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有一道疤痕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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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江姩心中猛地一動,隨即絲絲縷縷的心疼起來。

  「看看你手指。」說著,宋煜拉個小凳子坐在沈江姩身邊,把她手拉過來,看著被碎玉割破的手指,後來全東宮大夫排隊給她看了手指,沈江姩也不知宋煜在做什麼,他好像沒有嫌她割腕沒出息,反而挺憐惜,他輕輕對著她手吹了起來,「給你吹吹。」

  沈江姩說,「你就這麼喜歡給女人吹手嗎?你給你愛的夢兒去吹吧。」

  「你今日早些說腕子疤痕是因為孤王剪的,孤王就不給她吹手了。」宋煜拉過她手腕,摸著那紫紅色的疤痕,他低頭將唇壓上去,接著他眼睛猩紅的問她:「疼嗎,還疼嗎?」

  沈江姩想起當年她拿起剪子猛地剪斷了動脈,血噴了滿牆都是,她搖搖頭,「多少年了,早就不疼了。」

  宋煜抬起手摸著她的眸子,「當時疼嗎?」

  「當時...當時也不疼。」沈江姩堅強的不讓眼睛的淚珠落下,他一問她就覺得所有委屈似乎都不委屈了。

  「你明明那麼嬌氣,為什麼剪了腕子不疼?」宋煜原想以為這疤痕是為周芸賢留的,希望她用祛疤藥,當下他認為沒有必要祛疤了。這是他珍視的疤痕,是她愛過他的痕跡,若祛除了,自己還有什麼呢。

  在她生命里,有一道疤痕是因為他,也好啊,不然經年後,就忘卻了他這個人了吧。

  「因為想去看看你。但血放的太快了,我沒走出門,已經倒了。很沒用對不對。」沈江姩說著笑笑,「別問了,都過去很多年了,不想提了。」

  「問最後一個問題,當年對我的這份感情,和如今對周芸賢的這份感情,哪個更深刻一些。」宋煜問。

  「和阿郎的吧。畢竟他冷落我七年,你也知道愛而不得多麼不甘心吧?」沈江姩說了慌,因為她不可以留在宋煜身邊成為他的負擔,也不願意讓他在她和邱夢之間為難,她看得出來,他對邱夢很敬重。

  宋煜眉心痛苦的糾結,「他參你滿門,對你百般虧待,為何仍愛著他?」

  沈江姩希冀的望著宋煜,「因為阿郎為了我而轟走了外室。阿郎說可以給我一個名正言順。」

  宋煜想起邱夢的七年照顧扶持之恩,他做不到轟走妾室,想起薛氏曦文的構陷,想起母仇未報,他亦暫不能公然給臣妻罪女一個名正言順,他能給的是將她留在身邊,暫時的委屈,「孤當下不可以。」

  「你一個都做不到。我為什麼不喜歡阿郎。我可不會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捨棄一個穩妥的當下。」沈江姩抿著小嘴與他笑了,「既然肯讓利用,你幾時領我去見皇后,快過年了,你們都在準備過年,我的家人可還在牢里呢。」

  宋煜心裡很不舍,他比她年長几歲,他不知她是否有相同感受,他知曉她家人出獄的那一刻就是她要離開的時候,他很矛盾,想速速幫她,也希望多留她幾日。

  「沈江姩,你和孤過半個月日子,和孤一起過年,孤答應你聯合皇后,元宵節前救你家人出獄。」

  「真的嗎?」沈江姩突然燃起了希望,「你不會騙我吧?」

  「我自然不會騙你。」宋煜摸摸她發頂。

  「那過半個月日子主要是做什麼呢?」沈江姩不解。

  「和孤寸步不離。一起吃飯,一起散步。」宋煜說,「像小時候一樣,纏著孤王吧。」

  沈江姩拿過一條髮帶,纏在他的手上,調皮笑道:「纏好了。是這樣纏嗎?」

  宋煜倏地笑了,「我就喜歡你裝不懂。」

  他拉過髮帶另外一端將她的手也纏上,兩人的手被纏在一起,他說:「你應該這樣纏。」

  沈江姩起初不懂寸步不離的深意,經歷了才知是何意思。

  基本白日裡同他一起早朝,她還睡的迷迷糊糊就被他晃起來,塞過來一身太監服,上回在長生殿山洞她脫下來那身太監服他居然收著呢,她扮作一個小太監跟在他身後。

  老太監魏忠總是記不起宮人里有這號小太監,但魏忠也不查她身份,太子帶在身邊的有什麼好查,總歸她跟著宋煜頗有種招搖過市之感,他監國,她便在殿後和其餘小太監爬假山,掏鳥蛋,偶爾還能和宮女姐姐跳皮筋。

  只是每次宋煜來拎她時都會頗為無奈的嘆口氣,提著衣領將她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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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三餐在御書房書桌上吃,他理政,她在旁邊吃零嘴,娛樂活動是把他當馬騎,她顧及他腿疼,他說吃鎮痛藥了不礙事,她二十四了,又體驗一把騎在宋煜肩膀夠星星的感受,哈,日子真無聊。

  夜裡就一起在東宮主殿睡覺,她睡床,他打地鋪,有時他也會夜裡坐起,她緊張的看著牆壁感受到他在後面掀起她被子一角,卻終是放下,他去了盥洗室用冷水洗臉後復回來歇著。

  她原該來月信的,卻遲遲沒來,許是終日鬱郁不得志,導致經血推後。她需要找個大夫給自己把脈看看,咦,自己就是御醫世家的一名大夫,於是她用手輕輕一搭,把手拿開了。

  不是因為鬱郁不得志,導致經血後推。

  半月如一日,如膠似漆,半月期滿,她不再纏著他了。

  漸漸的,沈江姩發現宋煜開始忙碌起來,他去上朝不帶她了,夜裡他也不回來主殿了。

  甚至於過年,除夕,他帶邱夢去皇宮和皇后用膳,卻不帶她去。

  他食言了。

  她和他過了半個月日子,天天如小時候一樣纏著他,他卻沒有帶她去見皇后。

  沈江姩在年三十這日夜晚,去了他在東宮的書房,她打門,「宋煜,為什麼你今日去皇宮和皇后吃飯,沒有帶我呢?你不是說半月後就聯合皇后救我家人的嗎?」

  「跟你過半月日子,總得陪邱夢一天不是?明日吧,明日帶你去見皇后。」宋煜說,「好嗎。」

  「明日?當真嗎。」

  「當真。」

  「好。」

  「今兒除夕,帶你去放燈籠吧?」於是,宋煜開了書房門,牽著沈江姩的手去了東宮牡丹湖面的畫舫上放燈籠。

  謝錦、春茗、穎兒、媛媛都玩的特別開心,秦鍾還放了炮仗和煙火。

  宋煜將下頜擱在沈江姩項頂,「想要什麼新年禮物?」

  姩姩想要夜明珠,但沈江姩卻說:「姩姩想要宋煜帶我去見皇后,為馮黎撐腰,轄制薛氏放了沈家。」

  宋煜用手撫摸了下衣襟內的夜明珠,到底沒有拿出來,「嗯。不是說了明日嗎。」

  初一這天,沈江姩在殿裡等了很久很久,從早上等到傍晚,宋煜也沒有來領她去皇宮見皇后,她問了車馬,說是朝里過年休沐七天,殿下今日窩在東宮在書房一天沒出來。

  沈江姩當下很憤怒,他明明在府,如何沒有信守諾言帶她去見皇后,他是不是又反悔不肯讓她利用了,這想法把自己嚇了一跳,人家欠你麼,她來到書房,抬手輕輕叩門:「宋煜。」

  「嗯。」宋煜在書房內長腿伸在桌面,靠在椅上,輕聲應了,她又來了啊,「用晚飯了嗎?」

  「用了。」

  「吃了什麼?」

  「糖葫蘆,醋溜白菜。」

  「不嫌酸麼。」宋煜不懂這吃法。

  「你不是說今天帶我去見皇后娘娘的嗎,結果你在書房一天,你也沒帶我去啊?」沈江姩語氣里頗有些顫抖。

  「忙啊。」宋煜說。

  「車馬說過年朝里休沐,你在忙什麼?」沈江姩真的著急了,她極其擔心宋煜根本就是在溜著她玩,可她滿門待斬,她耗不起,就是這樣利用的頗為理直氣壯。活成了自己嫌惡的樣子。

  沈江姩想起他那句-我要你為了我,背棄他-,好,她答應了。她會的。

  「忙政事。」宋煜看著屋頂,將手指扳指一圈一圈的轉,「忙北胡侵犯邊疆的事。帶你去鎮壓好不好。」

  沈江姩看著門外的謝錦。

  謝錦忙說:「爺真的忙了一天。連軸轉。」雖然爺桌面一張紙也沒放,就那麼長腿伸在桌上在書房躲夫人一天,但真的很忙...

  沈江姩低聲說,「別裝了。走了。帶我見你母后。」

  「真忙...」宋煜說。

  「三,二......」

  沈江姩邊數,便聽屋內響起椅子後挪拖地聲,腳步聲,撞翻椅子聲。

  「一。」沈江姩數完。

  宋煜倏地拉開門板,揉著膝蓋,看看外面假裝若無其事的謝錦,隨即頗為內斂地對沈江姩說,「數數幹什麼?你想嚇死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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