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不做妾
另一頭，阿亞從四合院出來後，剛要上車卻被人攥住了手腕。
她沒回頭，可便是如此，僅是嗅著這淡淡的梨花木香氣就知道是誰。
「你跟我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奴婢要回去伺候小姐了。」
阿亞的聲音很冷。
「趙鏡姝身邊多的是下人，不缺你一個伺候，宋硯淮會照顧好她的。」
謝鉞沉說著，強硬的雙手按住阿亞的肩膀讓對方直視自己，「我的馬車就在附近，你若是不跟我過去談，那我們就在這談，至於會不會說出一些……」
「你想說什麼就在這說，奴婢不會跟你走的。」阿亞冷笑，不以為意，「殿下是想說奴婢在酒樓上床的事兒嗎？
放心，您若是擔心奴婢會懷有身孕，那大可不必，奴婢一連喝了兩日的閉子藥，絕對不會有意外的。」
謝鉞沉臉色鐵青，陰沉得可怕。
一來是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會當街當水喝的說這些，絲毫不怕別人的議論，二來是惱她這般無所謂的底氣。
「阿亞，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謝鉞沉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這話聽得阿亞想笑。
「當初願意成全殿下一次，只是想讓殿下吃到手了，之後就不要纏著奴婢，但沒想到殿下您還食之入髓了。」
阿亞笑了聲，忽然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客棧說，「若是不夠，要不要再來一次……」
話還沒說完，阿亞就被謝鉞沉狠狠一拽，疼得她都說不出後半段話了。
阿亞吃痛不已，對上男人憤怒的目光他也沒有意思意思好的膽怯或者是恐懼，「看來殿下今日是不想要。」
「你把我當什麼了，把你自己當什麼了。」謝鉞沉很惱，「當街當市的說這些話，你難道就不會覺得羞恥嗎？」
阿亞笑了：「在你們這些人眼裡，我們這些當奴婢的還有臉面、還能知道羞恥嗎？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你，你卻糾纏不清，那我便讓你得償所願，這對你而言，難道還不夠嗎？
反正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去當妾。」
她如今為婢，是為了生存，是為了報答小姐。
這已經是她一個現代人對這個世界的屈服。
再去給人當妾、當外室，那她成什麼了？
阿亞不允許自己變得這麼卑微難堪。
「當我的女人有什麼不好。」
「是沒有什麼不好，我也喜歡你，我是願意嫁給你的。」
謝鉞沉猛地愣在原地，沒想到阿亞會忽然承認她對自己的心意。
一直以來，其實謝鉞沉也是知道她是喜歡自己的，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可她如今居然承認了。
從氣急、惱怒，再到歡喜、興奮，他欣喜若狂地看著阿亞。
阿亞仍是平靜的，甚至有些死氣沉沉：「所以你喜歡我就要讓我當你正室的奴婢，讓我將來的孩子當你正妻孩子的奴婢？
殿下，您的喜歡可不是一般的廉價。」
開心不過幾秒，謝鉞沉心又猛地墜入谷底。
但他沒有生氣，甚至是不解地看著阿亞：「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覺得跟了一個皇子，當皇子的妾室，你覺得很丟人？」
「對，丟人丟到家了。奴才跟高級奴才本質上也一樣是奴才，殿下，你的喜歡難道就是讓我以後的子孫後代都為奴為婢，低人一等嗎。」
阿亞冷嗤出聲，「二皇子啊二皇子，你口口聲聲地說喜歡我，但卻還不如我家小姐為我著想。
我是被捏著賣身契，但那也不過是簽訂長工的單子，我是服侍人的奴婢，但本質上這也不過是我的一份養家餬口的工作罷了。
我的孩子、甚至於子孫後代以後都能堂堂正正地做人、他們可以科考、可以走仕途路。
而我跟了你不僅要受正室夫人的磋磨，我未來的孩子以及我自己日日想的也不過是如何能得到你的愛，讓日子過得好一些。
這樣仰仗一個男人過日子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也接受不了晨昏定省地去給正室夫人請安，更受不了我是個妾，一個不入流，被人鄙夷、不能登大雅之堂的妾。」
說到後面，她幾乎是怒吼出聲音。
聽到此處的謝鉞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說到底，她不是不願意跟他，而是太貪心了，想當他的正妻。
但他可是皇子，是天子的孩子，怎麼能娶一個奴婢當正室。
不僅皇室不會允許，他也不會允許。
謝鉞沉笑著搖了搖頭，忽然就輕鬆了很多，他看阿亞目光就好像是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孩子，無奈地哄著說：「你是不是話本看多了，
先前我就告訴過你現實一些。你要知道，我才是最真實的，我能給你最優渥的生活，讓你成為人上人，這是一個等級分明的時代，你只有跟我才能實現階級跨越。
你嫁了我，你未來的孩子……不，應該說我們的孩子也能一世順遂，仕途順遂的。
我新娶的夫人是很善解人意的姑娘，雖然那庶出的妾室是有些刁蠻，但有我在他是不敢欺負你。」
阿亞被他給氣消了，覺得她聽不懂人話。
她都已經明明白白的說清楚了，絕對不會當妾，他還在拿那些富貴榮華誘惑她。
她若是摯愛這些，早就入府為妾了不是嗎。
「我真是個蠢貨，跟你這個不懂得說人話的說這些做什麼。」
阿亞很無語，心裡對他的喜歡更少了些。
謝鉞沉對她很好，也很寵著她，便是她對他大喊大叫，毫無規矩，他也願意包容她，還都這他。
其實阿亞真的跟他說得來，之前雖再三拒絕他的示好，明知身份差太多但卻也忍不住去愛她。
可那都是以前的了。
從他一個月前成婚後，有了新夫人之後，她早就放下了。
她接受了現代文明二十五年，又豈是不知廉恥、上趕著去當人家小妾的人，若真如此，那這麼多年書她真的是白讀了。
阿亞已經不愛謝鉞沉了，只是還有些情感需要時間放下，而在自己跟他表明清楚自己的想法後，他覺得自己異想天開，過於貪婪……
或許這就是時代的局限性。
從身份跟現實上看，他覺得她高攀了、貪心，在謝鉞沉的心裡，門當戶對很重要。
阿亞也知道，這是作為古代人，還是皇子無法避免的。
三觀不合，他們本就不可能在一起，阿亞也不願意委屈自己，讓自己處於當一個妾那麼難堪的境地。
對謝鉞沉，她現在無語跟厭煩更多。
「你這讓我噁心。」
阿亞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上車離開。
而謝鉞沉卻也不著急地攔著她，摸著下巴意味深長說：「接下來我不會再去纏著你，我給時間給你好好想清楚。
另外，當你有事來找我時，你就應該知道我的條件是什麼，不過你放心，我以後會真的會好好待你的。」
阿亞不以為然，甚至是不屑一顧。
她能有什麼事情去求他，有事情發生她肯定會去找趙小姐。
小姐會護著他，而將軍也會護著小姐，當初小姐為了她，甚至還要去得罪這謝鉞沉。
阿亞直接上了車，也懶得回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