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馬當成活馬醫
男人是村東頭住著的王衛國。
她才剛靠近，就聞見了他身上濃重的血腥氣。
「肖村醫來了不？我的手快斷了！」
說話間的功夫，王衛國伸出自己的右手，有三根手指以一種肉眼所見的扭曲呈現。
江小婉面色凝重得同他說道：
「他還沒來，不過你這傷勢拖不得了，要不然這手算是廢了！」
王衛國一聽這話，頓時嚇得臉色煞白。
「那，那我這手可咋辦啊？！」
「叔，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幫你治。」
正所謂十指連心，王衛國痛得都有些站不住腳了。
他猛地抬頭看向江小婉，喘著粗氣詢問道：
「你，你行麼？」
江小婉說道：
「無論如何，您現在也只能相信我了。」
王衛國一陣糾結，到底還是屈服於現實了。
「我一個人養全家老小，我這手就是全家吃飯的傢伙事兒，可千萬不能廢了啊！」
江小婉直起腰來，神情肅穆：
「您放心，我會竭盡全力。」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江小婉一直都在做一件事。
她在幫男人按摩。
「你是不是框我呢？就這麼按一下，我的手就能好哩？」
江小婉沒說話，下一秒直接按在他的麻筋上，疼得王衛國嗷了一嗓子。
他正欲發火，卻被江小婉截斷了怒氣：
「王叔，您感受一下，還疼不？」
王衛國愣了一下，隨後伸展了一下自己的指頭，果然恢復如初了。
男人頓時大喜過望，激動不已：
「我這手就沒事兒了？咋按兩下就好了？！」
「您的手是應激性神經脹痛，這病可大可小，好在舒緩及時，才不至於影響到手部的抓握功能。」
王衛國似懂非懂得點了點頭。
江小婉又詢問道：
「您剛才是不是提什麼重物了？」
王衛國忙不迭點了點頭：
「可不是，孩兒他媽非要讓我把屋子裡那罈子老酒搬到地窖裡頭去，這不，才剛到地窖門口，手就成了這個鬼樣子。」
在明月村，幾乎家家戶戶都會釀酒。
用陶瓷罈子裝上，少說有七八十斤。
難怪會誘發這種基因重組併發症。
江小婉提醒道：
「一個月以內，就不要再搬任何重物了，明天您還得再來衛生所一趟，給您做個針灸，也就沒事了。」
「唉唉！好嘞！」
王衛國感受過神經壓迫所帶來的瀕死痛覺，所以，對於幫助他治療的江小婉充滿了敬意。
對於她交代的事情，他自然滿口答應。
王衛國張了張嘴，正想說點什麼，身後倒是傳來了村醫的聲音。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
「老王大哥，來看病的？」
王衛國連忙擺了擺手：
「嗯吶，剛才是有點急事兒，現在倒是沒啥事兒了，這可多虧了胡大媳婦兒啊！」
村醫微微皺眉，視線在王衛國和江小婉之間轉了一圈。
他倒是沒說什麼難聽的話。
江小婉開了口，只不過是對王衛國有點小建議：
「王叔，您要是不嫌棄，直接叫我一聲小江就行了。」
什麼胡大媳婦兒，聽起來倒像是胡修勉的附屬品。
王衛國沒有不依的。
「好，就聽小江的，那我就先回家去了，你看看我明天啥時間過來合適？」
江小婉沒有擅自做主，而是將詢問的目光落在了村醫的身上。
這衛生所到底是人家的地盤。
「村醫大叔，您看看明天什麼時間有空？」
王衛國聞言，也看向村醫。
「明天上午吧，還是這個時間，」
頓了頓，他似乎意識到自己來遲了，又補了一句：
「我明天會早點來開門。」
「那成，沒啥時候我就先回去了。」
王衛國臨走前，客客氣氣得對江小婉說道：
「小江妹子，日後有啥時候需要叔幫忙的，你別客氣，直接說就行了！」
江小婉笑了笑，她知道王衛國是善意，所以也沒忸怩：
「成，您到時候別嫌麻煩就行了。」
目送王衛國離開，江小婉和村醫對視了一眼。
後者面色有些不自然得打開了衛生所的大門，一步跨了進去。
沒一會兒，他又從裡頭伸出一個頭來。
「看什麼？怎麼還不進來？不是說要幫我坐診麼？」
江小婉連忙應了一聲，然後一起進了衛生所。
放下包裹，不等村醫主動開口詢問，江小婉就主動說起了剛才的情況。
不僅快速精準的描述了王衛國的病症，還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以及對病症誘發的原因做了一個簡單的囊括。
村醫也是正兒八經從醫專科學校畢業的學生，又有幾十年的行醫經驗。
所以，光是從這短短的幾句話之中，他已經能感受到江小婉絕對不是一般人。
「你既然已經治好了他，那他明天來又是做什麼？」
江小婉解釋道：
「今天就是幫忙舒緩了一下他手部的一些肌肉，真要是痊癒，還是要用針灸，從內部開始根治。」
村醫不禁有些意外：
「你還會針灸？」
江小婉沒打算藏拙，也沒打算誇耀自己的本事有多高。
所以，她只中規中矩得自我評價道：
「略懂。」
村醫愣一下，他一時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針灸是中醫才會的項目，在這一點上，西醫出身的村醫是完全不了解的。
正所謂隔行如隔山。
「行吧，但願你說的是真的。」
頓了頓，村醫又有些不放心得說道：
「明天等他來的時候，你等我到了再給他針灸。」
這原本就是一開始說好的，所以江小婉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
「好的。」
四周的空氣好像突然凝固了下來。
村醫咳嗽了幾嗓子，主動開口詢問道：
「回去之後，孩子還有復發麼？」
江小婉如實說道：
「勞煩您還操心著民生的事兒，這小子身體好，免疫力高，喝了藥又睡了一覺，一點事兒都沒了。」
村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江小婉有些迷糊得看向他：
「您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
「孩子的事情，是我誤會你了，我……」
江小婉好像猜到了他想要說些什麼。
讓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村醫低頭，江小婉沒覺得這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所以，她及時出聲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