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投誠
「青兒、小禾，你們兩個也先退下。」
「小主！」小禾忌憚的看了一眼顧淑妃，小心翼翼的說道：「小主，這位顧淑妃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您自己一個人......」
「沒事，」蘇茗琅安撫的笑了笑，「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我今天怎麼說也是備了禮來道歉的，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我身後也有蘇家撐腰，她不敢真的把我如何的。」
「可是......」
「你們到底磨蹭夠了沒有!」顧淑妃一臉不耐煩的看的地下的人，「來人，把蘇昭儀身邊的兩個宮女拖出去！」
「娘娘恕罪！」蘇昭儀急忙告罪，一邊示意她二人趕緊離開，青禾二人這下即便不願也只能灰溜溜的出去候著了。
等到大門徹底闔上，蘇茗琅才緩緩開了口：「淑妃娘娘，臣妾今日來此，是為了向您投誠的。」
「投誠？」顧淑妃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胡言亂語的女人，「你胡說什麼呢！本宮要你投什麼誠？」
「你不會以為你就說一句投誠，本宮就會放過你了吧？」
「當然不是！」蘇茗琅急忙否認，姿態擺的更加恭敬，「娘娘，臣妾知道臣妾昨日冒犯了您，惹得您心底不快，可是臣妾之所以說那些大逆不道之言也是有緣由的。」
「想必娘娘也知道，臣妾出身蘇家，蘇家世代武將出身，根本不知道我們小女兒心裡想些什麼，如今臣妾孤身入宮，從世家小姐變為人婦，在這深宮之中膽怯非常。」
「臣妾也只能努力張開鋒芒，讓所有人都懼怕我，臣妾自知失禮，任憑娘娘處罰！」
「只是......」
蘇茗琅抬眼，失了幾分血色的面龐更顯嬌嫩，惹人心疼，就連顧淑妃望去都生起幾分憐惜。
她略微垂眸，眼波間俱是哀愁，可這嘴裡的話反轉幾圈，卻故意不說下去，只等著勾起顧淑妃的探求欲望。
顧淑妃望著她那副顧影自憐的模樣心底發急，「只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啊！」
聽到顧淑妃發問，蘇茗琅這才繼續開口：「只是臣妾瞧見娘娘第一眼就覺得娘娘非比尋常。」
「哼！」顧淑妃聞言不自覺的得意的哼了一聲，「別以為你訴訴苦，說幾句好話，就能讓我饒了你！」
「妾身不敢奢求娘娘原諒，」蘇茗琅急忙低頭頷首，「只是妾身孑然一人，想要尋求一人庇護。」
「娘娘是妾身最好的人選了！」
「你說你要尋求庇護？這宮裡大把大把的人，你找誰不行，偏偏要來找本宮？」顧淑妃顯然不信她是真的來尋她庇護的，畢竟這人昨日還大言不慚的拿出身壓她，不過她也不怵她，任由她機關算盡，她也只能跪著和自己說話。
「娘娘，臣妾知道娘娘不信任臣妾，可臣妾的心意卻是千真萬確。」
蘇茗琅看著上座正沾沾自喜的女人心裡長嘆了一口氣，實在不是她洞察人心的本事多麼出神入化，實在是這個女人喜形於色讓人一看就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臣妾今日敢在您宮門外與外男攀談，便是要主動將把柄送到您手中，臣妾願為娘娘驅使，肝腦塗地！」
「嗯？」蘇茗琅這話一出，顧淑妃更加疑惑，「你憑什麼就認為我不會將你私會外男的事情告知陛下？」
「臣妾不敢確定，」蘇茗琅點了點頭，「不過，若是娘娘肯替臣妾隱瞞，那這便是臣妾送給娘娘的第一份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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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你在我門外私會外男，敗壞我宮門風氣，還敢說是給我的禮物？」顧淑妃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心瘋，才會浪費時間去聽這個女人顛倒黑白。
蘇茗琅微笑著看顧淑妃滿臉懊惱，不動聲色的給她送了一顆定心丸，「方才門外的那位大人，雖然具體身份臣妾不甚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那位大人和坤寧宮裡的那位關係匪淺。」
「或許是一母同胞也說不定。」
「坤寧宮？你是說皇后?」話音出口，顧淑妃才後知後覺的捂住嘴巴，焦急的四處張望了一圈，才想起了方才她已經將周邊的人都趕了出去，此刻心底正慶幸著自己的早做打算，一邊還怨懟蘇茗琅引她說出這種話來。
饒是別人也就罷了，這後宮之中她還沒怕過誰，唯有這位文皇后，即便她再不關心朝堂上的那些彎彎繞繞，也知道這位文皇后乃至於她身後的文家都絕對不是她能夠招惹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
「娘娘，您還不明白嗎？」蘇茗琅都有些無奈了，「無論臣妾是誰，只要這件事牽扯到了臣妾和那位文大人，文家只會知道這件事情是發生在您的宮前。」
「所以，只要這件事牽扯到文家，您覺得您還能獨善其身嗎？」
「你敢威脅我！」顧淑妃心中一驚，氣急敗壞的走到蘇茗琅身前，揚起手一巴掌就要抽下。
蘇茗琅仿佛早有準備般輕送按住她的手臂，「娘娘，臣妾說了，這是臣妾給您的見面禮。」
「臣妾不會害您，」蘇茗琅自顧自起身，身量較顧淑妃還要高出些來，「娘娘，只要您對這件事保持緘默，文家就會念您的好。」
「你，你說真的？」顧淑妃半信半疑的瞪著她。
蘇茗琅不在意她的懷疑，自顧自的說道：「在這深宮內院，饒是您都無法永遠得到恩寵，更何況是臣妾呢？」
「皇后娘娘的身子，我們都清楚，說句大不敬的話，她還能再活幾年呢？」
「蘇茗琅！」顧淑妃被她的話嚇到了，急切的想要去捂她的嘴。
蘇茗琅一把顧淑妃的手，目光灼灼的盯著她，「淑妃娘娘，除去皇后，這後宮之上位分最高的只有您一人了，您說將來有一日，這個後位會落在誰頭上？」
「難道娘娘就不想去爭一爭嗎？」
「我，可是，這......」顧淑妃猶疑的掙開蘇茗琅的手，本就沒什麼智慧的大腦此時更是一團漿糊。
蘇茗琅知道眼前這個女人遠遠沒有她看起來的那麼無畏，必須有一個讓她絕對不能拒絕的誘惑才行。
「難道，您想一輩子被困在這景陽宮內，一輩子獨守空房，眼睜睜的看著一代又一代的舊人笑嗎？」
「難道您想孤身一人坐在這空蕩蕩的宮殿中，守著這些金銀玉器垂淚嗎？」
「難道您想要陛下有朝一日聽聞您的名字時卻連您的模樣都記不清嗎？」
「娘娘......」
「夠了！」顧淑妃尖聲怒吼一聲，「滾！你給我滾出去！滾啊！」
蘇茗琅很快就被魚躍而入的宮女們趕了出去，她看著景陽宮的朱漆大門緩緩關閉，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