！」季子楓還是不肯出來。
最後被夏月跟姜曉一人拉著他的一隻手臂強行把他拖了出來。
隨後南王季子楓就一直抱著夏月的腿跟個幼稚的孩童一般嘟著嘴朝他撒嬌：「父皇……我要娶他，我要娶他！」
「哈哈哈哈哈……這傻子該不會有幻想症吧，幻想自己是皇子，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樂子。」路過的村民看到季子楓蹲在地上抱著夏月的大腿喊爹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長這麼好看居然是傻子。」一個年輕的男子斗季子楓，「你撅著嘴，然後舉起手來往前面蹦幾下然後你就可以見到你爹了。」
季子楓眼神清澈懵懂，看不懂那些人在嘲笑他，季子楓照著那個人說著撅著嘴，蹲著往前蹦了一下。
他身後的笑聲更大了，「啊哈哈哈哈哈，對，就是這樣，越看越像傻子！」那個男子走到季子楓的面前，指著他大笑。
夏月看到他們的嘲笑，仿佛看到南王摟著張賀的腰，語氣冰冷地跟他說：「我已經玩膩了，不喜歡你。」
隨後張賀就開始了一頓嘲笑，侮辱他：「切，一個小倌骯髒卑賤，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我看你是有幻想症吧，勸你趕緊離開，要不然我就拿熱水潑你的臉，讓你毀容，看你拿什麼跟我爭楓哥哥。」
「賤婢！趕緊滾出南王府！」
「看到你就髒了我的眼睛！」
「只有你這種傻子才會覺得南王真心想娶你，殊不知，南王已經打算把你送去青樓去服侍那些老男人了哈哈哈，然後你就會被那些老男人扒光輪流羞辱而你即將欲哭無淚！」
「你看啊，他比街邊乞丐還狼狽，看起來好傻啊哈哈哈哈。」張賀跟幾個紈絝子弟圍著他笑個不停，笑夠了還對他拳打腳踢的。
南王就站在一旁沉默地盯著他，最終夏月看他哀求他時，他就走進府內不理睬夏月。
每次回憶都是痛苦的。
夏月也不想去回憶那麼多煩心的往事只想把當下過好，他知道季子楓早就膩了，不喜歡他了。
可是……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放不下他，整天都在想他，想他的臉和他的聲音，還有他們曾經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那些美好的日子都在張賀出現在南王的那一刻泯滅了。
他恨南王更恨張賀，可那能如何呢？
南王跟張賀都是朝堂命官，有權有勢，而他不過是一個低等下賤，任人凌辱的小倌。
從前有季子楓護著，現在，他沒有了反抗的資本，被季子楓護著的那段日子仿佛他做的一場美夢，從未發現過一般。
若不是季子楓腦子有創傷，變傻的話，他恐怕這輩子連季子楓的面都不會再見到吧，他最後離開南王府的時候隱隱覺得季子楓對他是起了殺心的，他如果沒有被風逸收留的話，他那時應該會被季子楓派來的殺手殺了。
夏月回憶著，看當到季子楓撅著嘴裝出一副豬的樣子蹦蹦跳跳，他趕緊去拉住季子楓，不讓他被那男子糊弄做出了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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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男子是這個村落的惡霸，愛欺男霸女，不僅推開了夏月，還一腳踩在季子楓的頭上說：「給我舔乾淨鞋子，否則，我今個就把你趕出這裡！」
季子楓被踩得臉貼著地面，擦著面擦出了些血絲。
夏月趕緊跪下，哭著求那男子：「求求你，放過他吧。」
「快點，給老子舔乾淨了了！」男子一腳踹開夏月，蹲在地上扇了好幾巴掌季子楓。
此時的季子楓狼狽極了，頭被死死摁著動彈不得。
男子看著夏月毀在地上給他磕頭之時，他心中惡意欲燒欲旺，說：「你看起來白白嫩嫩的不會是賣屁股的吧？」
夏月沒回答，只是低著頭求他放過季子楓。
那男子沒聽他答話，摸著下巴，盯著夏月的屁股心想：看起來不錯。
「這樣吧，以後你每晚去我那裡陪我睡覺，把我哄開心，我就不打你們怎麼樣？」
夏月很是驚愕:「你……」風逸給了他錢之後，他就已經金盆洗手了，如今卻要被逼干老本行，夏月自然是不願意的。
他哭泣著搖頭。
男子看他不肯答應氣勢洶洶地拎起夏月往他家走去：「你以為你還有說話的權力嗎？老子告訴你，這個村就是我說了算！」
途中，姜曉剛好采草藥回來，看到夏月被拖走趕緊把他們攔了下來。
姜曉幫村里解決過旱災洪澇，在這個村子裡有些聲望，姜曉跟那男子聊了許久，那男子才肯放過他們。
男子離開之前還把夏月全身搜了一遍，把他身上的錢全部拿走了。
季子楓有傷在身，腦子出了問題，夏月又不會武功自然打不過長得高大的男子。
他只得默默咽下委屈。
回憶結束。
夏月往屋外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季子楓眼，心裡疑惑：他今天還糊裡糊塗地唱歌，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安靜了？
難不成是藥有效果了？
夏月突然有些後悔讓他喝治療腦子的藥，治傷就好了，這腦子好了還不知道他會怎麼對他。
夏月哎了一聲走了出去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昏暗的角落裡，南王坐在床上一直盯著夏月的背影，眼眶逐漸濕潤，直到夏月徹底走出去，嘴裡才輕輕道出兩個字。
「傻子。」
……
「有人嗎？」夏月出去後，門外傳來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
季子楓坐在床上，親眼看著張賀走了進來。
張賀一進來就點了一盞燈，那燈還是夏月今早去客棧洗碗換來的錢買的，夏月不捨得用，只有在晚上餵藥的時候才會點燈照明。
這張賀一進來就把燈點亮。
那燈的光一下子把屋子照明，張賀看著桌子上的饅頭，趕緊拿起來咬了一口又吐了出來，「呸！這饅頭也太硬了吧。」
他掃了一眼這屋子，發現這就是一間破草屋，陳設破舊不堪，張賀沒看到他想吃的，嘴裡罵道：「這什麼人家，也太窮了吧，連個葷菜都沒有！」
他又拿著燈盞走進了裡面的屋子，打算看一下有沒有其他吃的，或者錢。
果然，裡面的桌子上有一袋錢。
他拿起錢的時候，剛要離開結果抬頭一看。
「砰！」的一聲，他猛然一驚，手忙腳亂地，把桌子上的茶壺撞倒。
跌在地上，指著坐在床上定眼瞧著他的人道：「你……你是人還是鬼？」
張賀身體顫抖地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