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要她嫁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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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城抬頭笑,「你早餐鹽放多了?」

  梁文菲不信連城是關心。「什麼意思?」

  「看把你閒的。」

  話放出去,連城拎包走人。

  梁文菲反應過來,氣紅了臉,轉頭搬靠山,「哥哥,你看她。」

  「站住。」梁朝肅目光幽涼,「梁家送你讀書,就是供你磨尖牙利齒?」

  梁文菲露出一抹笑。

  勝利的,炫耀的,洋洋得意。

  連城瞥見那抹笑,又望梁朝肅。

  他今天穿了一身鐵灰色西裝,袖口手腕露出一款白金腕錶,整個人成功又成熟,天生一股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上位者風度。

  仿佛任何事在他面前不值一提,任何人看不進他眼中。

  可謂目下無塵。

  卻時時寵應梁文菲,高射炮來打她這隻小蚊子。

  連城敵不過,只能忍氣吞聲,「是我的錯,對不起。」

  她安慰自己,這叫能屈能伸。

  出門還是紅了眼。

  司機小劉老遠見她出來,沒有像往常打開車門,只慢悠悠抽著煙。

  連城不解,「你今天休假嗎?」

  小劉點頭。

  連城也不多問,轉身往大門方向走。

  早飯她提前離席,時間多有空餘,足夠走上公路打車。

  旁邊的賓利忽然降下車窗,「連城小姐。」

  連城頓住,「張哥有事?」

  張安跟小劉不同,小劉是梁家僱傭輪班制司機,誰都可以用。

  張安是梁朝肅專用司機,受梁朝肅信賴器重,屬於能遞上話的心腹。

  梁家除了梁父梁母,見他都喊一聲張哥。

  有意思的是,連城從前喊他張哥,是禮貌。梁文菲剛回來不明情況,跟著喊,梁朝肅聽過一次,特意糾正她。

  梁文菲喜不自勝,又問連城用不用改。

  梁朝肅回答,「她跟你不一樣。」

  連城那時痛苦,像心臟捧在手裡,被人拎起來摔地上,用腳碾得稀巴爛。

  「梁先生說小劉學識不足,不明白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典故,以後禁止他為您開車,三日內會為您配備一名專屬司機。」

  連城覺得屈辱。

  路遇沈黎川這個誤會,她以為梁朝肅警告過,就算結束了。

  畢竟他那么小心呵護梁文菲,麻煩暗地能解決,絕不會聲張出來影響她。

  可眼下,明擺著通告所有人,她有意勾引姐夫沈黎川,一來震懾她,二則是讓所有人盯著她。

  想到這,連城忽然明白梁母昨晚為何會有那一遭,更明白這個體檢她是如何躲不過去了,也不能躲。

  懷孕暴露和被認定心懷不軌,下場說不上哪個好,反正她都扛不起。

  張安忽然下車,拉開車後門。

  連城餘光出現一雙黑皮鞋,向上延伸出筆挺的西褲一角,冷峻的熟男風。

  她剛挪開視線,就聽到男人不太高興的聲音,「上車。」

  連城不想上車。

  這兩天沒一個好消息,眼前還飄著梁文菲得意揚揚的笑。

  數不清鬱氣梗在胸腔。

  連城背好包,徑直往大門口走。

  男人聲音是真不痛快了,「你再走一步試試看。」

  連城一動不動,不往外走了,卻也沒轉過身。

  「上車。」梁朝肅屈指叩擊車門,「別浪費我時間。」

  連城攥緊拳。

  想到證件還在梁朝肅手裡。

  這次要是不做忍者神龜,鬧過了頭,懷孕曝光,王八都沒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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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扭頭上車。

  車門被帶的「砰」一聲震響。

  小破脾氣。

  梁朝肅斜瞥她一眼,沒計較,吩咐張安開車。

  張安也是個人精,車剛啟動,隔板立時升起來。

  后座密閉,空間死寂,男人氣場也更凜冽,「今天早上這一會兒,你犯幾個錯誤了?」

  連城緊靠車門,胸脯急促起伏几下,勉強平復。

  她目光盯著自己腳尖,「兩個。」

  「說。」

  連城不是死不認錯的性子,假如她真違背良知道德,自我檢討絕不打折扣。

  可梁朝肅指的錯事,是什麼錯事。

  是她不聽話,不想粘他。

  是她不長眼,偏偏長了嘴,懟梁文菲下不來台。

  可叫連城自己看來,她不是性玩具,更不是軟包子。

  她何錯之有。

  連城嘶啞著聲,「一錯,不該在王姨面前增加暴露風險。二錯,不該跟梁文菲爭執。」

  「只是這些?」

  男人身影側過來,他身高一米八八,肩寬背闊,車窗外清晨白亮的光,投在他身上,在連城身上拓出影子。

  一團大的,輾軋一團小的。

  剝奪她自尊,還要踩她向泥里,再低一頭。

  她紅眼眶,「我不該明知道你有起床氣,還打擾你休息。」

  「我沒有起床氣。」梁朝肅鉗住她下頜,抬起來,硬逼她對視,「剛才是不是也哭了?」

  無論多少次,連城依舊對他的敏銳感到驚心動魄,「沒有,剛才是風吹到了。」

  梁朝肅拇指摩挲她眼尾,繭子粗粗刺刺,連城忍不住哆嗦。

  瑟瑟縮縮的可憐樣兒。

  男人泛出微不可察的笑意,「說謊。」

  連城哆嗦更厲害,梁朝肅最不容忍她說謊,說一次教訓一次。

  她條件反射的乖覺,「我錯了,絕沒有下次。」

  梁朝肅卻不喜反怒,面龐陰沉下來,「你很怕我?」

  連城心下嗤笑。

  剛剛將她面子裡子,連人踐踏成泥了。

  讓她面對梁文菲只能跪著,不能反抗、不忿。

  現在多問這一句,好彰顯他仁慈?

  連城不接他仁慈,轉而問,「我證件可以給我嗎?」

  梁朝肅掌心貼著她臉,目光從她眼睛落到嘴唇。

  晦暗又幽深,充滿暗示。

  連城早上白折騰那一通,還是沒逃過。

  好在梁朝肅在外不會太猛浪,應該只是一個吻。

  她硬著頭皮湊上去。

  碰觸的一瞬,梁朝肅摁住她後腦勺,摁得不留餘力。

  吻的加倍凶野。

  直到榨乾她,窒息瀕死。

  連城伏在他懷裡,拼命喘息,貪婪攝取每一口活著的氧氣。

  梁朝肅也喘,撫著她頭髮,意猶未盡,「菲菲懷相不穩,我請了京里的婦科聖手給她安胎,順便看看你的病。」

  晴天霹靂。

  連城兩眼發黑,嗓音發緊,「什麼婦科聖手,又要做手術?」

  「中醫,針灸,或喝藥。」

  梁朝肅撫摸她的動作幅度稍大一些,連城條件反射似的痙攣。

  「其實。」連城嘗試挽救,「我不治挺好,不孕不育對你沒風險。」

  梁朝肅手一頓。

  連城察覺到,卻不敢抬頭望他神色。

  怕隱藏的心虛,被他一眼看穿。

  「就沒想過以後?你嫁人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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