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章 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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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婉妍回到蒹葭閣後,便打發了春梅和一些不可信的丫鬟到街上採買東西。

  而自己則跟香芹在院子裡靜靜等待。

  果然,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有一個信鴿從院子上空飛過。

  香芹早已躲在樹上,靈活的身軀輕輕一躍,很輕易就抓到了緩速飛行的信鴿。

  取下鴿子腿上的信箋,打開一看。

  上面赫然寫著兩行字:

  「那晚幫本王解毒之人是誰?」——這應該是帝修炎的字跡,筆力蒼勁、一看就是武將風範。

  「吾妹玉珠。」——這是噁心男裴墨辰的字跡,筆鋒娟秀,但卻是草書。跟他那個人一樣陰鬱狠戾、叫人捉摸不透。

  香芹以為慕婉妍想要在紙條上改幾個字,還故意拿來了筆墨遞給她。

  誰知慕婉妍竟什麼也沒有做,重新把信箋放到鴿子腿上,讓它往軍營的方向飛去。

  很好,和上一世一樣,裴墨辰果然把解毒之事攬到了裴玉珠身上,想要藉此攀附上帝修炎這棵大樹。

  慕婉妍露出個邪魅的微笑,還有十五天時間,她倒要好好看看,裴墨辰是如何被打臉的呢。

  ——

  話分兩頭。

  軍營里,猶如謫仙一樣的英俊男子,此刻正用修長的手指夾著那信箋上的字條淺淺發笑。

  貼身侍衛赤焰心裡不停犯嘀咕,定是有人惹主子生氣了,主子在震怒前就愛這般似笑非笑呢。

  帝修炎取出袖子裡藏著的那段棕色秀髮,又看了看裴墨辰的回信。

  「吾妹玉珠?」

  「裴玉珠也配?」

  他天生嗅覺靈敏,裴玉珠身上的那股血腥和濃重的脂粉味,只會讓自己厭惡,他又怎麼可能跟她同床?

  更別說發色不同了。

  那晚上幫自己解毒的人,明明是一個恬靜又特別委屈的姑娘。裝得很嬌,但其實內心就跟破碎了的杯子一般,讓人心疼、讓人不得不沉迷。

  她的身上有一股讓人著迷的馨香味,能讓他安靜,更能讓他的血液沸騰起來。

  裴玉珠也配?

  「裴墨辰比本王想像的還要不恥,居然拿這種事情誆騙我。」

  帝修炎把紙條在燭台上燒了,拿出狼毫開始作畫。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身材婀娜的女子躍然紙上。

  可惜看不清眉眼,還沒穿衣服。

  ——

  蒹葭閣。

  慕婉妍拿出一大包藥粉悄悄地塞給香芹。

  「香芹,這幾日玉珠公主都宿在辰王府,就住在永夢殿。你今夜就潛到公主院內,把這包藥粉全部倒在院子裡的水井內。」

  「然後,每晚都倒,連倒三天,切記不可讓人發現。」

  香芹有些腿腳功夫在身上,而且輕功了得。

  並且,所有事情,只要是慕婉妍交給她的,她便連問都不會多問一句,只知道按照主子的意思去辦,所以慕婉妍特別放心她。

  ……

  翌日,裴玉珠起了個大早,她這幾天可不敢多睡。

  每隔一段時間,她便要洗臉、護膚、擦身,絲毫不敢有半點懈怠。

  「修炎哥哥還有十五日就要回京了呢,急煞人也,你們怎麼還不快去給本公主打水洗臉?」

  裴玉珠一邊趾高氣昂地吩咐宮人做事,一邊細細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從前也覺得自己是個絕色,但昨日一見到慕婉妍那個賤人,她就油然生出一股子自卑來。

  該死的,那賤人的皮膚怎麼那麼好?近距離連個毛孔都看不到,曲線傲人,腰肢還那麼細。

  裴玉珠越想越氣,要是她還不護膚,不多喝點豬蹄湯豐胸,那後面自己跟修炎哥哥圓房了,肯定是要穿幫的。

  越想焦灼感越甚,越想越是著急。

  連宮人幫她梳頭梳重了,她都要惡毒地把人打發去了辛者庫才肯罷休。

  「豬蹄湯呢?本宮的豬蹄湯怎麼還沒有端來?」裴玉珠又對著宮人大罵起來。

  特殊時期,蕭貴妃安排了桂嬤嬤親自過來伺候。

  「公主別急,老奴已經讓人在小廚房燉下了,用的是今早上最新鮮的井水。」

  「另外,老奴還叫人特意燉了上好的血燕,公主服用後必定容光煥發、肌膚勝雪。」

  裴玉珠這才順了些氣,贊道:

  「還是桂嬤嬤體貼,你把這個拿去,這幾日要勞煩嬤嬤幫本宮多多費些心思。」

  她給桂嬤嬤塞了一個品相極好的鐲子,「他日若本宮能順利達成心愿,自是少不了嬤嬤的好處。」

  桂嬤嬤本就是個貪財的,她雙眼放光、連忙磕頭謝恩。

  因此,各種補藥、湯水、以及洗臉、敷臉的香膏,都馬不停蹄地伺候到了裴玉珠身上。

  約摸到了傍晚時分,裴玉珠的身上開始發癢。

  然後,臉上、脖子上,甚至手上都起了一大片紅紅的疙瘩。又癢又疼,還不敢抓。

  「天哪,殺了我吧,讓我用手抓幾下吧。」

  裴玉珠喊得嗓子都啞了,蕭貴妃命人把裴玉珠的手綁了起來,防止她把臉抓花。

  「珠兒,忍耐些,大夫馬上就來了。你的臉千萬不可用手抓,抓破了皮,可怎麼伺候帝修炎?」

  辰兒還指望裴玉珠這檔子事往上爬呢,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掉鏈子。

  「母妃,幫珠兒抓幾下吧,癢死我了,真的生不如死啊。」裴玉珠鬼哭狼嚎,她從小哪受過這種委屈。

  眼淚大顆大顆從眼睛裡流出,流到疹子上便更加癢痛了。

  「啊,我要完了,完了,我真的好不了了啊……」

  蕭貴妃此時緊鎖著眉頭,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看到女兒如此痛苦,豈能不難受呢?

  幾個太醫背著藥箱火急火燎地從外面趕來,連滾帶爬險些摔倒。

  為首的是張太醫,蕭貴妃把太醫院院史都請來了。

  「張太醫,快,快請您幫珠兒看看,她到底是何種原因所致?」

  「幾天能治好?」她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這關係到她和辰兒的大計。

  張太醫看了看裴玉珠身上的疹子,又摸了摸她的脈搏,笑道:

  「不打緊,應該是邪濕入肺。」

  「最近吃些清淡的,老夫再開些白玉止癢膏,相信公主身上的瘙癢很快便能止住。」

  一旁立著的宮人們聞言也長吐一口氣,白玉止癢膏最是便宜藥材,她們也能買得起。

  是的,其實她們身上的皮膚也瘙癢難忍,只是沒有裴玉珠嚴重,更不敢向她那樣大喊大叫。

  蕭貴妃一邊命人去拿白玉止癢膏,一邊焦急地詢問張太醫:

  「太醫,那公主身上的疹子需要幾日才能消下去?」

  張太醫眉頭微皺,淡淡道:

  「約摸需要兩個月左右吧,公主皮膚上的紅腫太大了,依老夫看,一時半會好不了。」

  聞言,裴玉珠和蕭貴妃瞬間炸了。

  「兩個月?不行不行,張太醫,您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讓珠兒的紅疹在半個月內消下去?」

  張太醫搖搖頭,「貴妃娘娘,兩個月的時間並不算長,老夫能保證公主不留疤痕。」

  其他的事情他可不敢保證。

  蕭貴妃:「張太醫,本宮實在心急,還有十五日便是珠兒生辰,她不能蒙著面紗示人啊。」

  蕭蓉只能以裴玉珠的生日當藉口。

  張太醫努努嘴,背著手在屋裡來回走了幾遍。

  良久,他試探地說:「除非用紫雲草,但是紫雲草的毒性太大了,老夫恐有未知的副作用。」

  蕭貴妃:「不用說了,就用紫雲草,只要十五日之內能好,珠兒吃點苦頭也是值得的。」

  一切要以辰兒的大計為主,將來辰兒登上寶座,珠兒也會跟著享福,所以現在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

  本以為一切往好的方向發展時,夜裡丑時,香芹繼續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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