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她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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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因為比起之前的那幾個奴婢,這些妾室的身份好歹是在京都府登記造冊過的。

  所以除了那個廖姨娘和溫芙蓉,元音公主也沒有再為難其他人。

  都是給了點兒銀子打發,讓她們不許在回到京中。

  做完這一切,元音公主才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看了看溫芙蓉,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廖姨娘:「你們二人……怎麼說?」

  廖姨娘一動不動,似乎還未甦醒。

  溫芙蓉卻跪在元音公主的面前,用自己本就鮮血淋漓的手,按在地上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她的語氣,仍舊冰冷得像是不帶半分情緒:「妾身自姜州就跟在二爺身邊,早已對二爺情根深種。妾身願永遠伺候在二爺和殿下的跟前兒,為二爺和殿下當牛做馬。」

  看她還如此堅持,祁劉氏都倒吸一口涼氣:「溫芙蓉,小蹄子不要命了?」

  溫芙蓉苦笑:「反正溫家早已不要妾身,妾身是無處可去,無家可歸之人。」

  這個回答,顯然不能讓元音公主滿意。

  她轉頭看向一直在喝水的溫玉雪,聲音不滿:「相國夫人,不是本宮要說你。大家都是血脈相連的姐妹,你不讓溫氏回家,弄得本宮也十分苦惱呢!」

  溫玉雪的眼皮抬都不抬一下:「並非我不讓她回家,而是她做的事情太錯,早已回不了溫家。而今是生是死,是如何生活都是她自個兒說了算。早就與我和溫家再無關係,今兒若不是殿下著人喊我過來,我也實在不想湊這熱鬧的。」

  人人都被元音公主嚇得不行,只有溫玉雪敢這麼反駁。

  祁劉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一方面希望溫玉雪能殺一殺元音公主的威風,另一方面又怕溫玉雪獨大連公主都壓得過,日後更不會給她好日子過。

  元音公主回頭冷冰冰地看了溫玉雪一眼,溫玉雪卻壓根不放在心上。

  元音公主只能掩下眼底的怒,冷笑一聲:「罷了,既然溫家不收留他,我公主府總能有她的位置就是。」

  「多謝殿下!」

  都到了此刻,溫芙蓉還低頭道謝,讓溫玉雪都看不穿,她是當真轉了性子不成?

  如今廳中沒有了旁人,這一場鬧劇也該結束了。

  元音公主似也覺得索然無味,站起身來走向溫玉雪,低聲道:「相國夫人,可不要再招惹本宮了。若不是看在祁家哥哥的面子上,你以為本宮會對你這麼客氣嗎?別挑戰本宮的耐心,記住本宮今日給你說的話。」

  說罷,她就轉身離去。

  留下祁家這爛攤子置之不顧。

  等她走後,祁劉氏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撫著胸口好像劫後餘生一般:「嚇死人了,這個元音公主真的嚇死人了!怎麼招惹了她這麼個禍患?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溫玉雪也站起身,不想留在此處。

  此刻祁家無人能攔住她,待她走出祁府,晴彩也皺了眉頭:「這元音公主什麼意思?三番兩次地用這種事嚇唬夫人,夫人和她又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她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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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玉雪眉頭輕皺,眼底生冷:「只怕是祁紫俊從中作梗,元音公主是個心思狹隘之人。還想著從前姜州的傳言,說我與祁紫俊湖畔一見鍾情之事吧。」

  晴彩冷笑:「相國大人如此優秀,夫人還能看中二爺那等劣等貨色不成?」

  劣等貨色?

  這丫頭,是真越來越會說話了!

  ——

  原想著這事兒也就到此結束,溫玉雪照舊過自己的日子就是。

  誰知春闈進行到第三日的時候,傍晚溫玉雪正坐在院子裡看晴彩她們踢毽子,外頭小廝就來傳話:「夫人,對面祁府的姨娘溫氏求見。」

  溫芙蓉?

  她來見自己,能有什麼好事?

  溫玉雪雖心中生疑,還是叫了她進來。

  從正門到後院的路本不遠,但溫芙蓉卻走了許久許久。

  直至她出現在溫玉雪跟前兒的時候,溫玉雪才看到讓她意外的場面。

  溫芙蓉的手上受的傷,竟像是沒有叫大夫來診治一般!

  她的雙手都被元音公主踩過,而且還被燙傷,此刻就垂在身側,紅腫不堪。

  其中左手的傷勢很重,皮肉都已經開始潰爛。

  或許想因為她的手上流著血和膿沒有好好處理,也染在了身上,讓她穿著的這一身從姜州帶來的錦繡平月裙,都顯得髒污不堪。

  這樣狼狽,卻眸色淡然的溫芙蓉,是溫玉雪頭一次見。

  只是溫玉雪還未開口,溫芙蓉就環視四周,眼底生出幾分羨慕來:「真好呀!姐姐這日子過得可真好。有疼愛你的夫君,還有這個處處按照你的心意來設計的院子。身邊有信得過的人,忠心於你的丫鬟。孩子即將出生,姐姐的人生可太完美了!」

  好奇怪。

  從她的語氣里,竟然聽不出嘲諷之意,好像只是單純的羨慕和嫉妒。

  溫玉雪沒有理會她,只是讓晴彩給她搬來了凳子:「今日找我,所為何事?」

  溫芙蓉也不客氣地坐在溫玉雪面前:「我們姐妹一場,就不能來找姐姐敘敘舊嗎?自到京中以來,我就一直在想。我究竟是怎麼將自己的人生過到如今的地步,成了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呢?」

  她的雙手垂在身側,留下的膿血粘在溫玉雪院子的地面上,成了一處污點。

  儘管溫玉雪沒有回答她的話,溫芙蓉還是自顧自道:「直到半月之前,我終於想明白了這件事。姐姐可知,我是怎麼想明白的?」

  她苦笑一聲,看似問溫玉雪,實則在自言自語:「是被元音公主當街羞辱的那一天,我回去之後發了高燒,然後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

  她的眼眶紅了,眼底竟好似帶了幾分真心:「夢裡我回到了還未嫁給祁郎的時候。夢裡的我,做出了另一個選擇。我看清楚了祁郎的為人,在成婚的前一夜與他說清,從此我溫芙蓉與他祁紫俊再無瓜葛。我回到了姐姐的身邊,我與姐姐認錯,我痛斥我姨娘的虛偽自私,我問姐姐,若我還想跟著您學商道,您還會不會給我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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