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到底知不知到她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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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城忽地想到劉蘭。

  梁朝肅發現她失蹤,查到汽車站附近監控輕而易舉,劉蘭的出現瞞不過他。

  是不是他又再次威脅劉蘭,而劉蘭驚嚇之下,找了梁父。

  連城之前拖延劉蘭時,就曾想過。劉蘭手中的證據,在梁父著手查北方四年的情況下,已經不重要了。

  她既然識趣離開,梁父不會因為有了實證,多此一舉把她抓回去。

  唯一能引動梁父出手的,只剩下劉蘭誤打誤撞下,那條她去黑診所產檢的謠言。

  連城想通後,手腳一片冰涼。

  怪不得。

  怪不得,梁朝肅不讓她回國,子嗣在前,梁家現在必定風起雲湧。

  那……梁朝肅呢?

  他怎麼想,會不會再次懷疑她有孕?

  連城感覺小腹又抽搐起來,痛卻不墜,像針尖輕刺,她無言撫上肚子。

  十一周了。

  走廊響起腳步聲,沉穩停在門口,接著響起敲門聲,輕輕兩下。

  連城以為是翻譯,沒防備打開。

  隔著門口一步之遙,男人逆著走廊的燈束,身上羽絨服寒氣重,灼白的光影撒下,他輪廓凜寒到極致,僅有一絲溫度在嘴角,弧度上彎,分不清是什麼笑,總之不是愉悅。

  連城條件反射關門。

  嘭的一聲,震得門框發顫。

  門後,連城渾身哆嗦著,也在顫。

  這時,敲門聲又響,依舊輕輕兩聲,穿透門板,一下一下,在室內掀起一場巨大的震盪,顛簸。

  像海嘯狂瀾猛起,席天捲地,她卻從頭到腳,重帶枷鎖,沉沉墜地,困頓不得逃離。

  「篤篤」,仍舊兩下敲門聲。

  輕,緩,泰然自若,不容置疑。

  連城心中大慟,梁朝肅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梁父一旦懷疑她有孕,在派的人手沒有抓到她前,必定會攔住他的。

  是她哪裡沒考慮到?

  「連城。」梁朝肅聲音低沉,字正腔圓的聲調。

  在異國他鄉,本該生出親近。

  連城心臟卻被一把攥著,有片刻的耳鳴,咬牙勉力扭開門把。

  梁朝肅仍舊佇立在那。

  屋內暖氣充足,他身上黑色羽絨服已經脫下,搭在臂彎。剩一件,半領淺灰毛衣,線絨軟糯,紋理細密。

  在走廊燈光下,無限柔和,模糊了胸膛結實精壯的輪廓,也模糊了賁張起伏的呼吸。

  生出一種風平浪靜的沉定錯覺。

  連城目光上移,掠過他下頜滋生的胡茬,直直撞進他眼睛,又黑又深,無聲注視她。

  「過來。」他張開手臂,露出一整副懷抱。

  連城攥緊拳頭,一動不動。

  梁朝肅不催,定立在那,通明燈火,渲染他五官,眉骨鼻樑投下的陰影,占了面容三分之一,愈發顯得他深沉,難測。

  「萬里之遙,乘風破浪都走了。這一步邁不動?」

  連城垂下眼瞼,不往前走,反倒後退,「你身上有煙味。」

  梁朝肅一頓,猝不及防從走廊燈火中,披影而出。寬闊胸膛頂上她鼻尖,一步一步,逼著她跨進落地燈朦朧曖昧的光影中。

  連城眼前是一堵灼熱的銅牆鐵壁,鼻息間沒有煙味,沒有酒味,只有雪松的清苦,烏檀的沉厚,混著冰島不化雪的寒。

  冷峻濃厚。

  連城屏息,小腿撞上單人沙發,她挪動的幅度一直很小,輕易穩住身形,男人還在步步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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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城忍無可忍抬手推他,「要殺要剮,你給個痛快的。」

  「還有煙味嗎?」

  連城又恐懼,又煩躁,咬牙切齒,「沒了,你香的很,荷蘭小香豬都沒你香。」

  梁朝肅並不生氣,他自出現後的表現,比之前加起來都要平靜。

  仿佛他惱怒等級是按距離計算,她跑的越近,他怒火越旺,越遠,他反倒熄火。

  連城腦子不合時宜亂躥想法,卻及時打住。

  梁朝肅雖然一直神經,但他有智慧,有城府,心思像沒有個底,根本捉摸不透。

  怒是怒,不怒說不定更怒。

  連城瞥他神色。

  梁朝肅也看著她。

  屋內暖氣空氣乾燥,又關閉了門窗,光線在她臉上,凝出光暈,面色卻不好,蒼白慘澹,下巴尖了,眼睛是快乾涸的水窪,戒備性的渾濁。

  「我的禮物呢?

  連城敏銳捕捉到他眼睛深處的怒意,是壓抑不住泄露的一分,稍縱即逝。

  她不出聲。

  梁朝肅知道她為什麼不出聲,她機靈又急智地。應對他,試著,探著,一點點摸索。

  他不露危險,她進。他露一絲,她原地等待。

  倘若他怒火衝天,她估算無法應對後,比他還激奮,掀桌掀的乾脆利索。

  連城攥緊手,總覺得像在自己墳頭蹦迪,今晚躺不躺進去,神仙難料。

  「我想給你升級一下,父親贊助我兩百萬,戒指我給你買個大的,怎麼樣?」

  梁朝肅喉結滑動,目光久久定格在她的臉上,仿佛要鑿出一個洞,一窺究竟。

  連城手心的汗越冒越多,「鑽石不襯你氣度,我給你買個玉石的吧。」

  梁朝肅眼底倏地塌陷,角角落落,邊邊縫縫都是波瀾,「為什麼想到送玉?」

  「那該想什麼,男人——」

  她眼前一花,男人的唇舌堵進來。

  連城先是感覺舌頭被絞住,力道七分怒火澎燃,三分恨之不及,吮的她十分害怕。

  狗東西,剛才果然在裝淡定。

  下一秒,她眼淚冒花。

  梁朝肅一萬條罄竹難書的罪狀里,胡茬位列前十。

  滋生又快又密,根根雄渾,如同鐵絲一般。

  連城下頜被碾壓,廝磨,唇舌被撕咬,掠奪。

  「梁朝肅,你沒刮鬍——」

  萬分難得的喘息機會,被她一句浪費掉。

  連城睜著眼,看男人眼瞼閉合,睫毛濃密,發泄著兇狠,暴烈,在每一秒的糾纏里相互窒息。

  欲罷不能。

  她還感受他腰腹激昂起弧度,精壯的輪廓,彪悍的桎梏。

  男人的怒火在女人身上,極易轉變成其他火焰。裡面憋著的矛盾越多,轉變後,萬箭齊發指向你。

  要麼融入他骨血,要麼被他融入。

  連城太清楚,梁朝肅怒火轉慾火後的模樣,男女這種事,男人太瘋狂,女人要送命。

  她急切掙扎,躬身拱開他。以為欲望上腦的男人,是不會輕易被塘開的。

  可頃刻,梁朝肅順著她掙扎的力道,鬆懈,唇舌也溫柔下來。

  連城心止不住往下跌。

  他不放,她危險。

  他放了,更危險。

  是知道她懷孕了嗎?還是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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