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此子類我 【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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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此子類我 【求月票!】

  梁岳這一句話,讓在場三位大佬都驚訝了下。

  這屬實是沒有想到的要求。

  還是王汝鄰最先開口道:「我徒弟要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他現在的立場很明確,就是無腦維護。

  或許兩個人成為師徒時間還不長,可是王汝鄰內心很相信這個徒弟。

  他太知道壞人是什麼樣了。

  所以更知道梁岳是一個很純粹的好人。

  現在玄門在看他的態度,朝廷在看玄門的態度。

  他堅決保梁岳,誅邪司看在他的面子上也會保;誅邪司保梁岳,朝廷看在誅邪司的面子上也會保。

  這樣梁岳才有救。

  所謂借勢,不外乎此。

  這也是今日他一上來就與陳素表明態度,並且在車上與二人對談一番的目的。

  他越堅決,陳素越堅決;陳素越堅決,梁輔國越堅決;梁輔國越堅決,皇帝那裡就越有希望。三人在車上經過那一番相互試探,都明確了彼此的態度。

  這個人必須保。

  這股堅決就是自王汝鄰而起。

  梁輔國聞言則是蹙眉道:「你這樣做會很麻煩。」

  比起王汝鄰,他更熟諳官場規矩。

  他要保梁岳其實沒有那麼難,刑部作為第三方在查案過程中造出一件有力的證據,他的嫌疑也就洗白了。

  梁輔國不是那種行事務必方正的君子,只要他認定梁岳無罪,那要救人就不必在乎手段。

  同樣如果他認定誰有罪,殺人也不必一定要符合律法。

  可是如果梁岳堅持要自己查案,事情就不一樣了,那代表他一定要查出一個最真的真相。

  屆時萬眾矚目,他就沒有第二條路走,屬實把自己架上去了。一旦給了梁岳這個機會,他再查不出真相,那就萬事休矣。

  陳素問道:「你既然有這個決心,應該有自信的來源吧?」

  他半步玄門、半步朝堂,既明白王汝鄰的堅持,也明白梁輔國的顧慮,他現在可能是最理解梁岳心境的那個人。

  設身處地去想,如果他處在和梁岳相同的境況下,可能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可前提是自己要有足夠的自信。

  聽到三個大佬分別開口,梁岳才答道:「我有一些推測。」

  三人都看向他,示意他可以講一講。

  ……

  在梁岳醒來的時候,雖然頭痛欲裂、狀態昏沉,又突然被誅邪司的刀吏破門而入,看起來很像被當場逮捕。

  可好在進來的是誅邪衙門自己人,他還是要求對方暫時不要打擾,稍微查看了一下現場。

  「首先,床榻整潔乾淨,除了兩個人躺在上面造成的些許凌亂之外,沒有任何掙扎與打鬥的痕跡。被掐死的人死前如果意識清醒,一定會劇烈掙扎,而現場太乾淨了。仵作如果沒有從公主體內也查驗出毒物,那最有可能就是……那裡不是第一現場。」

  「而這也能與誅邪司幾位同門的所見對得上,昨夜大部分時間裡公主臥房內並沒有人。至於中途去了哪裡,我不記得……」

  「為什麼要轉換現場?可能是為了造成我殺了公主的假象,或許也有其它不可告人的原因。」

  梁岳進入推理的狀態,整個人的氣場都強大起來,三個大佬也都靜靜聽著。

  「其次,關於我消失的記憶。」梁岳繼續說道:「要先確認一下,迷羅花木的毒會導致這種症狀嗎?」

  「不會。」陳素答道:「迷羅花木是一種妖木,會讓進入林中的人暈厥,然後以木藤將其捆綁吞噬。失去記憶什麼的,並不存在。」

  「那就是了。」梁岳頷首道:「我並沒有遭遇外傷,也沒有中其它的毒,那為何會失去記憶?肯定是有人動了手腳,既然他們這樣做,反而說明我應該看到了什麼東西。」

  「待會兒我希望能讓衛九姑娘來看望我一下,嘗試替我醫治。」梁岳道。

  「沒問題。」梁輔國直接應允。

  「第三,既然我看到了東西,為什麼兇手不直接殺我,反而大費周章?」梁岳忽然道。

  他自問自答道:「他留著我,就是想要將事情嫁禍給我。我去公主府本就是為了查案,如果我也死了,誅邪衙門肯定會加大力度順著這條線深入查下去。可留著我,視線會被轉移到我的身上,原本的案件也會被這命案掩蓋,誅邪司與朝堂的關係也會被挑撥。以後誅邪司再去哪裡查案,都會倍受阻力。」

  「是誰最怕誅邪衙門?」

  梁岳緩緩說道:「九鞅諜子,大概率是他們。」

  「沒錯!」聽他一番推理之後,王汝鄰第一個捧場,「這就是九鞅處心積慮的陰謀!」

  陳素白了他一眼,繼續道:「還是那句話,你有自信能查出真相嗎?」

  「我有。」梁岳道:「這件案子極可能牽扯九鞅諜子,那誅邪衙門來查是最好的選擇。既然都交給誅邪衙門了,不如乾脆讓我自己來辦。敵人怕我們查哪裡,就代表哪裡有問題。順著福陽公主府中本來存在的疑點,追查下去一定有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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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目光轉向梁輔國,「就是不知左相大人……」

  「我當日就說了,會實現伱一個心愿。」梁輔國道:「我自不會食言。」

  「那太好了。」梁岳喜道,「現在就可以開始行動。」

  他面對著三個大佬,突然開始發號施令起來。

  「左相大人,那就勞煩你儘快入宮,替我爭取這次機會,由我自己來追查此案。」他先對梁輔國說了一句。

  接著梁岳又看向陳素,「陳師叔,就勞煩你回去以後儘快讓衛九姑娘過來,看看能不能替我尋回記憶。另外公主府一定要保護好,不止現場,任何地方都不可以讓人破壞。當晚參加宴會的賓客,一定都要監視好,不能讓任何一人潛逃出城。」

  「放心吧。」陳素應道。

  梁岳最後看向王汝鄰,道:「師父你快些回到雲止觀,白原師弟應該已經做好飯了,晚了怕放涼了,他還要再熱一次。」

  王汝鄰一抬頭:「誒?」

  直到三人走出了刑部大牢的正門,陳素才輕笑道:「咱們三個不論混的是廟堂還是江湖,好歹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由他一個毛頭小子指派?」

  「呵。」梁輔國也笑道,「這有什麼?我年輕的時候,一樣這般指派別人的。我看此子類我,前途無量。」

  王汝鄰手攏在袖子裡,扁嘴道:「我徒弟當然是像我了。」

  對於梁岳給他的唯一任務是回家吃飯,這位正牌師父尚且有些意氣難平。

  ……

  皇城,勤政殿。

  胤朝皇帝辦公的地方有兩個,一般大朝會在山河殿進行,殿宇恢弘廣闊,能容納神都百官,龍椅大座高高在上。

  不過所謂「上朝」其實並不是每日都有的環節,牧北帝年輕時曾經十日一朝,動輒就要額外加開大朝會議事。近些年他年歲漸長、身體又不好,改為了每月初一、十五大朝會,有時事情少還要取消。

  不過他也並不懈怠,每日依舊堅持工作,只不過地點是在皇城最靠近宮城的勤政殿。這是一座舒適的小殿,類似御書房。百官有事便報到相國門下的左右兩座衙署,二位相國會在下午時分會整理一天的事務,統一匯報給皇帝。

  這種只有左右相與一些重臣有機會參與的,又被稱為小朝會。皇帝可以起晚點,花些時間來聽個匯報、做些決斷,很快又回到皇宮裡廝混,就舒服很多。

  這一日,勤政殿中站著的只有兩人。

  一位身著朱紫袍服,麵皮白淨、眉目清秀的中年文臣,目光清澈透亮,面帶微笑。因為相貌俊雅的原因可能顯得有些臉嫩,看起來和這身官服似乎並不相襯。

  可此人卻是胤朝當今的百官之首、文武班頭,也是神都四大世家之中宋家的當代家主——右相宋知禮。

  左相分管兵刑工外三部、右相分管吏戶禮內三部,看起來似乎平分秋色。

  可因為吏部執掌大權在右相手中,所以左相很難影響到右相的權力,右相卻可以在左相的外三部行權,是以右相地位絕對高於左相,是當之無愧的一人之下。

  但是,在這一代的左右相中,情況似乎又有些不同。

  宋知禮與梁輔國在劍道書院時就並稱雙璧,二人又同期入朝,幾乎同年入主相國門。梁輔國對宋知禮全無敬畏,在朝中行事狠辣,出了名的雷霆手段。可宋知禮卻一向以老好人著稱,常負責彌合矛盾、勸止爭端,一旦朝中有大事發生,他往往明哲保身優先。

  朝中一有大事,他就能突破修為,也是有些神奇。

  是以幾年下來,朝中百官怕左相多過右相。

  二人雖未爭鬥過,可眾人都覺得宋知禮沒法壓過梁輔國。天然高半頭的右相,在他這裡淪落到雙方至少是平等了。

  此時與宋知禮站在一處的,自然便是眉眼深邃、目光犀利的梁輔國。

  這兩位同窗站在一起,看起來相差十歲不止。

  「一會兒陛下來了,我要求件事,你給我幫幫腔。」梁輔國身形面目不動,口中低聲道。

  宋知禮也是一樣,看似安靜站立,口中則小聲道:「你要說什麼?」

  「一會兒聽就是了,反正不會對你有害,能不能幫忙?」梁輔國道。

  「嘿。」宋知禮輕輕一笑,「難得左相大人還有請我幫忙的時候,我肯定給你這個面子啊。」

  梁輔國道:「我家來了一批南州送的螃蟹,很不錯,事成的話請你來吃。」

  「還得事成了才有酬勞?」宋知禮微微瞪眼。

  「不然呢?」梁輔國理直氣壯。

  「罷了,反正我早知你這副嘴臉。」宋知禮哼了一聲道。

  朝野上下的人只知左右相是書院同年,在朝中政見時有不同,各自都有行事作風大相逕庭的一派黨羽。

  可少有人知,他們背地裡私交甚好。

  兩人正在那裡閒聊,突然殿外傳來一聲吆喝。

  「聖上駕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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