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你的孩子
連續一個星期，蘭香都日日這樣為霍知行按摩針灸，每天早上過來，中午在這吃頓飯，到下午五點之前離開。
就像是上班打卡似的，準時工作，從未在霍家多逗留，更未曾留夜過。
「今天結束了，你有沒有什麼感覺？」
霍知行能感受到有股暖意，是從腳底泡的藥浴一直上升到腿部。
但除了這股暖意，就沒有什麼感覺了。
腿部也沒有什麼變化，沒有恢復能站起來的跡象。
所以，霍知行並沒有回她。
蘭香又跟他說著，「慢慢來，不要有心裡壓力，你能站起來的。」
「明天是陰天，天氣預報說有暴雨，我不方便過來。我把藥材留下給管家，明天讓你家傭人幫你泡藥浴，按摩一下。」
「陰天下雨，你的腿應該會很疼，可多熱敷，要是疼痛難耐，也可以吃點止疼藥。」
霍知行看向蘭香幾秒，開了口，「你今晚可以留下。」
他的腿的確是陰天下雨疼痛難忍，是骨頭縫裡疼得厲害。
吃止疼藥，他之前也吃過，效果很短暫。
況且，他也想看看蘭香到底有幾分本事，能不能在陰天下雨時幫助他的腿減輕疼痛。
但他不忘給她立下規矩，「我讓管家給你安排住處，但是你晚上不許離開房間，更不許再到我的住處來。」
「很抱歉，我不方便留下來。」蘭香開口拒絕了。
霍知行詫異不已。
她竟然會拒絕。
是……被他看穿了那點心思，所以打算欲拒還迎？
就在這個時候蘭香的手機響了，是她的師兄，阿大打來的視頻。
「抱歉霍先生，我接個電話。」
蘭香接了視頻電話，電話里就傳來了三寶的哭聲。
然後就是大寶和二寶著急的喊她，「嬢嬢！嬢嬢！妹妹的又燒起來了！阿大伯伯也沒有被妹妹治好病，妹妹一直哭！」
蘭香聽得到，三寶的聲音都哭啞了。
三寶昨天發的燒，所以蘭香今天一直惦記著。
當媽媽只要孩子生了病，一顆心就全系在孩子身上了，跟著難受心疼。
一旁的二寶也附和大寶的話，「阿大伯伯煮的藥太苦了，他連不苦的藥都不會熬，醫術太差了！」
一個寶貝哭鬧，兩個寶貝指著數落，阿大也是頭都大了。
他都顧不上這兩個孩子小大人似的在跟蘭香告狀。
三個孩子都吃藥怕苦，每次都要求要不苦的藥才喝，不苦的藥通常要減輕劑量還要加些藥材中和是會降低藥效的。
蘭香知道阿大師兄熬的藥沒問題。
「別哭了，寶貝兒，聽話把藥給喝了。」
「嬢嬢……要嬢嬢……」三寶胖嘟嘟的小臉，現在哭的通紅，嗓子被哭啞了沒什麼力氣，喊這話也軟綿綿的。
眼看著這一時半會兒的，也哄不好三寶。
蘭香便先和大寶二寶說了，「妹妹是細菌感染，病情是會反覆發燒，不是阿大伯伯沒給妹妹治好，阿大伯伯醫術很厲害，你們要乖乖聽阿大伯伯的話。」
「嬢嬢回去給你們帶好吃的還有玩具。」
大寶和二寶乖乖的應聲，「嗯，好！」
「我們會乖乖聽阿大伯伯的話。」
結束了視頻電話，蘭香收了手機便看向霍知行說道：「霍先生，我先回去了。」
「你不在這留宿，是要趕回去醫治其他的病人？」霍知行看向她問。
他剛才聽到她打的電話，聽出了大概，是她還有幾個小孩病人，等著她回去醫治，好像還是她的什麼親戚，叫她嬢嬢……
她對那幾個孩子也是溫柔似水，一口一個寶貝喊著。
要不是她的年紀擺著，任誰聽見她和那幾個孩子打的視頻電話，估計都會誤會她是那幾個孩子的媽媽。
蘭香收拾著她的醫用箱，一邊回話，「嗯。也算是吧。」
她著急著趕緊回去，歸心似箭！
也沒有心思跟霍知行解釋太多。
剛才電話視頻里的場面簡直是雞飛狗跳，三寶嗓子都哭啞了，阿大師兄熬了藥餵給三寶，被三寶打翻了。
地上被弄的一片狼藉，她想趕緊回去照顧孩子，讓孩子趕緊吃藥。
霍知行又開口道：「細菌感染應該送到到醫院裡治療，這種病症對於醫院來說是小問題。」
「你就別趕過去折騰了，免得耽誤了明天給我針灸。」
霍知行這話讓蘭香聽著，好像是他瞧不起她，瞧不起中醫似的。
她便神情冷淡嚴肅了幾分，「霍先生，我想我需要為您普及一些常識。
我們那沒有醫院，寨子裡只有我開的一個小診所，我一個醫生，自然是各種病症都要通曉。」
「中醫博大精深傳揚千年，細菌感染一詞雖為西醫發明，但我們祖宗也並未是束手無策，也有醫治的方法和藥方。」
「我們寨子，和附近相鄰的寨子的病人，都是我幫忙醫治的。成百上千號病患，自然也有過細菌感染，還未曾有我束手無策，藥石罔顧者。」
她們少數民族，一直住在深山。
現代的西醫還有那些新型的檢查儀器都並未普及到她們那裡。
也因為外面醫院看病檢查貴，他們要麼有病不看，要麼找她醫治。
蘭香在她們當地赫赫有名，兒時學醫行醫至今，還沒有人懷疑她的醫術懷疑中醫的。
懷疑她的醫術她可以接受，但懷疑中醫，那不行！
普及完了常識後，蘭香還不忘拒絕了霍知行，「還有，我真的明天無法給你針灸，我不能在我孩子生病的時候，不在身邊陪伴照顧，更不能夜不歸宿，他們還在家裡等著我回去。」
「所以，剛才給你打電話的幾個小孩，是你的孩子。」霍知行這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他現在明白了剛才小孩子叫的『嬢嬢』，就是媽媽的意思。
『嬢嬢』是他們少數民族的方言稱呼。
霍知行眼底也頓時怒意翻湧。
她連孩子都好幾個了，第一次見面，竟然還那樣盯著他看！
霍知行說這話似乎很生氣，蘭香看著他一頭霧水，慢了幾秒回，「是的。他們還在家等著我，我得回去了。照顧你的事宜我會仔細叮囑管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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