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莽夫與偽君子
九尾狐一雙眼睛瞪得溜圓。
「你知道他別有居心，為什麼還答應幫他？」
李暮雲看著炸毛的狐狸，伸手輕輕撫摸它拱起來的背，「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再正常不過。」
「況且，即便不是我幫他，還會有其他人，不如留下來看看他葫蘆里買的什麼藥。」
「老狐狸。」九尾狐啐了聲，尾巴「啪」地打在李暮雲手上，趁著他吃痛鬆手時從他懷中溜走。
李暮雲看也不看發紅的手背，盯著九尾狐哈哈大笑，「你才是貨真價實的小狐狸。」
「李暮雲，你會不會有朝一日丟下我？」九尾狐飄在半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聞言，李暮雲先一愣，隨即道：「不會。」
「有些事情口說無憑，時間會證明的。」
他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氣氛逐漸安靜。
北斗派的事情一時半會兒沒法解決，李暮雲暫時在滄溟大陸找了個落腳的地方，又把姜故、冷凝雪派出去尋找血菩提的消息。
尋找血菩提猶如大海撈針，李暮雲固然心急，卻也明白尋找的難度。
一眨眼來到了北斗派宗門競選。
於清樂特別重視，一大早就來找李暮雲。
「李兄，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太緊張了。」
於清樂見李暮雲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開門時還在揉眼睛，他意識到自己不對。
李暮雲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倚在門上，「沒事。」
「你先進來吧，我收拾一下。」
「好。」
於清樂進門，看著李暮雲不緊不慢地收拾，坐立不安。
「李兄，能不能麻煩你稍微快點，這大比馬上要開始了，我要去找其他人。」
李暮雲動作一頓，詫異地看向於清樂，「你還請了外援？」
「是、是，這有什麼問題嗎？」
李暮雲看著於清樂理所當然的模樣，不由皺眉。
「沒事。」
於清樂已經被權勢蒙蔽了雙眼，這時候跟他說什麼都白搭，李暮雲更願意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
等到了北斗派，看著比武台，李暮雲站在守方，視線落在對面。
長老們似乎沒有請外援，不知道是因為自信還是其他，他們一個個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看到李暮雲出現在守方時，胡長老眉頭一皺。
「李兄，我給你介紹一下。」
李暮雲屁股還沒坐熱，於清樂帶著一群人來到他面前。
「李兄，這是你的隊友，等會他們二人跟你一同參加擂台賽。」
「我和他們？你不參與。」
「是，」於清樂窘迫地抓了抓頭髮，「我的境界不如你們，上去就是占了個名額，不如把這個名額給你們。」
「李兄，你不要看他們兩個人年輕，我是歷練時認識他們的，這二人都是大宗門的弟子，已經是築基境上階了。」
李暮雲看著於清樂興奮得忘我的模樣，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你要麼自己上，要麼重新找人吧，我就不參與了。」
「為什麼？李兄，你明明答應我了！」
於清樂臉色瞬間蒼白，他像是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對這個結果難以接受。
「這是你們宗門內的事情，競選掌門、能者居之，不是讓你在這投機取巧的。」
「今天，就算你在我們的幫助下贏了，成了掌門，你覺得門內弟子服你嗎？」
李暮雲看著於清樂，越跟他接觸越震驚。
於清樂沉默地低下頭，「李兄，既然你不幫我，那也不能幫那些長老。可以嗎？」
「嗯。」
於清樂見李暮雲心意已決，也不浪費時間，去做另外兩人的思想工作。
李暮雲注意到他們的臉色很難看，緊接著就聽到於清樂小聲承諾對方「在他拿到掌門之位後就讓二人做長老，共享北斗派的全部資源。」
這時，李暮雲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他以為，於清樂只是蠢了點，沒想到他竟然與虎謀皮，真是個白痴。
「昨天是我眼瞎了？竟然被這個蠢小子騙了。」李暮雲低聲呢喃。
胡長老看李暮雲落單，走過來。
「是不是覺得意外？」
「胡長老，此話從何說起？」
「於清樂很會裝，他在掌門面前是忠心的徒弟，在同門面前是和藹可親的大師兄。」
「他情商很高，八面玲瓏。如果他想，可以迅速跟你交心，一旦你沒有利用價值就會被他拋棄。」
「師兄發現他是個極端的利己主義者，私下跟我說想收回掌門令牌和給予清樂的特權，怕他誤入歧途。」
「可他意外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他沒等掌門的計劃實施，不知怎麼做的，使得掌門昏迷了。」
「他跟長老不對付，於是以令牌命令門下弟子，不許我們靠近。」
「可以守住本心的人太少了，於清樂驟然得勢，享受了權力的滋味不願放棄。」
「他想著取而代之，我們不同意，於是，他以掌門令牌做筏子，讓我們參與比試。」
「我猜，在把我們解決後，下一個就是掌門了。這北斗派……要完了。」
胡長老似是認命了，他嘆了口氣，眼神複雜地看向擂台。
「前輩，我可否求您一件事。」
李暮雲從他眼中看到必死的決心，他剛要拒絕，胡長老就開口了。
「在我離開後，我希望您能帶著阿緒離開這，他性子單純、莽撞，很容易被人算計。」
「以前他不是這樣的，只是失望累積的多了，索性放棄了自己。」
李暮雲聽著胡長老的描述，仿佛看到了一個青春期叛逆的小孩。
不過，他可沒有興趣養孩子。
「這種託孤的戲碼在我這兒不合適，我不吃這套。你想做什麼，就自己去。」
李暮雲丟下這話，揚長而去。
他找了個安靜、無人打擾的地方，觀察在場人的一舉一動。
於清樂請來的外援到底是大宗門弟子，實力沒得挑。
不過一會兒功夫，就打敗了一位長老。
「老匹夫，不要逞強了，技不如人就認輸，或者，我打到你認輸，只是比試難免有失手的時候，萬一把你打死了，那……」
李暮雲看得興起，忽然看到林屈緒衝到台上，「滾吧，於長老輸了，你有本事跟我打！」
「林屈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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