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五章 盛大的婚禮
千仞凌的目光一一掃過，最終落在靠近中間鐵籠的右邊籠子的少年身上。
他有著一頭淺藍色的短髮，清澈的眼眸倒映他們的身影。消瘦的身材更襯他蒼白的臉色，整個人看起來弱不禁風，一種病態的柔弱美。
只是站在這裡的人並不在乎他的外表，眼眸中都是對他魂環的覬覦。
「我要這個。」
千仞凌指著他，問道：「爺爺，這個是什麼魂獸？」
因為少年是魂獸化形，無法從他的外貌上看出他的本體。只有親自捕獲它的千道流才清楚。
「魔靈鹿。」
千道流解釋道：「只有上一代的魔靈鹿死去，才會出現新的魔靈鹿。每一代魔靈鹿的先天萬年，只要修煉七八萬年就能提前步入十萬年魂獸的分水嶺。這是我三十年前捕獲的一隻魔靈鹿。」
「有陰就有陽，跟魔靈鹿相對的是魔溟鹿。這兩個種族很奇特，只能活一代。」
魔靈鹿的種族特性使得它們沒有父輩的庇護，只有自身不斷摸索。
在通過十萬年的分水嶺後，這隻魔靈鹿選擇了化人。化人就必須接近人類，不然一點修為都不會有。就是在一座小城池中武魂殿有人發現它的身影。千道流知曉後就親自捕獲，卸去它的魂力，讓它無法獻祭，只能乖乖地待在這個密室中。
「爺爺，我就要這個魂環了。」千仞凌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魂環很適合他。
千道流運用魂力，這個鐵籠瞬間被打開。
「它現在沒有一點魂力，你可以直接殺死它。待在這裡幾十年，它可能喪失語言的能力。」
千仞凌上前，漆黑的六雙羽翼在背後張開。撲閃一下，黑色的羽毛飛舞在天空，變成了劍羽朝著它而來。
在羽毛要觸碰到它纖細的脖頸時，旁邊的鐵籠中的幾隻魂獸用力地撞擊鐵籠，瞳孔都是盯著這邊。
沒有人比它們更無助，所謂的宿命就是如此嗎？
「人類，終會因為貪婪而喪失一切。」這個少年用手抓住那些劍羽，殷紅的血從手掌上流出來，黑色的死亡之力一點點的侵蝕他的肌膚。
白皙的肌膚上冒出黑氣，看起來很滲人。
他硬咬著牙，死亡之力對他的影響是極大的。
千仞凌拍了拍手，死亡之力爆發起來，瞬間化為藤蔓纏住了他，就連劍羽都化為黑色藤蔓的一部分。
黑色的劍劃破他的皮膚，刺在他的胸膛上。劍身上染上紅色的血，清脆的聲音響起。
生命一點點的流逝，這是死亡的吞噬。紅色綻放開來，一股強大的威嚴出現，屬於它的生命氣息漸漸褪去。
它的樣子快速的變成虛化，一個紅色的魂環靜靜地在千仞凌的面前保持不動。
魂師只有親手殺死魂獸才能獲得它們的魂環。魂獸們大多是飽受痛苦而死，化成的魂環在無形地抵抗人類。所以想要吸收要很難。
而且，這不是普通魂獸的魂環，而是十萬年魂獸的魂環。在魂環出現的那一刻，武魂殿的天空瞬間被染紅。紅色的魂環一出，天空出現異樣。
這一片紅徘徊在整個武魂城經久不散，惋惜著一名十萬年魂獸的逝去。
千仞凌盤坐在地面上，他開始吸收起這個魂環。全然沒意識到在中間那個鐵籠中的少女怨毒的眼神。
她的手攥的緊緊的，眼眸中是痛苦和怨恨。氤氳著的水意一點點的流出，它死了……
「這個魂獸很不正常。」千道流凌厲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都淪為階下囚，還敢這種眼神看我們。」
千道流就一個念頭閃過，她就被封號斗羅的威嚴狠狠地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千道流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十萬年魂獸又如何？說到底還不是他們的魂環。
魂獸們就算拼盡全力來修煉，到頭來依舊擺脫不了宿命，成為魂師們的魂環。
億萬年來，每一位魂師都是如此度過。修煉的體制從未改過。
在千仞凌吸收魂環時，千道流就站在一旁為其護法。這個魂環一旦吸收完，就意味著千仞凌的修為更進一步。
困擾了他百年的東西，或許會在他孫子和孫女身上展現。千道流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對未來的期待。
他現在只能在作古之前見見曾孫子或者曾孫女們。
一個時辰後，千仞凌睜開眼，魂力的波動已經被他收起。站起身來，紫、紫、紫、黑、黑、黑、紅、紅、紅九個魂環平靜地在他腳底下出現。
不得不說，千仞凌的九個魂環顏色很平均。三個紫色，三個黑色，三個紅色，看起來很漂亮。
「爺爺，」千仞凌抬起頭來望著他，「玖兒那邊……」
「不急，先鞏固你的修為。等你們大婚之後，我自會帶玖兒來吸收魂環。」
這其實是千道流的私心作祟，在他們沒有成婚之前，千道流不可能把價值如此高的魂環讓出去的。
一個十萬年魂環可以造就一個強大的封號斗羅。這些魂獸是底蘊，也是他們武魂殿屹立的根本。
「好。」千仞凌對此沒有任何異議。
這些魂獸是千道流為他們準備的，本來是不會分給黎玖兒。如今，在他的意見下才決定分一隻給她。能有這個結果，千仞凌很滿意了。
「小凌，這次之後把心收一收，你現在肩負整個武魂殿的重任，不可再任性了。」
千道流知道自己把他寵壞了，所以對這些事情很抗拒。可是，再抗拒都要承擔起來。武魂殿是屬於千家的，只有千家的人才有資格掌握權力。
表面上武魂殿大小勢力很多，實際上只有兩個對等的勢力在對峙。一個是教皇殿比比東的勢力，另一個則是長老殿大供奉千道流的勢力。
千家一直是武魂殿的主人，所以比比東的贏面很小。儘管如此，千道流還是想削弱比比東的勢力，讓她不至於逃出自己的掌心。
千仞凌是千道流的孫子，具有千家血脈，理應掌握武魂殿的大小事務。
「我知道了，爺爺。」千仞凌頷首，「這段時間就準備我和玖兒的婚禮吧。」
「我不想辜負她的期待。」
千仞凌神情嚴肅起來，他們認識十幾年，兩人早已習慣彼此。
「你終於想通了。」千道流見到他鬆口了，當即臉上出現笑容，「之前叫你早做打算你都說不急還可以推後，現在就知道著急了？」
面對自家爺爺的打趣，千仞凌訕笑一聲，「這不是想跟她永遠在一塊嗎？」
「我辜負誰都不想辜負玖兒。」
「行，兩個月後爺爺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千道流的老臉上滿是笑容，見到自家孫子要結婚，心特別的開心。
在千尋疾死後，他很少如此高興。
見到他高興，千仞凌眉宇舒展開來。他才意識到自己這些年做錯了什麼。
儘管自家爺爺是別人稱讚的當世三大極限斗羅之一，但是他並不開心。
實力很強大的他實際上是一個普通人，擁有普通人的情感。此刻的他就像世間一名普通的老人，為自家孫子的喜事感到高興。
千仞凌唇角微微上揚，對那一天有了期待。
……
離開密室後，千仞凌就收到了來自天斗帝國千仞雪的書信。
龍飛鳳舞的大字下隱藏的是一顆不甘示弱的心。儘管是一名女子，但是千仞雪不輸給任何男子。
她有野心和抱負，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可以用十幾年的青春來布下一個巨大的局，得到整個天斗帝國。
收到這封信後，他攤開認真的看了一遍，就拿起筆來寫一封新的信。
千仞雪給他的信上寫著雪夜大帝的毒在增加，五年之內必死無疑。
千仞凌尋思一下，雪夜大帝最好在三年內退下。為了防止計劃生變，他們要儘快解決掉七寶琉璃宗和藍電霸王宗這兩個對他們不利的宗門。
等到千仞雪得到天斗帝國，再加上武魂殿的支持，這個大陸早晚會是武魂殿的。
星羅帝國選擇繼承人的方式很嚴苛，卻抵擋不了天斗帝國和武魂殿聯手。
似乎已經看到那個局面，千仞凌金眸流淌著野心。
提起筆來，千仞凌寫下三行短字：欲滅琉璃、屠殺藍電、雪夜先留。
……
幾日後，在天斗帝國皇宮的千仞雪就收到這封回信。見到上邊熟悉的字體，千仞雪眉眼舒展開來。
她本就長的很漂亮，就算是女扮男裝都不影響她自身的美。通過魂骨的技能偽裝成一個男人十幾年不暴露性別，千仞雪的心很堅定。
「殿下笑了。」
閻年瞧見她臉上的笑容，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開口道：「這些年殿下很努力，可以適當的放鬆一下。」
閻年一直陪在千仞雪身邊，把她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裡。很清楚千仞雪做這些的決心。
「放鬆不來，雪夜大帝一天在那個位置上我的心就不能安定。」千仞雪沉著一張臉，眼眸中是虛假的笑意。
這些年來她習慣了偽裝，就算很不開心都會是一臉笑容。只有這樣才不會讓人太起疑。
「天斗這邊的情況還好，星羅那邊……」
千仞雪把玩著茶杯，金眸的笑意褪去，「打探好星羅帝國的防禦。」
「很有可能再次開戰。」
千仞雪站起身來，她消瘦的身子爆發出驚人的威嚴。這些年來她沒怎麼修煉，但是修為還是上漲了不少。
如今已是魂帝境界，距離魂斗羅和封號斗羅很近。千仞雪並不著急修煉，打算等天斗帝國這邊的事情完結後再慢慢修煉。
到那時，成為封號斗羅也不遲。
千仞雪把自己的人生都規劃好，精準到每一天。
「殿下，有時候在這件事上太耗費心思，說不定會得到其他的結果。」閻年勸說著她。
他的殿下什麼都好，就是城府太深。
心思沉重的人遇上任何事都會衡算一二，這活著太累了。
千仞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隨後道：「滾。」
「殿下真不可愛。」閻年絲毫不生氣，繼續道：「沒有這個年紀的活潑。」
「我不想說第二遍！」
千仞雪給了他一個冷漠的眼神。
閻年無奈的嘆息一聲，自家殿下還是要寵著呢。
……
自那日之後黎玖兒來找千仞凌的次數多了起來，只是每次來找都會碰到千仞凌在處理事情。
看見他緊皺的眉頭，黎玖兒意識到他很忙。
都說認真的男人是最帥的。看見千仞凌認真處理這些事情的樣子，黎玖兒眼中浮現出溫柔。
她想要時光多停留一會，這樣可以多看看她的阿凌。只屬於她一人的阿凌。
察覺到黎玖兒的氣息，千仞凌轉過頭看去，卻見到她淡淡的一個笑容，頓時明白她的意思。
在把事情處理完後，千仞凌牽起她的手，「今天的玖兒很可愛。」
他溫柔的神情讓黎玖兒臉上的笑容更多。
「我以前就不可愛嗎？」
「是很可愛，也很任性。我很喜歡玖兒的任性，就像一個盛開的玫瑰花，讓人忍不住地想摘下來。」
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能聞到彼此的體香。黎玖兒的臉上出現點點紅暈。
她還是很不適應這種相處方式，心控制不住地跳的極快，害羞的情緒在影響她。
「我的玖兒害羞了。」
千仞凌的頭埋在她的脖頸上，親親地在那裡落下一個吻，「再等等，我們的婚禮就到了。」
「好。」
黎玖兒點點頭，紫眸是喜悅，「我都等了十幾年，不差那一天。」
「笨蛋。」
許是他們太焦慮，接下來的日子過的很快。兩個月的時間一瞬而過。武魂城此刻張燈結彩，漂亮的玫瑰花盆栽整個街上隨處可見。
前幾天起武魂城就開始限制外來人員進入，整個城內進行大改。往日的平靜沒有了，整個大街上是繁華。原因無他，今日是武魂殿聖子殿下的大婚之日。
自詡身份不低的魂師們都換上華貴的衣袍，就為了今日不丟臉面。武魂城的守衛們增加了好幾倍，就連一向尊嚴的武魂殿內都鋪滿了紅毯。
象徵愛情的玫瑰花盆從階梯擺到武魂殿禮堂內，每三米就有一名守衛負責武魂殿的安全。
這一日，武魂殿全面開放，只要是魂師就能觀看這場婚禮。
時辰未到，婚禮的樂曲已經被彈奏出。豎琴彈奏起，優美的音樂出現在眾人耳中。
美妙的聲音讓武魂殿變得不再平靜。
對這場婚禮很期待的眾人們沒有一個敢喧譁，因為武魂殿是他們心中的聖地。處在這處聖地，他們珍惜還來不及，哪敢去破壞這份美妙呢？
音樂停止了，兩個互相牽著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今日的千仞凌和黎玖兒穿著款式相同的婚服，潔白的頭紗隱約的遮住黎玖兒的容顏，讓她看起來更聖潔。
白色婚服上金色的絲線使得他們的氣質傾向於聖潔那種。
兩人的身高接近，但千仞凌稍微高了一點。高大的身材配上這身衣服，顯得很神聖。
手挽手，兩人緩慢地在音樂的演奏下走到台階盡頭。過程中吸收到無數的視線。
他們的目光大多真摯，真心地祝福這一對新人。
越過台階盡頭，就到了禮堂內。在禮堂上方坐著千仞凌和黎玖兒的長輩們。
千道流穩坐在中間，收斂起氣勢的他像一個普通的老人。金鱷斗羅在他旁邊，眼眸看向他們這邊。
接收到他們的眼神，千仞凌牽著她往前走。兩人的動作是一致，可見很默契。
在司儀的高聲下，千仞凌和黎玖兒面對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夫妻對拜。」
拜禮儀式結束後，千仞凌看向上方，「我這輩子最敬仰的人是爺爺。」
「爺爺教會了我很多，是我人生的老師。沒有爺爺，就沒有我今天。」
「在今天，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中我感謝您。」
說完，千仞凌微微俯下頭，給了他一個敬禮。
千道流眼眸有過幾點水意，如果尋疾還在的話該多好？
當年的小娃娃已經長大了，今日娶妻承擔自己的責任。
「爺爺，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黎玖兒注意到他的淚光，頓時心疼起這位活了一百五十多年的老人。
「好。」
千道流的心情很激動，這一天來得太晚。
在婚禮儀式結束後，黎玖兒把手中的捧花丟向天空。只要有人撿到，那麼很有可能會跟人結婚呢。
丟的時候，黎玖兒看都沒看，所以能接住捧花的人是真幸運。
大部分人都盯著這束捧花，暗中期待落在自己手上。當然，他們的期待落空了。
因為捧花落在一個女孩子的懷裡。
黎玖兒看了過去，當即楞了，因為接到捧花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葉珊珊。
「……」
葉珊珊旁邊的江雲暖臉色特別難看，赤金色的眸子仿佛要噴出火來般。
見到這個烏龍，千仞凌搖搖頭，不去理會她們。兩人走向高台，接受眾人的祝福。
對於他們而言，今日是幸福的一天。
在結束白天的忙碌，千仞凌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著黎玖兒，緩緩地走進自己的寢室。
在今日之前，他們已有半個月沒見。因為婚禮習俗的緣故，他們不能提前見面。這對習慣彼此存在的兩人來說無異於一種全新的考驗。
好在，他們忍了過來。把對彼此的思念化為今日幸福的期待。
千仞凌把她放在床上，隨後也坐在上邊，開口道：「開心嗎？玖兒。」
「當然開心，」黎玖兒抓著他的大手，「只要能跟阿凌在一起，玖兒每一天都會很開心。」
「真的嗎？」千仞凌不太相信。
「當然是真的，玖兒會騙你嗎？」她眨眨眼，微怒的看向千仞凌。
她認真的說這些話，他竟然不相信。呵，男人！
「我相信玖兒不會騙我，只是我不相信我自己啊。」
千仞凌邪邪的一笑，金眸閃過戲謔。
「啊？」黎玖兒疑惑了，戳著他的臉，「咋感覺你今天很不對勁呢？」
「我很正常。」千仞凌抓著她的小手，聲音低沉，摻雜著幾分沙啞，「提前跟你說好哦。」
「我等一會會做一件很過分的事情，你可能會怕哦。到時候你不開心我也不管了。」
黎玖兒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麼，整張小臉漲紅，那是害羞。當即錘著他的胸口，「阿凌真壞，明明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她這力度就是在給千仞凌撓痒痒。
「嗯？我以前是什麼樣子呢？不如玖兒幫我回憶一下？」
黎玖兒還來不及說話，他就直接吻過來，欺身而上，壓住她。
……
柒夜緋孤寂地站在禮堂台階上，藍眸中是複雜的情緒。她的手放在胸口，那裡很痛。
晶瑩的淚珠滴落下來，唇微微抿起，勾起一個自嘲的弧度。
她的心並不好受。
之前說過了，她不會在出現千仞凌的面前。所以，就算知道他大婚，她也只是在暗中觀看這場婚禮，不打攪到他們就是柒夜緋的理智。
可是這一刻，柒夜緋寧願自己沒有理智，能夠為自己任性一次。
臉上的淚不小心流到唇邊，她舔了舔，發覺是鹹的，還特別苦。
眼淚不是甜的，苦澀的很，就像此刻的她一樣。
此時此刻的禮堂能看見白天時的繁華，讓她能想起千仞凌和黎玖兒幸福的樣子。
藍眸中壓抑的情緒爆發出來，她很不甘心。
「為什麼選擇的是黎玖兒不是我？明明我不比她差。」柒夜緋痛苦的自言自語，她只想發泄自己的情緒，不在乎有沒有人聽到。
「我明明就輸在了時間。如果早跟千仞凌認識的人是我，不是她，那麼跟他在一起的人會是我啊。」
柒夜緋特別不甘心之下情緒很激動，讓她險些沒有理智。所謂的理智就是欺騙自己的理由吧。
她自嘲的想著，世上有後悔藥該多好啊。
「世上沒有後悔藥。」一個淡然的女聲出現在她身後，一個褐色的披肩披在柒夜緋的肩膀上，「夜裡很涼，多穿點衣服對自己有好處。」
柒夜緋轉過頭來看去，這熟悉的聲音……
「方星……」
「是我，」方星點點頭，「我不是故意跟蹤你，而是見你大半夜不睡覺來禮堂這邊就來看看。」
剩下的話她沒有明著說，可柒夜緋明白她的意思。
她憤怒道：「就連你都認為我和他不可能，是來同情我嗎？」
「夠了，我不要這一份同情。」
「我沒有同情你，而是勸你放下。千仞凌在乎黎玖兒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了。無論是實戰還是別的，他都會把黎玖兒保護的極好。被偏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這是你永遠比不過黎玖兒的。你不是輸在了時間，而是輸在了他不愛你。一個男人真愛一個女人，無關乎時間，只關乎直覺。」
方星的語氣很沉重，眼眸中帶著點無奈。女人總是愛為難女人，卻不知這事情跟男人脫不了關係。
「有的人相處了幾十年都沒有一點愛情，有的人只用一眼就愛上彼此。愛情，是一個很玄妙的東西。我知道你喜歡千仞凌，但是他不喜歡你，就把這段感情忘掉吧。」方星抓起她的手，眼中滿是溫柔的神情，「你很好，你不需要跟別人比較，因為那是沒有必要的對比。」
「在別人眼中你很優秀，不輸給黎玖兒。但是你自己一對比，總因為自己比她差。你總想做自己眼中的別人，卻沒想到在別人眼中的自己何其的耀眼。當你在比較的時候，你已經把自己的優秀給忘掉，甚至跟別人同化。我們能做肆意的自己，何苦跟別人同化呢？瀟瀟灑灑的活一輩子，那不是我們想像中的生活嗎？」
「你也好，我也好，千仞凌也好，我們都是世間的一個俗人，躲不過情情愛愛。所以我想要你明白，感情可以開始就可以結束。你能理智的克制這段感情，就說明你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孩。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換做我是你，我絕對沒有你那麼冷靜，這就是你性格中的一大優點。」
方星語重心長的跟她說這些。相識十幾年，她真把他們當成弟弟妹妹來看待。
感情一旦付出，就總是很擔心他們。作為九個人中最年長的一個，方星很有責任心。
柒夜緋的變化是瞞不過身邊的人。早在全大陸精英魂師大賽方星就有所察覺。
為了柒夜緋的面子，她沒有說出來，就是慢慢的觀察柒夜緋的一舉一動。
「我知道了。」柒夜緋臉色煞白，「我就是發泄一下，我跟千仞凌說過我喜歡他。」
「他的反應我看在眼裡，對我沒有一點意思。與其不要面子的糾纏下去，倒不如直接放手。」
「今日你沒有看到我，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今天過後我會離開大陸，回到自己的家。十幾年了，沒見還是怪想念的。」
「你這又是何苦呢。控制不了就別再見面，何必去那麼遠的地方……」
「不，我了解自己。」柒夜緋搖搖頭，「繼續待下去，最先瘋掉的那個人會是我自己。」
「既然曾經愛過，我就不想傷害到他們的感情。其實我很羨慕黎玖兒，有父母的寵愛，有心愛之人的保護……到頭來，我什麼都沒有。」
「我說過了，你……」
「不，我一點兒都不優秀。我該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去了。」
方星說不出話來，一個自我否定的人如何說服呢？
「你決心已定，就請記住，我們永遠是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